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於寒舟便動了動下巴,朝他的枕頭下面點了點:“你摸一摸。”


賀文璋一愣,腦中第一時間湧出來的念頭,竟然是他們不愧是夫妻,藏東西的地方都一樣。


他心中更甜了,學著她的樣子,在床上趴好了,並把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上,趴得規規矩矩的,才伸手往枕頭下面掏。


懷著期待的心情,他往裡探索著,很快指尖碰到了一點柔軟。待握在手中時,他已經確定那是什麼了,愉悅爬上了他的眉梢,他輕輕把東西摸了出來。


是一塊絲帕,裡面包著一對荷包。


賀文璋知道這是媳婦的手藝,對荷包的樣式和手工根本不期待。隻要是媳婦給他做的,他都喜歡。而且,沒用他提,她主動給他做了,就夠他歡喜的了。


但是當他揭開絲帕,看到裡面包裹著的一對精致漂亮,一看就花了很大工夫去繡的荷包時,隻覺得喉頭哽住了。


一顆心仿佛置放在巖漿中,被極致的熱意衝刷著,仿佛下一刻就要迸裂開來。


“喜歡嗎?”於寒舟的下巴擱在手背上,歪著頭,笑盈盈地看著他。


她知道他會喜歡。


她就是喜歡逗一逗他。在夢裡面,她逗那個長著他模樣,有著他性情的大俠時,可比這厲害多了。


因他身子不好,怕把他逗壞了,還收斂了大半。


賀文璋此刻喉嚨哽著,發不出聲音來,手指緊緊攥著荷包,隻連連點頭。


他很喜歡。非常喜歡。這沉甸甸的禮物,他不能更喜歡了。


“你是不是好奇我什麼時候做的?”於寒舟笑著問道,“畢竟,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你並沒有看見我做它是不是?”


賀文璋點點頭,想要開口問她,但是她已經自己回答起來了:“給母親和我娘做手帕時,我就想著,有禮物送給她們,也不能落了你這份。於是我讓你去書房裡,我自己在外間繡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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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這麼避過他視線的。


丫鬟們知道她在做什麼,但因著這是給大爺的驚喜,都沒有露出半點異樣,所以賀文璋到此時才知道於寒舟給他繡了荷包。


“我很喜歡。”他攥著兩隻荷包,翻了個身,仰面躺在被窩裡,荷包放在胸口的位置,“我會一直戴著它們。”


他都想好了,分單日子和雙日子。單日子戴靛青色的那隻,雙日子戴藏藍色的那隻。


媳婦做針線很辛苦,他要好好保存,爭取戴上幾十年,不必她再繡新的。


賀文璋並不貪心。她給他做過,他就很知足,並不期望她給他做很多。


有那個時間,她陪著他說話,到處玩樂,不好嗎?


“好啦,睡吧。”兩人互換了禮物,於寒舟心情很好,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微微彎著。


現在已經是新年了,是新年的第一天,她很高興,因為跟喜歡的人互換了禮物。


她知道他會給她準備禮物。她很慶幸自己機智,早早給他準備了禮物。


“我……”旁邊的人發出一個遲疑的聲音。


於寒舟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就問道:“怎麼了?”


賀文璋攥著荷包,很是為難。


他本來想著,自己送了媳婦禮物,能不能提個小小的要求?比如,抱她一下。


如果她不反對的話,他還想抱著她睡覺。今天畢竟是新年的第一天,是新年伊始,意義不同,他想要抱著她,睡在一個被窩裡。


他什麼都不會做,他知道他現在身子不合適,他就隻是抱著她,享受一下那種滿足感。


可是她送了他禮物,還比他的禮物更加用心,這就讓賀文璋不好開口了。


“怎麼不說話?”於寒舟見他不出聲,就問他道。


賀文璋猶豫了下,試探著提出道:“我,我可以握著你的手睡嗎?”


於寒舟還當是什麼,讓他遲疑這麼久。沒多想,她很幹脆地答應了:“可以啊。”主動伸出手去,“我伸出來了,你的手呢?”


賀文璋便也把自己的手探了出去,摸索了片刻,握住了她的。


她的小手溫熱柔膩,觸感好極了。但是賀文璋不滿意,他的期待是能夠抱著她睡。隻握著她的手,遠遠不夠。


“我們是夫妻。”於寒舟輕聲說道,聲音柔和,“我覺得你有點太過小心翼翼了,很不必如此,夫妻之間就是什麼話都可以說,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又不會生你的氣。夫妻之間不生氣的。”


又說:“雖然我們說過,待你身子徹底好起來才做夫妻,但我們現在這樣,跟真正的夫妻也不差什麼了。我心裡把你當成很親密的人,從來不會在你面前拘束,你也放開些好嗎?”


於寒舟總覺得他對她的態度,過於小心翼翼了。雖然很可愛,但是有時候也會覺得煩,因為總要猜他,總要哄他。


“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可以說話、可以依靠的人。”她握了握他的手,“我希望你能夠像我信賴你一樣的信賴我——”


至少,要開始信賴她了,要邁出這一步了。


但是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出口,驀地身邊響起掀被子的動靜,緊接著她身上一沉,他竟然把他的被子搭到了她的身上。


驚愕中,他往她身邊挪了挪,長臂一伸,將她連人帶被子抱進了懷裡。


“睡吧。”頭頂響起男人略粗的聲音。都不必看,就知道他此刻臉紅脖子粗,羞得不行了。


於寒舟:“……”


片刻後,她忍著好笑,說道:“璋哥,你在做什麼?”


