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瞥了眼她試圖搭上來的手,將手一背,躲了過去,「走吧,這片花海雖盡數枯萎,但是待在這兒對人還是會有影響。」
「哦哦,」她似乎沒想到我會躲,但還是衝我甜甜一笑,「走吧走吧,嘿嘿嘿。」
我也笑,笑我的愚蠢,笑我的自以為是,笑我曾經的滿心歡喜,笑我枉活兩輩子。
季和風,你怎麼能動心。情之一字,最為無用。
幻境雖是假的,但心痛的感覺依舊,我忍受不了被欺騙、被背叛,最好的辦法應當是快刀斬亂麻——殺了她,我就不會有軟肋。
魔氣感應到東北方位有三隻異獸,先前那兩位師兄估計已經被啃得連渣都不剩了。
「師姐,我們往那走吧。」我指著東北那位置,見她毫無所覺地點了點頭。
三隻異獸的心頭血……夠了,夠我歇上三百年不用修煉了。
先前有所顧忌,怕我斬殺異獸時不能顧及趙淼淼,怕我一時疏忽沒護住她,現下卻是毫無顧忌。
若是傷了,那便傷了罷。若是死了……我會難過嗎țű̂₃?
季和風,你會難過嗎?
若是她真死了,你會難過嗎?你應該難過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應該,讓她死的。
「季和風,」她伸手戳了戳我,臉紅紅的卻依舊梗著脖子,道:「以防萬一,我牽著你走啊?」
十指相扣,她笑得花枝亂顫,對身邊之人毫無提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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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物,你總是這樣嗎?還是說,你的心機深不可測。相伴數月,我竟無法揣測你的真實意圖。你是真心待我,還是別有所圖?
那三隻異獸餍足地敞著肚皮曬太陽,我默不作聲地拔出劍,隻消一下,取得心頭血……這世界唯我獨尊。
前世墮魔,磕磕絆絆混成了魔君,最終被正道人士剿殺;這一世,僅十六歲,我就能……
這可真如師尊所說那般,天賦異稟。
不過,不是修道的天賦罷了。
密林異獸的心頭血對修煉大有裨益,還是前世的我偶然間得知的。
「季和風,」趙淼淼輕聲在我身邊喚我,「這裡有三隻,我們打不過的,還是先溜吧?」
我看向她,她還是那副天真純然的模樣,一雙眼睛純澈幹淨。
真會裝啊,我對著她咧嘴一笑,「沒事的師姐,」我輕聲回她,「相信我。」
ṱū₈隻是得等等,等人都來了,才是好戲開場的時候。
先前曾悄悄對逍遙宗弟子下了咒術,而我剛剛已催動術法,等他們帶著其他門派的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計劃就能開始了。
濫殺無辜,飲萬人血,罪惡滔天,我才能成為真正的魔修……而非人不人,魔不魔的鬼玩意。
一隻小手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不是不相信你,」趙淼淼壓低聲音,生怕吵醒那幾隻異獸,「我是怕你受傷。」
話倒是說的好聽,隻是,我不能再信了。
我不能信,我不能再放縱著自己的心了。
我帶著她躲在樹後,沒過多久,那些修仙道友紛紛而至。
他們面對著三隻異獸顯然有些害怕,但是勝在人多,倒也多了幾分信心。
「聽聞異獸守護著密林珍寶,要不我們幾個一起搏一搏?」
「反正人多,要真是打不過就溜嘛!」
「對,那就一起上!」
「上!」
見著他們紛紛拔劍,毫無章法地對著異獸施展法術,將異獸激怒,我輕笑出聲。
蝼蟻怎能撼動大象?
「別笑了,還是趕緊溜吧。」趙淼淼孜孜不倦地說服我跟她一起溜,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愛。
「師姐,等等。」說罷我就拿著劍衝了出去,憑空出了三招,招招命中異獸的死穴。
不出片刻,那三隻龐然大物便應聲倒地。
眾人哗然,一位穿著考究的道友站出身作揖:「不知這位道友……」
「師出逍遙宗,」我笑著打斷他,「不過嘛……很快就不是逍遙宗的人了。」
「季師弟?」一位師兄在人群中認出了我,「你既有如此實力,何必在宗內藏拙?」
「不對,你剛剛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很快就不是逍遙宗的人了?」另一位師兄急急接話道。
墮魔印記如火焰一般飛速燃燒,順著筋脈浮現在我的肌膚上,翻湧的魔氣自體內溢出。
「就是這個意思呀,」我笑,「沒見過墮魔嗎?」
「他墮魔了!他是魔!」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原先被震懾的人群瞬間嘈雜起來。
「他是魔!」
「殺了他!」
「殺了他!」
一柄暗器突然射出,直衝我的面門,還未有所反應,便被一人擋了去。
原先躲在樹後的趙淼淼此時護在我身前,揮劍打掉那枚暗器,厲聲道:「我師弟所為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們隻顧眼前所見卻不聽人解釋,這就是修仙大派所教導出來的弟子嗎?」
她的手在顫抖,她在害怕,她嬌弱的身子擋在我面前,她為我辯護。
小邪物啊……
突地心中便起了個念頭:如若這世上唯我獨尊,一個「情」字又怎麼能困我?
小邪物,若你騙我,我便將你這輩子圈在身邊,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永遠不見天日。
25.
