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無礙。本來就是我未經通報就過來了,是我打擾了你和劍……林師兄才是。”


  陸九洲不知道白穗已經知道了顧止的身份,他出關之後宗主也隻告訴了他白穗這幾日在找他,讓他在自己出關時候告訴她一聲。


  他聽到這裡便也沒多停留,御劍就過來了。


  於是也和其他弟子一樣,以為白穗是為了方便修行,這才暫時搬來了凌霄峰的。


  倒是顧止早就告訴了白穗陸九洲知道他身份一事,說和他說話時候用不著顧及什麼。


  白穗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一開始詢問顧止叫甚名誰,師從何人的時候青年會那般言辭閃爍,支支吾吾。


  想到這裡,又看到眼前人薄唇抿著,有些懊惱自己又險些說漏嘴的樣子白穗笑了笑。


  “陸師兄你不用再繼續幫著師尊瞞著了,他已經什麼都告訴我了。”


  “不過這件事還有我拜師在他門下的事情你暫時還得麻煩你幫著保密下,不要讓外人知道,他說要等到仙劍大會的時候再公布。”


  這是早晚的事情,陸九洲聽後並沒有多意外。


  他想著大約是這幾日白穗修行表現得很好,顧止也很滿意,這才沒等到原計劃考核擇劍之後。


  陸九洲聽後微微頷首。


  這時候才真正垂眸將視線全然落在白穗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也就幾日不見而已。


  他總覺得白穗長高了一點,頭發也長長了不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依舊澄澈純粹,盛著月色,宛若一汪盈盈清泉。


  沒太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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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陸九洲又覺得變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此時的夜色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平時對上視線倒也沒什麼。


  今夜他剛看過去,就覺得有些耳熱。


  陸九洲眼睫微動,稍微收斂了下視線,手不自覺碰觸上了天昭冰涼的劍柄。


  那觸感讓他心下平靜下來,而同時他也想起了此次來這裡的目的。


  “那個白師妹……”


  “對了師兄……”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不僅是陸九洲,對面抱著七煞的白穗也愣住了。


  青年怔然了瞬,而後彎了下唇角。


  “沒事,你先說。”


  白穗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尷尬的事情,她抬起手撓了撓面頰,不好意思地說道。


  “咳咳,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這幾日你不是一直在閉關嗎,然後青燁師兄在幫著你督促我修行的時候提起了下你雷劫將至,還說到了什麼雙劫。”


  “當時青雲階落雷的時候我不恰好也在嗎,青燁師兄估計也是擔心你就想找我問問什麼情況。”


  “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聽我師尊說這個雙劫很少見,也很難渡,我有點兒擔心,就想著等你出關之後來問問你……”


  一開始還好,說到後頭白穗發現陸九洲也不知怎麼了,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搞得她被看得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問什麼?”


  陸九洲安靜聽完白穗的話後,走近了些垂眸看向她問道。


  “是問雙劫是什麼,還是問我?”


  青年是逆著月光站著的,光影之間他的眉眼也比以往時候深邃。


  看得人莫名心悸。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眼神。


  還有仔細聽來隱約曖昧的言語,隻要對對方稍微有些旖旎心思的,都能聽出些心猿意馬的意味。


  可白穗沒有。


  她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剛才表述不清。


  “啊都有吧。”


  “我就是因為擔心你才來問你雙劫是什麼,情況嚴不嚴重的。我也沒渡過劫也不大懂,不過師尊與我說你這個情況很大可能是因為平時太專注於修行忽略了周圍,這才有些亂了道心。”


  說到這裡白穗頓了頓,掀了下眼皮小心翼翼留意著眼前人的神情。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想要在陸九洲出關時候找他,一方面是想看看他情況怎麼樣,修行上有沒有出現什麼岔子不好渡劫。


  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點——確認他渡的是不是情劫。


  雖然白穗從聽到陸九洲渡的是雙劫的時候就下意識將另一劫往情劫傷猜,再加上馬上就仙劍大會了。


  左右都和那妖女脫不了幹系。


  可這幾日聽顧止說的這話之後,又覺得也有道理。


  畢竟修行之上越是純粹的人,越容易被一些旁的有的沒的的動搖了道心。


  沒準陸九洲也說如此也說不定,畢竟他現在和那妖女連面都沒見過呢,哪怕見了也得相處個一兩年才能處出感情吧。現在哪來的情劫?


  這雖有可能是提前預知了劫數,可這雷預知的也未免太早了些,很不符合常理。


  “劍祖與你說我是在修行上亂了道心?”


