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你怎麼不聽完?」


「顧然以為我喜歡的人是他,誤會了。」


「我拒絕他了,沒跟他在一起。」


啊?


瞬間,我心底堆積的鬱氣散了大半。


但還是沒有很高興,我恹恹地點頭:


「哦,那跟我也沒關系。」


「怎麼沒關系?上次的真心話,你想聽完嗎?」


「什麼意思?」我愣愣地看著他。


「林敘白,我喜歡的人就是你,你個笨蛋。」


聞欽看著我傻兮兮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松開手:


「當然,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我原本沒打算說的。你要是不介意,以後我們繼續當室友,我也不會騷擾你的。」


他故作淡定地說完,準備繼續往前走。


我急切地抓住他的衣擺:


「不,我是同性戀。」


「其實,我也喜歡你,我都暗戀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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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頓住了。


聞欽不可思議地回頭:


「你認真的?」


「嗯,沒騙你,我怕你是直男,一直沒敢說。」


他嗤笑一聲,舌頭抵了抵面頰,抬手捂住臉,笑聲從他指縫中溢出來:


「草,這也太狗血了。」


「......」


我抿唇,也覺得有些陰差陽錯。


不過還好,我們沒錯過。


下一秒,聞欽把我抱進懷裡,揉了揉我的腦袋:


「行,那我現在有男朋友了。」


21


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紅著臉推了他一把:


「我、我還沒答應做你男朋友呢,你之前對我忽冷忽熱的,誰知道你之後怎麼對我......」


聞欽手臂用力把我圈在懷裡,我逃不開。


他在我耳旁輕笑,道:「那是在跟你避嫌,我怕你不喜歡男生,被人非議,心情會不好。」


說著,他幽幽地嘆氣,語氣變得嚴肅:


「林敘白,我高中的時候有個很好的朋友,他跟我住在同一條街上。」ẗŭ̀ⁿ


「我從小就是 gay,但沒人知道,他也不知道。但我們走得太近,同學們就開始傳謠,說我跟他是同性戀,我倒是無所謂,但他受不了。」


「我把那造謠的頭子打了一頓,後來他們傳得更厲害了,說我朋友有艾滋什麼的,後來他抑鬱了,差點跳樓。」


我心頭一緊,連忙追問:「那後來呢?」


「他轉學了,我在那個班上就沒什麼朋友了,之後在俱樂部才認識了新的朋友。」


「所以林敘白,我怕你也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才故意對你冷淡的。」


我點頭,突然有些理解了。


異性之間要保持距離,同性之間當然也要保持適當的距離。


那這麼說來,他還是為我著想的。


我的心情又開始沒出息地雀躍起來。


「那你現在,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我再想想。」我故意猶豫。


「嗯?你再說一遍?」


聞欽眯起眼睛,收緊手臂,抱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好了好了,答應你。」


耳旁傳來他的笑聲,他捏了捏我的後頸:


「男朋友,晚上要不要去吃牛肉面?」


「好。」


22


我跟聞欽在一起這件事,誰都不知道。


但我跟他暗戳戳地秀,比如把頭像換成隻有我們知道的情侶頭像。


聞欽每天跟我上下課,一起吃飯。


去圖書館時,我們碰到了李崇山,他正抱著幾本書。


「林敘白,好巧啊,怎麼最近都沒見到你,不想學遊泳了?」


「學,但是我室友說教我,就不麻煩學長了。」


李崇山笑了:「好吧,那你之後有什麼想學的,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點頭,一旁的聞欽直接開口:


「不用了,我會教。」


「哇,這麼篤定,你什麼都會啊?」李崇山打趣。


「就算不會,我ṱű̂³可以去學,然後再教他。」


「......」


李崇山皺眉,古怪地幹笑幾聲,被謝宣叫走了。


我戳了戳聞欽的胳膊,讓他以後說話別這麼冷淡,好歹人家是學長。


聞欽不陰不陽地冷笑:


「你還替他說話?」


「你酸什麼,我跟學長又沒什麼,不像某個人,都被人纏著告白了。」


「......」他連忙打斷我,「好了好了,借書去吧。」


走出圖書館,聞欽非要帶我去遊泳。


今天周五,很多學生都出去玩了,遊泳館人很少。


更衣室內,聞欽直接就把衣服脫了,那一塊塊線條分明的肌肉,看得人臉紅。


我連忙移開視線,慢吞吞地解開扣子。


我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換衣服,想去裡面的隔間。


聞欽攔住我:「去哪,就在這換啊,反正又沒別人。」


「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都是男人。」


「那不一樣。」


我推了推他,完全推不動。


我被他堵在角落裡,急紅了臉:


「你讓開,要不然我不學遊泳了。」


聞欽嘴角勾起,捏了捏我的下巴:


「怎麼這麼可愛?這樣吧,你親我一下,我就讓開。」


「......」無賴!


