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它不僅滿足西方人對於神秘中國的好奇,還能滿足人類最深處也最不安分的窺私欲望。


  朱斯蒂娜就是故意要問出這樣的問題,她已經在腦海中想象起自己或許會看到和聽到的一切,並悄悄組織起語言來。


  如‘這位東方藝術家,在談及自己的作品時,總是從容不迫。但當我問到涉及‘性’和創作者克裡姆特大師的問題時,當我想跟她探討藝術與欲望時,她卻瞬間酡紅雙腮,露出了羞澀甚至羞恥的神情,拒絕了與我進行這一類的學術探討。’……


  朱斯蒂娜早年之所以能從雜志社中嶄露頭角,正是因為她總能抓住受訪者的脈門,挖掘出受訪者人生故事中矛盾的部分、衝突的內容,以及最激烈也最引人側目的情緒,因而寫出的文章也總是最受歡迎。


  她相信,今次,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


  朱斯蒂娜話音一落,華婕便轉頭望向沈墨,等待少年為她翻譯。


  她熱切的期待。


  隻是,令人吃驚的是,這位經驗豐富的女總編還沒看到華婕的羞澀,卻先見到作為翻譯的冷臉少年,頰邊飄起了紅雲。


  “?”咦?


  她還沒看到華婕對這個話題的拒絕,卻先對上了沈墨冷冰冰如刀的視線,仿佛在痛斥她的不懷好意,以眼刀譴責她的壞心眼。


  “?”啊?


  怎麼自己預判好的情境還沒發生,倒有別人先來搶戲了?


  這位專業的、年輕的翻譯,是個什麼情況?


  眼神兇惡也就罷了,怎麼還對被問問題的華婕這麼感同身受呢?


  奇怪……


  強忍著沈墨釋放來的壓力,朱斯蒂娜微笑著示意他快些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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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婕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在沈墨手臂上輕輕拍了拍,表達催促。


  終於,沈墨無奈的瞥一眼朱斯蒂娜,轉頭用盡量冷漠無情緒的語調,理性轉達。


  華婕聽著這一席話,耳尖果然逐漸泛起紅。


  可當她看到沈墨發熱的面孔,和微微躲閃的不高興眼神後,又忽然笑起來。


  那種要在陌生人面前討論這種話題的羞澀和窘迫,被少年如此容易臉紅的可愛屬性衝散。


  胸腔裡湧起溫柔,她喜歡他,想擁抱他,兩人互相皆如此,她又有什麼好害怕、好退怯的呢?


  因為喜歡他,她甚至想要更大膽的表達,讓他知道,不僅他這個一直守護著她的人在付出真情,她雖然一直沒有面對著他直白的說出多麼喜歡,但揣在心裡的情感,並不比他少。


  華婕歪頭認真想了想,便坦率道:


  “中國人的確傳統,但在這樣的底色下,我們更懂得含蓄的表達。


  “這種傳統之下創造出的,不是拒絕表達欲望的中國人。


  “而是懂得含蓄表達,產出‘隔靴搔痒,痒更痒’‘含而不露,分外撩人’等特殊魅力的中國式藝術家。


  “這種東西,是民族的,特殊的,也是世界的。


  “就像克裡姆特的畫一樣,他通過畫來傳達自己對女人性感的著迷,而非直接站在女人面前直接喊出‘我想對你幹嘛幹嘛’,這是藝術。


  “中國人的表達,會更婉轉一些,更深一層,它也是藝術。”


  華婕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微微挑起下巴,露出她對自己民族文化的崇拜和愛,讓人看出她似乎未說盡的那句話:這樣含蓄的藝術,甚至可以被稱為是更高級的藝術。


  待這份心情表達完了,沈墨翻譯過去後,華婕意味深長的掃了眼少年輪廓分明的側臉,才斂目接著道:


