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說裡因為夏恩被銀靈子擄走,導致下凡的活動取消了,這是我憑本事開啟的副本,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不來了。嗚嗚嗚,沒有光環的女配在這本書裡生活得太難了。
身體好像陷入流沙一般,整個人被拖著往下墜,沙子一層一層地往上堆,不一會兒就淹沒了我的半個身體。我舉起天山玉念著飛行咒,卻隻是讓自己的下陷速度慢了一些而已,根本就逃不出這流沙。
這位不知名的妖怪,實力絕對相當於我們十四人相加再平方再立方再 N 次方。
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了,很快我就會被流沙吞沒,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不行啊,實力比不上,那就認慫唄,活著最重Ṱü₌要啊。
「這位妖怪大哥,冤有頭債有主,不如坐下鬥地主。別這麼暴躁啊,我們就是來看望一下您老人家,無意冒犯,您別生氣。」
可那妖怪完全沒有要理我的意思,反而是春榮在那裡慷慨激昂地喊:「妖怪,今日你殺了我們,明日蓬萊島就派人來收了你。」
哎呦,我的姑奶奶哦,這個關頭保命要緊,你逞一時口舌之快,蓬萊島的救兵還沒來,我們就已經涼透了。
「晏臨,晏臨你還在嗎?」
身後傳來念咒的聲音:「達拉崩吧斑得貝迪卜多比魯翁。」
下一瞬,晏臨就和我出現在同一個流沙洞裡。
我上來就給他腦袋一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機車欸,我本來就快被擠死了。我是讓你想辦法救大家, 我是讓你過來跟我搶坑位嗎?」
「師父,如果真的逃不出去的話,我願意跟你一起死。」
「你趕緊給我打住,我可不想死,別說那喪氣話。夏恩還跟著呢, 我們死不了。」求求了, 快點讓女主光環發揮作用吧, 孩子要頂不住了。
我又一次高高地舉起天山玉,這是容景卿中情蠱的時候給我的法器, 肯定是個寶貝, 我指揮道:「晏臨,咱倆握住這塊玉,一起念飛行咒,一定能出去!」
就在我和晏臨團魂滿滿地念出飛行咒時,這塊玉竟然因為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法力而碎掉了!與之一起碎掉的還有我脆弱的小心髒。
這塊玉不僅沒幫上我們,它還自爆了!難道這塊玉是義烏小商品城的?這個妖怪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就這麼強大?容景卿到底為什麼這麼敷衍我,給的是什麼狗屁法器啊?真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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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已經放棄掙扎, 準備聽天由命時, 眼前閃過一道好看的綠光,像是月光下的翡翠玉镯反射出的清冷的光輝, 又像極光一般絢爛。
在綠光出現的一瞬間,流沙迅速消失不見,耳邊呼嘯的風聲也停了下來。
很快, 我們已經穩穩當當地站在平地上面面相覷。原先還是荒漠的外郊, 此刻卻變成了生機勃勃的叢林。
眾人驚魂未定之際, 大師姐說:「我知道了,這是沙患。」
而我也知道, 那道綠光, 是螢火蟲的光。
13
「銀哥?銀哥,是你嗎?銀哥銀哥銀哥?」我突然意識到,凡間的妖怪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十四個人加在一起也隻有挨打的份,有大腿就得趕緊抱住了。
銀靈子果然被我的呼喚感動,現了身,嫌棄道:「你真的很吵。」
「對不起對不起,吵到銀哥眼睛了。」我火速認錯保平安。
其他人一看出現之人是銀靈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舉起法器擺好造型,做出了隨時都要開戰的架勢。
我連忙擋在銀靈子身前:「別開槍,自己人。我銀哥,大大滴好人,剛才就是他救了我們。」
穩住了大家的情緒,銀哥遞給我一個普普通通、其貌不揚的小木盒,我接過盒子隨口一問:「這是啥?」
「剛捉的沙患。」
銀哥語氣之平淡,就好像遞過來的不是一隻窮兇極惡的妖怪,而是一隻螞蟻一般。
慫慫如我,聽到沙患兩個字,手一抖,盒子就掉地上了。還好大師姐過來把盒子撿了起來拿在手裡。
「多謝前輩相救。」大師姐雖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對銀靈子表示了感謝。
回客棧的路上,冬欣好奇地問:「什麼是沙患啊?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大ťúₒ師姐耐心地解釋道:「沙患也是沙妖的一種,它們原本生活在沙漠裡,依靠一些沙漠植物為生。由於近些年商隊往來增多,沙妖通過流沙吞食人類,戾氣大漲,最後就變成沙患,為禍人間。它們所到之處皆是荒漠,很難根除,哪怕隻漏掉一粒沙,它們都有可能卷土重來。」
「哦,這麼可怕,大師姐好厲害。」
「這都是課上的內容,你是不是又開小差了?」
面對大師姐的靈魂拷問,冬欣抱著頭跑開了。
我原本想湊上去問問銀哥是怎麼降伏這隻沙患的,晏臨卻夾在我們倆人中間,我隻能锲而不舍地探出頭與銀哥交流:「銀哥,你太厲害了,你怎麼就把它封印住了啊?」
「沙患沒有思想,靠流沙吃人是本能,你油嘴滑舌那一套當然沒用。我把它困在幻境裡,有駱駝還有大批商隊,它自然不會想著逃出幻境。」
冬欣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頭來吹彩虹屁:「前輩真的好厲害呀!」
溫至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擠到中間,隔離開了兩人。
銀靈子如今左邊晏臨,右邊溫至,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好不容易走回客棧,可惜我們小錢錢不夠,住的隻是普通客棧,洗澡的浴室隻有四個,大家隻好輪流洗。
我們姐妹四人先進去洗,我進了泡澡桶就自動開啟二倍速,可得快點出去,萬一等會兒銀哥跑了咋整?
