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的身軀窩在他的懷裡,他的臉幾乎貼著我的臉,一個從後背抱著我的姿勢,握著我的手舉槍。
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然後他用氣聲在我耳邊問:「你緊張什麼?」
我有些心虛地躲了一下,我怕他靠得太近,聽得見我那如雷般的心跳聲。
導演誇我那瞬間的心動和臉紅演得好,殊不知我那是真心動,真臉紅了。
第二場就是一場吻戲,在陳安安協助江冷辦案的過程中,有一次親密接觸,險些吻上。
早已不知不覺喜歡上江冷的陳安安,後來總是情不自禁地回味那個畫面,於是在 iPad 上畫下了那一幕,隻不過這次畫的是接吻的畫面。
卻不知江冷早已在她身後站了許久,目睹著陳安安畫了這幅畫。
在陳安安息屏之後,看到屏幕上倒映的人臉,驚慌地回頭時,江冷的唇精準無誤地落在她的唇上。
江冷說:「陳安安,你的畫又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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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復看著這短短一頁的吻戲,畫面在腦海裡演練了好幾遍,全然沒注意宋啟禹什麼時候坐到了我旁邊。
「緊張。」他眼裡有些戲謔,臉上帶有不易察覺的笑意。
「有什麼可緊張的,誰還沒拍過吻戲啊?」
他的臉一下黑了,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一下繃直。
我突然反應過來,他還真沒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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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初跟陳瑷拉拍的是青春校園的題材,不能有吻戲,ťŭ̀₌而且是戀人未滿悲劇收場的結局。
之後接拍的都是一些現實主義題材的劇本,愛情戲不多。
我像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一樣捂住嘴:「宋啟禹,我不會是你的熒幕初吻吧?」
他偏過臉去,躲閃的眼神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生氣和……害羞?
我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我帶你!」
他卻「嘁」了一聲,起身離開了。
開拍後,我拿著畫師提前畫好的畫稿,裝模作樣地添了幾筆。
導演拿著對講機,在場外指示:「可以熄屏了。」
我按照指令摁Ţúₓ下熄屏鍵,在看到屏幕上的倒影之後表現了驚訝的表情,往後轉頭。
然而宋啟禹……親歪了。
他隻親到了我的嘴角,然後滑到了臉上。
「Cut!」NG 一次……
「Cut!」NG 三次……
「Cut!」NG 五次……
他一次次地親到我的嘴角或是臉上,再一次 NG 之後,要不是看到宋啟禹滿臉懊惱,不停地對工作人員和導演道歉的模樣,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會轉頭到這個角度,轉到這兒的時候你再彎腰,等我轉到這兒的時候,你就可以親了。」
我耐心地給他講解,他提出演練一遍,我答應了。
這一次,他的唇終於精準無誤地找對了角度,可他的唇峰隻是輕輕碰了我一下,就剎住了車。
「這次對了。」他說。
反應過來的我往後縮了一下,竟緊張得嘴唇都抖了抖。
我怎麼覺得有點可惜?
導演見我們配合好了,馬上讓各就各位,再來一遍。
這一次,宋啟禹沒有再失誤。
雖然劇本上隻是短暫的一吻,但是呈現給觀眾看的,是各個機位的鏡頭。
我感受到他的唇瓣在我唇上不輕不重地抿著,有一抹檸檬味的甜味傳到舌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離開,說出臺詞:「陳安安,你的畫又實現了。」
我有些無措地看著他,直到導演喊 Cut,我久久才從戲中回過神來。
我對剛才那一吻,入迷了。
宋啟禹去監視器那看吻戲的回放,一臉滿意的表情,還舔了下嘴唇,然後看向我。
目光突然碰撞,驚擾了心中的小鹿。
我避開視線低頭看劇本,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也偷偷抿了下唇。
還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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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圈有應援文化,其中一種叫餐車應援,就是訂好幾輛美食餐車到劇組,犒勞工作人員。
我有些羨慕地看著不遠處的餐車,香味撲鼻而來,卻望而卻步。
沒想到他的粉絲見到我,居然還喊我過去一起吃。
我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指了指自己:「我也能吃?」
那群可愛的小姑娘們異口同聲:「當然可以!」
宋啟禹做好造型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搬著小板凳跟她們坐在一塊嘮嗑了:
「姐姐,一開始是挺討厭你的,但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們發現哥哥每次拍完戲都迫不及待地回京州,因此我們能見到他的次數也更多了!」
「對啊,而且我總覺得哥哥跟你在一起,眼神裡都含著蜜。」
另一個粉絲卻出聲回懟:「你是哥哥肚子裡的蛔蟲嗎?哥哥明明看隻狗都深情!」
嗯……這種情況也是在所難免的,問題不大。
沒什麼是一張宋啟禹的親筆籤名照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十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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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在劇組的日子挺漫長的,這一次卻一眨眼兩個多月過去了。
二十來集的網劇進度很快,不知不覺劇組拍攝已經來到了尾聲。
殺青的這天劇組開放了,來了很多媒體,我和宋啟禹避免不了要營業一番。
網播的平臺會準備做一個殺青採訪,等劇播和宣傳的時候分成好幾部分做宣發。
採訪前會分別給到我們一個腳本,上面列的是一會兒採訪時的問題。
「宋老師,一會我回答問題的時候,你要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要笑得一副不值錢的模樣,就是一種桃花朵朵開的氛圍,懂伐?」
宋啟禹認真地點點頭:「那我回答問題的時候呢?」
我想了想:「你就偶爾瞄我幾眼,其餘的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放心,這塊我很有經驗。」
開玩笑,那麼多甜寵劇可不是白拍的。
隻是宋啟禹那邊的氣溫突然急速下降,一整個生人勿近的姿態擺起來了。
直到採訪開始了,記者總會提一些比較曖昧的問題。
而我隻需要一味地說他的好,偶爾還嬌羞地看他兩眼。
他才逐漸回溫,順利進入了我安排好的狀態。
我回答完問題之後,就輪到宋啟禹那邊了。
前面幾個官方的問題都挺正常,後面就有些不正經了。
記者:「戲裡的陳安安是一個情緒比較跳脫的女生,徐柚依現實生活中也會這樣嗎?」
宋啟禹想了想:「偶爾也不太正常,不過她開心就行,不用正常。」
可以,這個回答非常好!
