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萻決定從遲心那邊著手,也是有考量的,因為遲心招來的那神秘的男人,明顯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不管這個世界的任務是什麼,肯定和他脫不了關系。
而且,遲萻也想繼續確認,他到底是不是司昂。
他身上所有的跡象,都證明他應該是司昂,可遲萻心裡仍是不太能接受,覺得或許是弄錯了,她仍是有些不死心,想要找出她認錯人的其他證據。
這麼一觀察,就讓遲萻發現妹妹遲心身上的古怪之處。
遲心不管去哪裡,都會背著她的一個隨身挎包,那挎包有些大,裡面可以放幾本大學的專業書的那種。遲心並不像個愛學習的人,但她的挎包裡一直放著書,而且大多數是不離身。
遲萻特地打聽過,兩個月前,遲心是沒有攜帶這種挎包的習慣。
這是一個古怪之處。
遲萻記在心裡,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行動,因為遲心對她的挎包看守得很緊,其次是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遲萻不是他的對手,生怕打草驚蛇。
雖然沒有行動,但遲萻對遲心依然很關心,隻要涉及到她的事情,她都會過問一聲。
“你別管我行不行?”每次遲心都會一臉不耐煩地說。
遲萻也不想管她,她又不是聖母,被人這麼冷言冷語地甩臉傷害,再好的感情也要消耗完。可是她現在沒有記憶,沒其他辦法,隻好從她身上下手。
她臉上故意露出無奈的笑容,說道:“你是我妹妹,我怎麼能不管你?”
遲心每次都被她氣得臉色鐵青,然後拎著她的包快步走開,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遲萻自然不會浪費自己時間追上去,站在原處做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
遲萻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懷疑,就明白以前的“遲萻”也是這麼幹的,不過那時候“遲萻”是真正關心這雙胞胎妹妹,努力地盡到自己當姐姐的職責——既然父母不盡職,她隻好擔起父母的責任,努力教管好唯一的妹妹。以前的“遲萻”,其實也有一點與妹妹相依為命的意思,才會對妹妹這麼包容關心。
也因為如此,以前的“遲萻”用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來學習,讓自己變得優秀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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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萻了解這點後,就明白隻要她及時關心遲心所有的事情,就不會崩人設,便放心了。
天氣越來越暖,轉眼間已到暮春時節。
下午除了一節體育課外,有兩節自由活動課。遲萻剛上完體育節,準備利用兩節自由活動課去偵查一下這學校的情況,就聽說遲心逃課了。
聖心學院雖然是貴族學校,但它的管理制度相對十分嚴格,在校的學生不管是什麼身份,家裡多有錢有勢,都必須遵守校規紀律,這也是這所貴族學校讓父母放心的地方,不管再有錢有勢的父母,其實都是希望兒女成才。
聖心學院的背景足夠強,並不擔心那些出身貴族或豪門權貴的學生不受管教。
所以遲到、早退、曠課、打架等等違反校規的行為,在這學校裡都是不提倡的,除非能瞞過學校的監控,沒留下證據。
作為一個好姐姐,妹妹逃課,遲萻自然要去將她帶回來。
“遲萻,我陪你去吧。”袁圓很講義氣地說,她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說道:“下午最後兩節課,七班應該在上音樂鑑賞課,教音樂的徐老師的性格比較隨意,上課從來不點名,學生逃課她也很少發現。”
遲心現在是七班的學生。
聽到這裡,遲萻就有種隨遲心逃課算了的念頭,反正隻要遲心順利進大學部就行。
不過周圍還有其他的學生,遲萻不能太崩人設,便和袁圓一起去找逃課的遲心。
其實要找逃課的遲心也很簡單,因為遲萻的人緣好,她現在又是聖心學院高中部的學生會長,擁有的權利比想象中的大,隻要她沿途問一聲,就有巡邏的學生會的學生主動告訴她遲心去哪裡。
遲心去了大學部。
“她去大學部做什麼?”遲萻奇怪地問。
“好像她這一年時常去大學部。”一名巡邏的學生會學生說道,“好幾次,我看到她去哪裡。”
遲萻打了個問號,弄不清楚這妹妹想幹什麼,或者說,從不知道她打哪裡招來那個擁有神秘力量的奇怪男人,遲萻就覺得這妹妹有些難以捉摸。
當即兩人又往大學部走去。
誰知在半路,遲萻和袁圓被人攔下了。
聖心學院從幼兒園到大學部,每一個學區是分隔開的,平時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並不往來。
這裡是高中部通往大學部的小樹林中的通道,也是一條眾所周知的沒有人看管的路,周圍沒有什麼校園巡邏的校警,而且還是監控的死角,在這裡發生什麼違背校規的事情,也不怕被罰。
帶頭的是一個洗剪吹的殺馬特男生,他身後是一群同樣殺馬特造型的小弟,明明才十幾歲的少年,卻努力地做出一副兇狠的神色,恐嚇地看著她們。
殺馬特老大手裡拿著鐵棍,一下一下地敲著手心,一臉兇狠地說:“遲姐姐,你是去找遲心?”
