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轉向她,見她笑盈盈的樣子,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俯首在她臉上親了親。
不遠處的遲靖面無表情地轉開頭,心裡恨恨的,那個臭小子,非禮他閨女的時候,難道不知道閨女她爹也在麼?
船行一陣,終於進入那處讓人不安的迷霧之中。
仿佛破開一道屏障,進入另一個空間,所有人都感覺到空氣中黏膩的湿度,還有混在霧氣中的陰冷邪氣,不懷好意地滑過皮膚時,留下一種陰冷的觸感。
遲靖臉色微變,想也不想地將一把劍拋去給遲萻,叫了一聲“大家小心”,便丟出幾道符朝前方的迷霧拍去。
遲萻下意識地接過她爹拋來的劍,以為她爹是給她御敵用的,便將之從劍鞘中拔出來,等她看清楚手中的劍時,頓時愣住了。
88|為你入魔
手中的這把桃木劍, 劍身殷紅, 光華內斂,劍身上還有繁復而流暢的紋路, 自然地融入劍身之中,一看就不是凡品,無端地拉高幾個檔次,讓人以為是一把神器。
這劍是如此的熟悉,甚至握在手中, 還有隱隱傳遞而來的親切感。
仿佛一夕之間, 她回到那個黑暗的蠻荒時代,一身緋紅色衣袍的男人偏首詢問她, 需要幾萬年份的桃木制劍,在劍上繪上他的獸紋可好?
遲萻一時間忍不住怔住。
“萻萻?”十七皇子發現她的異樣,低頭看她。
遲萻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如此熟悉, 那個名字脫口而出,“年……”
十七皇子目光微閃, 原本輕握著她的手腕的力道突然一緊, 也讓遲萻回過神來, 心裡有些驚疑。
不過這些驚疑很快就因為周圍突然出現的情況而壓下, 遲萻一把將十七皇子護在身後, 手中的桃木劍挽起一個劍花, 朝從天空中撲過來的一個陰邪凝聚而成的鬼面斬去, 劍身的紋路泛起一道紅芒,那鬼面發出慘叫聲,化為一縷青煙消失。
桃木劍在她手中,儼然化為一把神兵利器,周圍的鬼面沒一個能逃過,殺傷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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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靖抽空看到這一幕,心中驚訝,沒想到這把祖傳下來的桃木劍,最適合使用它的人是他女兒。
兵器也挑人,遲家侍奉著這把上古傳下來的桃木劍,每一代的弟子成年時都會來試劍,隻有得到它認可的人,才有資格使用它,若是沒得到它的認可,最多隻有暫時的使用權,待事情完畢,這把桃木劍會自動選擇回歸祖傳之地,安靜地佇立在那兒。
此時周圍到處都是濃霧,包圍著這條闖進來的戰船,濃霧之中飛出一個個由陰邪之氣凝聚的青面獠牙的鬼面,那一顆顆頭顱朝他們飛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朝船上的人的腦袋咬來,那畫面十分碜人。
遲靖站在船頭,手中的符紙朝那些鬼面疾飛而去,符紙上的靈光閃現,那鬼面如同遇到天敵克星,慘叫著化為陰邪之氣消失。
其他的天師也手持桃木劍去迎敵,將那些鬼面斬落。
蜚音等人圍在十七皇子身邊,將周圍護得密不透風,隻要鬼面敢過來,他們這邊的天師就出手擊落。
遲萻見這邊有蜚音護著,便上前去幫她爹,加入戰鬥中。
十七皇子站在角落裡,看著遲萻手持那把模樣不凡的桃木劍御敵,眸色微深,突然他用手掩唇咳嗽起來。
“殿下?”蜚音等人擔心地看著他。
十七皇子咳嗽一陣,直到手中的白帕沾上血漬後,他才停止咳嗽,若無其事地將那塊沾血的帕子收起,慘白著臉繼續看著前方的戰鬥。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那些鬼面方才減少。
