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而少君乘風跪在地上,臉色蒼白。


  仙人秘境出世,本是造福天下的好事,起初皇室眾人也很開心。隻要族內的精英子弟能在秘境中有所收獲,皇室實力自然大增。


  然而就在眾人興致勃勃為此安排時,曾祖和長老們卻發現了他們最看好的少君乘風竟然擅自使用了渡靈之法,還是用在一個外人身上!


  一眾長老自然勃然大怒。


  “這麼重要的事,作為帝君,乘宏你為何不稟報?”曾祖乘宿聲音極冷。


  乘宏雖是帝君,但在這裡,無論是輩分和修為都不是最高,自是不敢耍帝君的威風。


  聞言,他隻能恭聲回道:“是我的失職。因事情已發生,無可挽回,我和繪心也罰了風兒,是以,便沒有上稟祖父和諸位長老。”


  畢竟最多半年,乘風的傷勢便能養好。皇室不缺靈藥靈丹,隻要乘風好好養傷,說不定還用不上半年就可痊愈。


  結果仙人秘境突然出世……


  “便是沒有仙人秘境,還有不久後的九胥大比!”乘宿目光更冷,“即便能在大比之前養好傷勢,難道就不是大錯了嗎?”


  “何況還是為了一個外人!”


  乘宏無言以對。


  “文喜,又是文喜!這人莫不是上天派來故意克我們乘氏的!”耀火長老脾氣最爆,終於忍不住喝道,“咱們乘氏兩個天才都栽到了她身上!此女實在可恨!”


  族內先後出了兩個資質不低於元祖的天才,結果又都因這個文喜出了問題。哪怕這一切不是文喜主動造成的,但他們依舊難以對此女生出多少好感。


  乘風沉聲解釋道:“不關文姑娘的事,是我主動提出使用渡靈之法的。文姑娘並不知道用了此法的後果。”


  他不解釋還好,這般一解釋,簡直是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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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耀火長老勃然大怒:“你瘋了嗎?文喜不知道使用渡靈之法的後果,你難道不知道?”


  乘風抿唇:“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對一個外人使用?”耀火長老怒喝,“你是把我們的耳提面命全忘了不成?”


  “現在到好,你錯過了這個機會。那文喜卻能夠以全盛之態入秘境,說不得還能得到奇遇,皇室卻要被人笑話,你高興嗎?”


  “乘風,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曾祖與其他幾位長老皆面色沉凝的看向乘風,眼裡皆是失望之色。


  乘風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面色緊繃,卻給不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對文喜使用渡靈之法,皆是因為自己的私心。


  這一點無可辯駁。


  隻是當時他不曾料到,不久之後,竟有仙人秘境出世。


  但事已至此,後悔已無用了。


  沉默半晌,乘宿沉聲問:“風兒,你行事向來穩妥,性子沉穩,這般做,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孫兒擅自妄為,忘了自己的身份與身上責任,請曾祖和各位長老責罰。”


  乘風頓了頓,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殿內一時安靜得嚇人。


  “你以為我們不敢罰你?!”見他這般模樣,耀火長老氣急,“為了一個女人,便昏了頭腦,罔顧大局,簡直難當大任!若非嫋嫋……今日,我們便要廢了你的少君之位!”


  聽到耀火長老提到乘嫋,跪伏在地的乘風身子微不可查的顫了顫,手心無意識收緊。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罰肯定要罰,但如今最重要的是,此次該如何安排。”乘宿臉色也極為難看,終是忍不住長嘆一聲,“今次,我乘氏皇族怕是又要被笑話了。”


