你吃好喝好的時候不想著聯系我,有事了想讓我給你擦屁股?你做夢去吧!
不過為了維持好師父人設,我點了點頭,贊許道:「小晏啊,你想得很周全。那為師就設一個傳音咒,遇到事情不要慌,隻要念出——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就能傳音給師父了。」
這麼拗口的咒語,想來他也記不住。
「師父,是不是——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
「對對,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等等,他怎麼這麼快就記住了,還說得這麼順?他的貫口是童子功嗎?
這一晚,我回憶了從小到大聽過的所有悲劇愛情故事,什麼梁山伯與祝英臺、李隆基與楊玉環、項羽與虞姬、賈寶玉與林黛玉……為了防止這些故事不夠虐,我還挑了一些曾經看過的小說,李承鄞與小楓、四大爺與甄嬛、小魚兒與小仙女……
誰能想到,我已經熬了兩個通宵了。
打了個哈欠,我傳音呼喚晏臨立刻馬上火速出現。
我打哈欠的嘴還沒閉上呢,晏臨已經站在我身旁了。
「你什麼時候給咱倆設了咒,能隨時閃現到我旁邊?」我警惕地盯著晏臨,這不是下仙島的弟子該會的咒語吧?
都是九年義務教育,他補課了?
「這是師父昨天設傳音咒的時候一起設的啊。」他說得那麼義正詞嚴,以至於我開始自我懷疑。
是我設的嗎?我隻設了傳音咒啊?熬夜熬多了果真影響記憶力,看來以後還是要保持充足睡眠,哪怕修仙了也不能例外。
我招手示意晏臨坐下,開始給他講我昨晚準備的虐到人肝腸寸斷的愛情小故事。
有化蝶,有殉情,還有把老婆寵到永遠十八歲的。
「怎麼樣?虐不虐?想不想哭?能不能流出傷心淚?」我也顧不上自己講故事講得已經口幹舌燥,緊張兮兮地等待著晏臨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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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臨摸了摸幹燥的眼角:「確實哭不出來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這個沒有感情的蠢直男,我不跟你浪費時間,我去找你二師伯講故事去了。」
我快走到門口時,晏臨突然說:「師父,幹嗎這麼麻煩,還要講悲劇小故事,打到師伯傷心哭泣不就行了嗎,反正師伯治愈術很厲害。」
為了維持弱雞人設,我捂住胸口,扮嬌弱狀:「錯錯怎麼敢打師姐呢?誰不知道整個蓬萊島最弱的就是錯錯了。」
晏臨被我嚇得連續後退了三步:「師父,您沒事吧?」
我擺擺手,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等師父的好消息吧。」
一切如同昨天一樣,敲門,進屋,上座。
「二師姐,我聽來了幾個民間小故事,覺得特別有意思,想講給你聽。」
於是,在我以三寸不爛之舌滔滔不絕了許久後,夏恩皺著眉頭問我:「師妹講了這麼多不得善終的故事,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嗯?
這是什麼企業級理解啊?!
你們這個世界的全都是沒有感情的殺手嗎?這些都不足以激蕩出你們的情緒嗎?