袁圓嚇得躲到遲萻身後。
遲萻皺眉道:“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少管遲心的闲事!”殺馬特一副混幫派的老大嘴臉,“遲心是我罩著的,我就喜歡她這樣的女孩子,她和遲姐姐你這種虛偽的好學生是不一樣的,你別總管著她,她很討厭你這種管束,讓她快要崩潰了。”
遲萻冷冷地道,“我管我自己的妹妹,關你這外人什麼事?”
說著,遲萻突然俯身衝向前,伸手拑住那殺馬特老大的手腕,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鐵棍,反手朝他身上打去,打得他嗷地叫起來。
遲萻雙手持著鐵棍,不客氣地將他暴揍一頓。
對這種逞兇鬥勇的不良青少年,遲萻最喜歡以暴制暴,隻有打到他們痛,才知道打人是不對的。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袁圓嘴巴張大,遲萻幾時變得這麼厲害?
“你們還不過來將這臭女人拉走?”那殺馬特男生氣急敗壞地朝後面一群小弟吼叫,一邊抱著頭躲開遲萻的攻擊。
那群小弟這才反應過來,呼喝一聲就要衝過來。
突然,一道尖叫聲響起,林中的光線突然有瞬間的昏暗。
颯的一聲響動,一群不知道打哪裡來的烏鴉朝林子裡的眾人俯衝而來,兇猛地攻擊在場的人類。
“哪裡來的烏鴉!”有人崩潰地叫起來。
“這群畜生,是西區那邊的荒廢的教學樓裡的。”
“它們為什麼突然攻擊我們?”
“快將它們弄走!”
眼看一隻烏鴉朝著那殺馬特老大的眼睛啄去,遲萻手中的鐵棍揮過去,打在那烏鴉身上,烏鴉嘶啞地鳴叫一聲,旋飛落到一旁的樹上,一雙眼睛兇狠地瞪著她。
遲萻覺得不是自己的錯覺,自己這行為在這隻烏鴉眼裡,好像把對方的好心當了驢肝廢一樣,反而被它記仇了。
遲萻心裡有些好笑,卻沒有領它們的情。
殺馬特老大淚流滿面地躲到遲萻身後,哭著說:“姐,你以後就是我姐,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住。”
他捂著一隻眼睛,想到剛才差點被烏鴉啄爆眼,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遲萻沒理他,見其他人被烏鴉攻擊,大聲說道:“你們快跑,離開這裡,不要回頭!”
這群烏鴉非常兇猛,一群人都被它們抓傷了臉和手,痛得哇哇大叫,聽到遲萻的聲音,下意識地就要跑。
遲萻見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上前一把拉住袁圓,朝他們道:“別亂跑,跟我來!”
殺馬特老大第一個跟上,其他人也下意識地追來。
遲萻帶著他們在林間飛奔,身後是一群兇猛地追來的烏鴉,直到跑出樹林後,遲萻一道血符打過去。
烏鴉尖銳地叫了一聲,紛紛散開,朝遠處飛去。
它們所飛的方向,正是學校的西區。
一群人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烏鴉的抓傷,唯一沒有受傷的隻有遲萻,連袁圓都傷到手,不過她這傷是逃跑時,不小心被樹枝刮傷的。
遲萻決定先帶這群人去校醫室,她是高中部的學生會主席,自然不能放著這些學生不管。至於逃課的妹妹,這種情況下,她當然沒時間去管她啦。
校醫看到這群人身上的傷,就不高興地說:“你們是不是偷偷跑去西區招惹那些鳥了?西區的鳥類多,有很多是受保護的動物,你們要是真招惹到它們,最後吃苦的是你們。”
時常有調皮的學生跑去西區那一片廢棄的教學樓裡玩,用帶來的彈弓射鳥,所以校醫看到他們的傷,第一時間就認定他們跑去西區玩,然後被鳥襲擊了。
殺馬特老大自然不會傻得說他帶一群小弟去欺負女生,而這女生還是學生會會長,要是被老師知道後,那比去西區玩受到的懲罰更大。
遲萻環手站在一旁,看著這群被校醫折騰得嗷嗷叫的男生,詢問過後才知道他們是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
殺馬特的老大叫鍾銘,他喜歡遲心,偶然一次聽到遲心抱怨她總被虛偽的姐姐管著,讓她快要窒息,恨不得去死時,就想給心目中的女神出氣,將遲萻揍一頓。
於是,便有今天這一幕。
“你多大了?還是中二病麼?”遲萻微笑著一巴掌拍在他後背。
鍾銘痛得龇牙裂嘴,剛才他背上受了遲萻好幾棍,這女人發起威來,打得人能跪下唱徵服。他討好地笑著說:“我再也不敢了!姐,你就是我親姐,你以後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讓我喝粥我絕對不吃飯,我以後就是你的小弟。”
遲萻似笑非笑地問,“那遲心呢?”
鍾銘心虛地低頭,小聲地說:“她是我女神嘛……不過從今天開始,姐你就是我的女神了。”
男孩子都崇拜強者,遲萻今天露的這一手,讓鍾銘心生崇拜,女神什麼的馬上拋到一旁。
變心就是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