  元祖在時,勢壓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所有的秘境歸屬權都屬於皇室。


  想要進入秘境,都必須得到皇室的允許。當然,皇室享受了這樣的權利,也必須履行自己的義務。


  但凡新秘境出現,皇室都要身先士卒,先去最危險的地方探路,生死不論。


  當年九胥八百秘境皆是如此。


  乘氏族人因此死傷了至少一半,但換來的成果也不少。首先便是皇族實力大增,除此外,也惠及天下。


  九胥得來了和平安穩,人口迎來了大爆發,慢慢有了後來的繁榮之景。


  而今,皇族式微,這些規定已然形同虛設。可他人能忘,皇室卻不能忘,相反還要嚴格牢記,才能勉力維持搖搖欲墜的地位與聲望。


  按照規矩,此回仙人秘境也該如此。


  乘風和乘嫋都符合仙人秘境的要求,然而,乘嫋傷了靈根,不能動用靈力,已成半廢人,而乘風不久前又私自對文喜使用了渡靈之法,導致元氣大傷,傷勢未愈。


  這般情況下,自然不適合入秘境。


  除此之外,族裡還有三人符合要求,但身份不夠,修為也差了一截,最高不過金丹中期,根本無法力壓群英。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耀火長老滿臉頹喪,“難道隻能任人笑話了?”


  無人回答。


  但眾人都心中有數,這一回,皇室怕又要做個透明人了。


  乘風受傷不能去,皇族沒了領頭羊,哪裡是其他人的對手?便說昆侖的季烆,年紀輕輕已是元嬰期,這般修為,便是在能入秘境的一眾天才裡,也能居第一。


  他們本也不指望第一,但也不想輸的太難看。


  “我去。”


  就在眾人愁苦之際,一道清軟卻堅定的聲音驟然響起,驚動了眾人。


  “嫋嫋?!”耀火長老轉頭,便瞧見了從外走進來的少女,當即皺眉,“你來作甚?”


  其他人也朝外看去。


  乘嫋笑著朝眾人行了一禮。


  “當然是來毛遂自薦的。”她輕笑一聲,“曾祖,各位長老,此次便由我帶領族內子弟入仙人秘境吧。我雖不是九胥少君,但也擔著帝女之名,論身份也夠了。”


  “你們也不要怪哥哥。當時文姑娘先是為我尋藥中毒,後又為護帝都被妖獸所傷,哥哥救她也是顧及皇室名聲。”


  “胡鬧!”耀火長老斥道,“你傷勢未愈,無法動用靈力,去了又有何用?無非是找死!”


  至於少女為兄長開脫的話,眾人全都沒放在心上。救文喜的法子很多,完全用不上渡靈之法。


  耀火長老話雖難聽,但也是事實。


  仙人秘境誘惑多,也意味著危險重重。無法動用靈力的乘嫋,在裡面活下來的幾率太低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少女卻隻是笑,分明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對!”耀火長老本欲再斥,目光卻忽地一凝,“你的修為恢復了?!”


  方才生氣沒有注意,如今多瞧了一眼,便發現少女身上的氣息不同於往,身周靈光閃動。


  乘宿和其他人也凝眉看去。


  “怎麼會,你傷得可是靈根,沒有萬年血芝根本無法治愈,所以……”說到這,耀火長老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你用了逆命術?!”


  逆命術三字一出,殿內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跪在地上的乘風猝然抬頭,面色蒼白的朝少女看去。


  “乘嫋,你瘋了嗎!”耀火長老簡直氣炸了,“你怎麼比你哥還要不靠譜!你知不知道使用逆命術的後果?你會……”


  “我知道,我會損失一半的壽命。”不等他說完,少女已經微笑著補充道,“便是付出了這般大的代價,也不過隻能維持十日。十日之後,我還是會變回一個不能動用靈力的廢人。”


  她語氣輕松的說出廢人二字。


  這兩字卻如刀墜落在眾人心上。


  逆命術也是元祖所創,乃是用於最危急時刻。一旦使用此術法,便能恢復全盛時期,隻不過維持時間有限,而且代價極大。


  是以,此法極少被使用。


  倘若尋不到萬年血芝,乘嫋就止步金丹,壽數隻有三百。去掉一半,不過隻剩下一百出頭。


  於凡人而言,是長壽;於修士,卻是極短。


  “你既明白,為何還敢用此術?!”


