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好像也動了下,是在自己對著失而復得的儲物戒指說了句“我的寶”的時候。
白穗想明白了這一切後心下一動,想起之前自己叫周圍的劍過來把它胖揍一頓的事情。
她莫名心虛愧疚了起來。
大約是因為現在是自己的劍了。
她這才覺得自己做的的確太狠了,很不厚道。
白穗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在距離那把劍一步的位置蹲了下來。
她沒有立刻動手去拿它,而是這麼直勾勾注視著它。
沒了劍光鍍身,眼前的劍變得灰溜溜的,沒了光澤。
之前時候白穗就看出來了它的本體形態不是劍,而是一節法杖。
如今褪去了光亮,那法杖的模樣就更明顯了。
白穗眨了眨眼睛,試探著伸手去戳了戳它。
那法杖金光閃了下,又滅了,像是螢火蟲一般。
“喂,你到底是劍還是法杖?”
她仔細感知了下它的劍氣,得到了肯定回答後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它說它是劍,但是我覺得它在蒙我。這明明就和外面那劍閣長老手上的法杖一模一樣,哪裡可能是劍?888,你說它會不會就是單純想要離開劍冢,然後看我和它屬性相和,這才迫不及待過來和我綁定契約?】
【宿主,你想多了。如果它不是劍的話根本不可能和你這個劍修成功締結契約,你們會互相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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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沒發現你話裡的邏輯漏洞嗎?什麼叫劍閣長老手中拿著的是法杖,他既然也是劍修,靈器也是法杖,這不是說明法杖也是可以為劍修的本命靈器的嗎?】
《仙途漫漫》裡對於劍閣長老的記載並不多,但是卻也不是沒有。
888翻越到了關於劍閣長老靈器是法杖的部分,而後繼續解釋道。
【原文裡有說明,說劍冢劍氣和戾氣極重,裡面封印的都是劍下走過千萬亡魂的靈劍,普通劍修別說壓制了,不被劍氣影響走火入魔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昆山這個劍閣長老卻是個例外。他早些年修行出了大岔子,被他師尊帶去了靈山修了一百年佛法,心境什麼比起尋常修者更加穩若磐石。所以回來之後,這才擔負了封印看守劍冢的任務。可能這也是為什麼他作為劍修靈器會是個法杖。】
白穗聽到這話後陷入了沉默。
想起了剛才進劍冢之前那劍閣長老打算把他們打進去的可怖模樣,她實在很難將對方與文中那個靈山修了百年佛法的劍修大能聯系在一起。
還修佛法呢?
越修越燥……
正在少女在心裡這麼悶悶吐槽的時候,她腦子一動,發現了盲點。
【等一下!要是按照你這麼說那劍閣長老的靈器本身是劍,隻是後面去修了佛法給修的變了形態。
那我呢?我又沒修佛法,為什麼它會是法杖形態?】
這也是888覺得奇怪的一點。
原文設定是不會出錯的,可這把劍又是這副形態。
看這金光閃閃的程度受到佛法的影響應該還不小,不然也不會在劍冢這麼長時間也沒被劍氣煉化恢復原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和它前任主人有關吧。】
【沒準它前主也和劍閣長老一樣,也是個和佛法淵源不淺的修者。】
一人一統思索半晌也沒得到個確切答案,白穗對於這劍的前塵往事也沒多感興趣。
她想著既然都已經和她結契約了,其他的什麼也無所謂了。
於是白穗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後,這才伸手去握住了那劍的末端。
在她碰觸到它的瞬間,原本微弱的光亮耀眼如日光,灰暗的劍身立刻再次鍍上了金光。
緊接著白穗感覺手中的靈器在發生變化。
盡管在強烈的金光裡看不清楚,可那長度,還有形狀都不一樣了。
這強烈金光維持了不知道多久,等到白穗再次低頭看過去的時候。
那法杖的模樣儼然消失不見,一把金色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隨著她將靈力渡進去的瞬間,那劍身上閃爍了一道白金紋路。
好像寫著什麼字,隻剎那便隱沒不見蹤影了。
然而白穗卻看清楚了。
她琥珀色的眸子裡映照著金色光亮,指尖一動,輕輕碰觸了下它的劍身。
細碎的金光點點,如精靈抖動翅膀時候落下的金色粉末,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沉翎看到白穗完成了半身綁定,上前看著這把在少女手中由法杖變回了靈劍模樣的神兵。
沒按捺住好奇,輕聲詢問道。
“它叫什麼名字?”
