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個賤人給了姐姐兩耳光。
姐姐受下了。
第二天,姐姐直接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這個賤人當時就嚇得失禁了!
如此以往,有了三四次之後。
這個狗腿子終於崩潰了。
她哭著問姐姐,到底要幹什麼。
姐姐蒼白的嘴角勾了勾:「不幹什麼,我有精神病,大家都知道的。
「你還不知道吧?我是殺了兩個人進來的。」
於是,陳慧最能打的這個手下徹底蔫了。
平日裡威風凜凜,但姐姐一靠近就哆嗦著說「別過來」。
不僅如此,姐姐也終於「洗脫」了通奸的罪名。
沒人敢再吃了熊心豹子膽針對姐姐。
食堂裡那些葷菜終於被各種人送進姐姐的餐盤裡。
多好。
多吃好的,姐姐才不會這麼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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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輪到陳慧了吧。
從那些小的開始。
姐姐不需要幫手。
姐姐一個人一隻腳,就可以把陳慧按進廁所的糞坑。
按個三分鍾,喝兩壺才夠。
然後是吃飯。
一天一頓飯,足矣。
……畢竟,她才是真正通奸的人啊。
她勾引過多少被霸凌者的男朋友了?
數不清了。
該來的,一樣都不會少。
然後是肉體上的疼痛。
姐姐其實不喜歡扇耳光。
實際傷害太小。
學綜合格鬥的,還是比較喜歡拳打腳踢。
陳慧就是姐姐的沙袋。
人生苦悶,姐姐發泄一下又怎麼了呢?
我十分贊成。
姐姐並沒有打在看不到的地方。
打,就打得光明正大一些。
鼻青臉腫的陳慧出現的次數多了,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她的處境。
她得罪的人可不少。
很快,她僅有的那個手下反水。
之後,她白天被單打,夜裡挨群毆。
雖然是女性的監獄,但羞恥和羞辱還是在的。
除了拍不了物料,別的她做過的事,被一一還回來。
她脫掉的別人的衣服,最終也被別人加倍地脫了回來。
她於是拼命地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陳家的勢力。
她的求助信號發出後,又恢復了耀武揚威的嘴臉……
一天的時間。
發現沒有回音後,她急了。
可姐姐卻收到了一個包裹。
——陳家破產的宣告。
報紙裡,還夾著幾張照片。
陳慧看完,直接暈了過去。
很快,獄醫做出了初步判斷。
她精神失常了。
但——那又如何?
沒有人會因此放過她。
就像她當初,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受害者。
姐姐用照片的邊角劃拉著陳慧的臉。
「你看,這樣就公平了,對不對?
「陳慧,復仇的遊戲,才剛剛進入高潮。」
12
破產,家族覆滅,精神不健康。
陳慧又和姐姐站在了一條起跑線上。
——但她依舊還不夠姐姐塞牙縫的。
當初姐姐的指甲可不是白磨的。
沒有了其他加成後,陳慧就隻是姐姐案板上的魚肉罷了。
姐姐每天都會在這塊爛肉上割一指甲。
陳慧身上的每一寸,都沒有好皮膚了。
她被戳瞎第一隻眼的時候,姐姐被關了一周禁閉。
這讓她恢復了一陣子。
那可讓她舒服到了。
所以姐姐改變了策略。
那些開始結痂的傷口,被姐姐原樣割開,扎得更深。
陳慧很快就崩潰了。
她先是「破釜沉舟」了一回。
勞改時,她「不慎」把姐姐的頭發夾在了縫纫機裡。
她至今都不知道姐姐到底是怎樣的瘋子。
姐姐直接拔掉了那一縷頭發,眼睛都沒眨一下。
而陳慧就不一樣了。
——姐姐一根一根地拔光她的頭發的時候,她叫得可慘了。
可是,拔頭發誰能管呢?
獄警說水池旁邊你們一天加起來禿了兩千根呢。
還好,陳慧的發量真的不多。
一天一把,一周就出家了。
她和獄醫哭訴自己的頭每天都劇痛,求獄醫救救她的命。
這話我還真信呢。
不劇痛的話,姐姐的工夫不就白費了嗎?