鬼面在濃霧之中若隱若現,卻也不再攻擊他們,用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船上的生人,時不時地張嘴,吐出一道陰冷的邪氣。
這濃霧裡的那種陰冷的氣息,便是它們所致。
船依然安靜地在濃霧之中前行,周圍霧茫茫一片,目之所及,隻能看到一丈之外,再多的就被迷霧遮掩住了。
“這些是什麼東西?”一個遲家的弟子問道,臉上露出驚悸的神色。
遲靖讓眾人抓緊時間休息,說道:“這些是由地底積存千百年的陰晦之氣凝聚而成的面魁,它們沒有自我意識,隻憑本能吸取生者的陽氣,你們小心一些,別讓它們咬了,否則會被它們同化成人身面魁的怪物。”
聽到遲靖的話,那些年輕的天師雞皮疙瘩都出來,看向那些隱在迷霧中的面魁越發的小心。
這雲澤果然十分危險,這裡還是外圍,就有這種難纏的東西,越往裡面,還不知道會有什麼。
而讓這群天師們更驚懼的還是腳下的船,明明已經無人駕駛,但它卻自己往前行駛,仿佛船下有什麼力量推著船前進。這種詭異的狀況,讓這群天師們頭皮發麻,望著那看不到盡頭的濃霧,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很快的,船上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之中,沒有人說話。
在這樣的安靜裡,眾人突然聽到從遠方傳來的一道飄渺清靈的歌聲,穿透空間而來,吸引旅行的人們不自由主地向著歌聲所在而去,漸漸地迷失心神。
“封閉五感。”遲靖突然開口。
在場的都是遲家的弟子,對遲靖這位家主的話言聽計從,當下馬上就將五感封閉,不受那歌聲蠱惑。至於那些被聘請來的普通船員,早在出發前他們就得到遲家發派的符紙,有這些符紙護身,也能抵擋一二,所以受到的影響並不大。
遲萻封閉五感後,就走到十七皇子身邊,歪首打量他。
十七皇子低首朝她勾唇一笑,墨色的頭發與纏入發絲中的紫寶石相輝映,廊下的燈籠上朦朧的光線折射在他臉上,暈開一層光輝,使他看起來矜貴而神秘。
遲萻伸手碰了碰他,心情有些復雜。
他到底是不是第一個世界裡那個等了她千年的司昂?如果他真的是第一個世界裡的司昂,那他在這個世界裡是幾時死的,死後被葬在何處?他說他在墓地裡等了千年,直到記憶消散,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卻仍是記住她。
遲萻心裡又酸又澀,在他伸手過來時,緊扣住他的手。
他的手依然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卻讓她十分安心。
船安靜地在迷霧中前行,那歌聲也越來越近,封閉五感的人聽不到,但十七皇子卻清晰地聽到了。
唇角噙著笑,他抬頭望向迷霧,眼中的紫芒一閃而過。
突然,平靜的河面掀起驚濤駭浪,那浪掀起幾丈高,浪濤不斷拍擊著船身,船搖晃得厲害,船上的人有種天地都地轉動之感,甚至產生一種他們此時就身在大海中的錯覺,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類顯得如此渺小。
一道百丈高的巨浪拍來,那船如同行駛在巨浪尖上,整艘船都高高地拋起,船上的人東倒西歪,不由自主地尖叫出聲。
在又一道巨浪拍打而來時,他們隻能緊緊地抓著身邊的東西穩住自己,因為慣性,身體飛懸在半空中,漸漸地有船員抓不住,被拋到船外,瞬間就被巨浪吞噬。
遲萻在第一時間抓住十七皇子,想要將他護住。
十七皇子被她摟著,平靜地凝視她緊張的面容,突然低頭吻住她用力抿緊的唇。
