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放玉佩啊。”
“放玉佩就放,扯什麼衣服?”
剛把玉佩放在內衫貼著的白穗這麼回道,抬眸看到清岫別開臉的樣子一臉莫名。
“這東西是我師兄的,雖然是他給我的。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這玉佩,我要是大咧咧放外面被人看到了會讓人誤會的。”
清岫皺了皺眉,聽到沒什麼動靜之後這才重新將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白穗修為還不夠,感知不到這玉之中蘊藏的力量,不單單是靈力,而且還覆帶了陸九洲的神識。
修者的神識是最為隱秘也是最為重要的,除卻道侶,容不得旁人侵入。
若是有外人貿然闖入,修為低者直接會被壓制絞殺,僥幸活下來的也多半神志不清,成了個廢人。
這也是為什麼道侶結合會分為兩種,一為雙修,二為神交。
後者要比前者難上許多,隻有雙方全然信任,交付一切才能完成神交,達到身魂合一。
雖然白穗現在和陸九洲並沒有什麼親密的幹系,但是這玉佩上留有他的神識,宣示主權自不用說。
陸九洲之所以把神識留在上面,更多的是一種防身作用。
金丹快至元嬰的修者的神識,能夠抵擋住大部分物理攻擊。
若是白穗遇到了危險,隻要不是化神修者,這塊玉佩足以保住她的性命。
不過這些陸九洲沒有與白穗說過分毫,大約是怕她有負擔。
所以這塊旁人看來甄至九品,近乎可以抵一件本命靈器的靈寶,在白穗眼裡隻是一塊靈玉,除了靈力強盛些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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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岫聽到這話後神情一沉,盯著那玉佩越看越礙眼。
“既然你怕人誤會為何還要收下?”
“唔,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師兄總覺得虧欠了我,怎麼說沒用,非要我給補償。我為了讓他安心就收下了。”
想起那荒唐的一晚,白穗也不大好意思地撓了撓面頰。
“現在他好像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我先幫著他保管下,等到他想要了我再物歸原主。”
清岫這時候算是聽明白了。
白穗不知道這塊玉上有陸九洲的神識,同樣的,這玉還是後者忽悠她戴上的,美其名曰保管。
他薄唇壓著,本就有些清冷的面容更是覆上了霜雪。
“既如此,那你也幫我保管下吧。”
“什麼?”
也不等白穗反應,那盒首飾重重放在了她的手中。
清岫斂了眉眼,那雙眸子直勾勾注視著她。
“這些東西我暫時不需要,也沒地方放。你為你師兄保管玉佩也是保管,加上我這麼點應該也沒關系吧?”
他心情不大好,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重。
白穗抱著那東西不敢亂動,生怕掉在地上磕碰壞了賠不起。
“清岫師姐,可是這些太貴重了,你都給我了要是我給你弄丟了怎麼辦?”
盡管清岫知道白穗不知曉那玉佩的價值,可聽到她說自己這些東西太貴重不敢收時候還是覺得莫名諷刺。
你都敢收陸九洲的半條命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收的?
“那就拿你師兄那塊玉佩來抵。”
被陸九洲剛才那麼一攪和,清岫現在也沒心情給白穗說事了。
他也不給白穗反應,這麼冷不丁放下一句話後“啪”的一聲帶門回了屋子。
少女被關門聲嚇了一跳,抱著首飾盒看著面前快要擦過鼻尖的門扉。
她仔細聽了下裡面的動靜,放輕聲音說道。
“清岫師姐?”
