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然後輕輕放在桌子上,對清岫道了聲晚安起身準備往床上被子裡鑽。


  然而剛走了幾步,白穗想起了什麼又折返了回來。


  對上清岫疑惑的神情一頓,伸手將桌子上的那樹桃花拿了過來。


  “這樹桃花我很喜歡。”


  “也算人情,也會還你的。”


  說一次也就算了。


  這前後才沒多久,白穗就說了兩三次“人情”了。


  聯想著少女先前因為自己隻詢問她師尊不詢問她的時候,生悶氣的孩子氣行為。


  清岫很難不以為她是這一次也是故意的,故意強調她說的這個“人情”字眼。


  就連說話的時候說起這兩個字也一字一頓,咬得很是清楚。


  “你……”


  清岫反應過來想要說什麼,不想少女已經抱著那樹花葉和天啟卷著被子滾到了床裡邊。


  她像是什麼也沒聽到,背對著自己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似的。


  從清岫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到白穗肩頭那冒頭的一簇花葉,還有泛著點兒金光的劍氣。


  “……”


  清岫並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直說那些話有什麼不對,修真界裡能把話敞亮了說算得上是難得的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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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裡暗裡那麼多齷齪,她也完全可以依照成年人的法則模稜兩可。


  畢竟像白穗這樣剛出宗門未經世事的最好利用欺騙。


  但是她並沒有。


  修者慕強,清岫對於白穗也是很欣賞,交談下來覺得性子也不錯。


  又看著她似乎對自己的形象濾鏡太重美化了,不想她之後有誤會落差太大,這才選擇了挑明。


  結果對方反而鬧了脾氣。


  清岫隔著氤氲的水汽深深往白穗方向看了半晌,而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昆山劍修她不是沒見過,的確各個都是不怎麼會為人處世,為人過於正直的。


  隻是他們之中哪有像白穗這樣這般輕易信任旁人,沒有戒備的?


  估摸著還是個孩子。


  心性良善卻過於單純,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她們才認識多久,說了幾句話?


  就一盞茶的工夫而已,要是她剛才不說那些話,再假意打探多聊一會兒。


  都不用白穗如何回答,她便什麼都給套出來了。


  等一下。


  她會不會被人蒙騙,套話幹她什麼事?


  左右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個陌生人罷了,她在這裡瞎操什麼心?


  清岫意識到這裡後,茶也喝不下去了。原本平靜如鏡的心情也被擾亂不已。


  她蹙著眉,抿著紅唇想要將這茶水倒掉。


  在起身準備將白穗用過的茶具也收回清洗,不想餘光一瞥。


  裡面空空如也。


  ——不僅是茶水,那白瓷杯盞裡的幾片桃花也被她一並喝進了肚子裡。


  幹淨得跟早就清洗過了似的。


  清岫一愣,要不是這杯壁還有些溫熱,她都要以為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與白穗說過話。


  也沒給她倒過茶。


  她指尖微動,緩了一會兒後這才後知後覺地伸手將那杯盞拿起。


  清岫慢慢轉著杯子邊緣把玩了一會兒,少女的口脂印了些在邊緣。


  像是一瓣桃花。


  她指腹摩挲了下,輕輕將上面的印子擦拭幹淨。


  等到床榻之上傳來的呼吸變得清淺棉長之後。


  大約是覺著實在前所未見,清岫終是沒忍住,低低笑了出聲。


  “還真是如牛飲……”


  那聲音很輕,像是夜風拂過耳畔。


  又像是月光灑在湖面。


  波光粼粼,又悄無聲息。


第74章


  飛舟往南這邊最後到達的一站便是昆山,將白穗他們接了之後並沒有原路折返。


  而是往昆侖那邊方向擇了條近路飛回蓬萊。


  這條路和往北邊靈山和合歡宗方向回來的蓬萊飛舟有很大概率會遇上,其他人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倒沒什麼反應。


  隻有白穗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事情是這樣的。


  時間往前調轉一些。


  起初一大早白穗就醒了,少有的沒有賴床。


  她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清岫並不在房間,恍惚了下記起了昨晚對方與自己說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


  白穗想著既然對方也不怎麼待見自己,與其等到清岫回來時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在屋子裡獨處尷尬,倒不如自己先出去待著,等到晚上再回來睡覺為好。


  於是白穗將被子整理好,簡單梳洗了下便抱著天啟還有那樹用靈力護著一夜未敗的花葉出了門。


  這飛舟上除了昆山朝夕相處的同門之外,白穗也就認識個風祁。


  在她往昆山住所這邊過來的時候 ,還沒來得及去找雪嫣然,反倒先看到了從徐志房間裡推門而出的少年。


  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


  風祁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來人後走出來輕輕將門帶上走了過去。


  “早上好。”


  白穗隻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應該是徐志不忍心風祁露宿外頭,這才邀請他進去同住的。


  她頓了頓,也抬起手自然的和風祁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昨晚睡得如何?”