我被迫抬頭,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又低頭過來,非要加深這個吻。


他扣著我的後腦勺,不讓我躲開。


還好有人進來,要不然不知道他要鬧到什麼時候。


23


等我跟聞欽下水的時候,我臉上的緋紅還沒消退。


他教我遊泳倒是挺認真的,就是手不老實。


「你去遊一個來回,我在這看著你。」


聞欽拍了拍我的腰,還捏了一把,才將我推出去。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


休息的時候,他湊過來問我:


「你之前跟那個學長學遊泳,他是怎麼教你的?」


「什麼怎麼教我,就很平常啊。」


「我是說他有沒有碰你,佔你便宜。」


「當然沒有,他是直男,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


「我怎樣?」


我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


聞欽壞笑著湊近我,手又摸上我的腰。


我踹了他一腳,被他扯住腳踝。


突然,他鑽進水裡,將我一把拽了下去。


在水下,他極快地親了我一下。


隻是剎那,我看到他眼底的笑意盈滿,寵溺又痞壞。


怕我又嗆水,他將我扛上水面,把我放在岸邊坐著。


周圍還有幾個學生,我怕別人注意到我們的曖昧,讓他離我遠點。


聞欽老不正經,故意湊近我,逗我臉紅。


他看到我腳踝有些紅,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皮膚也太白了,怎麼輕輕一碰就紅了?」


「所以你別那麼用力捏我啊。」


「不用力怎麼捏得住?」


「......」


我看到他眼底的壞,感覺他話裡有話。


我的耳朵又在發燙,沒好氣地推開他:


「不理你了,我去遊泳了。」


24


聞欽真是蔫壞,成天就喜歡逗我,一點都沒有之前冷酷的樣子了。


上課,他坐我旁邊,動不動就碰我。


不是摸我手,就是摸我腿。


「你老實點。」


雖然我喜歡他的各種樣子,但他這麼明目張膽,被人看到了,我倆豈不是會出櫃?


我可不想他再經歷高中的惡毒非議。


聞欽嘆氣:「怎麼辦?你在我旁邊,我沒法專心聽講。」


「......」


我瞪了他一眼。


後排傳來兩個女生的笑聲和激動的低語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她們又瞬間變成一副正經聽課的樣子。


聞欽捏住我的下巴,把我腦袋扳回來:


「看什麼呢?聽講。」


......


下課後我們回宿舍,他偷偷牽我的手。


門從裡面推開,我連忙松開手。


季瀾拿著顏料準備出門,看我們成天出雙入對的,警覺地皺眉:


「林敘白,你最近怎麼老是傻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唄。」


「什麼喜事?」


我看了一眼季瀾身後的男生,正恭敬地幫他拿著畫板。


我湊近季瀾,壓低聲音:


「我們跟你們一樣。」


「......」


季瀾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跟聞欽走進宿舍了。


今天Ṭü₋俱樂部有比賽,聞欽帶我去玩玩。


俱樂部人很多,他牽著我,讓我跟緊點。


比賽場內的氛圍很火熱。


顧然看到聞欽,立馬上前打招呼。


他看到我們牽著的手,僵了一瞬,假裝沒看到,繼續黏著聞欽。


聞欽好像有意跟他保持距離,談話間有些冷淡。


比賽快開始了,聞欽去之前,抱了我一下。


「有沒有聞到?」


「什麼?」


「你送的香水。」


我笑了笑,難怪我覺得這味道很熟悉,但我之前沒仔細聞過,這個後調香味倒是挺不錯的。


他抱緊我,讓我身上也沾染上同樣的味道。


「林敘白,事後清晨,什麼時候真的送我?」


「......」


我呆了,他不等我回答,親了我一下, 就去比賽了。


我後知後覺,臉上慢慢發燙。


真是老不正經!


25


聞欽玩機車確實很好,但俱樂部人才輩出,他比賽最後拿了個第三。


俱樂部聚會, 聞欽帶著我一起去玩。


這次,我可以明目張膽地坐在他身邊了。


顧然看到我們湊在一起,他也坐過來。


「欽哥,能給我一根煙嗎?」


聞欽將兜裡的煙遞給他。


顧然挑唇:「我沒帶打火機, 你幫我點唄。」


他故意湊近聞欽, 姿勢有些曖昧。


我皺眉, 忍不住捏緊手指。


這麼明顯的挑逗, 聞欽要是看不出來,我回去就不理他了。


聞欽面無表情地將打火機扔進他懷裡:「自己點。」


顧然眼底的笑意斂起,以前他還可以耍賴讓聞欽幫他點, 仗著那點特殊優待,猜測聞欽對他有好感。


但現在,他連最後這點念想都沒了。


顧然離開, 去一旁的桌子上玩遊戲,但目光時不時地盯著聞欽這邊。


聞欽戳了塊西瓜遞到我嘴邊。


我扭開頭:「不要。」


「怎麼了?」


「那個人對你賊心不死,還一直跟你抽一個牌子的煙, 你不會不知道吧?」


聞欽輕笑,將我的腦袋轉過去面對他:


「那你幫我, 讓他死心。」


「怎麼幫?」


話音剛落,他低頭過來吻住我。


我瞪大眼睛, 聽到周圍有人驚訝的聲音,伴隨著起哄的鬧聲。


我要推開他, 但被他咬住唇,繼續親吻。


結束後,一陣掌聲響起。


我羞紅了臉, 不敢看周圍的人。


朋友們嘲諷聞欽不夠義氣,戀情居然瞞這麼久。


「說什麼室友,原來是男朋友啊!」


「你不懂,城裡人就管這叫室友, 哈哈哈哈!」


「學到了學到了,我這女朋友都還沒有,人家男朋友都交上了。」


一群人打趣著, 紛紛起哄。


聞欽被他們罰了幾杯酒, 這件事情就算公開了。


還好,他的朋友們對此都沒說什麼。


再一轉眼,顧然已經不在屋內了, 估計他以後會收斂點了。


我抿唇,心情好了一點。


我看到桌上擺著聞欽的煙, 伸手過去, 也想嘗嘗那是什麼味道。


聞欽將煙放遠:「別碰,你個未成年。」


「那你還泡未成年呢。」


「所以,我這不是在等你長大嗎?」


聞欽笑著看我,抓住我的手, 十指緊扣。


我們身上纏繞著同樣的淡香,曖昧至極。


可很久之後,我們才迎來真正的事後清晨。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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