然而裡面的人並沒有回應她。
白穗看著手裡的首飾盒發了愁,猶豫了一會兒想著要不放在門口,給對方說一聲就走。
她這麼想著,剛彎腰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清岫的聲音冷冷傳來。
“陸九洲的玉佩你放懷裡,我的東西你就扔在地上。”
“可以啊師妹,做人挺雙標啊。”
“……”
白穗手上動作一頓,默默又把首飾盒抱了起來。
原以為這兩日對方是因為怕風寒傳染給她,才故意和她保持距離。
如今看來,清岫對她不滿可能才是真的。
白穗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是換作往日她可能會直接進去問問。
隻是現在對方正在氣頭,她也不好往木倉口上撞。
她嘆了口氣,像是拿著什麼燙手山芋般,小心翼翼將那盒子首飾拿著準備拿回屋子裡仔細收著。
在清岫把首飾盒拿出來的時候白穗就隱約覺得不輕,隻是她單手就能拿,看上去很輕松的樣子。
她想著應該也還好,不想真正拿在手上的時候沉得她手酸。
那首飾盒不僅沉而且高,一共三層。
哪怕合上的時候也到了白穗的眉宇之間,有些擋住了前面的視線。
她剛走了幾步,不知道抵住了什麼腳步一停。
正準備看過去的時候,首飾盒下面一隻手輕輕承來。
“……我幫你吧。”
這個聲音太熟悉。
白穗抬眸看了過去,果不其然瞥見了青年那雙漂亮的眉眼。
她還記得兩人還在鬧矛盾的事情,抱著首飾盒搖了搖頭。
陸九洲沒有說話,收回手的時候手指輕輕點了下首飾盒的底面。
白穗感覺到盒子輕了許多,一下子便意識到對方雖沒有接手,卻用了靈力幫忙承著大半重量。
她紅唇壓著,這個時候沒辦法再那麼硬氣當什麼也沒看見了。
在快要進屋的時候。
白穗停在了門口,將首飾盒放在了一旁的窗上。
“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說實話,陸九洲也不知道自己過來要說什麼。
因為那件事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又不想白穗被影響了心情,所以才打算找個時間在守擂比試之前說開。
然而白穗這麼單槍直入問過來的時候,他張了張嘴,半晌也憋不出一個字來。
“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進去了,天已經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
白穗一邊說著一邊推門準備進去,手剛放上門扉,身後人先抵住了門。
“我有話要說。”
青年垂眸看著白穗,從他這個角度她發絲之間白皙的脖頸隱約映在了他的視野。
他眼眸一動,盡管對方看不見,卻也不動聲色避開了視線。
白穗一頓:“你說。”
“之前的事情,你說希望青燁代替我參加守擂比試的事情,我不覺得我有錯。”
“……所以你是來指責我的嗎?”
她被陸九洲這話給噎住了,猛地回頭看了過去。
那雙眸子映照著橘黃色的日光,琥珀流轉成了濃鬱的蜜糖。
陸九洲對上她的視線一頓。
雖然這時候這麼想不好,但是白穗生氣時候那雙眼睛更漂亮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聲音很輕,帶著安撫意味,晚風拂面般柔軟。
“我知道你那麼說是擔心我,畢竟因為之前……情花的事情,你會這麼建議我能理解。”
提到這裡陸九洲薄唇抿著,耳根也泛了紅。
“這件事你我都沒有錯,隻是各自站著的角度不同罷了。”
“不過我的確有些生氣。”
陸九洲很少生氣,也很少會像白穗表達自己的負面情緒。
他頓了頓,觀察著少女的神情,發現對方除了愣了一瞬外沒有太大反應後這才繼續說道。
“那晚我之所以中了情花並不是被玄殷迷惑,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那花刺。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我事後也與你說了。可是你在明知道這隻是一場意外的情況下,還這麼建議……”
白穗聽明白了陸九洲想要說的意思,他生氣是因為覺得自己不信任他。
她很想要解釋這並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因為在原著裡他之前也沒對玄殷生出絲毫興趣。
真正開始有交集便是從那守擂比試時候開始的。
在陸九洲拒絕了讓青燁代替他的建議的時候,白穗見他態度堅決,沒法更改。
於是她問了888,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要讀檔重來。
888告訴她,主系統之所以發布這個任務。
重點不是兩人對上與否,而是陸九洲會不會因為這一次對上對玄殷生出什麼旖旎感覺來。
隻要陸九洲對玄殷沒意思,哪怕對上數百次都不算任務失敗。
想到這裡白穗看向青年清明的眼眸,他和自己說話時候總會低下頭和她平視。
他時刻尊重她的感受,自己卻有些忽略了對方。
“……對不起。
是我想當然了,沒有照顧到師兄你的感受。”
白穗抬起手摸了摸後脖頸,見既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也一股腦把這幾日憋心裡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但是師兄,你說你中情花是意外,可是像你這麼謹慎小心的人,怎麼可能這麼不小心?”
“肯定是因為玄殷做了什麼讓你放松了警惕,對吧?”
陸九洲沒法反駁,因為他的確沒有在第一時間辨認出玄殷來。
白穗知道青年是因為玄殷扮成了自己的樣子所以恍惚了一瞬,可很多時候就是這麼一瞬也足夠決定勝負生死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陸九洲可能和原著裡一樣對玄殷生了情愫她就心煩意亂。
說道後面時候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不少。
“事實本就如此,師兄讓我如何放心?”
陸九洲聽後一愣。
他非但沒有在意,面上的神情也柔和得不可思議。
“我明白了。”
“你是怕我喜歡上她,而不是怕我被她迷惑輸了比試,對嗎?”
這話是沒錯,白穗一直以來擔心的都是這個。
然而如今被陸九洲這麼說出來,她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應該沒有哪個正派的會希望同門喜歡上一個合歡宗的修者吧。
“我知道現在我沒辦法改變你的決定。但是師兄你也不要太松懈了,玄殷給我說,隻要有一點好感,合歡宗的人都能讓他們對她們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