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覺得身體發軟,不由自主地倒下來,力氣從身體裡抽離,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薩利赫同樣癱軟在地上,心中大駭,但到底是個硬角色,臉上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陰狠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麼?這裡是阿曼城最黑暗的墮落之地,不管你想做什麼,你都不會有機會活著離開。”
“是麼?”遲萻把玩著手中的短刀,這刀是沙漠民族的工藝,是她在酒館中摸來的,上面鑲嵌的紅寶石非常漂亮,而它也足夠鋒利,非常趁手。
遲萻朝他笑了笑,問道:“薩利赫,這刀漂亮麼?”
薩利赫陰沉著臉不說話。
遲萻在他手臂劃了一刀,血花迸濺,空氣中甜蜜的香味中混入一種腥甜的味道,顯得更迷人。她覺得似乎不夠,又在他另一隻手和兩條腿上分別劃一刀,深可見骨,血腥味越發的濃鬱,這樣的傷,沒有佔卜師的治療,短時間內別想好。
她似乎覺得很不錯,一邊欣賞薩利赫的痛苦,一邊問道:“疼不疼啊?不疼的話,還可以再補上兩刀,要不?你雙腿間那東西不要了吧?”
那些舞女嚇得瑟瑟發抖,連先前還對遲萻產生淫邪之心的阿德貝也差點嚇尿。
這女人是個狠角色。
薩利赫疼得臉孔扭曲,終於熬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見他終於識趣了,遲萻才說道:“將我的東西還給我!”
“什麼?”
“卡利維特的信物。”遲萻盯著他,臉上的笑容斂去,狠戾地道:“薩利赫,我知道你和火都霍奇拉斯的交易!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和我交易,或者你直接去死!你放心,死了我會給你的亡魂超渡的。”
薩利赫神色陰沉地看著她,突然說道:“半個月前被捉到這裡的女人是你?”
遲萻不說話。
“你是卡利維特的公主。”他肯定地說,“當時來救你的騎士應該是卡利維特國的宮廷第一騎士法藍·烏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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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遲萻朝他胸口重重地踹了一腳。
薩利赫雖然疼得快要昏過去,卻也肯定自己的猜測。
當初他讓人將法藍的四肢都劃傷,和他現在身上的傷一模一樣。要不是答應過火都霍奇拉斯的王子,要將活著的卡利維特第二公主捉回去,也不會因為有顧忌讓他們逃走。
遲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不理腳下的男人疼得臉色慘白,低頭俯視他,再次問道:“薩利赫,你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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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奧普斯剛從阿曼城城主的帳蓬出來,就得到消息,沉著臉匆匆離開。
拉赫曼正為昨晚沙蟲襲擊和妖精逃跑的事情愁眉苦臉,擔心今晚沙蟲仍會繼續繼襲擊,就聽說剛離開的迪奧普斯匆匆忙忙地趕往城中有名的黑暗的墮落之地而去時,一臉驚訝。
“他去那裡做什麼?”
“聽說塔蘭斯王子昨晚帶來的情人被鷹眼的老大薩利赫的人捉去了。”
拉赫曼一拍大腿,高興地道:“我正愁著怎麼勸說塔蘭斯王子和我合作,這機會就來了!來人,快去組織護衛兵,咱們去幫塔蘭斯王子奪回他的情人。”
說著,拉赫曼摩拳擦掌地站起身,渾然沒戰鬥一晚的疲憊,帶著人匆匆忙忙地追上塔蘭斯的王子,在鷹眼的地盤前攔下他。
迪奧普斯臉色淡淡的,一雙紫色的眼睛醞釀著危險的風暴。
這位王子越是平靜,反而越危險。
拉赫曼早就知道這位王子的德行,見他這模樣有點兒發悚,不過為了更大的利益,他仍是腆著臉上前,說道:“親愛的迪斯,聽說薩利赫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竟然對你的情人出手,你放心,我這次一定不會放過薩利赫,這就去幫你將你的情人從魔鬼的手中拯救出來。”
迪奧普斯似笑非笑地看他,說道:“城主的消息真靈通。”
拉赫曼呵呵地笑著,一點也沒有被識破的尷尬,厚著臉皮跟著他一起往鷹眼薩利赫的地盤走去。
“迪斯,你放心吧,薩利赫會給我面子的,我定會將你的情人平平安安地拯救回來。”拉赫曼一路絮叨著。
迪奧普斯反而不著急了,笑著說:“拉赫曼,你不用太緊張。”
拉赫曼尷尬地笑著,怎麼可能不緊張,要是這位王子殿下的情人真的出什麼事情,不說薩利赫要倒霉,連罪惡之城也要跟著倒霉,他從來不會小瞧這位塔蘭斯國的王子,他的手段和他像妖精般俊美的外貌一樣引人注目,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鷹眼在罪惡之城中少有人敢招惹,但城主都帶著護衛兵過來,這些人也不好明著和城主作隊,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入無人之地走進來。
來到巷子最深處的一間房子前,城主護衛兵將跑出來擋路的人推到一邊,朝裡面嚷嚷道:“薩利赫在麼?城主有事找他!”
屋子裡的男人聽到這話,心中一個咯噔,等他出去,看到城主拉赫曼親自來了,旁邊還有一個貴族打扮、一身貴氣的俊美男人時,心裡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忙殷勤地迎過來問道:“城主光臨大駕,不知有什麼事?”
