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弟弟的邁巴赫。
舍友轉頭就在校群裡罵我:「不要臉,上趕著當三。」
我當即把這條消息截屏給我弟。
但凡我讓她進了我家門,都是我的不對!
1.
弟弟耍了個女朋友,叫周卉。
聽說是個勵志上進的姑娘,整天說:「阿進,我和你談戀愛並不是因為物質,隻是單純我愛你。」
弟弟總是在我面前誇她雲雲。
聽得我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為了一探究竟,我向導師申請項目,去她們學校交流學習。
搬到她們寢室那天,周卉正在發包。
那價值一萬的包被她隨手丟給室友。
室友感激涕零:「卉卉,能和你當室友,真是三生有幸!」
周卉擺了擺手,一口慵懶的語氣裡全是得意。
「我那富豪男友好哄,隻要我說點好聽的,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給我。」
聽到這話,我氣得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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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弟雖然家境優渥。
但家裡對我們的教育抓得很嚴。
平時的零花錢都有限額。
可最近他向我借錢借得厲害。
弟弟不是個會花錢的主。
起初他找我借錢時,我以為他遇到了什麼困難,當即給他轉了十萬過去。
可沒到一周,他又來找我。
我察覺了異常,幾番追問之下,才知道他交了女朋友。
「所以,這些錢你都給了你女朋友?」
弟弟面色窘迫,有些難為情。
下一秒,他又急忙解釋:「姐,你放心,這些錢都是我自願給卉卉的,她家經濟上有困難,所以我想幫幫她。」
看他一臉怕我誤會的樣子,我又笑又氣。
敢情我養了十幾年的弟弟還是個戀愛腦?
我倒也不是酸他給女朋友花錢。
主要是怕他被騙了。
這孩子打小就單純,別人給他根棒棒糖,他轉頭就巴巴地舔上去。
因此我看到周卉如此輕賤我弟弟的心意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忍不住開口:「你男朋友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送你的東西,你轉手就給別人了?」
熱鬧的氣氛登時凝結。
那些接受饋贈的室友,似乎覺得那包有些燙手,伸手接包的動作略有遲疑。
周卉不滿道:「你有病吧,他送了我就是我的東西了,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說得有幾分道理。
我臉還沒大到能管我弟談戀愛的事。
不過,她下一句話就是在我雷區蹦跶了:「或者說,你是眼饞?」
這話一出,立即引發了其餘幾人的附和。
「卉卉,我看就是這樣了,你看她穿得多寒酸!估計家庭條件不好,所以嫉妒了。」
「有些人啊,眼紅病該治治了。」
周卉瞄了我一眼,笑道:「不用和她一般計較,畢竟不是誰的命也能像我這樣好的!」
2.
這時,弟弟剛好給我發來消息。
「姐,你見到卉卉了吧,她是不是很好相處?」
光看這句話,都能聯想到他打字時的洋洋得意。
我失笑,收起手機。
抬眸,恰好對上周卉自得的眼神,隨口道:「但願你的命能永遠這麼好。」
周卉臉色一變,想要反駁。
我搖了搖手機,打斷她:「抱歉,有約了。」
說罷,我在她們夾雜著不屑的目光中走出了寢室。
弟弟約我在一家蒼蠅館見面。
他奉了爹媽的命令,來看我是否安置妥當。
根據定位找過去時,弟弟正埋頭呼啦呼啦吸溜面條。
我四處瞧了眼,這裡人聲嘈雜,擁擠逼仄,不由得覺得驚訝。
我那有潔癖的弟弟,居然受得了如此糟ƭù⁰糕的環境。
「怎麼選在了這裡?」
弟弟給我點了碗面,說:「姐,自從我和卉卉談戀愛了,我才知道以前我有多鋪張浪費,在她的燻陶之下,我決定一切從簡!」
如果沒有理解錯的話,他這是在給周卉拉分?
可是我並不覺得周卉有多樸素無華。
我弟弟送的包雖談不上昂貴,但也不便宜。
說送人就送人。
這是拿別人的錢假裝大方嗎?