  “啊是這樣的沒錯……”


  白穗說到這裡瞧見青年微皺了皺眉,好像有些不悅,趕緊開口解釋。


  “不過師尊也沒篤定一定是這樣,就是大致猜測了下,沒別的意思


  。他是因為我一直纏著追問這才說的,要是猜錯了師兄你別生氣。”


  陸九洲不至於因為這點兒小事生氣,他隻是在聽到白穗這話之後有些意外。


  畢竟當時落雷時候顧止就在旁邊,也是他一語道破自己亂了道心。


  原以為對方是看出來了他的劫數這才這般說與他聽了。


  來凌霄峰之前陸九洲便想著白穗可能從顧止那裡隱約知道了自己的雙劫,甚至可能知道了自己對她生了些不該有的情愫。


  他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而且他也不覺得喜歡這樣一個好姑娘有什麼不好意思言說的。


  但是陸九洲分的清輕重緩急,他此時這麼急著來凌霄峰不是來與白穗表明心意的。


  他以為顧止與白穗說了自己因她亂了道心,他怕她左右為難,所以想要主動過來與她說清楚。


  識海所見是騙不了人的,他是對白穗有好感。


  可陸九洲並沒有想過現在就要個結果要個答復,和白穗結為道侶什麼的。


  她還小,資質也這般好,他不會自私到這個時候去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欲,而不顧白穗的前途。


  陸九洲想著若是白穗問起,或者表露出知曉了他所劫因她而起的話。


  他便直接告訴她,喜歡是他自己的事情,與她無關。讓她安心修行,不要顧及太多。


  要是白穗還是覺得困擾,雷劫一過他便下山歷練。


  去滄海也好,鳳山妖獸林也罷,在她修行有所成之前不再出現在她的視野。


  陸九洲是這樣打算的。


  同時先前那一句“問的是雙劫,還是我”也是在試探白穗是否知情。


  很慶幸,同時有很遺憾。


  ——她不知道。


  “怎麼了陸師兄……是不是這些是你的私密,我不該多嘴來問這些?”


  白穗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很多常識,尤其是修者之間的一些忌諱什麼的她都不大清楚。


  她看著陸九洲驟然沉默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詢問。


  陸九洲注視著她的眼睛,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生氣,這也不是什麼私密。”


  “……我隻是以為劍祖已經推演算出了我的劫數,而且告知了你。”


  “哦你說這個啊,起初我心急也想著讓師尊幫忙算一算的,但是他身上還有傷,聽說像推演你這種快元嬰修為的修者更是消耗心神,所以也就罷了,想著過幾日你就出關了來問你便是。”


  見陸九洲並沒有生氣,白穗心下的大石頭也就徹底放下了。


  她說著仔細打量了下眼前人,發現對方和雷顯之前似乎也沒什麼太大變化,靈力什麼的也平和如水。


  確認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後。


  緩了一會兒,白穗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


  “所以師兄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另一劫究竟是什麼嗎?”


  “是修為上的劫數,還是……”


  “情劫?”


  青年順著接過白穗的話,微揚的語調莫名帶著繾綣的意味。


  “……嗯。”


  “所以到底是不是情劫啊?”


  白穗以為是自己表露的太明顯,想知道的情緒太迫切了,這才被陸九洲給發現了。


  她看著青年含笑的眉眼,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比較擔心,當然,我承認,我也有點兒好奇。畢竟你是我師兄,又是昆山千百年來最優秀的劍修,要是你真喜歡上哪個女修遇上情劫了……”


  “陸師兄,我也不是說你不能有喜歡的人,結道侶什麼的,我就是覺得吧,你現在正處於事業巔峰時期,還是注重事業為好。不僅宗主對你給予了厚望,昆山上下的師弟師妹們也拿你做榜樣。”


  她斟酌了下語句,要是和自己不相幹的人白穗肯定不會多說什麼。


  隻是陸九洲是她的重要任務目標,又是她最意難平的角色之一,在還沒有誤入歧途之前,她還是希望能勸就勸的原則。


  總歸後期不可挽回,隻得直接重啟了強。


  “而且作為劍修,心中無情愛,拔劍自然神,懂?”


  “……你真這麼想?”


  “嗯嗯嗯是的,咱們做劍修的有劍就成了,劍才是我們一生所求,要什麼情情愛愛?”


  她沒聽出來陸九洲聲音沉了幾分,晦暗的眸子裡也沒了多少笑意。


  反而以為他聽進去,說得更加得勁兒了。


  “陸師兄,你聽我一句肺腑之言!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談什麼戀愛?你就該一直修行,乘風破浪!成為天下第一劍修!光耀昆山!”


  陸九洲的性格溫和,脾氣也是劍修裡數一數二的,別說什麼出口成髒了,就連背後聽到說自己壞話的也能一笑了之。


  再加上他一直將修心作為自己的一項極為重要的修行項目,所以這百年來裡,昆山上下到弟子從未見過他動怒的時候。


  而此時好脾氣的青年越聽到後面,神情越發難看了起來。


  好在夜裡光線昏暗,如果不仔細看並不能瞧清楚。


  隻是他的唇角的弧度不知什麼時候抿成了一條直線,眉眼也收斂。


  那雙漂亮的眸子黯然了下來,月色再如何皎潔也映照不進去分毫。


  “那你呢?”


  “你希望我做個一心修行,不通情愛的劍修,你也會如此嗎?”


  正在滔滔不絕的白穗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陸九洲這話裡的意思,是在問自己是不是也要立志做一個像這樣的劍修。


  開玩笑。


  她又不是靈山的和尚,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母胎solo了這麼久連個小男生小手都沒牽過,怎麼甘心斷情絕愛?


  白穗下意識想要反駁,然而怕自己這麼說了又和先前義憤填膺說的那一大堆自相矛盾,讓陸九洲更加動搖。


  她咬了咬牙,隻得昧著良心狠狠點了點頭。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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