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隨著系統音落下，周圍傳來一陣動靜。
容器在我們眼前全部打開，一排排的怪物全部都被放了出來。
裡面黏膩的液體順著地板流到了我的腳下。
我反應迅速，拉起離我最近的白曉夢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葉子辰和周遲緊隨其後。
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泛著機械的藍白色的光芒。
我們一群人在走廊上拼命地奔跑，身後是龐大的窮追不舍的喪屍群。
直到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系統口中的「喪屍狂潮」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殺的，等出了這個遊戲，我要報警！
把他們都抓起來！
垃圾遊戲，毀我青春！
沒等我在心裡罵夠，我們就跑到了走廊的盡頭。
面前是一扇被封死的門，血字寫著：「禁止入內。」
我手扶著牆，累得直喘氣。
身後的喪屍群卻步步緊逼，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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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夢突然嘆了口氣：「事已至此，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我還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就看見，她一拳打破了這道鐵門，率先鑽了進去。
她回頭看著我們：「你們怎麼還不進來，是準備給喪屍當磨牙棒嗎？」
我：「……」
周遲：「……」
葉子辰：「……」
「金剛芭比」這個稱呼還真是——
名副其實。
15
跑進去之後，是一個空曠的實驗室。
我們所處在的地方是一片平地，血跡遍地，屍骨成堆。
似乎是經歷過相當可怕的一場廝殺。
最高處是被層層保護起來的操作臺，用於觀察下方的實驗狀況。
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幾乎不可思議的猜想。
也許，零號並不是最成功的試驗品。
而是唯一一個從腳下這片地獄般的地方成功地廝殺出去的試驗品。
電子音隨之響起：
【線索「實驗大樓之謎」解鎖程度：90%。】
白曉夢一臉疑惑：「怎麼就 90% 了呢？我們幹了什麼嗎？」
我告訴了大家我的猜想。
聽完我的話後，葉子辰面露震驚：「那這麼說相當可怕啊，這棟實驗大樓的試驗品之前不都是人類嗎？」
而周遲的面色瞬間變得不太好。
「我之前找到的資料顯示這棟實驗大樓是生物制藥公司。
「不僅如此，這家公司還成立了慈善機構，用於幫助無家可歸的兒童……」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了。
白曉夢氣紅了眼睛：「用無辜的孩子來進行人體研究！簡直是禽獸！」
殘酷的事實一下被揭露開，露出下面血淋淋的真相。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突然想到黑發紅眸的喪屍皇。
零號……
不會就是他吧？
【線索「實驗大樓之謎」解鎖程度：100%，本線索已成功收錄到背包。】
電子音落下的那一刻，喪屍群也湧了進來，而我們無路可退。
白曉夢扔給我一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鐵鏟，對上我充滿疑惑的目光，她解釋道：「路上撿的，順手揣背包裡了，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我握著那把鐵鏟，偷偷地看了眼系統商城。
琳琅滿目的商品出現在面板上，但我那可憐兮兮的 1000 恐怖幣，隻能買一些一次性技能。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而且現在不花以後可能就沒命花了。
看著眼前的喪屍群，我咬著牙選了幾樣。
「幸運 buff 加成」「攻擊力暴漲」「暫時性防御罩」。
這些技能時效隻有 30 分鍾，但是也足夠了。
就這樣一趟下來，我的恐怖幣就隻剩下一半了。
但是，恐怖遊戲第三定律告訴我們：
「錢可以省但前提是你得有命花。」
我突然有種考前抱佛腳的感覺。
於是，下一秒，我抡起鐵鏟，狠狠地敲掉了離我最近的喪屍的腦袋。
身邊並肩作戰的戰友也開始各忙各的。
白曉夢提起長劍，手起劍落，硬生生地殺出一條血路。
她身前是一片倒地的喪屍，戰況十分激烈。
葉子辰手中火球鑄成一道屏障，擋住了一部分喪屍前進的步伐。
烈火灼燒著喪屍的軀體，我甚至聞到了一股烤肉味。
周遲明顯地是輔助位。
他站在我們身後，為了每個人上了層保護罩。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彈幕：
【全軍出擊！就這個團戰爽！】
【雙坦克一法師一輔助，這個陣營完美，實在是完美！】
【嗚嗚嗚，給我看得淚目了，他們幾個就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16
無數喪屍的屍體在我們腳下倒下。
但這樣下去並不是辦法，永無止境的戰鬥隻會耗光我們的體力。
眼前的喪屍越來越多，甚至出現了屠夫那樣的變異喪屍。
戰鬥越來越艱難。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想起檔案裡提到的——血清。
有血清的存在就應該有阻止喪屍擴散的解藥。
可是這兩樣東西會藏在哪裡呢？
腦海裡靈光乍現，我猛然抬頭望向最高處的操作臺。
在那裡。
血清和解藥都在那裡。
我朝身旁同伴們揮手：「有沒有辦法送我上去？」
「你想做什麼？」周遲蹙了蹙眉，顯然不解。