  “我也會將自己的欲望和情感表達在自己的畫裡,這是當然的了,幾乎所有藝術家都會如此,無論是創作歌曲、畫作還是舞蹈,或者小說。


  “我也有自己喜歡的男孩子,當分別後思念他時,當想到他的優秀、他的聰明、他的智慧、他的博學和可靠時,難免覺得胸中對他的情感澎湃難熄,想要宣泄和表達。


  “當看到他好看的劍眉長目,看到他酷酷的表情…想到他面對自己時,會收斂起往日面對這個世界時的所有鋒芒,隻剩溫柔與欣賞,喜歡和向往,就會幸福的想要跟全世界炫耀。


  “看,我擁有最赤誠的愛,和最完美的情人。”


  說到這裡,華婕抿了抿唇。


  她無法克制自己的聲音不因為這個內容而變得有些甜,有些輕軟,隻好微笑著微微低頭,稍微躲閃開一些沈墨和朱斯蒂娜的視線。


  然後才繼續和緩道:


  “有時……我也會欣賞他的體魄,他逐漸舒展開的肩胛,逐漸寬闊的胸膛,好看的下颌線條,和隱沒在衣領下的鎖骨……”


  當華婕說到這些時,掛著不敢置信表情的少年,肩胛、胸膛、下颌線他和鎖骨……都忽然變得滾燙起來。


  仿佛正有人往他身上這些部位澆熱油。


  “……所有的情感和渴望,羞於化成語言去表達時,我會一幅一幅的將這些東西宣泄在紙張上。


  “我相信所有的藝術家都會如此,這些欲望在我們剛出現在地球上時就存在,它很高級,很美好,即便是含蓄的、保守的中國人,也並不缺乏這種情感和欲望,也會在藝術中,優雅的表達。


  “8月25日時,我會在紅嶺藝術館開辦個人畫展。


  “到時展出的作品中,也有關於這種情感和欲望的表達,如果您感興趣,歡迎到時來看看。”


  說罷,華婕還不忘紅著臉為自己即將開辦的個展做了個宣傳。


  她已經跟伊萬先生商量過了,他願意在她的個人畫展上,借出《思念》和《上海田子坊》,供參展者欣賞。


  朱斯蒂娜看著華婕的表情,聽著華婕的聲音,努力記憶著華婕的小動作,想要等一會兒沈墨翻譯時,將這些細微的內容與少女的話重疊成完整的表述。


  終於,華婕說完了,那雙本就明亮的眼睛變得水汪汪,被酡紅的面頰襯著,格外柔媚可人。


  她說這些話時,隻望著自己面前的桌子,和朱斯蒂娜胸前的香奈兒胸針。


  既沒有看沈墨,也沒有去與朱斯蒂娜對視。


  朱斯蒂娜將華婕的表情盡收眼底,然後迫切的望向沈墨,等待少年快快翻譯一下。


  可是……


  “???”


  為什麼這位冷漠的翻譯,臉比華婕更紅?


  而且他還渾身僵硬,耳根泛紫,攥著拳坐在華婕身邊,頭微微側向牆壁……一副快要原地升天的模樣。


  朱斯蒂娜甚至覺得,自己好像看到這位中國少年在冒煙兒……


  這是怎麼回事?


  “嘿,你還好嗎?”朱斯蒂娜朝著沈墨微微前傾身體,關切問道。


  她還等著他翻譯呢。


  “……”沈墨清了清喉嚨,嗓子裡痒痒的,仿佛有熱氣在蹭蹭蹭的從身體裡順著喉嚨往外鑽。


  華婕……這家伙……在這樣的場合下,在別人面前,說這樣的話!


  她怎麼這麼敢?!


  這話若不是在這樣的環境裡,若不是在一個這麼多人在的公開場合裡說出來……看他怎麼收拾她!


  孽子!