記者:「戲裡的江冷表面很高冷,實則是個暖男,記得很多關於陳安安的喜好,你能說出三個關於徐柚依的喜好嗎?」
宋啟禹脫口而出:「喜歡吃麥當勞的薯條蘸肯德基的番茄醬,喜歡聞油漆的味道,喜歡用鍋吃飯,喜歡……」
「夠了,隻讓你說三個。」我悄悄拉了他一下,心裡疑惑他是怎麼知道我這些奇葩愛好,難道是虞姐和小橘出賣了我?
記者那邊一臉嗑到了的表情,然後繼續提問:「戲裡是陳安安先喜歡上的江冷,那麼現實生活中呢?」
宋啟禹:「我。」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連原本還在疑惑上一個問題的我聽了都愣了一瞬。
我面色一紅,耳根都在微微發燙,摸不清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做戲。
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我都知道我好像要完蛋了。
採訪結束後,正躊躇著該怎麼試探他,剛剛說的都是不是真的。
宋啟禹就回頭瞥了我一眼,問:「我演得怎麼樣?」
演的?
剛剛的我心亂神迷,此刻的我心亂如麻。
原本像是坐在氫氣球上一樣飄飄然的心,被宋啟禹戳破了,摔得粉碎。
「宋老師自然演得好!」我有些賭氣地丟下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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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劇組的殺青宴,包了一家音樂餐吧。
男女主țṻ⁷演的位置都是安排在一起的,可我不想跟他坐一塊。
於是我自告奮勇充當暖場擔當,倒了杯氣泡酒,敬過導演和工作人員之後,跑到臺上蹦蹦跳跳地唱了幾首歌。
直到上菜了才無可奈何地回到座位上。
我切了塊牛扒放進嘴裡,腥味蔓開,一陣反胃。
宋啟禹最先發現了我的不適,餐巾紙鋪在手心接在我下巴處。
「不舒服?」
我把口中的牛扒吐在他手中的餐巾紙裡,還沒來得及回答,導演卻脫口而出:「不會是有了吧?」
我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向宋啟禹,恰好他頭頂的燈光落在他頭上,是綠的。
因為拍戲的原因,長期日夜顛倒,我的大姨媽一向是不準的,而這次……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從上次喝醉之後,再沒來過了。
他從我的神情看得出來不對勁。
因為我不僅不反駁導演說的話,反而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他也是有些慌了,隨後整張臉都陰沉下來,比那燈光還綠。
他默不作聲地起身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對導演說:「導演,麻煩你……」
導演連忙比了個「ok」的手勢:「我懂我懂!」
然後他對大家伙說:「等會兒大家籤個保密協議嗷,今晚的事誰都不準說嗷!」
我就這麼被宋啟禹拉著走出了餐廳,今天他是自己開車來的,直接把我塞進了副駕駛。
他也坐上車後,胸部起伏極大,很是生氣的樣子。
我瞬間也有些委屈,眼淚一下漫出來了。
這人難道是怕我用孩子套住他?
「你不用生氣,孩子我會打掉,不用你負責!」說完這句話,我想打開車門下車,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
「誰的?」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莫大的屈辱讓我想直接扇他一巴掌。
「宋啟禹,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說了不用你負責。」
他氣得額頭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握著我的手腕也更是用力了幾分,意識到捏疼我之後,才放松一些。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的問題,你就算不想認,你也不能問出這種話!」
我放聲哭了出來,而宋啟禹顯然還是一頭霧水。
我用袖子擦了把眼淚:「就……去 ZH 時尚盛典的前一天晚上,我喝醉了,不是跟你……那個了嗎嗚嗚嗚
「嗚嗚嗚你這個人,太過分了嗚嗚嗚,事後當沒發生過,現在還裝傻!
「你不是人你嗚嗚嗚……」
我的拳頭不斷地砸在他身上,他任我砸了好幾下之後雙手控住我的手。
一臉嚴肅地告訴我:「徐柚依,那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我愣了一瞬,更生氣了,掙扎著要解脫:
「宋啟禹,你這個混蛋!沒發生什麼我那天明明……明明身上好幾處紅紅的,我隻剩一條吊帶,你外衣也脫了。」
「那我脫褲子了?」他問我。
「啊?」
我回想了一下,當時起來太驚慌了,我哪敢掀開他那部分的被子。
「那你有……什麼嗎?」
這個我倒是很肯定:「有啊,我起來渾身酸痛,腿發軟,身上還好幾塊紅紅的。」
宋啟禹松了口氣,整個人虛脫似的靠在椅背上,隨後還笑出了聲。
看著他的反應我突然發覺好像哪裡不對勁。
「那晚你喝醉了,我回家時就看到你瘋了似的在踩動感單車,那些所謂紅紅的痕跡,應該是我沒回家時你自己磕的。
「還有,你外衣脫了是因為你酒灑身上了,我外衣脫了是因為被你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