我連忙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啊。
然後火速告辭。
回了房間,晏臨問我進展如何。
我垂頭喪氣地嘟囔著:「不愧是女主啊,根本感同身受不了愛情的苦。」
「師父你別灰心嘛,徒兒犧牲色相去找二師伯取傷心淚。」
我抬起頭,看晏臨滿臉寫著:我五行欠揍,小帥哥小美女,快來揍我呀。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了細若蚊吟的啜泣聲,我與晏臨對視一眼,頓時心花怒放。
我就說我的故事沒問題,這都是後勁很猛的虐戀小故事,怎麼會有人無動於衷呢?除了晏臨這個木頭。
我再次飛奔到夏恩的房間,見她果然拿著手帕在哭泣。
「嗚嗚,這些故事,我越想越難過……」
我上前抱住夏恩:「師妹的肩膀給你靠,哭吧哭吧不是罪!」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夏恩的情緒,我拿著傷心淚美滋滋地回了住所。
「師父,這次怎麼樣?」
我得意地一挑眉:「你師父一出馬,一個傳染倆。」
第三日一早,我拿著做好的平安扣準備去找夏恩。
晏臨不理解道:「師父,你非要做個平安扣幹什麼?趁著師伯睡著了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取一滴指尖血還不容易?」
我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你不懂,這叫刷好感。」
老規矩,敲門,進屋,上座。
夏恩疑惑地看著我:「師妹,你一定非要每次都在我剛起床的時候來嗎?」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心急,每天來得都太早了,不過這都是最後一步了,不能失敗,必須硬著頭皮上。
「師姐這話是不歡迎錯錯嗎?那錯錯以後不來了。」我嘟著嘴假裝委屈。
夏恩皺起了眉頭:「師妹,你別這樣,我挺害怕的。歡迎,師姐當然歡迎你。」
我連忙掏出平安扣,「師姐你看這個平安扣,我辛苦做了一晚上,隻要取我們四姐妹的指尖血滴在這平安扣上,我們以後就四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看夏恩沒什麼反應,我先取了自己的指尖血滴在平安扣上。
「師姐,難道你不希望我們蓬萊姐妹花,永遠不分家嗎?」
夏恩別過頭,朝我伸出了一隻手:「好好好,別說指尖血了,心頭血都給你。搞快點。」
看她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雖然以前很惡毒,可是如今都已經改邪歸正這麼久了啊,人心中的成見果然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
剛好夏恩也沒在看,我趁機多取了她一滴指尖血。
「師姐再見,我去找大師姐和小師妹啦。」
出了夏恩的房門,我將夏恩的指尖血交給晏臨,便急著去找小師妹。
「師父,你怎麼又要走?」
「這平安扣做都做了,當然一個都不能少。你就乖乖在這煉蠱,等我回來。」
仔仔細細替晏臨鎖好了門窗,我才去敲小師妹的門。
「師妹,二師姐來看你啦。」
冬欣開了門,滿面紅光,都快把幸福兩個字刻在腦門上了,我瞧她這副得意的樣子,就知道這次拜師會她得償所願了。
「老實交代,你跟那個一見鍾情的小哥哥怎麼樣了?」
「師姐,我現在好難啊。我原本想著自己拜師會肯定墊底,隻收他一個弟子就好了。可是陰差陽錯得了第二,如今還多收了兩個女徒,好怕他被搶走。」冬欣扁著嘴,像一隻小鴨子。
「不會的不會的,對了,我來找你要一滴指尖血做平安扣。」我掏出平安扣給冬欣看。
冬欣拿著平安扣左右打量,「通體潔白,中心卻有若隱若現的紅光,還挺好看。這平安扣是做什麼的呀?」
「當然是咱們四姐妹感情的見證啊!」
成功得到了四人的指尖血,我的平安扣也制成了。
晏臨將裝著蠱蟲的鐵盒鄭重其事地交到了我手上,並嘴賤地補充了一句:「師父這種敢於在師祖頭上動土的作死精神,值得徒兒學習。」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他卻湊上前問這平安扣到底有何功效。
「若我們四人都平安活著,這平安扣就是普通的腰間玉佩,若是我們中有任何一人出了意外,這平安扣就會感應到。」
「然後救人於水火?」
「不是啊,然後碎掉。」
「沒了?」
「沒了啊。」
晏臨尬住,良久才說:「這也太沒用了,還是我替師父保管吧。」
說完,他就搶走了我的平安扣揣進了懷裡。
「咱們一起去上仙島下蠱去,不過以你的身份還不能進上仙島,你就在仙雲上待著。」
晏臨撇撇嘴,「不進就不進。」
無故叨擾師父本是要挨罵的,不過容景卿如今中了情蠱,看我的眼神格外纏綿曖昧。
「秋錯怎麼來師父這裡了?」
「來師父這裡看看風景,見過師父。」
我趁著彎腰作揖時將蠱蟲施法送入他體內。
於是在我抬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一張冷若冰霜的面癱臉。牛啊,這變臉跟翻書似的。
「你怎麼來了?」話語中還夾雜著一些嫌棄與厭惡。
呵,男人,你剛才跟我說話可不是這個語氣。
「看風景。」我也簡潔回復。
「看風景?看吧。」說罷,他便拂袖轉身。
「不看了不看了,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徒兒告退。」
「等等。」師父突然把我叫住,倒讓我心下一驚,「拜師會得了法器還隻得第四,若再不努力修煉,可要去藏書閣受罰了。」
哪怕中了我的情蠱,你也會溫柔地同夏恩說第二名已經很好了,為師很高興。要不要這麼雙標啊?腦袋疼。
我匆匆應下後便馬不停蹄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