少年的聲音讓在渡著靈力幫它修補劍氣的白穗一愣,恍若夢醒。
她眼睫顫了下,手輕輕撫摸著它的劍身。
“天啟。”
天有所感,啟示萬物。
渡眾生迷途。
……
白穗原本是挺高興的,能夠以她主劍為僕的形式強行締結契約,取了劍出來,也不用讀檔重來。
可是在得知了天啟的劍名之後,她心下總覺得有些恍惚。
不單單是這劍,這劍名。
好像冥冥之中都有什麼指示一般。
888也覺得這劍的含義和白穗做任務的目的過於吻合,也驚得一身冷汗。
它思來想去許久,最後隻能得到這麼一個還算合理的猜測。
【那個宿主,我覺得吧這劍本身就是和劍主的屬性和心性極度吻合的存在,或許正是因為天啟感知到了什麼,這才擇選了你。】
【而且它之前還不是個法杖嗎,佛法無邊,普渡眾生,你想要改變be結局意難平,不是和這個異曲同工了嗎?】
這麼想的確是那麼回事。
比如七煞就是一把誅仙斬魔的神兵,所以文中顧止最後的宿命便是斬殺魔尊,為蒼生赴死。
又比如天昭是一把慈劍,這才釀成了陸九洲過於心善,被妖女所惑,斷了前程的結局。
好像萬物都有因果。
一切的選擇都是有所依據的,依照文中設定而來的。
這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是這僅僅是對於所有的書中人而言才對。
可白穗不是書中人,她隻是個任務者才是,為什麼這劍也會對應在她這裡?暗示了她的未來?
白穗和沉翎他們從劍冢分開了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凌霄峰,她去了平時晨練結束休息的那處紫竹林。
閉目打坐到黃昏時候,這才勉強靜下了心來。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或許隻是主系統為了讓她之後更好升級完成任務給的一個金手指而已,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現在最緊要的是好好修行,和劍磨合一段時間,再去參加那個什麼仙劍大會。
整理好思緒之後,白穗這才離開了紫竹林。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橘黃色的晚霞將昆山映照了一片暖色,倦鳥歸巢,偶爾掠過天邊留下幾聲嘶啞的鳥鳴。
少女清麗的面容在柔光之中宛若鍍了一層佛光。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這才凝了靈力打算御劍離開。
結果試了幾次,之前還算溫順的靈劍這時候又沒了動作。
半晌,它這才懶懶地動了下劍身,然後在半空挽了個劍花,“嗖”的一下挑釁般飛到了白穗上面。
那高度有近十丈。
顯然是不打算讓白穗那麼輕易就上去。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玩不起?”
白穗咬了咬牙,抬頭狠狠瞪了一眼天啟。
天啟聽後“唰唰”朝著白穗甩了幾道劍氣過去,動靜很大,可隻是將她額發削了一縷,沒有傷到她分毫。
它在鬧脾氣。
因為之前劍冢她陰它的事情。
“呸,什麼叫我陰你?我那叫足智多謀,叫智取!還說我陰險,我還沒說你恃強凌弱呢,你他媽少說也活了一兩千年了吧,欺負我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金劍“唰唰唰”又是幾道劍風過來 ,活像個氣急了跳腳的熊孩子。
白穗見了給氣笑了。
“怎麼?不服氣?是你自己劍緣不好還怪我咯?我是用了些手段又如何,要不是你非把我拽到第九重來不讓我走。就你這暴脾氣,誰想要啊?我隨便去第八重找一把脾氣好顏值高又聽話的劍它不香?是你非要舔著非我不要的,現在還怪我強行和你締結契約了?”
她本來心情就有些不好,這時候天啟非要往木倉口上撞。
白穗情緒一上頭,直接噼裡啪啦懟了過來。
“你你你,你什麼你?”
“又想要跟著我離開劍冢,又想要當老大的?敢情什麼好處都給你佔了,呸,你這把千年老劍也忒不要臉了!”
天啟氣得厲害,直接衝過來想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少女見它飛過來也不躲,在它劍氣要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手壓著它劍面一躍。
兩腿一跨,跟跳馬一樣穩穩當當騎在了天啟上面。
“再亂動!再亂動我把你頭給擰下來!”
白穗感覺到天昭想要把自己晃下來,她抓著它的劍柄,用力牽制著它。
她的威脅讓天啟氣得發抖,可奈何主僕契約在,它給壓制得厲害。
見自己說的有些過了,白穗本著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的哄孩子原則伸手摸了摸它的劍身。
然後湊近輕聲安撫。
“好啦好啦,都是一千多歲的寶寶啦,不生氣了。我又不是故意要兇你的,要不是你自己先不乖挑釁我我怎麼舍得兇你呢?你是我的劍,隻要你聽話,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天啟聽了這話劍身一頓,也沒太大的反應,就是劍身有些發燙。
緩了一會兒,它有些別扭地動了下身子。
“你說要去哪兒?”
“往那邊走,咱們回凌霄峰。”
天啟順著白穗指著的方向調轉了個頭,還沒來得及飛。
白穗拽著它劍柄,模仿著拽韁繩夾馬肚子的動作,拍了下它的劍身。
大喝一聲。
“駕!”
天啟:“……”
好氣!
得罪了天啟的白穗在回去的路上可沒少遭殃,雖然沒有被甩下來那麼過分。
但是卻也把她給晃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胃裡更是翻江倒海。
回到凌霄峰的時候她險些吐在了峰口,等到好不容易緩過來後。
這才凝著冰稜砸了天啟一路。
本就在凌霄峰裡焦急等著白穗擇了劍從劍冢回來的顧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