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雖然是隔著被子,但是她的氣息卻在他頭頂。


  他靠在白穗的懷裡,溫熱的氣息好巧不巧剛好擦在了他的後脖頸。


  鴉青色的頭發下隱約露出的雪色肌膚,肉眼可見變成了緋色。


  陸九洲呼吸一窒,好不容易緩過來準備起身。


  然而白穗鼻子一動,無意識低頭湊了過來,湊到了他的脖頸位置嗅了嗅。


  “唔,是師兄的味道……”


  她以為是在做夢,做什麼全然循著自己的本能。


  這麼囈語了一句,白穗唇角上揚了些弧度,又用鼻尖蹭了蹭,而後直接埋在裡面深吸了一口。


  吸貓薄荷一般上頭。


  “好香。”


  陸九洲身子僵硬得厲害,手不自覺攥緊了被褥。


  他眼睫顫了下,抬眸看了過去。


  白穗並沒有醒過來,隻是一臉餍足地蹭了他幾下,等了會兒才老實。


  隻是她現在雖然沒動了,手卻抱得更緊了。


  那本該枕在枕頭上的腦袋此時歪了下,靠在了陸九洲的頸窩位置。


  這樣的距離近得隻要他稍微一低頭就能碰觸到她的面頰,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Advertisement


  陸九洲的脖子紅得厲害,薄唇壓成一條直線,身子更是緊繃得像是一根隨時會斷裂的弦。


  現在怎麼辦?


  動的話應該會吵醒她,可是不動就這樣僵持著的話……


  那溫熱的氣息一直擦在他的肌膚,每一次的呼吸輕柔,卻在他心裡掀起了四面起伏的波瀾。


  “……”


  算了,就這麼靠著吧。


  至少這樣她不會再哭了。


  陸九洲嘆了口氣,就這麼任由白穗抱著枕著。


  他試圖放松下,也像白穗那樣心安理得,沒心沒肺般枕靠著對方。


  但是他根本沒辦法忽略她的存在。


  那鼻翼之間縈繞的是她的清甜,下面枕著的是她的柔軟。


  夏日的被褥本來就輕薄,隔著這樣的一層被褥陸九洲不單單能感覺到白穗的溫軟。


  就連她的心跳聲也清晰入耳。


  好安靜,好像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兩人一般。


  陸九洲眼眸被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給弄得有些面紅耳熱。


  他喉結滾了滾,竭力壓著自己的情緒,怕壓著白穗,隻虛虛靠在她的身上。


  原以為這是個難眠的長夜。


  不想聽著白穗的心跳聲,還有她綿長清淺的呼吸。


  慢慢的,他竟有了睡意,緩緩合上了眼。


  一夜無夢,等到陸九洲再一次睜眼的時候天已蒙蒙亮。


  陽光熹微,透過晨間的薄霧映照進了房間,一切都變得明亮通透。


  和白穗一般雷打不動,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不同,陸九洲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就清醒了過來。


  白穗睡覺不大安分,之前時候還是抱著自己的胳膊。


  如今已經直接改著抱住他的脖子了。


  好在力道不大,他能掙脫開來。


  陸九洲將白穗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拿開,又把她的手放回了被子裡蓋好。


  昨晚上因為不敢亂動,隻保持了一個姿勢睡了許久,渾身酸疼得厲害。


  他抬起手稍微活動了下脖子,揉了揉手臂,剛準備推門去外面走走活動下。


  門外有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陸九洲動作一頓。


  緊接著那人站到了門口。


  因為這幾日陸九洲都是昏迷不醒的,中途會有童子過來給他換藥。


  所以他們一般不會敲門,直接就進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陸九洲心下一驚,連忙起身過去先一步打開了門。


  他站在門口位置,剛好可以遮擋住童子的視線。


  “陸道友?”


  那青衣童子看清楚了陸九洲的身影後有些意外。


  他手中拿著紗布和藥膏,正是來給陸九洲換藥的。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昨兒長老過來給你診治的時候還說要是你今日不醒可能就有危險了,幸好你醒過來了。”


  “你身體可還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我一會去給長老回稟你醒來了,讓他過來再給你瞧瞧。”


  這個童子看上去對陸九洲極為仰慕,態度熱切又殷勤。


  “這幾日多謝照顧,我已經好多了。剩下的隻是一些外傷休息下就能痊愈,不用勞煩長老再跑一趟了。”


  “那就好,那我先進去給你換一下藥,然後你再好好休息……”


  童子說著正準備進去,可青年擋在面前並沒有想要側身避讓的打算。


  “陸道友,你這是?”


  陸九洲眼睫微動,伸手接過了童子手中的東西。


  “我既已經醒過來,這點事就不麻煩閣下了,我自己來就好。”


  “可是你身體尚未恢復……”


  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隻是話說到了一半對上陸九洲那稍顯強勢的眼神。


  童子一頓,咽了咽口水。


  “那好,那我就先行告退了,若道友一會兒有什麼事情託青鳥來喚我就好。”


  陸九洲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看著童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後這才稍松了口氣。


  他帶上門轉身進了屋子,剛走了一步,便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床上熟睡著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過來,頭發睡得亂蓬蓬的,在看到陸九洲的時候那點惺忪睡意立刻蕩然無存。


  瞪大著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陸九洲也有點尷尬,因為昨晚的事情,更因為如今兩人這般共處一室。


  “……你醒了?”


  “……嗯。”


  白穗看似鎮定地這麼回道,可心裡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躺在陸九洲的床上?


