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槽多無口,她都不知道該從何吐槽起了。
“……那個季師妹啊,先不說林之是不是別的宗門派來的臥底,你剛才說了那麼一大堆,無非就是他劍術邪門而已。”
“昆山劍法咱們是都看過,但是這其中可不包括凌霄峰啊。”
雪嫣然平時做事什麼的是不怎麼靠譜,可這不代表她沒有腦子。
這昆山再如何說也是天下第一的劍宗,別的門派要想派個臥底來,估計還沒進山門就給發現就地誅殺了。
更別提在凌霄峰那裡安然無恙待著了。
凌霄峰是什麼地方?
那裡住著的可是比宗主還要厲害的存在,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進去的。
“而且師妹,這還是你老爹走後門給你塞去桃林上課的,機會難得。沉翎想去都去不了呢,你就別疑神疑鬼了,好好跟著人林師兄修行提升下實力,爭取在下個月一鼓作氣把這卡了兩年的劍法考核給過了,好去劍冢擇劍吧。”
季楚楚雖是個仙二代,可入門時間卻比雪嫣然要晚上幾個月。
兩人年歲相當,臭味相投,理想都是做個混吃等死的鹹魚。
隻是和雪嫣然不同的是,季楚楚是個劍修,修行什麼的都要比她這個丹修要嚴苛許多。
她築基已經快一年了,卻還沒有通過劍法考核。
劍修若是沒有擇到自己的本命靈劍,後面的修行便是寸步難行的。
這些花不僅是雪嫣然在說,藥閣長老也總是時不時在她耳邊叨叨。
她皺了皺眉,悶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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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幾天不是有在認真挨打,哦不認真修行嗎?我都這麼努力了,這一次劍法考核肯定……”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沉翎也想來?”
前一秒還疼得皺著臉唉喲叫喚著的季楚楚眼睛一亮,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起來。
“他是不是因為擔心我,這幾日見不到我想我了,所以想要過來陪我?哎呀,這種事情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啊,我沉寶什麼都好,就是性格太腼腆了,愛在心頭口難開。得虧我明白他對我的感情,不然指不定有多少誤會呢。”
“……”
好自信一女的。
有那麼一瞬間雪嫣然突然有些同情起了沉翎來。
有這樣瘋狂的追求者,是個人都受不了吧。
然而雪嫣然的無語沉溺在自己世界裡的少女渾然不知,她雙手捂著臉嬌羞地扭來扭去。
在兩人快要分開的時候,季楚楚這才想起了正事。
“嫣然師姐,你放心,雖然這個林之很難搞,我也會竭盡全力幫沉翎爭取到一個插班生的名額的。”
她似乎把雪嫣然當成了沉翎,一邊說著一邊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
“還有,你回去告訴他,在名額搞定之前要是實在想我可以來桃林看我,不要把自個兒給憋壞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好的。”
好家伙。
要是真告訴他了,別說清靜峰了,這下可不得連夜逃離昆山?
……
和被有所懷疑,卻被雪嫣然轉移了注意力的季楚楚不同。
白穗在從888那裡找到了對於顧止的劍法資料後,是真正動了試探心思,並且打算付諸行動的。
青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了。
他掐著時間,算到了白穗今日會醒,不出意外的話會來桃林這邊上課。
因此在季楚楚他們都來了之後,顧止特意將昨日教授的抽查了一遍,拖了下時間等著白穗過來。
在季楚楚抽查結束腰酸背痛回到隊伍的時候,白穗剛好從主峰那邊過來。
“林師兄。”
她走近朝著顧止行了個劍禮,視線不著痕跡地瞥了他手中的那把天青色靈劍。
那靈劍不是顧止的本命靈劍,隻是其一道劍氣凝結而成。
又用靈力掩藏了本體,根本看不出原本樣貌。
欲蓋彌彰,反而更讓人起疑。
尤其是在《仙途漫漫》中便有提起到顧止的命劍是一把誅仙斬魔的神兵,名為七煞。
也是這麼一把天青色的靈劍。
由此可見,這林之是顧止的可能性就越發大了。
白穗心中所想顧止並不知曉,他指尖微動,不動聲色的用靈力探知了下她的身體。
這靈脈是順遂,靈根也穩定了,可身體狀態卻還是有些虛弱,並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
青年微皺了皺眉。
“你是不是沒服用我給你的靈丹?”
白穗頓了頓,沒想到隻是這麼一眼對方便看出來了。
她微微頷首,抬眸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回答道。
“多謝師兄給我的丹藥。”
“隻是那丹藥太過貴重了,況且我身體並無大礙,我就……”
“所以你就沒用?那我大晚上從凌霄峰跑到主峰過來幹什麼?拿藥給你放著當擺設嗎?”