那不可以。
這樣,等陳慧變成光頭的時候,她身上正好每一寸皮膚都有了永久性的傷口。
——在能看得見的地方。
可陳慧當初,連我看不見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姐姐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這,便是等待陳慧的,最終結局。
女監裡有很多處於如狼似虎的年紀的人。
多年沒有男人享用,早就心裡病態了。
時間久了,對於一部分人來說……
女人也可以。
姐姐喊來了想要女人的每一個人。
陳慧這種嬌嫩的大小姐,誰不喜歡呢?
浴室裡,調笑聲此起彼伏。
流進下水道的水從髒汙色變成粉色。
洗浴時間結束後,一群人貼心地幫陳慧擦幹,像對待安陵容一樣裹好扛回了生活區。
繼續。
大家都很有生活素質。
怕有聲音影響了大家休息,她們堵上了陳慧的嘴。
一夜過去,陳慧做了一件事。
她戳瞎了自己的另一隻眼。
然後在禁閉室裡撞了牆。
鮮血塗在了陰暗狹小的牆面。
那些曾經凌辱過我的人,終於……
都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
我看著那面牆,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各種思緒最終混合在了一起。
我想,我從未原諒。
我隻是……想讓姐姐放過自己。
13
明明一切塵埃落定。
可我總是不安,就似乎……一切才剛剛開始一般。
姐姐並沒有出獄。
無論是「外面」,還是她自己。
都沒有讓她出去的跡象。
唯一的異動,是姐姐一直在申請換工種。
她似乎很不喜歡服裝線。
等我知道原因的時候,已經幾乎來不及了——
姐姐她……弄到了一片玻璃。
一片鋒利的、尖銳的玻璃。
那一瞬間,我的思緒停止了。
我看到姐姐把玻璃的尖尖,抵在自己的胸口!
我虛無的身體穿過玻璃。
下一秒,玻璃落地。
我後怕地轉過頭,獄警還保持著攻擊的姿勢。
「蘇君落,有人探監。」
我眯起眼睛,這麼久了,還會有誰來?
……竟然是輪塵法師。
他沒有和姐姐說話,隻是給了姐姐一張紙條。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姐姐的表情。
喜悅,痛苦,慌亂……
我沒有看到帶著朱砂的紙條的內容。
但我記得,輪塵法師隔著虛空,看向我的那個笑容。
14
之後,姐姐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唯一的區別,是她會間歇性打幾個不順眼的人。
然後被關一陣子禁閉。
就是被關在陳慧死去的那一間小黑屋。
明明所有人都怕小黑屋。
隻有姐姐不怕。
我知道為什麼。
我曾以為一生很長。
卻不想,我和姐姐加起來,都不到百年的長度。
雖然隔著生死,所幸,也算陪伴一生。
我的姐姐……
來世,我們真正地相擁吧。
永遠不再分開。
(正文完)
番外:禁閉室裡的天堂
所有人都說蘇君落是真的神經病。
在監獄裡,所有人最害怕的並不是挨打挨餓,被霸凌。
最害怕的,是因為犯錯被關禁閉,俗稱小黑屋懲罰。
被獄警單獨關進一個比床大不了多少的密室,隻有實牆沒有窗。
靠著一絲縫隙,才能分清白天和黑夜。
沒有娛樂,沒有交流,五感在這個時候卻格外敏感。
小黑屋懲罰一般一次不會超過一周。
出來後,就算是罪大惡極的犯人,也會精神失常,哆哆嗦嗦地乖巧兩個月。
而當初陳家給蘇君落使絆子的時候,曾經違規延長到了 20 天。
她們以為這一次,蘇君落極有可能在小黑屋裡徹底崩潰,撞牆自殺。
可蘇君落出來以後,卻精神抖擻,雙眸中有了不一樣的神採。
於是陳慧她們反而變成了嚇破膽的那一方。
更詭異的是,後來蘇君落沉迷上了進小黑屋。
就仿佛,那是她的某種充電站一樣。
每一次她出來之後,就铆足了勁兒,把她們一個不落地收拾一頓。
甚至陳慧自己碰瓷蘇君落進過一次加長版的小黑屋。
出來以後,眼神渙散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沒有人知道,蘇君落到底碰到了什麼妖孽。
隻有她自己知道。
這哪裡是妖孽。
這分明是祥瑞!