  憑白撩撥他,害他現在……如此……還要繼續幹這勞什子的翻譯。


  “……”華婕聽到朱斯蒂娜的催促,耳根更熱,嘴角卻翹的老高。


  偷偷看一眼沈墨的表情,她笑容更大,眼睛水亮明媚,像個把書生撩撥到不得了不得了卻不能得逞的壞狐狸精。


  得意、滿足,又快樂。


  她骨子裡,可能是個壞女人吧。


  終於,在朱斯蒂娜的反復催促下,沈墨灌完大半瓶礦泉水,勉強平復情緒後,艱難的完成了這個任務。


  當他轉述華婕的話時,又是另一波折磨。


  他要用法語,以她的口氣,描繪、誇獎和YY一遍他自己。


  什麼肩膀啦,什麼下颌線之類的……


  那種感覺……


  他在小說裡都不曾看到這樣騷的操作……是該說小土豆在這方面太有天賦,還是他太不經撩撥?


  這短暫的幾分鍾,大概是他一輩子都不會遺忘的刺激體驗。


  勝過坐過山車,勝過蹦極,勝過滑翔翼,勝過降落傘、勝過翼裝……勝過所有極限運動可能帶來的刺激和亢奮。


  可當翻譯完畢時,又忽然從腳底湧起一汪暖流,咕嘟咕嘟,罩住他周身。


  整個人仿佛沐浴在暖陽裡,泡在溫泉中,幸福,放松,又無比的快活。


  “……”朱斯蒂娜一邊快速記錄著這些話,一邊打量沈墨嘴角神秘的微笑,和華婕微微斂目垂眸卻掩不住的得意愉悅。


  嗯……呃……


  她目光在面前漂亮的少男少女間梭巡,幾秒後,忽然露出個了然神色。


  啊……


  媒體人狗一樣靈敏的鼻子,好像嗅了一些什麼!


  她記錄罷華婕方才的話,抬起頭又看了看兩人表情的變化。


  終於可以好好品一品方才發生的事,她忽然皺了皺眉。


  剛剛……她是不是在無意中,親歷了一個表白現場?


  被秀了一臉而不自知?


  Enn……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甜蜜於無形的嗎?


  她今天是來做採訪的,可不是來當紅娘的。


  放下筆,朱斯蒂娜覺得今天的採訪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


  她剛才好像想出了幾個更好的問題,但已經被面前兩個年輕人的隱秘互動給搞忘了。


  她清了清喉嚨,才要開口說兩句總結陳詞,謝謝超強的藝術家華婕老師之類,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走進來的,是微笑著的伊萬先生。


  他一進門,便將目光落在華婕身上,掩不住得意道:


  “華婕,你打破了凡爾賽雙年展歷年來的,‘20天內最多購買意向人數’的記錄!”


  “一位叫Camille的成功女性,成為20天來,第21位想要購買你作品的參展者。”


  “才開展20天,你的9幅畫就已經確定可以在12月16日閉幕後,全部進入拍賣環節了!”


  伊萬話畢,沈墨當即將這個喜訊轉達給華婕。


  少女瞬間眉飛色舞,情態從羞怯竊喜,變為了陽光快樂。


  沈墨不自覺握住華婕的手,兩個年輕人對視時,這份喜悅仿佛翻了倍。


  而朱斯蒂娜則快速將這個榮譽記錄在本子上。


  很好,華婕在這篇報道,又增添了一筆亮眼噱頭。


  黑馬!


  真是名副其實的黑馬!!!


第207章 《火熱的少女時代》 每個不同的人,都……


  法國第一序列藍血品牌、高奢早冬秀場已經進入倒計時, Camille作為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她的壓力也在逐日疊增。


  時間不多了,設計卻尚未達到滿意, 進度也十分令人焦慮。


  夜半時分,她才踩著高跟鞋走回自己坐落在巴黎郊區的別墅——


  房子是第二任丈夫送的,一個根基深厚的、財富積累了幾代人的食品加工業家族的小兒子,一個被寵壞的男人。


  別墅裡很靜, 她不喜歡看到家裡有僕人行走, 家政和園丁等都會在她出去工作時將別墅打理好,又在她下班回家前悄悄離開別墅。


  是以,門亭雖然亮著燈,可整座房子裡,除了她的一隻貓外, 再沒有一個人。


  踢掉鞋子, 她站在玄關檢查家政僕人幫她整理好的信件和報紙,在一沓無關緊要的信件中, 她翻到了來自藏家朋友伯納德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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