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正準備跳樓,就被拉入了恐怖遊戲。


半個頭的斧頭鬼追我,我誠懇請求:


「你的斧頭真好看,可以借給我割腕嗎?」


長發鬼從畫框裡爬出來,我面露欽佩:


「你的發質真堅韌,可以送給我上吊嗎?」


人皮女在我面前剝下皮囊,我直接鼓掌:


「你剝皮技術真好,可以把我也剝了嗎?」


眾鬼面面相覷,紛紛找大 boss 訴苦:


「她是一點不怕死啊,要不咱們先把她治愈了再殺?」


後來,大 boss 無數隻觸手緊擁著我,小心翼翼:


「這樣的擁抱,可以溫暖你嗎?


「別死,好不好?」


01


我剛站上 30 層樓頂,就接到經紀人邵茵的電話。


「方梨,我警告你。今晚出席的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佬,你要敢不來,就等著賠巨額違約金吧!」


這套說辭,我已經聽過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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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去了,便會淪為大佬們的玩物。迷藥刑具,隨意褻玩。


我早已厭倦了這樣活著。


見我沉默,邵茵再次威脅:ṭů³


「方梨ţű₅,你想清楚!你那些照片還在公司手上,你也不想這些照片流出去吧?」


我都要死了,還在意什麼照片呢?


從前,我還有唱歌夢想,害怕照片流出毀了星途。


但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


「就這樣吧。」


我看著 30 層下的好風景,張開雙臂,一躍而下。


並沒有預料中的失重感。


我似乎隻是趔趄了一下,就聽見了冰涼幽深的機械音。


【歡迎來到恐怖遊戲副本《森林鬼宅》。


【玩家在該副本存活七天,即為通關。


【現存玩家:8 人。


【難度等級:S 級。


【祝各位玩家,死得愉快!】


我不由睜開眼。


眼前不再是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


布滿迷霧的森林中,一座陰森的中式大宅漸漸浮現。


宅院門口掛了一排紅燈籠,如盞盞鬼火,透著神秘與詭異。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痛苦的哀號:


「靠,S 級難度!從來沒人在這個副本活下來過,這回兇多吉少了。」


一個學生妹哭個不停:


「嗚嗚,這是哪裡啊?我剛剛還在學校圖書館上自習,怎麼突然到了這兒……」


另一邊的寸頭男看上去有些經驗,他向新人解釋:


「我們都被拉入了恐怖遊戲,如果在這裡死亡,現實中也會死。」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意識到一個悲慘的事實。


原來,我還沒死。


好累啊……難道還得再跳樓一次嗎?


寸頭男安撫大家:


「你們也不必過於害怕,遊戲裡的鬼怪殺人,都需要滿足一些限定條件。如果不滿足,鬼怪是無法殺人的。」


聽到鬼怪可以殺掉我,我心念一動。


「什麼條件啊?」我小聲問。


寸頭男說:


「每個副本條件不一樣,但既然這是 S 級副本,想必很容易觸發被殺條件,大家都小心點。」


我嘆了口氣。


想死還得觸發條件,真不容易。


活著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


就在這時,身邊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


學生妹驚恐地指著前方:


「那個男人,隻有半個腦袋!」


話音落下,半個腦袋的斧頭鬼獰笑著俯衝而來。


周遭一陣驚叫,其他玩家作鳥獸散。


隻有我岿然不動。


斧頭鬼衝到我面前,高高舉起斧頭,卻遲遲沒有落下。


「你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他皺起眉頭,困惑的模樣。


頭一回見面,我很講禮貌:


「斧頭哥你好,請問一下,一會兒你砍我的時候,可不可以腰斬啊?」


「(⊙o⊙)啥?」


「我喜歡唱歌,不想破壞聲帶。要是像你一樣砍掉半個腦袋,我怕我去了地府沒法唱歌。所以冒昧請求,希望你能從腰部砍我。」


斧頭鬼:「……」


我想這一定勾起了他傷心的回憶,關心道。


「砍掉半個腦袋很痛吧?現在還會痛嗎?」


斧頭鬼頓了頓,突然眼睛一紅,委屈極了:


「痛,可痛啦。」


他吸了吸鼻子,問我。


「腰斬也痛,你不怕嗎?」


「比起腰斬的痛苦,我更害怕活著。」


見他遲遲不動手,我誠懇發問。


「你不殺我,是因為我沒有觸發限定條件嗎?你看這樣行不,你把條件告訴我,我照做,方便你快速解決我。」


斧頭鬼驚詫:「你就這麼想死?」


我真誠點頭:「想。」


又問,「限制條件屬於你們的機密嗎?如果不方便告訴的話,你能不能把你的斧頭借給我一會兒?」


斧頭鬼下意識往後一縮:「你想幹啥?」


「我想割個腕。就是不知道這樣,殺人的 KPI 還能不能算你身上?」


斧頭鬼看我的目光更加怪異:


「你……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這麼明顯嗎?我確實有點抑鬱症。」


準確的說,不是一點。最近我的症狀愈發嚴重,幾乎難以控制自己走向自毀。


我看著他手中的斧頭,越看越覺心動,那是死亡對我的誘惑。


不知不覺,我已忍不住舉起手,把自己的大動脈對著斧頭一割。


什麼事兒也沒有。


「你沒有觸發條件,我和我的工具都殺不了你。」


斧頭鬼滿臉無奈。


「你走吧,我殺不了你。你如果真的一心求死,可以試試大宅裡的其他鬼。」


我心頭一滯。


果然,我真沒用。


就算到了恐怖遊戲,也是被鬼推來推去。


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


02


我拖著倦怠的雙腿,慢吞吞走進那座中式大宅。


從森林到宅院,一路都是血跡。


原來方才那一會兒,已經有三個玩家被鬼殺了。


觸發條件,原來是這麼容易的事兒嗎?


