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她慌忙推開了對方跳下了床想要推門離開,然而下一秒卻被他給不容置喙地拽了回來。


  好可怕。


  這樣的陸九洲她從沒有見過。


  他扣著自己的手腕,力道不大卻牢牢將她禁錮在了身下。


  垂落的頭發絲綢般冰涼順滑,如春日拂過的草葉柔軟,帶著未褪的湿熱擦過她的面頰。


  此時不是晌午,也未至黃昏。


  本該柔和的光線被陸九洲的頭發遮掩,細碎的光從發絲之間投映進來,落在了他的眉眼。


  而白穗被陸九洲的頭發籠罩在了光影裡,晦暗明滅,宛若點點繁星。


  她抬眸看了過去,又見日升月落在他的眼裡沉淪。


  很美,又很壓抑。


  非要比喻的話那眼神給白穗的感覺就像是一頭蟄伏在夜幕的黑豹,帶著侵略的吐息一寸一寸舔舐著她的肌膚。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兩人現在距離很近,連帶著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也看得清楚。


  屋子裡交織著兩人的呼吸,連同著心跳也清晰入耳。


  他眼睫微動,不受控制地俯身靠近。


  還沒來得及碰觸,少女的身體卻顫抖得厲害,鼻尖和眼尾紅了一片。


  “嗚嗚嗚,別,別打我,我就一下子腦子抽風了,下次不會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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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為自己靠近她是想要打她。


  這個認知讓陸九洲哭笑不得。


  原本的旖旎因為白穗這麼一攪和消散殆盡,他薄唇不自覺抿了抿,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少女的清甜和溫軟。


  算了,就這樣吧。


  她估計也懵懵懂懂,什麼也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明白。


  再繼續下去會嚇到她的。


  陸九洲想到這裡眼眸閃了閃,束縛著白穗的手輕輕松開。


  被摁倒在床上的白穗大氣也不敢出,直到那壓迫感完全褪去後她恍惚了一瞬,這才手撐著坐了起來。


  她緩了下,抬眸小心翼翼朝著陸九洲所在方向看去。


  對方重新拿起了那本看到一半的書,視線垂下有意無意避開了她的眼睛。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


  空氣依舊有些燥熱,暈在了白穗的面頰。


  也蔓延在了陸九洲的耳根。


  白穗咽了咽口水,也不清楚陸九洲這是什麼意思,究竟是生氣了還是不在意。


  然而無論是哪一種,作為主動挑事的她也還是得給個說法的。


  “……對不起師兄。”


  “我其實隻是想抱抱你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就是舍不得你。”


  舍不得是真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假的。


  但是這些白穗哪裡敢說,她還是在苦苦單戀著呢,要是這麼快戳破了這層窗戶紙那她被討厭了就更沒機會了。


  反正她還小。


  對,就仗著自己年紀小什麼也不懂,做了糊塗事,陸九洲肯定不會怪她的。


  白穗這麼想著,見青年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似乎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為我平日就是和嫣然師姐經常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我對我師尊也親近慣了就沒多想。畢竟咱們都要分開那麼久了,越想越舍不得你,然後才不小心……”


  她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也越心虛,莫名有一種怪阿姨佔便宜,欺騙純情少男的感覺。


  白穗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陸九洲的神情變化,一開始他是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後來他情緒平復了下來。


  隻是拿著書頁的手不自覺攥緊。


  好像對於白穗這個曖昧模糊的解釋有些不滿。


  “……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


  半晌,陸九洲這麼喑啞著聲音回道,那雙漂亮的眉眼裡閃爍著白穗看不分明的情緒。


  “下次不要這樣了,即使是撒嬌也要有個度。我還好不會誤會,可若是換作旁人……”


  這個舉例不好,光是說起就讓陸九洲有些心煩意亂。


  “好的好的,師兄的話我記住了,我以後一定不這樣了。你別生氣,我以後會知道分寸的。”


  白穗向來不大會察言觀色,以為陸九洲這麼說了便是不計較了,她松了口氣,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手。


  “那,這件事咱們就翻頁,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好不好?”


  不說這話還好,原本平靜下來的陸九洲聽到白穗這樣“拔吊無情”的話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我可沒師妹那麼心大,這種事情還能當沒發生過。”


  “……可是你不是說已經原諒我了嗎?”


  “我是原諒你了,但為了防止師妹再犯,還是牢牢記住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穗的錯覺,陸九洲說這話的時候視線隱晦落在了她的嘴唇位置。


  像是在隱隱提醒她,可那眼神又莫名曖昧。


  牢牢記住……


  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你說我也忘不了吧。


  白穗不自在地抬起手摸了摸後脖頸,餘光不著痕跡往陸九洲那邊落。


  他的神情很平和,似乎真的不在意了,放下了。


  而嘴上說著忘了這事,就當翻頁了的自己,其實心裡還在耿耿於懷。


  白穗一時之間不知道陸九洲是活了一百多年,是真把她當小孩兒來看,還是平日裡被女修投懷送抱太多,見過了大風大浪所以才格外淡定?