顧止氣得打斷了白穗的話。
要知道作為一個社恐,用本體出門是一件需要鼓起多大勇氣才能做到的事情。
一路上不是遇到童子,就是遇到什麼長老弟子。
他常年在凌霄峰待著,除了宗主之外其他人他是一個都不認得了。
在和他們碰上面的時候,顧止還不能就這麼跑了,得留下來客套寒暄幾句,著實讓他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結果他這麼辛苦送了藥過來,對方竟然沒用。
他可不得鬧了。
“……啊沒有,我的意思是它們太貴重了,我的身體暫時不配用這樣好的丹藥。”
白穗沒想到自己簡單陳述個事實而已,對方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顧止是板著臉訓斥自己的模樣很是嚴肅,但她總覺得對方好像很委屈似的。
看著顧止氣呼呼瞪著她。
她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莫名覺得有點兒可愛。
白穗心下一動,怕顧止給氣壞了,斟酌了下語句試探說道。
“不過我現在用不上不代表我以後用不上,要不我先放著,等之後受重傷了再用可好?”
這語氣小心翼翼,跟哄小孩兒似的,讓前一秒還有些生氣的青年給噎住了。
“……什麼重傷不重傷的,盡說胡話。”
顧止抿著薄唇,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過激失態了。
不滿地這麼低聲嘟囔了一句後,便沒再揪著這個事情繼續說了。
“行了既然沒什麼事了就先回隊伍裡吧,我也要開始授課了。”
他這麼揮了揮手,剛準備站遠了些示範今日要教授的劍法。
結果顧止剛走了一步,身後一道劍氣破風而來。
風聲烈烈,劍氣凜然。
顧止沒有回頭,看也沒有看便微側頭避開了那道劍鋒。
那劍氣沒有落在顧止身上,卻“轟隆”一聲打在了他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上。
桃木未斷,桃花被窸窸窣窣抖落了一地,花雨滿天。
有一片花瓣落在了顧止的肩上,他垂眸看了一眼,而後將視線落在了後面執劍未收的白穗身上。
“你從哪裡學的這一套?難不成陸九洲還教了你偷襲不成?”
顧止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沉,冰霜覆上了一般。
那眸子看過來的時候也冷冽如冰,明明隻是一抹餘光,卻讓白穗覺得似落入冰窖般全身冰涼。
當年那魔尊也是這般趁他不備暗算了他。
顧止對這種行為很是反感。
哪怕感知到白穗隻是單純試探,並沒有任何惡意,他也還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白穗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覺得人在最沒有防備時候的反應最為真實,再加上兩人差距懸殊,她根本傷不到對方。
不想顧止的確躲開了,但是看上去似乎比被她打到了臉色還要難看。
“抱歉林師兄,我隻是太著急了,這幾日因為昏迷一直耽擱了修行,再加上我剛洗髓完成築基,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試試看我比起之前時候有何變化……”
在決定這麼做之前白穗就已經想好了措辭,她見顧止生氣了,連忙收回劍解釋道。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師兄莫要怪罪。”
顧止盯著白穗看了一會兒,見她似乎被自己嚇壞了,臉色都有些白。
他喉結滾了滾,將心頭紊亂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無礙,隻是下次莫要這樣了。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恐傷了你。”
白穗不是真害怕,演戲罷了。
聽到顧止這麼說了後心下松了口氣,她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視線再一次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把天青靈劍上。
“師兄,你這靈劍劍氣凜冽,雖不見其形,卻有著力壓山海的氣質。似乎比起陸師兄的天昭劍還要更勝一籌。”
“我實在有些好奇,師兄可否告訴我它喚什麼名字?”
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是羨慕欣賞這把靈劍的樣子,將其誇了個天花亂墜。
還沒等顧止回話,那劍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似的。
它彎了彎劍刃,像是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師兄,它好像聽得懂我的話。”
顧止看著七煞這樣得瑟的樣子,嘴角抽搐了下,大約覺得丟人。
在不動聲色將劍藏在背面後,這才沉聲回答。
“千年的劍大多都生了靈,聽得懂人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這劍叫什麼名字,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如果隻是像之前那樣隨便給自己編造個假名的話也就算了,但是七煞不行。
七煞是陪了他千年的命劍。
劍主隕落更替,劍名始終如一。
這是唯一能夠證明它們存在於天地的東西,哪怕隻是胡謅個假名也是對它們的不尊重。
顧止看到白穗聽到這話後臉上肉眼可見的失落神情後,指腹摩挲著劍柄繼續說道。
“等到下個月考核結束,你入劍冢擇好了劍之後吧。”
“到時候我可以考慮與你交換劍名。”
劍修之間互換名字是出於對對方的尊重,但交換劍名卻並非如此。
後者一般是修為相當,或者互相欣賞的平輩之間才會做的。
聽到這話,這讓原本懷疑眼前人就是昆山劍祖的白穗產生了動搖。
如果他是和青燁一樣的平輩,看著她資質悟性不錯想要與她交換劍名也就算了。
可是他要真是那個劍祖顧止,此時說要和她交換劍名,而且還是在素來注重禮數尊卑的劍宗。
這未免也太荒唐荒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