為何我不行?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正廳。


剩下的四個玩家看見我,驚訝不已。


「你居然還活著?」


「嗯。」


我還活著,多麼令人悲傷的事實。


就連正廳的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飯菜,都無法勾起我的食欲。


這時,寸頭男開口了:


「遊戲裡的飯菜有時候會被下毒,為了避免風險,我們每個人選一道菜吃一口,這樣起碼確定三道菜是能吃的。」


下毒?


被毒死,也是一種不錯的死法呢。


「不用,都我來吧。」


我坐下拿起筷子,直接將桌上每一道菜都品嘗一遍,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時間流逝,等我酒足飯飽,依然無事發生。


其他人這才放心,坐下來狼吞虎咽往嘴裡喂食。


我放下碗筷,寸頭男忽然湊上來。


「你是怎麼知道飯菜無毒的?」


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在我的脖頸,我不由身體一顫。


寸頭男搭著我的肩,用力拍了拍。


「我看你挺厲害,要不然我們組隊吧,遊戲裡互幫互助,勝率更大。」


他的手很重,幾乎鉗住我的肩膀。一瞬間我無法呼吸,仿佛回到那一個個被羞辱踐踏的夜晚。


惡臭的男人,發燙的體溫,無法逃脫的鉗制。


胸間窒悶得無法出聲,像是有一把刀在我的喉間來來回回地割,翻江倒海一般惡心。


終於我忍不住,將方才吃下的盡數吐在他身上。


「咦,好惡心!」


寸頭男叫嚷著蹦起來,看我的眼神染上厭惡。


我早就應該習慣這樣的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痛。


「對不起……」我輕聲說。


寸頭男罵罵咧咧起身,正想去整理衣物。


卻突然發現動彈不得。


不光是他,在座所有人皆是如此。


「頭發!我們被頭發纏住了!」


餐廳的畫像上有一位長發女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那長發女人的頭發蔓延出畫框,就像活著似的,沿著餐桌底部纏繞住我們的雙腿。


而那穿白裙的長發女人,正一步一步爬出畫框。


「鬼!是長發女鬼!」


其他人尖叫不已,可似乎叫得越厲害,長發女鬼的頭發纏得越緊。


難道觸發被殺的條件,是需要尖叫?


於是我也叫。


可我的聲音有氣無力,幹巴巴的,實在沒有氣勢。


隻叫了幾聲,長發鬼就忍不住轉頭瞪我:


「你跟著別人瞎叫什麼?你的恐懼度是 0,沒有感覺就別瞎叫。」


我下意識道歉:「是不是難聽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我輕輕摸了摸長發女鬼的頭發。


「我就是特別羨慕你,發質真好,好有韌勁,真適合用來上吊呀。」


長發鬼氣極反笑:


「我用來殺人的頭發,你不害怕也就算了,居然想用來上吊?」


我弱弱提議:「或者,你直接把我纏死也行。」


怕她有顧慮,我急忙解釋。


「我剛剛已經吐過了,無論你纏得再緊,我都不會再吐的。你放心,絕對不會弄髒你的頭發。」


長發女無語了,她坐起身撥開頭發,上下打量我,似乎想看看跟她對話的究竟是個什麼奇葩。


我這才發現,她有一張這樣清秀的臉。


「你長得真好看。」我忍不住說。


長發女鬼一愣,白皙的臉蛋浮起紅暈。


「真的嗎?以前我丈夫總說我不好看,讓我用頭發把臉遮一遮。」


「怎麼會?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鬼。」


長發女鬼喜上眉梢:「這一桌飯菜也是我做的呢,你覺得好吃嗎?」


「好吃,特別好吃。」我發自肺腑道,「一回家,就有溫熱美味的飯菜擺在桌上,我頭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我是個孤兒,父母出車禍早逝,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


遇見困境,我無人傾訴,也無力抵擋。


我是一個很懦弱的人,妄想用逃避忘記煩惱。


我知道這樣不對。


可我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無人愛我,我也無人可愛。


在我的生命中,幾乎沒有感覺到過溫暖的存在。


但在這個恐怖遊戲裡,回家後熱騰騰的飯菜,竟讓我感到了一絲歸屬。


「謝謝你的飯菜,我在人間沒有彌補的遺憾,在這裡補全了。」


我真誠地望著她。


「那現在,你可以把你的頭發送給我,讓我去上吊嗎?」


長發女鬼頓了頓,卻是搖頭。


「不行的。你這樣的人,我的頭發殺不了你。」


這與斧頭鬼的話,如出一轍。


我這樣的人,是怎樣的人?


曾經紛至沓來的辱罵和咒罵告訴我,我是一個骯髒的、齷齪的、不知羞恥的女人。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像我這樣骯髒的人,還是自我了斷最好,不要髒了他們的手。


我不再出聲,沉默地離開了。


03


既然無法依靠恐怖遊戲的鬼怪去死,我決定自力更生。


宅院裡有很多房間,我們每人選了一間作為住處。


我在洗澡的木桶裡放滿了溫水,又從餐桌順走一把叉子。


叉子不比刀刃,但好歹能用。


坐進木桶,我打算用叉子刺破手腕。


但扎了好幾下,叉子太鈍,居然插不進去。


正鬱悶時,水裡突然鑽出個女人。


這是個極美的女人,嫵媚妖娆,風情萬種。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她徒手抓住自己的天靈蓋,像剝橘子似的,將自己的皮囊完完整整地剝了下來,露出裡面血淋淋的軀幹。


我看得瞠目結舌。


我要有這技術,哪裡還需要用叉子?


直接上手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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