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其實已經有很多牽扯了,你負責我工作室的法務,我和你互為意向監護人,就算沒有婚姻這樣東西,我和你都已經是很難分割了。”
“但是我還是想結婚。”
“就為了這三個條件,就為了能更名正言順的成為家人。”
“這三個條件寫任何書面的東西都沒辦法真的做到,因為這三個條件靠的是人心。”
“我相信你。”
“所以,遲拓,你能做到嗎?”
“這輩子,不離婚,不背叛,就算死亡,下輩子我也會來找你。”遲拓把安也的要求更詳細化了,他一字一字的說完,然後閉了閉眼。
安也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他把安也拉過來,埋進了她懷裡。
他們兩個,最想要的東西用任何條款和金錢都沒辦法真的得到,他們想要一個家。
一個在外面受到傷害,回家就能得到慰藉的地方,一個可以休息充電舔舐傷口的地方。
三環戒指,代表愛情、友情和忠誠。
婚姻對於他們來說,代表永不背叛和永世相伴。
這世界上可能很難再有其他的人和他們一樣擁有這樣極端的,生死都得相約的情感,就算想要擁有,也很難找到真的信任的人。
所以,他們兜兜轉轉,最終還是隻能找到彼此。
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承受住這些話背後重量的人,唯一一個能讓他們相信人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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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的人。
***
遲拓徹底緩過來,是在浴室裡。
這裡以前是他的安全屋,他在洗澡的時候向來能磨蹭,今天因為情緒翻湧,就磨蹭得更久。
最開始,他是看到了自己晚上被泡面蒸氣燙出來的那塊紅,因為及時冰敷,現在顏色已經很淡了。
他習慣性的去摁那塊紅色,他一直都喜歡痛覺,哪怕他也知道這樣不對。
但是人是一個整體性動物,你可能會忘記你少年時期經歷過的苦,但是傷口永遠會在。
所以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就會忍不住想去摁一下,體會疼痛,這是他這輩子的印記,抹不掉,就像成年禮打下的那個耳骨釘。
等那塊小小的紅色燙傷在皮膚上蔓延出輕微痛感的時候,他頓了一下。
他想到了安也看到這傷口時候的眼神,她那一刻,眼底閃過的是恍然。
遲拓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安也身上淡淡的卻明顯沒有節制的煙味,她塞進他懷裡和他一起午睡時和以往不同的柔軟表情,她今天始終淡淡的不是特別能調動起來的情緒。
以及,她說的婚姻。
她去了新加坡。
他當然知道去東南亞拍攝是安也找的借口,但是那會他以為,她在整理她和王珊珊的事情。
所以他問她順不順利,她說順利的時候,他還松了一口氣。
結果,她去了新加坡。
她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張柔電話裡最常說的就是你吃的這些苦,你總得要讓人家安久久知道,你身體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影響,她在你身邊總是得都知道了我才能安心。
所以他不愛在安也面前接張柔的電話。
她自己湊上去,張柔肯定什麼都說了,而且會挑最不好聽的那些事情。
遲拓推開浴室門。
安也穿著她跟黏在身上一樣的吊帶和熱褲,趴在床上玩遊戲。
她最近不玩排位遊戲了,開始很養生的玩消消樂,消除的時候音效開得很大,遲拓在旁邊聽著都覺得解壓。
“你洗好久。”安也抬頭看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一下給他空了個位子。
遲拓突然就有些不敢走向前。
安也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蹙眉:“你頭發不吹幹嗎?”