  她昨晚是偷偷跑來看他了,但是她記得自己是趴在床邊的,怎麼現在跑到床上了?!


  淦!難道是她半夜嫌睡得不舒服無意識爬上去的嗎?


  還是陸九洲抱她上去的?


  “是我抱你上去的。”


  看出了少女強裝鎮定,實際上慌亂無措的樣子,陸九洲將東西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主動開口解釋道。


  “?!那我們昨晚上又躺在一張床上睡睡了一晚嗎?!”


  “沒,我是在……”


  意識到昨晚自己雖然沒有和白穗同床共枕,但是他靠在白穗身上睡了一晚又是無可反駁的事實。


  陸九洲一愣,臉“噌”的一下紅了個通透,一直蔓延在了脖子根。


  “……你別誤會,我在床邊坐著,我沒有上去,更沒有做任何冒犯你的事情。”


  白穗盯著陸九洲看了一會兒,他紅著臉垂眸避開了她的視線,可神色卻坦然,並沒有任何異常。


  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而他也不可能說謊。


  “……哦,這樣啊。”


  那語氣不像是松了口氣,反倒是有些失望。


  像是期待著發生點什麼似的。


  “……”


  陸九洲沉默了一瞬,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旁的少女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情緒外露太明顯,也跟著尷尬了起來。


  “那個我的意思是,就是你身上不是有傷嗎,我這人睡覺特不老實,要是睡在一起的話我要是不小心打到你踢到你的話就不好了。”


  這話倒是真的。


  不過就算陸九洲沒有和白穗睡在一起,昨晚她也的確打到了他。


  陸九洲看著慌忙解釋的少女,原本還有些尷尬,見她這般反倒平靜了下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介意和我睡在一起嗎?”


  “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語氣也風輕雲淡的像是隨口一問。


  白穗看不出他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玩笑,她發絲之下的耳根有些紅。


  “……介意什麼?睡一起又不會少塊肉。”


  該說求之不得吧。


  反正是她喜歡他,是她佔了便宜才是。


  這話白穗不敢說,隻在心裡這麼默默補充著。


  然而單單是那句不介意,就足以讓陸九洲面紅耳熱了。


  剛才那句反問陸九洲嘴比腦子快,沒反應過來就問出來了。


  沒想到白穗還真的不介意,這才讓他不知所措了起來。


  要是換作以往時候他估計會說幾句女孩子不要這樣沒有防備心,要警惕些才是。


  隻是這一次這些話到了他喉間,又給咽了回去。


  感覺這時候說的話,有些太煞風景了。


  白穗以為是她說的太直白了嚇到了陸九洲,畢竟她是信任陸九洲,也不是很在意這些接觸。


  可青年不一樣,他又不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思想什麼還是相對保守,估計接受不了她這樣的想法。


  她這嘴就是沒把門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怕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陸九洲會以為自己是個輕慢的人,白穗餘光落在了桌子上放著的藥膏上,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師兄,你現在要換藥嗎?”


  白穗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也不等陸九洲反應就拿著藥膏過來坐在了床邊位置。


  “我知道你不希望麻煩別人,不然也不會把剛才那個童子給叫走。但是你身上的傷有的在後面,不大好上藥……”


  “要不我幫你上吧?”


  她說到最後時候頗為忸怩的拽了下衣角,看著很羞赧的樣子。

推薦書籍
我和謝沿是江湖第一殺手。 他排正數第一,我……倒數第一。 他看我可憐,時常給我留幾個人頭撿撿。 沒有任務的日子,我倆就在小破院子裡廝混。 從門口的梨花樹,到廊下,再到榻上。 一個月裡床榻壞掉的次數,比我身上的人頭數還多。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暗殺謝沿的任務。
2024-12-04 21:50:47
重生回十九歲,蘇菱發誓,這一世絕不要重蹈覆轍。 她要保護家人。 進擊娛樂圈。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秦驍看上,不做他的嬌軟情人。
2024-11-11 15:08:29
本該狂暴厭世的反派主動戴上止咬器,把脆弱的晶核暴露在我眼前。 我教他向善,結果他隻學會了回家前擦幹凈手上的血。 再可憐兮兮地抬眼:「外面又黑又冷,我好害怕,抱抱我吧。」
2024-12-15 10:01:55
有身孕的第四個月,我感染了風寒。彼時外面正飄著雪,我床邊烤著火盆,被窩裏還放著湯捂子。秦暮小心地將被角給我掖好,隨後起身坐在了床上。
2024-11-19 15:45:16
都說周京臣光風霽月,聖潔不可攀。隻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獨處時,要多壞有多壞,要多瘋有多瘋。他道德高尚,也斯文敗類。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後來,程禧另覓良配,那個男人是他的死對頭……
2024-11-27 14:17:42
結婚第十年,邵文清出軌了。 他帶著出軌對象的一雙兒女來到我面前。 說孩子們可憐,需要個父親。 女兒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 我沒糾纏,帶女兒離開,又怕她受欺負,並未再嫁。 多年後,女兒得遇良人。 外孫女也很可愛,我整日照顧她,日子幸福順遂。 我六十歲那日,女兒女婿說公司事忙,外孫女也要臨時補課,明日再補壽宴。 可當天晚上,我就刷到了一個同城視頻。 酒店的豪華包廂裡—— 女兒一家人和邵文清站在一塊,還有那一雙兒女,六個人圍在一起,給當年那個出軌對象唱生日歌。 女兒還喊她:宋媽。
2024-11-19 15:35:16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