  “不大好。”


  “裡面的床太軟,悶熱無風的,沒有我之前的房間住著舒服。”


  風祁從小到大就習慣了那潮湿多風的環境,生性使然,並不是在故意說什麼反話。


  可即使知道如此,白穗在聽了這話後還是沒忍住嘴角抽搐了下。


  “是嗎?既然你不習慣那今晚便回你的房間住去吧。”


  “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我這幾日和桃源那清岫師姐住。你那屋子估計整個飛舟上的人就你睡得慣,我是無福消受了。”


  白穗擺了擺手,隨著這個動作風祁這才注意到她手中還帶了一樹桃花。


  他盯著那花葉看了一會兒,感知到了上面有清岫的靈力護著。


  風祁問:“這也是她送給你的?”


  “唔,與其說送倒不如說是聽我提了句桃源風景如畫,得空想去瞧瞧,她便順勢給了我一樹……”


  白穗紅唇抿了下,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又不可避免想起了昨晚清岫對自己說的話,還有在月色之下她那冷淡的眉眼。


  少年聽了這話後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花葉,剛想要說什麼,卻發現白穗神情恹恹的樣子。


  “你不高興?”


  “你不喜歡桃花?”


  “……不是,是送花這人不大喜歡我。”


  白穗這話剛說出口後意識到了什麼,和雪嫣然說說也就算了,風祁和自己又不熟,說這些著實不大合適。


  隻是早上剛醒也不清醒,再加上少年問的自然,她這話都沒過腦子就出來了。


  “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是說清岫師姐不好的意思。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你聽聽就算了別太放心上。”


  風祁一臉莫名地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眼前悶悶不樂的少女。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桃源的花輕易不贈予外人,那清岫又不是什麼剛入桃源的弟子,應當知道贈花的含義。”


  “她性子那麼清高,怎麼可能會將這花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她聽了這話一愣,半信半疑地看著懷裡繁盛的花葉。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風祁和清岫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他是被蓬萊主從魔修手中救回來的,當時年歲還小,不大記事。


  隻知道自己父母親人都死在了魔族手中,蓬萊主見他資質出眾,又身負龍骨,便將他帶回了蓬萊悉心教養。


  雖然他是今年到了年歲才正式拜師蓬萊的,但是他自小便開始修行。


  和那些仙二代沒什麼不同。


  蓬萊主去主持什麼試煉,或者外出遊歷的時候也都會習慣性將風祁帶上。


  除卻之前一同觀戰過陸九洲青燁那一屆仙劍大會試煉之外,由於蓬萊和桃源相交也算密切,他跟隨蓬萊主去過幾次桃源。


  和清岫雖不熟悉,卻也不陌生。


  因為他們兩人資質不錯,年歲差的也不多,所以兩方師尊也有意撮合他們。


  可兩人並不來電。


  再加上清岫性子冷淡,骨子裡又不大看得上劍修。


  雖然在長輩面前時候她待人還算得體溫柔,若是他師尊和桃源主有要事交談,讓他們先退下去的時候。


  她便又是另一副面容了。


  正因為如此,風祁才覺得白穗能夠得到清岫贈的花樹很是少見。


  “不過我想這喜歡應該更多的是因為瞧中了你的資質。


  清岫這人自視甚高,若你昨日慘敗於我,她估計連個正眼都不會給你的。”


  風祁說話向來直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要是白穗聽別人這麼說可能會覺得像是挑撥離間般,但是少年沒那麼多歪心思,他便隻是簡單陳述事實而已。


  而且這話昨晚清岫也明確告訴了她,再聽風祁說一遍,更沒覺得有什麼了。


  “也是,她生的那麼好看,將來不出意外又是要繼承桃源之主的。平日裡巴結奉承她的人肯定不少,她能讓我與她同住還送我花已經很難得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白穗早早就知道了清岫,將她當成陸九洲他們那樣的任務對象一樣一視同仁,正因為這樣先入為主的觀念,這才對對方有了過高的期待。


  如今試想起來清岫也沒做什麼,在她看來她和自己才認識不到一日。自然不可能一下子親近熟絡起來。


  反倒是自己有些拎不清,昨晚還因為對方的冷淡態度鬧了脾氣。


  意識到這點白穗有些懊惱,鼻翼之間充斥著清淡的桃花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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