遲拓沒動。
安也第三次抬頭,暫停了遊戲,半坐起身看他。
對視三秒,安也嘆了口氣。
遲拓還是一動不動。
“我……居然一天都沒瞞住。”她咕哝一句,赤著腳走下床,赤著腳踩在他還有些潮意的腳背上。
遲拓往後面挪了一點,摟住了安也的腰,穩住了她的重心。
就算她很輕,這樣踩在他腳背的重量,也足夠把他拉回神了。
“我……”遲拓垂眸,“已經好了。”
他來回檢查了兩年,確定好了,確定不會給安也拖後腿了,才回來的。
安也兩手拉著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嘴唇貼著他的嘴唇,聲音低低啞啞的。
“心疼死我了。”她說。
言語有重量,她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讓遲拓險些嗚咽,他摟著她腰的手緊了一下。
安也繼續蹭著他的嘴唇。
她很有耐心,一點點的靠近又一點點離開,呼吸糾纏,嘴唇一觸即離的時候,有點麻痒。
遲拓本來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的放松下來,慢慢開始追逐安也的嘴唇。
他也沒抱起她,隻是拖著她的腰,腳背承受著她的重量,把她一步步挪回到床邊。
扣著她的脖子吻下去的時候,安也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遲拓的嘴唇。
遲拓唔了一聲,手不自覺的用了力。
“這樣……”安也又咬了一下,感受到遲拓明顯崩起來的肌肉,“是不是很舒服?”
遲拓的呼吸變重了。
這和之前的親吻甚至和浴室那次都不一樣,這一次,他像是被安久久掐住了七寸。
任何事情都是有一體兩面的。
享受痛覺,不一定隻是對傷口,還有欲|望。
安也不笨,剛才第一次試探之後就發現了。
如果他們隻是普通情侶,這樣的試探其實太私密了,有些夫妻在一起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知道對方在這件事情上面的癖好。
但是他們不是普通情侶。
在情侶或者說夫妻這種關系以上,他們有更深的信任。
遲拓發現自己被這兩下咬得有些無法控制。
第一次發現自己身上因為少年時期留下來的苦痛印記,居然也帶著歡愉。
提前一天洞房花燭夜,安也的情緒也並不是特別正常,兩人擦槍走火以後她還在試探。
遲拓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如果……”安也在他耳邊說話,聲音也沙啞,眼底的光和之前在浴室裡差不多,她也深陷其中,“求而不得,是不是會更舒服?”
遲拓仰面躺著,脖子用力仰出了一條誘人的弧度,呼吸已經帶上了顫。
安也聲音更啞,她撩撥,又退開,像一開始他們在浴室門口的親吻。
臨界點,又離開。
若有似無的碰觸,撩起一片以後又退走。
遲拓已經控制不住發出了聲音,卻始終沒有喊停。
那個晚上,安也試了四次。
最後一次,遲拓全身繃緊,碰觸一下就能有很明顯的戰慄。
他終於忍不住翻身而起。
“還好我買了……”後面的話徹底消失在黑夜的浪潮裡。
那個晚上,老白一個晚上都沒敢進屋。
它覺得人類有點嚇人,哪怕它什麼都聽不見,他也能感受到空氣裡人類急劇喘息的氣流。
好嚇人。
老白寂寥地看著窗外,天光乍亮的時候,打了個哈欠。
第一百零一章
領證很順利。
齊唯還是加了半天班, 遲拓和安也兩人現在的戶口因為之前買了房都在白港,辦起來倒也容易,那天不年不節也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齊唯提前打了招呼, 選了個基本沒人的時間點, 迅速把證領了。
這兩人都沒什麼儀式感,齊唯覺得他們結婚的目的就隻是想要把這世間所有能證明親密的證明都拿到手, 蓋個戳。
晚上遲拓下廚, 請齊唯蘭一芳和林浩老袁一起吃了頓飯。
安也那天選了一條白裙子, 逼著遲拓穿了件白襯衫,開了幾瓶酒。
這一桌又是上司又是合作伙伴還有兩個食物鏈底層的助理, 所以氣氛算不上融洽, 安也和遲拓也不是會讓賓主盡歡的主人,於是齊唯苦著臉咽下了香檳,和老袁聊起了工作。
然後,氣氛就和諧了,起碼都有了話題。
菜過五味,喝得上頭的老袁起身給安也倒了一杯酒, 跟安也說這杯酒無論如何都得跟他喝了, 算是他的謝禮。
安也一頭霧水, 遲拓想幫她喝了被老袁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