  少女換上了帝女的冠服,頭戴金冠,整個人熠熠生輝。論起身量,她比殿內所有人都要矮一些,又生得乖巧可人,玉白的小臉還帶著青澀,但此時此刻無人能夠忽視她。


  “萬年血芝何其難尋?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尋到?或許等到我死,也找不到。”她背脊挺直,面帶燦爛的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既如此,與其做一個隻知道等待的廢人,不如利用有限的時間做點有價值的事,也不枉我來了世上一遭。”


  “我有幸生為乘氏女,得了帝女的尊貴身份,享受了家族的精心教導和庇佑。如果隻是白白死了,豈不是浪費?”


  眾人卻聽得心頭緊縮。


  “所以,曾祖,各位長老,父皇,母後……”少女一一喚了人,行了一個優雅的宮禮,粲然一笑道,“這一回,便讓我去出出風頭吧。”


第14章


  耀火長老瞪著她,想要罵人,卻是一個字也沒罵出來,隻重重哼了一聲。


  事情終究還是這樣定下了。


  此次乘嫋將作為皇室的領頭人,帶領剩下的三名乘氏子女,進入仙人秘境。至於乘風,罰肯定是要罰,但沒多久便是九胥大比,他傷本就未愈,再罰,怕是又要耽誤了大比。


  這頓罰便隻能先記上。


  這一點,乘嫋也很清楚。她知道,在她已廢了的情況下,不到萬不得已,曾祖和長老們是不可能真舍得重罰乘風,更不可能廢了乘風的少君之位。


  這也正合她意。


  少君之位算什麼?便是她父親,身為帝君,也不過是名上好聽一點罷了。天下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尊他敬他?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四大世家、各大宗門,包括昆侖在內,想來沒幾個人願意看到皇室當真‘後繼有人’。


  她現在實力不足,自然不宜鋒芒過露。


  事不宜遲,當日乘嫋四人便要啟程前往仙人秘境。不過帝都有直通地幽海的傳送陣,往來也不過半日的事情,所以還剩一些準備時間。


  為了此行,曾祖和各位長老為補償她,都私底下給了她不少寶貝,乘嫋也沒推辭,全都收下了。


  臨走之前,乘嫋先去拜見了父母。


  乘宏與容繪心雖是夫妻,但並不住在一起,各有自己的寢殿,除非特殊情況,平常基本都歇在自己的寢宮中。


  容繪心乃四大世家之一的容家嫡長女,在乘宏為少君時,與其定下了婚事。待乘宏登基,便嫁了過來,成了帝後。


  兩人的結合,是為家族,所以夫妻感情淡淡,算是相敬如賓。


  出了祠堂後,夫妻二人便分開了。


  乘嫋先去拜見了乘宏。


  一雙兒女連續出了問題,乘宏的心情明顯不怎麼好,臉色沉冷領著乘嫋進了殿,屏退了伺候的宮人後,他便冷聲斥道:“使用逆命術這般大的事,你為何不提前告知?擅作主張,自以為是!”


  乘嫋沒有反駁,表面乖順的垂首聽訓。


  “我若提前說了,你們定然不會同意。”不等乘宏開口,乘嫋繼續道,“反正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多活幾年少活幾年其實沒太大區別。”


  聞言,乘宏目光暗了暗。


  沉默半晌,他才淡聲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往後莫要後悔,也莫要怨怪他人。”


  “父皇指的是誰?”乘嫋問,“難道是文姑娘?”


  乘宏沒有直接應了這話,隻道:“當初是你自己選擇救人,傷你的是妖獸。”雖未言明,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聽到這話,乘嫋笑了一聲:“父皇不必提醒,我當然清楚。文姑娘是無辜的,我怎麼可能怨她?父皇可能忘了,我當初救的是我九胥子民,而不是‘文喜’。”


  不等乘宏回答,乘嫋臉色忽地一沉,眼眶又微微有點紅,啞聲道:“在父皇心裡,我就是一個這麼沒有擔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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