並且,她也沒有弟弟形容得那般平易近人。
我問他:「你真的了解周卉嗎?」
弟弟驚訝地抬起頭:「當然了,這幾個月我和卉卉經常約著出去,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
我嘆了口氣,不忍打擊他的興致:「什麼時候組個局,正式介紹我們相互認識吧。」
「姐,你這是願意接受她了嗎?」弟弟滿臉激動。
我埋頭吃面,不承認也不否認:「有待考量。」
弟弟卻覺得周卉成為徐家媳婦是板上釘釘的事,青澀的臉上滿是希冀。
「卉卉是個好姑娘,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三兩口吃完了面,留了現金在桌上。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去哪兒?」
弟弟說:「我和卉卉約好了,要陪她去敬老院當志願者,不能食言。」
話落,一溜煙跑沒了影。
見此,我胸口略有些鬱悶。
長這麼大,弟弟從來沒對我這麼殷勤過。
3.
吃完面後,我回寢室打算繼續收拾。
不想,我放在角落裡的行李箱,居然被人打開了。
我那些折疊整齊的衣服,居然被人翻亂了,散了一地。
甚至還有的都丟在了垃圾桶邊。
我氣得不輕。
看了一圈,寢室裡隻有一個人。
她蹺著二郎腿躺在床上打遊戲,操著一口粗魯難聽的髒話,全是戾氣。
我伸手拿掉她的手機扔到一邊。
她立即激動地彈坐起來,大吼:「你幹嘛?」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指著垃圾桶問。
她面上閃過不耐,沒好氣道:「又不是我幹的,我怎麼知道?!」
聽到這話,沒把我氣笑。
我總共出去不到一個小時,難道還有人能進來搶劫不成?
我緊緊地盯著她。
在我的逼視下,她有些受不住,心虛地別開眼。
見狀,我恐嚇:「這些衣服加起來怎麼說也有小十萬了,屬於重大的財產損失,如果我報警,恐怕整個寢室的人都會被傳訊調查吧?」
她臉色白了白。
下一秒,不知道想起什麼,倨傲開口:「嚇唬誰呢?有卉卉的男朋友在,一般人還對我們造不成威脅。」
喲呵!
這是間接承認了嗎?!
我活了二十二年,從未想過有一天,類似於霸凌的行為會出現在我身上。
而我和這些人萍水相逢,唯一的交鋒就是看不慣周卉的行為,我嘴賤多說了兩句。
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能有多橫。
晚上,周卉回來時,穿了一條新裙子。
我掃了眼,是某家高奢新出的款式,售價兩萬多。
另外兩個室友都在捧她臭腳。
「卉卉,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聽說這條裙子是限量版的。」
「當然了,我男朋友心疼我今天辛苦,特意買給我的,不像某些人,隻能守著一地破爛。」
周卉轉向我,語氣裡展現了她高高在上的一面:「徐歡歡,要不你求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送兩件衣服給你穿?」
「所以,我的衣服是你們弄爛的嗎?」
周卉白了我一眼,竟然承認了:「是啊,說說吧,多少錢,我賠給你。」
「賠得起嗎?」
「你這話說得,」另一個室友搶先開口,「卉卉他男朋友可是富二代,你這點最多幾千塊錢的地攤貨,我替她賠都行!」
「好啊!地攤貨,希望你真能說到做到。」
我看著手機錄音機上跳躍的紅點,笑:「這些衣服都是新買的,小票還在,希望你們到時候照價賠償。」
4.
一群幼稚的人。
手段低劣到令我發笑。
都大學了,還想著玩寢室霸凌呢。
隻是我沒想到,弟弟轉頭就給周卉買了新裙子。
他不是說自己最近手頭緊張嗎?