  明明陸九洲不計較,這件事能這樣過了也挺好,至少之後相處起來不會那麼尷尬。


  白穗應該松口氣的,然而她並沒有太高興。


  她靜靜坐在靠窗位置,支著頭有意無意看向一旁翻閱著書籍的青年。


  靠著窗邊陽光溫柔,就像被陸九洲擁在懷裡一樣。


  人一旦放松下來就容易犯困,白穗覺得眼皮越來越重,等到視野完全陷入混沌一片後。


  腦袋一歪,枕靠在了手臂,趴在了桌子上。


  屋子就這麼大,少女清淺綿長的呼吸傳到了陸九洲耳畔。


  他翻著書頁的手一頓,緩緩掀了下眼皮,這才光明正大往白穗方向看去。


  “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讓人信服點的,還拿年紀小說事。”


  陸九洲這麼輕聲嘀咕了一句,聽著像是抱怨,可語氣卻溫柔。


  他雖沒什麼經驗,可蓄意和無意卻是分的清的。


  什麼不知道怎麼回事,白穗分明就是清醒著做了那事。隻是闖了禍怕他生氣不敢承認罷了。


  而陸九洲之所以沒有逮著這件事不放,也是覺得還不是時候。


  她或許對自己有好感,懵懂衝動之後若是自己逼得急了反而適得其反。


  或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倒也相安無事,隻是陸九洲也存了私心。


  他不想白穗就這麼快忘了。


  做了壞事至少得長個記性,牢牢記住才是。


  陸九洲指尖微動,抬起手碰觸了下自己的唇角。


  其實當時白穗是對著他唇上送的,隻是陸九洲被嚇了一跳,這才偏移了些位置。


  他是怕撞到白穗。


  不想對方膽子這麼大,竟然是想要吻他。


  陸九洲嘆了口氣,有些可惜又有些委屈,那麼蜻蜓點水的一下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早知道就不躲了。


  他一邊這麼懊惱地想著,一邊將拿倒了的書調轉了過來。


  ……


  自從那件事之後,白穗每日照舊會去陸九洲那裡照顧著他,守著他。


  青年也和往常一樣,會溫柔對她笑,也會關心詢問她近來修行情況。


  ——無事發生一樣。


  白穗沒陸九洲那麼沉得住氣,她憋了好幾日也沒處傾訴。


  在今日趁著醫修去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她拿著劍去了一旁的竹林。


  這邊是陸九洲靜養的地方,除了風祁之外基本上不會有別的修者過來。


  白穗在林子裡胡亂練劍發泄了一番,等到身上起了一層薄汗後這才徑直去了一旁的亭子處坐著休息。


  她剛坐下準備倒杯茶喝,那茶壺懸浮在了半空,從她手邊溜走。


  “唰”的一下飛了過去。


  一個白色身影映照在了白穗視野之中,紫砂壺也穩穩落在他的手中。


  “劍氣紊亂,劍心不平。好好的一套劍法舞得亂七八糟,還好意思喝茶?”


  青年的身影從樹影婆娑之中顯露出來,清絕的面容似覆了薄冰。


  “前幾日你破了結界的事情一出,蓬萊上下到處謠言四起,都說你是不到一年便至結丹,不是用了禁藥就是用了禁術。得虧你剛才練劍時候周圍沒人,不然任人瞧了你這樣子都會以為你走火入魔了。”


  “師尊。”


  白穗起身過去規規矩矩朝著顧止行了個禮,覺得對方說得太誇張了,下意識想要為自己辯解下。


  結果餘光瞥見了亭子外那片四倒八歪的竹子,還有滿地的落葉,一時之間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我就是一直待著蓬萊太悶了。天啟也是,所以練劍時候力氣大了些沒收住。”


  她一邊說著一邊過去幫顧止將茶水滿上。


  “哼,我看你不是闲得慌,是和陸九洲那小子粘糊在一起,看得見吃不到憋得慌才是。”


  自白穗醒過來後,身體也沒好全就成天巴巴的往陸九洲那邊跑。


  這件事顧止一早就知道,他一開始沒太在意,覺著陸九洲為了她傷得那麼重去看看也無可厚非。


  不想她不僅去一次,基本上早上一睜眼就會過去守著。


  到了日薄西山時候才依依不舍的回自己屋子。


  要是以前還好,顧止還可以逮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由頭來教育下白穗。


  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


  陸九洲是因為白穗受的傷,差點沒了命,白穗每一次提起這個都理直氣壯的讓他沒辦法反駁。


  於是他也就這麼默許她這一行為了。


  不過同意是同意了,顧止還是不大舒坦。


  因為放心不下會時不時過來這邊瞧瞧,看到白穗出來也會忍不住話裡有話說上幾句,生怕對方看不出來他不高興似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顧止說這話也就是無心調侃下白穗,和之前一樣,結果不想話音剛落。


  白穗倒著茶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落在了白玉桌上,反應之大,嚇了顧止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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