換好幹淨的衣服,拿毛巾擦著半幹的頭發,越擦越煩躁,反手一個烘幹咒,頭發立刻清爽柔順。會法術就是好,吹頭發比用佩奇還方便。
銀靈子此刻正坐在客棧門口發呆,他的樣貌引來街上的少女駐足觀望,竊竊私語。
這個人真是對自己的顏值一點概念都沒有,萬一等會兒引起圍觀把銀哥惹怒了可就不好了。我把他拉回了後院:「銀哥,咱們既然都長得這麼招搖了,處事就要低調。」
銀哥一雙眼睛總是無悲無喜,我也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你的那個弟子,身上有青山宗的禁制,施展不出全部法力,盡管如此,你的玉還是承受不了你們兩人的法力,他是個好苗子。」
「放心吧,在我手底下學習,錯不了。」我拍著胸脯跟銀哥保證。
見銀哥又不說話,我主動問道:「銀哥這次過來,還走嗎?要不然我們一起捉妖吧?」
銀哥沒有回答,隻是伸出手,展示掛在他食指上的天山玉。
「你怎麼也有一塊?好巧啊!」
「我特意變的,和你之前的一樣。」說完,他把手伸到我面前。
我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從他手指上取下這塊玉,喜出望外道:「銀哥,你這塊有法力嗎?」
「當然。」
「可是我感覺好不習慣啊。」
「因為這是我的法力。」
「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
「我是說,那你怎麼好意思隻給我這麼點法力啊,你都修煉好幾萬年了。」
銀靈子被我這一出道德綁架噎得說不出話,他轉過身負氣道:「煩死了,不要還給我。」
我連忙後退了一些,把這塊玉緊緊護在心口:「要!要!」
不要白不要,白要更得要!
太陽躲進了重巒疊嶂之中,灑下溫柔的餘輝,廚房的炊煙升起,院子外有吆喝聲,還有路人低語,這珍貴的人間煙火氣,蓬萊島還真是比不了。
「其實這一切,我幻境中都能變出來。花果香、草木香、泥土味。可我還是覺得此刻更珍貴。」
夕陽映在銀哥的臉上,原本冷冷清清的一張臉,突然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夢中三年,現實不過一瞬間。
現實若過了幾萬年,那場夢又該多長、多孤寂呢?
14
我這邊剛調整到文藝青年模式,晏臨就跳出來破壞氛圍道:「師父,你怎麼總有這麼多悄悄話要跟前輩說?讓徒兒也聽一聽好不好?」
我想壓下心頭的怒火,發現根本壓不住,於是追著晏臨一頓暴捶:「我看是你赫魯曉夫打飽嗝,玉米棒子吃多了。吃我仙女拳!」
跑出了後院,晏臨握住我的手腕認真道:「師父,前輩雖說救了我們,可他畢竟是善用迷幻咒的魔獸,不可完全信任。」
「你看看,又在這摸腳脖子號脈,裝老中醫了吧。」我拿食指點著晏臨的腦門,這小子什麼時候能把心中的成見搬出去。
要不是冬欣大喊開飯了,我高低再給晏臨整兩句,治一治他的偏見。
飯桌上,大家都不說話,我想著自己身為 MC 錯,總該給大家熱熱場子,便清了清嗓子正經道:「今天銀哥來到我們的隊伍,救了我們。那真是新娘子跳傘,喜從天降。大家歡迎!」
銀哥停了手上的動作,眉心隆起了山川,額頭處似乎有青筋暴起。其他人也滿臉問號地望著我。
我這是又說錯話了嗎?完了,我又不懂事了。隻能尷尬地捧起飯碗:「哈哈哈哈,我也覺得不好笑,大家繼續幹飯。」
嗚嗚嗚,言多必失,我以後一定要控制自己,少說點屁話。
冬欣放下飯碗,滿臉擔憂地問起沙患要怎麼處置。
大師姐拿起眼前的小木盒看了看:「自然是要帶回蓬萊島,打碎魂魄,叫它不能再害人。」
我跟著插話:「咱們此次下凡歷練,遇到的第一個妖就如此厲害。不如以後就讓銀哥跟著我們吧。」
春榮和晏臨都用一種「你是不是瘋球了哇」的眼神看著我。可是我也沒說錯啊,與其大家一起千裡送人頭,還不如抱上一個大腿,輕輕松松完成歷練。
「師父多慮了,咱們總不會次次都遇上沙患吧?再往北走,就是青山宗的地界,在那裡就算遇到大妖,也可以去青山宗尋求幫助。」晏臨話中頗有怨氣。
他這個人,就是太年輕、太幼稚,不知道生命的珍貴。
沒想到大師姐也附和道:「今日之事多謝前輩,但總不好每次都麻煩前輩,我們此次下凡歷練,也要靠自己才行。」
嘿!大師姐還真是三歲長胡子,你看你那個小老樣子。
「師姐——」我盡量保持眼睛水汪汪、楚楚可憐地望著師姐。
沒想到大師姐不為所動,我的一顆真心啊,終究是錯付了。
一直沉默的夏恩卻突然開口幫襯我道:「前輩若是願意同行,我們也可以跟前輩多多學習啊,這也屬於另一種歷練呀,你說是不是呀,師姐?」
夏恩的這一聲師姐,叫得我骨頭都酥了,牛啊,怪不得容景卿如此喜歡夏恩。
「師妹所言有理,若是前輩不嫌棄,願與我們同行,晚輩自然感激不盡。」春榮態度的這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是閃了我的腰。
???
女人,你的名字叫善變。我剛才求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晏臨放下碗筷,一言不發地離開餐桌,走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