果然,我打開微信,看到了一條未讀信息。
是弟弟發來的——
「我最最親愛的姐姐,你能再借我點錢嗎?」
這個「借」字就用得很靈性了。
以前他都是直接攤手問我要錢的。
或許是因為最近要得太頻繁且數額較大,他開始客氣起來了。
我想了想,直接去了電話。
那邊接得很快:「老姐,你有什麼吩咐?」
「滾出來,我有事問你!」
話落,我直接掛了電話,打車去了他公寓。
興許是意識到我可能真的生氣了,弟弟來得極其迅速,臉上還少有的帶了討好。
「姐。」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屁股都沒挨著沙發,很老實的樣子。
見此,我忍不住冷笑。
「說吧,你怎麼又問我要錢了?」
我開門見山。
本來這是一個嚴肅的話題,誰知弟弟卻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姐,今天我和卉卉去敬老院後,我發現她是一個很有孝心的人,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把鄉下的外婆接來城裡照顧。
「所以我打算幫她買個房子,可是首付還差些錢,所以……」
聞言,我噌地站了起來,怒氣直衝天靈蓋,一時氣血翻湧,差點暈了過去。
「徐振楠,你當我是扶弟魔嗎?我拿錢給你用還不夠,還要操心你女朋友的房子問題?!」
弟弟一臉蒙逼:「大家以後都會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
天吶!
我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弟弟呢?
我抱著腦袋,覺得痛苦不堪。
冷靜過後,我給爸打電話,讓他停了弟弟的銀行卡:「借錢沒可能了,你先把欠我的二十萬還我再說吧。」
丟下警告後,我拎包走人。
助理也將購物小票上的信息匯總完畢,以郵件形式發送給了周卉。
然後,她快把我的手機打爆了:「徐歡歡,你敲詐勒索嗎?你那些地攤貨怎麼可能價值十萬呢?」
我調查過了。
我弟和周卉談戀愛後,給她花的錢怎麼也有三十來萬了。
隻是沒給現金。
所以她一時之間拿不出現錢,這下子不氣急敗壞才有鬼呢。
接到電話時,我正在咖啡廳裡享受靜謐悠闲的時光。
面無表情地回她:「好好看清楚購買地址和購買品牌,我不想和蠢貨說話。」
之後,我又交代了助理一句,以我的名義給她們寄去了律師函,必須在一個月內還錢,否則法庭見。
徐振楠要當一個被人騙錢騙情的蠢貨富二代,但我還沒軟弱到任人欺負。
5.
後面一段時間,周卉她對我的針對擺在了明面上。
我每回一趟寢室,她都要對我陰陽怪氣一番。
我懟她:「有本事在這裡內涵我,還不如早點想辦法把錢還給我。」
而弟弟的銀行卡被停了以後,就失去了經濟來源。
偏偏周卉還在他面前吹耳旁風,說新來的室友苛待她。
弟弟為其打抱不平:「姐,你對我有怨恨,但是沒必要把氣撒在卉卉的身上,再說了,以後她進門了就是你弟妹了,沒道理要把關系弄得那麼僵。」
這就是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的處事方法簡單而粗暴——拉黑刪除。
從此以後,這個弟弟再也不能在我耳邊嘮叨了。
同時,我也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實驗上,早完成實驗早出國。
這日,從實驗室出來時,外面下起了大雨,而我沒帶傘。
翻了翻列表,我在這個學校認識的人不是很多。
喊誰來接我回去,是一個很苦惱的問題。
我弟嗎?
被周卉那個小妮子迷得七葷八素,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發神間,光線忽然一暗,一把雨傘已經舉過了我的頭頂。
「二叔?」
我錯愕抬頭。
對上一張斯文清俊的臉。
來人溫潤儒雅,穿著白襯衫,袖子挽到了肘部,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麥色小臂。
「嗯,」他扶了扶金邊眼鏡,語氣慵懶,「回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我……」
有些難以啟齒,我和靳俊辰的過去被狗血環繞。
要不是這次項目交換,再加上對弟弟女朋友的好奇,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靳俊辰還像以前那樣行事得體,見我不想回答也沒有強求。
我被他護得密不透風,雨水一點也沒有打湿我的衣褲。
坐上車後,我被尷尬的氛圍環繞。
習慣性地摳弄著手指,思考著該如何打破我倆之間僵硬的氣氛時,他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