拉赫曼彎腰進入門,一邊道:“沒事,我們來找薩利赫,他在哪裡?帶路吧。”
那男人仍是想要說什麼,就被城主的士兵架著往裡頭走,沒辦法,隻好帶他們去薩利赫的房間。
“這裡就是我們老大的房間。”那男人垂頭喪氣地說。
拉赫曼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往空氣中嗅了嗅,說道:“這味道真奇怪,是不是太甜膩了?”
“城主,這好像是血腥味。”旁邊一個士兵小心地道。
聽到這話,眾人驚了下,忙看向迪奧普斯。
迪奧普斯面無表情地上前,一腳朝那門踹去,啪啦一聲,門被他踹裂,再補上一腳,那門終於歪倒在一旁。
王子殿下這不優雅的暴力行為震住在場所有的人,直到拉赫曼催促一聲,護衛兵們才反應過來。
護衛兵過去將歪倒的門推開,往裡一看,當看清楚屋子裡的情況時,所有人瞪大眼睛。
屋子裡的人也瞪大眼睛看他們。
拉赫曼興衝衝地上去,原本以為會看到薩利赫欺負迪奧普斯的情人的一幕,哪知道卻看到一個黑發黑眼的舞女腳踩在渾身是血的薩利赫的胸口上,周圍的人倒了一地,空氣中的甜腥味道比外面更濃鬱。
“這……”拉赫曼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迪奧普斯走進來,看著屋子裡的情況,突然緩緩地笑了,俊美的面容宛若冰雪消融,笑得人心生寒意。
遲萻對上他深沉的眼睛,後背發涼,覺得這位王子這時候笑得好蛇精病啊。
然後,她就聽到他用非常溫柔的聲音說:“萻萻,你在(↓接作者有話說)
49|妖精國度
迪奧普斯不等眾人反應過來, 大步地走過去, 看也沒看地上癱著的人一眼,伸手就將遲萻攬到懷裡, 再將她臉上的面紗重新戴回去,十分小氣地不準人看到她。
拉赫曼終於反應過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空氣中飄蕩著濃重的血腥味,再看地上的薩利赫,可以從他身上的痕跡和他慘白的臉色看出他此時受的傷極重, 讓人一時間不敢相信。
薩利赫是一個強壯的男人, 武力也不錯,作為一個盤踞在罪惡之城中勢力龐大的鷹眼老大, 他不應該這般輕易地被人打倒,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或者是塔蘭斯王子的情人並不是普通的女人?
拉赫曼忍不住將目光移到迪奧普斯懷裡的人身上,可惜迪奧普斯已經將人用鬥蓬裹住,除了一雙眼睛, 什麼都沒有露出來, 也無從探查起。
“哎呀,親愛的薩利赫, 你沒事吧?”拉赫曼一邊問著, 一邊讓人去找藥師過來。
遲萻站在那裡, 冷眼看著, 然後悄悄扯了下迪奧普斯的衣服。
迪奧普斯轉頭對拉赫曼道:“拉赫曼, 這裡就交給你了, 我們先走了。”
拉赫曼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女人, 雖然心裡仍是對薩利曼這事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強行將人留下,畢竟一開始,就是鷹眼的人將塔蘭斯王子的情人捉過來的,理不佔在薩利赫這邊。
除此之外,不管薩利赫做了什麼,他到底是阿曼城的人,拉赫曼總不能明擺著幫外人。
幸好塔蘭斯王子沒有追究這些,拉赫曼放下一顆心,忙讓人將他們送出去,便坐在這兒,等藥師過來。
藥師很快就過來,先檢查薩利赫身上的傷。
當眾人看到薩利赫身上的傷痕時,都有些不忍直視,從這些傷口可以看出,對方對他有多怨恨,才能下這麼重的手。
罪惡之城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無辜,所以在他們享受著各種不法勾當帶來的利益時,也做好被人報復的準備,薩利赫的人敢對塔蘭斯國的王子的情人下手,他這樣的下場也是應得的,所以連拉赫曼也不好說什麼。
“薩利赫先生的傷勢太嚴重了,需要請佔卜師治療才行。”藥師說道。
佔卜師給人治療時極耗力量,會影響他們的佔卜能力,一般不會輕易地請他們治療外傷。拉赫曼也很不舍如此勞動佔卜師,不由問道:“如果隻是普通治療,不請佔卜師呢?”
“那麼薩利赫大人身上的傷會導致他無法正常行走,也無法再使用武力。”藥師表示無能為力。
拉赫曼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可見那女人對薩利赫下手有多重。
沒辦法,拉赫曼隻好讓人去請一位佔卜師學徒過來,先簡單地治療,想要一下子好的話,以佔卜師學徒的能力,還沒有辦法,但已經足夠了。
可是很快地,拉赫曼又有了新的煩惱。
因為這些人不管有沒有受傷的人,都渾身癱軟,沒有力氣,仿佛惡魔拿走了他們身體裡的力氣一樣。不管藥師試了多少方法,喂他們喝了多少藥,都沒辦法治好他們身上虛軟無力的現象。
“對不起,大人,我們無法分析這幾人身上的情況。”藥師一臉愧疚地說。
拉赫曼請了幾個有名氣的藥師過來,發現這些藥師們都無能為力,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迪奧普斯會走得這般幹脆,原來還有後招在這裡等著。
拉赫曼沒有辦法,隻能對床上躺著的薩利赫道:“薩利赫,我的朋友,這次我可能沒辦法幫你。你也聽到藥師的話,若是你們想重新積攢力氣站起來,還需要找給你們下藥的人,就是那位塔蘭斯王子的情人。”
床上的薩利赫面上露出驚愕的神色,不可思議地問:“那女人……是塔蘭斯王子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