遲萻詫異地抬眸看他,又一道巨浪掀過來時,船上的人悉數都被拋出去,被巨浪吞沒。
所有人都被甩落在冰冷的河水中,被水中出現的漩渦席卷進去,那旋轉的壓力,瞬間便讓他們失去意識。
遲萻被巨浪吞沒時,仍是緊緊地抓著十七皇子的手,她在漩渦中撐了會兒,終於忍不住暈厥過去。最後的意識裡,她以為弱嬌的十七皇子,卻在水中悠然地朝她接近,伸手摟著她的腰,低頭吻住她……
***
冰冷的唇在她身上留下一片湿濡的痕跡,明明那麼冰冷,肌膚都顫起雞皮疙瘩,可身體卻變得躁熱起來,體內升起一種難堪的情潮,急切地想要宣泄出來。她有些難耐地夾緊雙腿,用力地咬著下唇,想要抗拒這種令人難堪的情況,雙手也緊緊地握成拳,指尖掐在手心中,想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很快地,冰冷的舌撬開她的唇齒,不允許她如此自虐,手指也被一根一根地撬開,十指被冰冷的手扣住。
十指相扣,透著一種親昵。
這個吻格外的纏綿,像要挑起她身體裡的情欲,一點一點地逗弄著。
這讓她的身體更難受了,難言的情潮與宣泄的欲望讓她的腳趾都蜷縮起來,身體躬起來,然而就在她想要拒絕這種讓人難堪的境地時,雙腿卻被一雙有力的手分開,一根巨大而堅硬東西抵在她的腿心間,輕輕地磨蹭著……
她急得差點哭出來,眼角也沁出委屈的淚。
冰冷的唇吻去她的淚,在她的羞恥中,那東西有力地進入她的身體,雖然被撐得難受,卻沒有帶來太大的痛苦,反而這種飽脹的感覺,讓壓抑的身體終於得到宣泄,同時也緩解她體內的躁熱和難受。
熟悉的佔有,還有那霸道的深入,都讓她忍不住沉迷其中。
明明佔有她的身軀那麼冰冷,如同屍體一般,卻讓她忍不住伸手緊緊地抱著他,用力地纏著他,想要得到更多……
遲萻猛地睜開眼睛,發出一陣難受的輕喘聲。
“萻萻,你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遲萻遲頓了會兒,渙散的視線終於聚焦,看著俯首凝視她的男人。
此時在男人眼裡,安靜地躺在他懷裡的少女的粉頰透著一種不自然的情潮,眼睛格外的湿潤,眼角的那一抹玫紅為她添了幾分屬於女人的嫵媚,明明是一個青澀的少女,此時她渾身都透著一種屬於女人的情欲與嫵媚。
男人的眼神微黯,神智從夢鏡抽離,身下那東西卻硬得難受。
“司昂?”遲萻吶吶地喚一聲,一時間分不清夢裡還是現實。
十七皇子嗯了聲,問道:“你身上有哪裡不舒服麼?”
遲萻木木地看他一會兒,方才搖頭,連忙從他懷裡爬起來,不敢看他。她此時隻覺得臉頰滾燙,差點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她竟然……夢到和這男人做那事?在這種時候,簡直不要太飢渴。
這個世界的司昂身體不好,她已經做好和他來一場柏拉圖精神戀愛的準備,這輩子隻守著他,直到他的生命走到盡頭。
哪知道就在夢中夢到和他做那事,格外的激烈,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的遲姑娘差點連滾帶爬地滾開他身邊,就生怕十七皇子看出什麼,於是她連忙起身,察看周圍的環境。
失去意識前,河面突然掀起大浪,船上所有人都被浪卷進水裡,進入水中的漩渦,那漩渦的吸力太強,最後眾人都失去意識,也不知道被送去哪裡。
然而現在,遲萻卻發現他們來到一個像湖心島的地方,前面是一片茫茫的水域,看不到盡頭,水面上偶爾可以看到飛過的水鳥。此時她和十七皇子就在島上一棵樹下,身下是濃密柔軟的青草,前面不遠處是金色的沙灘,金色的陽光從頭頂灑落下來,渾身都曬得十分舒服。
“這是哪裡?”遲萻忍不住驚訝地問。
十七皇子答道:“應該是雲澤深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