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心下一驚,隻得彎腰避開了陸九洲的攻擊。
那掌風擦過她的頭發,最後“轟隆”落在了對面懸崖處,竟生生擊碎了一塊巨石。
這還是沒有用靈力就這般厲害了,落在身上可能骨頭都得碎了。
要是真用了靈力還得了?
白穗知道和陸九洲硬碰硬沒什麼好處,她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更何況這個考核不是以勝為目的,而是拖延時間。
隻要撐到一柱香結束她就贏了。
這麼想著,白穗打算和陸九洲拉開距離,苟到考核時間結束為止。
可不想腰上一用力,陸九洲似早就料到了她的動作。
白穗剛一起身,她瞳孔一縮,和青年面對面撞了個正著。
陸九洲就沒離開,站在她面前位置。
兩人此時距離極近,隻一拳不到。
哪怕周圍雲霧氤氲,她還是能夠清楚看到陸九洲微顫的睫毛,連帶著他噴灑在面頰的氣息也滾燙。
白穗被這麼一下子嚇得腳下靈力一窒。
身子一晃,整個人跟著一並不受控制的往下墜去。
陸九洲也沒反應過來,見少女掉了下去,下意識想要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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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反應過來這是考核,隻得收回了動作。
在他以為白穗這一次的考核就要在這一場烏龍裡結束的時候,他感覺腰間一松。
陸九洲覺察到了什麼,慌亂抓住了腰上馬上要全部溜走的布料。
少女並沒有摔到懸崖,再快要掉下去的時候眼疾手快抓住了陸九洲的腰帶。
青年不知是羞得還是惱的,耳根和臉都紅的厲害。
紅雲一樣,一直蔓延在了脖子根。
“你,你松手……”
陸九洲抓著自己的腰帶一端,低頭瞪了白穗一眼。
那模樣與其說是生氣,更像是嬌嗔羞赧。
“我不松手,本來就是你使陰招把我嚇下來的。”
這時候情況緊急,白穗哪有心情注意什麼美男嬌羞。
她雙手緊緊攥著陸九洲的腰帶,因為太用力,憋得臉都紅了。
陸九洲現在不能使用術法,要是腰帶真掉了,也變換不了什麼蔽體的衣物。
不然就是他違規了,而白穗不戰而勝。
這一點白穗也知道。
於是她更得寸進尺起來。
“你把我拉上去,拉上去我就松手。不然要麼我考核失敗,要麼你社死,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
“你什麼?”
陸九洲壓著唇,紅著臉眼神閃爍,半晌,很是為難地開口。
“我不能松手……你自己上來。”
“自己爬上來。”
她一愣,而後意識到了什麼看向了青年堪堪要滑落的衣衫。
“……哦,好的。”
白穗咽了咽口水,低著頭扒拉著腰帶往上爬著。
半點再不敢往上看了。
爬上去站穩後,兩人之間尷尬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那個師兄,剛才霧重,我什麼都沒看到。真的!我發誓!”
“……所以你真沒看到什麼青色對嗎?”
“?!不是白色嗎?”
“……”
原本隻是心存懷疑,下意識試探詢問的陸九洲聽到這裡。
他系著腰帶的手一頓,身子也僵。
“淦!你詐我?!”
“……你騙我。”
“……”
第55章
天鎖崖在很深的雲霧重重之間,周圍站在觀戰的弟子們隔著霧氣看得是不大真切,然而他們兩個周旋了那麼長時間。
眯著眼睛仔細瞧了下,也隱約覺察到了白穗似乎在摔下去的時候拽上了陸九洲的腰帶。
“……他們在幹什麼?如果我眼睛沒瞎沒出現幻覺的話,我是不是看到了白師妹扒了陸師兄的腰帶?”
“我沒看清,但是聽到你這麼說後大受震撼……”
“我記得前段時間白師妹不是去青雲階那邊的天塹修行了嗎,這還是我入昆山頭一回見人這麼活學活用的。”
“什麼活學活用?”
“猿猴攀巖啊。”
“……”
big膽!竟然敢把昆山希望之光比做猿猴,把未來宗主比做又硬又臭的石頭!