因為法師送給了她一件舉世無雙的禮物——
每到半夜,23 點到次日 1 點的兩個小時裡。
無人看管,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裡。
她最重要的妹妹蘇明月,會現出靈體!
一開始並不穩定,就像信號差一樣斷斷續續。
還是後來陳慧濺在牆上的鮮血,穩固了這種信號。
——這是她後半生的時光裡, 唯一的精神支柱。
就好像隻有在這樣沒有一絲光線的地獄裡,才出現了隻屬於她們的天堂。
雖然條件苛刻, 但至少在這一刻,她們終於能像那些普通的親姐妹一樣, 溫柔地話家常。
「姐姐,今天看到你打陳慧了!姐姐的手都紅了!」
「沒事的月月, 她更慘, 她的胳膊被我卸了……三次。」
「可是……這樣一直關禁閉, 真的沒事嗎?」
「這樣不好嗎?姐姐就能多和月月講些話了。」
「……好吧。月月也喜歡和姐姐講話!」
……
「姐姐,我看到一周的菜單了, 明天的飯裡有雞腿哎!姐姐你跑快點,多搶兩個雞腿,幫我吃一個!」
「真的嗎?好啊, 那姐姐明天下工的時候早退一下, 多吃一點!」
「嘿嘿, 反正打點過關系, 這錢不能白花了!」
「好, 聽月月的!」
……
「姐姐, 陳慧死了,姐姐沒必要再待在這裡了。」
「不著急, 等幾年吧。」
「姐姐,我們和法師訂過協議, 他是有義務把姐姐撈出來的……」
「月月, 姐姐殺了人, 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淨化自己的罪孽。」
「是為了法師說的輪回嗎?可是姐姐,月月不想要輪回了,月月隻想要姐姐能自由……」
「可是姐姐想和月月一起活一次。
「一輩子。」
……
「姐姐, 為什麼不爭取悔過減刑?這樣姐姐還要在這裡很久很久的……」
「月月不用擔心,姐姐沒事的。這裡我待著很快樂,時不時還能拿他們消遣一下。」
「可是……」
「那月月想出去嗎?待在這裡是不是覺得膩煩了?」
「絕對沒有!就是怕姐姐……」
「那就好,有月月陪著,姐姐在哪裡都好。」
……
「姐姐今天已經 45 歲啦!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姐姐生日快樂, 我們全都快樂!」
「謝謝月月,有月月陪著姐姐,姐姐才會快樂。」
「姐姐這幾天咳嗽越來越嚴重, 真的不要看醫生嗎……」
「沒關系的, 姐姐的身體自己有數。」
……
「月月, 姐姐應該活不過今年啦。」
「我不聽……」
校花陳慧的腳用力碾了碾,我的颧骨一片劇痛。
「(永」「真的嗎?」
「真的。除了人, 月月想做什麼?」
「那……不做動物了吧!動物大多數有痛覺,生活那麼苦, 月月不要姐姐再痛了。」
「那……姐姐做一棵深山老林裡的大樹怎麼樣?!」
「可以啊!那一定要在很深很深的林子裡, 就不會有人亂砍了!」
「那月月想做大樹嗎?」
「唔……月月不要。月月做藤蔓吧, 來世也還是纏著姐姐!」
「好啊!那月月可千萬纏緊了,免得一場雷電暴風雨就吹斷了!」
「嘿嘿,沒事的, 如果被雷劈中,我們就一起在山火裡燒成灰燼!這不就是人類世界裡的合葬嗎?」
「……」
「姐姐?」
「……是啊,那就是……」
永遠在一起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