「我找到通關的方法了，就在那上面。」我指了指上方的操作臺。
見他仍在猶豫，我催促道：「別猶豫了，快來不及了。」
最後，周遲點點頭，還是選擇了相信我。
「不過我堅持不了多久，你最好快點。」
「能有多久？」我問。
「五秒鍾。」
「……夠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白色的光團在我腳下匯聚，我踩著它們一步一步地飛奔上去。
「林聽瀾，你要幹什麼？！」
白曉夢的喊聲被我拋在身後。
手中的鐵鏟擊碎了厚厚的屏障，一個翻滾，我順利地落地。
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近在眼前，懸浮在透明的容器裡。
我剛往前走一步，不速之客就突然出現在眼前。
是之前那個刀疤男。
他獰笑著握住了試管，一臉輕蔑地看著我。
「林聽瀾，你以為你們會贏得這麼順利嗎？別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還不知道吧。我第二個禮包開出的技能「剝奪」，殺了你，你的技能就全是我的了。」
致命的攻擊突然從後方襲來，有人握著鐵棍重重地敲了下我的後腦勺。
這一擊猝不及防，我跌倒在地，隻能維持半跪的姿勢。
手指撫上了滲出血來的額頭，溫熱的鮮血在我眼裡逐漸地模糊。
我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入眼是一張陌生的臉。
「放棄掙扎吧，你們輸了。」
刀疤男走至我身前，抬腳踩住了我放在地上的手。
他腳下逐漸地用力，從手指傳來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疼。
好疼。
我大腦止不住地眩暈，可理智卻依然在線。
……我不能放棄。
白曉夢她們還在下面苦苦地戰鬥。
而且……
我哥還在等我。
全身因為疼痛而不斷地戰慄，我張了張嘴，輕聲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刀疤男湊近我：「你在說什麼？死到臨頭還要嘴硬嗎？」
「我說——
「反派死於話多。」
幾乎是話音剛落，我掏出一直放在背包裡的手槍，對準他的腹部，毫不猶豫地開槍。
剛才在系統商店兌換東西的時候，順手買了幾發子彈，結果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站在我身旁的玩家還沒反應過來，我迅速地起身, 抬腳猛踹了他一腳, 將他踢下了操作臺。
他慘叫著墜入密密麻麻的喪屍群中, 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刀疤男捂著腹部的傷口後退幾步, 一臉陰鬱：「臭婊子，你敢打Ṱũ⁹我？！」
緊接著，裝著藍色液體的試管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別看了, 我已經把東西收在背包裡了, 這下你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到了。
「等死吧！」
語罷，他飛撲過來似乎是想搶走我手上的槍。
我側身避開，對著他受傷的腹部就是重重一拳。
「打的就是你！」
刀疤男吃痛地叫出聲。
我對著他連開幾槍，已經打完了所有的子彈, 可卻沒有一顆落在他的身上。
看來，這家伙也開了防護罩。
可我的防護罩時效已經過了, 不然偷襲的人也傷不了我。
刀疤男顯然是知道這一點, 笑容愈發詭異。
他手中突然出現之前的匕首, 猛然地刺向我。
我後退的工夫已經退至操作臺邊緣，就快要掉下去。
他離我卻越來越近。
「林聽瀾, 你的掙扎隻是無用功, 最後的勝利的隻會是我。」
我站在邊緣, 緩緩地勾起唇角：「是嗎？」
在他撲過來的瞬間, 我拉著他一同往下墜。
墜落的瞬間，刀疤男的神情巨變, 驚慌失措下, 他罵出了聲：「林聽瀾！你這個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迎接我的並不是喪屍的血盆大口和冰涼的地面, 而是意料之中的懷抱。
看著近在咫尺的殷紅眼眸，我滿意地一笑。
「林清也, 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
來人輕輕地點了點我的額頭, 語氣寵溺：
「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都不叫哥了。」
17
落地的瞬間，林清也將我放了下來。
刀疤男的身影已經被蜂擁而至的喪屍淹沒，那管液體緩緩地滾到我腳下。
我蹲下身撿起了它。
透明的藍色液體在裡面靜靜地流淌。
我看向林清也, 問：「如果我打開這個試管，你會死, 對嗎？」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仿佛我是什麼易碎品，馬上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
我握緊手心的試管，玻璃壁一片冰冷。
可比起這個, 更冷的是心。
「哥，見你一面真的好難啊。
「不過, 我會努力地打通每一關來見你的, 你也要等我，好不好？
「等通關了, 我們一起回家……」
林清也微笑著點頭。
眾目睽睽之下，我沒有試圖去擁抱他。
我隻是站在原地，無聲地落淚。
冰冷的試管脫離了手心, 墜在了地面上。
藍色的液體噴湧而出，很快地形成一片霧氣。
喪屍們的身影在霧氣之中漸漸地ƭũ̂⁴模糊。
很快地就成堆倒下。
借著霧氣的遮掩，我握住了林清也的手。
「一定要等我, 等我再次找到你。」
他點了點頭，和我十指相扣。
電子音適時地響起：
【恭喜人類陣營的玩家們獲勝。
【恭喜玩家林聽瀾成功通關副本「末日侵襲」。
【恭喜玩家林聽瀾成功解鎖成就「最後生還者」「全村的希望」。】
最後落下的系統音宣告了結局：
【下一副本「血族盛宴」即將開啟，請玩家提前做好準備。
【祝您——
【遊戲愉快。】
我朝迷霧中漸漸地消失的身影揮揮手。
「下次見——
「林清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