不過仔細看看……
倒還挺貼切的。
這些話他們也隻敢在心裡吐槽下,頂多調侃一兩句。
畢竟修者感官敏銳,而且還是陸九洲這樣快元嬰的修者,隻要他想,說什麼肯定都能被聽到的。
因此大家極為默契的將“扒腰帶”和“猿猴攀巖”的話題終止了,在瞧見白穗重新站回了鐵索。
之前時候還有些溫和的氣氛,在她引了劍氣後驟然冷凝了下來。
少女屬性極寒,為冰靈根。
她所凝的劍氣也比之其他人的要更加凜冽生寒,又混雜著周圍刺骨烈烈的驟風。
風合著劍氣往四面八方吹來,落在了陸九洲身上。
劍未動,劍氣已然“唰唰”將青年的衣角劃破了幾道劃痕。
陸九洲面上依舊,沒什麼情緒變化,但周圍的弟子感受到了這劍氣的強勢後分外震驚。
白穗才入宗門一月左右,竟能這般純熟的凝出劍氣,調動自己的靈根天賦。
著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饒是當年的陸九洲可能短時間也速成不到這種程度。
別說趕上今年入門弟子的進度了,就連像徐志這樣和雪嫣然一同入門兩年的都快追上了。
這已經不是白穗頭一次給他們帶來這種天賦之上的壓制了,之前剛入宗門時候她也曾自告奮勇站上了瓊玉臺。
在無一人看好的情況下大爆冷門,也讓從無勝率的雪嫣然贏了個缽滿盆滿。
想到當時那一場比試,原沒有想過在這種實力懸殊,勝負一眼可見的考核裡開盤賭博的弟子們突然有些心痒痒。
互相看了一眼,同樣在對方嚴厲瞧見了躍躍欲試的意思。
“……要不賭一把?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白師妹的話我覺得沒準能有一半勝算。”
“我也覺得,上個月嫣然師姐不是隻差最後一下就過關了嗎?白師妹都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應該不比嫣然師姐和徐志師兄差多少。”
陸九洲和青燁的考核雖然嚴格,可他們除了體術之外什麼都不能用,在有天賦的弟子這裡,隻要戰術得當,劍法精湛,想要通過考核並不是什麼難情。
一半一半的勝率。
尤其是在白穗單單才隻用了劍氣,還沒使用術法之前,看現在這個樣子底牌還保留著。
還是大有搞頭的。
眾人達成了共識,頭一次在擇劍資格考核的時候押起注來。
兩個玉盤,分別代表了陸九洲和白穗,雖都覺得白穗有通過的希望,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其實大多數人還是押的青年。
白穗的實力他們的確有目共睹。
隻是陸九洲在昆山弟子心中近乎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在心裡他們其實很難真的相信白穗能在入宗門一月的時間中從他的手下通過考核。
徐志看著兩個玉盤時候拿著靈石也很猶豫,不過他猶豫的點和其他人不同。
白穗雖然是個天才,陸九洲同樣也是,天才對上天才,自然是後者這樣歷練過多的勝算更大。
他是欣賞白穗的,但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押注她。
他主要猶豫的不是抉擇兩人誰勝誰輸,青年想著平日和白穗也玩的還不錯想押她給她撐個場面什麼的。
徐志是來觀戰的,他早就過了考核。正是因為領教過陸九洲的實力,他覺得自己這麼押注下去,這幾顆靈玉就真的打水漂了。
再加上他先前瓊玉臺時候就輸了個精光,全身上下也沒剩下什麼靈玉了。
到時候月初去仙劍大會的時候沒準還需要錢打點打點呢,要是一個子兒都沒了那多難辦?
一面是同門情誼,一面是囊中羞澀,世故人情。
正在徐志想著幹脆扔個銅錢看正背面決定的時候,身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
他手上拿著一瓶九品丹藥,在眾人震驚愕然的神情之下輕輕放在了押注白穗通過的玉盤上面。
和周圍那些零零碎碎的靈玉靈石相比,格外突兀。
“不是,沉師弟,你是不是拿錯瓶子了?這上面寫著的可是九品……”
“沒拿錯。”
沉翎搖了搖頭,這麼柔聲對徐志說道。
“可惜我隻有這一瓶,要是再多些我就能再押了。”
“……”
看著少年一臉失落,似乎真覺得這一瓶根本不夠,還覺得自己沒拿出什麼像樣的東西的樣子。
眾人被凡到了,被噎住了。
得虧沒有再多了。
玉溪真人就算是天下第一丹修,不缺什麼靈丹妙藥,可也經不起你這麼揮霍啊,這敗家玩意兒!
徐志原本還在猶豫的,結果看到沉翎拿這瓶丹藥時候眼睛都沒眨的就放下去了。
他咬了咬牙,最後“啪”的一聲也將手中唯二的兩個子兒放了上去。
“沉師弟,師兄這一次跟你混了。要是你讓師兄輸了個精光的話,到時候可得記得接濟接濟我啊。”
少年聽後彎了彎唇角,有些蒼白的面色也因為這一笑多了幾分顏色。
“師兄放心,她會通過的。”
“……”
看著沉翎一臉篤定的樣子,徐志突然有些後悔了。
季楚楚平時也是挺機靈一孩子的,可對上沉翎時候基本上毫無理智。
現在他覺著沉翎對上白穗的時候似乎也沒好到哪兒去。
不僅瘋狂敗家,還盲目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