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還有房導的親自投喂,總是比自己一個人下湯圓吃要溫馨的多。更巧合的是,在房導別墅裡頭住的幾人還都是南方人,一大鍋湯圓便已足夠。
鄭靜華瞅了一眼,感覺女兒這碗裡頭和超市買的袋裝湯圓差不多,有些心疼地嘆了一口氣,“咱們家一直以來做的都是無餡兒湯圓,要不媽等會兒給你從家裡寄些過去?”
周笑一想到自家做的糯米無餡小湯圓就覺得喉嚨開始發噎了,家裡做的好吃是好吃,但每次吃一大碗那就有些不美妙了。而且湯圓這種東西也就隻有在冬至夜吃,才有這種儀式感。
看著屏幕另一頭的女兒瘋狂搖頭,鄭女士也被逗樂了。摸著手中暖絨絨的貓毛,突然感覺到懷中的小東西又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诶诶诶”坐在邊上的周父看著貓咪那頭都快要往裝著甜滋滋湯圓的碗邊湊時,連忙手疾眼快地就將碗舉了起來。轉過頭,還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跟周笑道,“金珠啊,你說說今天要不要給妹妹開個罐頭!”
“不行!”“別!”
幾乎是異口同聲,周笑和鄭女士立刻回應著周父的拳拳愛貓之心。
“你爸真的是,咪咪都這麼胖了,我上周還看到他又在偷偷喂貓條”鄭靜華有些抱怨地說著話,話還沒說完就瞪了周父一眼。
“小半掛該減減了”周笑在屏幕對面為老媽搖旗吶喊著。卻見周父這會兒已經捂住半掛三花的耳朵,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聽起來,似乎像是“咪咪別聽,那是不好的話”之類的話。
看著屏幕另一頭父母就能不能給咪咪開罐頭這件事在辯論,周笑舀起一顆胖乎乎的湯圓,幸福地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切。雖然沒有和父母在一起過節,但這已經足夠了~
……
一個月後。
紅瓦古厝,夕陽餘暉,當金燦燦的晚霞落於古厝牆壁上的蚵殼,那牆面上灰白色澤被豔麗的霞光暈染時,隱約間似乎能感覺到它在光芒中悄無聲息變得更柔和溫潤了。
“叮鈴鈴”掛在屋檐處的簡易貝殼風鈴在一陣晚風的吹拂下悠然響起,跟隨著風鈴被風吹動的方向望去,一個小小的孩童正坐在堂屋前的小板凳上,聚精會神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在麻利剖削著竹篾。
鏡頭一轉,這座由蚵殼砌成的大庭院內,擺滿了各類竹篾和半成品的魚燈骨架。有尾隻差點睛一筆的“金黃大紅魚”,有白花花還沒描繪色彩的“白板魚”,還有看起來就精細到不行的魚燈骨架。
當風鈴響起的那瞬間,庭院內擺放著幾十盞魚燈也似乎像是入了水的魚兒,歡快得在庭院內“簌簌”作響。這一瞬間,在鏡頭下,它們喜悅而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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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這是坐在木椅上的老人用長滿老繭的指腹,打磨著竹篾時發出的細微響聲。指腹上的老繭在這個時候,代替了打磨工具成為有力道具,把小板凳上的小孩看得那叫一個痴迷不已。
很快,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眼前這幅溫馨感十足的場面隨即便被打破。場內的一老一少都轉過頭看向鏡頭的方向,默契地點了點頭,示意著這場拍攝可以繼續下去。
“感覺怎麼樣?”大榕樹下,戴著漁夫帽的周笑拿起手中的大喇叭,對著監控器中的向她低頭的一老一少開口道,“那咱們接下來就開始正式拍攝!”
周笑的話剛落音,原本還有些輕松的現場立馬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預演就是這樣,未開機前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松弛的,但等聽到導演說要開機拍攝時,一股發自內心的焦灼感便立即上來了。
今天拍攝的場景很簡單,是關於小蘇若清對魚燈開始感興趣的一場,同時也是一場引出後續劇情的重場戲。
片場內,小麥色膚色的李靈肩膀上扛著一臺漆黑到發亮的專業攝影機。在外人看來很是吃力的設備,卻是被她牢牢地固定在了肩膀上。
無論是拍攝了多少場,每一場對李靈來說都是在全心全意拍攝的。尤其是這次和周笑的合作,單憑一些簡單的語言就能讓她拍攝到讓自己都覺得驚豔的畫面。
李靈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挺了解周笑的,在交換聯系方式後,和在朋友圈中時不時刷到的對方發布的作品合集,都讓她下意識地注意著周笑。
但一直等到她站在片場,聽從著周笑的指導後,李靈這才終於明白房導為什麼會選擇對方擔任《舞魚》的B組導演。環視著周圍一圈的同事,她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演員們,安靜地等待著周笑下一次的口令發出。
天色逐漸暗沉,但片場的調試好的燈光卻將庭院照射得依舊宛若日落時分。站在監視器後的周笑眼神銳利,燈光的強度、攝像機的機位、片場中演員的詮釋以及庭院中的布置,這些細節像是蛛絲般在她腦海中細密交織著,直至一個完美的、預想鏡頭的成行。
每一個鏡頭都有著意義,每一個鏡頭背後都是日以繼夜的預設和修改。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因為這些都已經在之前進行過嚴謹的討論了。
周笑拿起對講機,微眯著雙眼看著工作人員的快速調整緩緩道,“各就各位!”
下一秒,片場就像是精密的鍾表,隨著周笑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同步運轉。在看到場內演員示比劃著“OK”的手勢後,她提高音量,借助著手中的對講機高聲道——
“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