“我,我要抱著你睡覺。”頭頂上,男人的口吻帶著幾分陌生的強硬,“你說過的,我們是夫妻,你不會生我氣的。”


他就是想抱著她睡!


想抱著她!


這是他的媳婦,他怎麼就不能抱了?身體不好,怪他嗎?他又不想身體不好!


既然媳婦喜歡他,他抱她睡一晚怎麼了?這樣想著,賀文璋把人連被子抱得緊緊的,一隻腳還翹了過去,把她整個鎖在了懷裡。


於寒舟再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璋哥,你不用這樣。”她輕聲道,掙扎著伸出一隻手,戳他的胸口,“你放開我。”


賀文璋不放,還抱得更緊了點:“不放!”


於寒舟又笑起來,往他下巴處蹭了蹭,小聲道:“我們睡一個被窩。”


話落,就覺他身軀僵硬了。


“我們可以睡一個被窩。”她小聲道,往他下巴上吹氣,還用手指輕輕撓他的下颌。


賀文璋的身子更僵硬了。


這簡直是無盡的誘惑,此時此刻,他的自制力蕩然無存。偏偏,因她的親近而引起的身體深處湧出來的熱意,又告訴他,常大夫為何說他們不能同寢。


他們不能同寢。那是一件很可怕的,將自制力一瞬間吞噬幹淨的事。


他緩緩松開了她,腿也收了回來,並把自己的被子扯回來,規規矩矩,硬邦邦地仰面躺好了。


第068章


賀文璋一開始擔心的是媳婦不同意。他沒想到,到了最後會變成這樣,他才是那個不同意的人。或者說,他主動放棄了。


此刻心裡又甜又苦。甜的是她不抗拒跟他親近,還主動親近他。苦的是,他身子這樣不爭氣。若是他身子好一些,像正常人一樣,最好像弟弟那樣矯健有力,何懼與她同寢?


“睡吧。”他硬邦邦地道。


於寒舟挑了挑眉頭,這人又怎麼了?忽然就改了主意,不抱著她睡了?


“唉,我嫁了個什麼人吶!”她仰面躺著,枕著雙手,抱怨起來:“有什麼都不和我說。才答應了我,以後有什麼都跟我說,不過一轉眼的工夫,他又忘了。”


“唉。”她深深嘆氣。


旁邊,聽著她嘆氣的賀文璋,心裡為難極了。他不是不想告訴她,他不是不想跟她坦誠,可是他這樣的心思,怎麼能對她說?


“常大夫不許。”最終,他靈光一現,這樣開口道:“我本來想不顧他的意思,可是又擔心身體出什麼狀況,反而不好。”


他自以為這個借口無懈可擊,然而於寒舟卻從中窺探到了真相。


她本來就是很敏銳的人,何況——她可是看過言情的人!


就算沒交往過對象,沒有動過心,沒有經歷過感情,可是她看過!


裡都是這麼寫的——男主血氣方剛,碰到女子就渾身火熱,難以自持。


偶爾還有些描寫,比如小棍子什麼的。賀文璋這個表現,很可能就是她剛剛逗他,給逗出來的。


因為這是她挑起來的,於寒舟就不好再怪他了。而且她也知道,他的身體不適合這樣逗,她不能像在夢裡逗大俠一樣逗他。


“那還是應該聽常大夫的。”她認認真真地道,表示理解了他的撤退,“我們睡吧。”


躺好,閉上眼睛,不再發出聲音了。


見媳婦就這麼信了,而且還踏踏實實地睡去了,賀文璋不禁抿住了唇。心裡有點悶,有點低落。他握緊了兩個荷包,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困意,他將荷包拿出來,在枕邊放好,又往旁邊看了一眼,才睡去了。


一夜無話。


次日早晨,夫妻兩個陸續醒來,目光對上,相視一笑。


“新年吉祥。”兩人同時道。


然後翻了個身,一個抱著溫泉莊子的紙契看,一個抱著精致漂亮的荷包看。


心裡滿滿的都是甜。


“過了年,咱們去莊子上看看吧?”於寒舟問道。


這個溫泉莊子既然被賀文璋當成寶貝似的,選在過年的時候送她,肯定很不凡,於寒舟想去試試看。


賀文璋自然不會反駁她,點點頭道:“好。”


心裡想道,一直到初六,家中都會有絡繹不絕的拜年的人。但是過了初六就遠行,又不妥當,一般都是過了十五才會出門。


他得在這半個月中把身體再養好些,從家中到溫泉莊子要走上大半日,他可不能在路上被顛簸壞了,他要媳婦一路都高高興興的,到了莊子上後也高高興興的,不能分神為他擔憂。


“明日要去安府拜年,是不是?”他想起什麼,問於寒舟道。


於寒舟點點頭:“嗯。”


明天是初二,出嫁的女子大多會選在這一日回娘家。


“我要跟你去。”賀文璋道。之前有兩回她回安府,說他身體不好,都沒帶他去。今年賀文璋覺得好多了,至少跟嶽父大人喝一杯,是沒問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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