季和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嘴角雖是掛著笑,卻笑得十分陰冷。
「季和風……」我聽見我的嗓音發顫,這真如劇情所說黑化了?可是沒女主推動劇情,我也沒幹啥啊?
「趙淼淼,」他那雙眼無波無瀾,盡是冷漠,「你不該站在我身前。」
「你護在我身前,便是與魔同道。」
與魔為伍,是啥不光彩的事情嗎?
「師姐,季和風已經墮魔了,我們得出去告訴師尊!」
「對啊師姐,我們得告訴師尊……」
我回頭,卻見季和風一直睨著我。
「趙淼淼,」他伸手將那張傳送符紙從袖口中掏出,「你出去吧。」
「季和風,」我皺眉走向他,順手打掉那張符紙,「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知道他墮魔了,但是這劇情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一點?
他眉心的火焰印記,紅得發深,半張臉都布著可怖的紋路。他面無表情地盯了我良久,無視我身後那群喊打喊殺的正道人士,忽的咧嘴笑了。
白皙修長的手同樣布滿了詭異的深紅紋路,他握著我的手腕往他懷裡一帶,「這是你自己選的……」
「是你選擇了我,小邪物,我給過你機會的。」
沒等我有所反應,他就將我一擊打暈,恍惚間隻聽得一句:「你是我的。」
……
再醒來時,隻覺腰酸背痛,我懷疑季和風打了我一頓,身上的淤青就是證據。
這是個陌生的屋子,裝修風格是暗黑中二系,我剛一動身子,腳上的鈴鐺就發出清脆的一聲「叮鈴」。
好家伙,我什麼時候腳上系了個鈴鐺……不對,這身衣服哪來的!
我扯著身上這件沒幾塊布的衣服,懷疑我是不是又穿越了,這次穿越的不是修真世界,是青樓。
逛完這間屋子,剛推開門,就被迎面來的季和風擋了回去,「姐姐,你想去哪。」
怎麼突然叫姐姐?我收了手,退了幾步。
季和風一身玄色劍袍,身上隱隱帶了些血腥氣,那半張臉依舊布著可怖花紋。
「沒想去哪……」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妄想遮住一些,「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怎麼穿成這樣啊?」
他的眼神輕飄飄地從我身上掃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穿成這樣不好嗎?」
啊這,其實本人還挺害羞含蓄且內斂的,突然這樣開放有點接受無能。
「姐姐,」他又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聲音蠱惑,「姐姐,隻穿給我看好嗎?」
他抓著我的手腕將我壓在床上,親昵地喚著我:「姐姐,小邪物……」
我避無可避,隻能滿臉通紅地與他對視,「你幹嘛突然這樣?」
「為什麼叫我姐姐?」
「小邪物又是什麼鬼?」
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興趣。
不對,之前不還在密林嗎?況且這裝修風格不像是在逍遙宗啊。
「姐姐的腰好細啊……」
他溫熱的手劃過我的腰際,引起一陣顫慄。
「隻是,」他話鋒一轉,原本盛滿情欲的眼眸瞬間變得冷漠,「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騙我!」
我:「???」
「我騙你什麼了?」
「你想裝到什麼時候?」他嘴角帶笑,卻像是地獄來的惡鬼,「小邪物,你當我不知道你不是趙淼淼?」
「我……」我剛想辯解幾句,就被他強硬地掐住了脖子,力氣之大,我覺得我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歸西了,家人們,這簡直痛苦不堪啊。
我費勁地扒著他的手,下一秒他卻松了力道,隨即溫軟的唇瓣貼上我的唇廝磨。
他像個神經病一樣,另一隻手挑著我的下巴,以便他加深這個吻。
「小邪物……」我被他溫熱的氣息所包裹,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給我。」
「給我……姐姐,給和風吧……」
「和風,想要你。」
你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26.
她昏迷了一個月,而一個月能幹的事情有很多。
血洗密林,叛出師門,殺了魔君,佔領ƭüₙ魔宮……隻是比上輩子快了幾年罷了。
喂她喝下迷藥,人為讓她昏了這麼久,不過是不想讓她看到沾滿鮮血的我罷了。
至於為什麼……我也想不通。
我心悅她,我憎惡她,我憎惡她這副軀殼,也憎惡她的純澈美好,就算……這美好可能是假的。
我想與她做盡天下極親密之事,也想讓她受盡折磨求死不得。
季和風,你有病。
心悅她,所以早在那夜枯井裡,趁她熟睡肆意地撫上她的腰;心悅她,所以想靠近她,看到她向其他師兄討教劍術,我心生不滿;心悅她,於是在她昏迷的一個月裡,我夜夜與她共枕。想佔有她,想抓住她,想她永遠依附於我。
憎惡她,憎惡她欺我騙我,恨她裝模作樣,恨她虛情假意,恨她的不坦誠,也恨……看到她還是會忍不住心軟的我。
泄憤似的佔有了她,她哭得一雙眸子通紅,像隻柔弱的小兔子,腳上的鈴鐺響個不停。那是我為她準備的攝魂鈴,在她的靈魂做上標記,獨屬於我的標記。
「季和風……我,我疼……」
我狠狠咬上她的肩頭,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就像之前那樣……留下印記,你是我的了,小邪物。
你是我的,趙淼淼是季和風的,永遠都是。
我要弄髒你的身體,我要讓你永遠隻能跟我在一起。這翻湧著的欲望叫囂著我佔有你,這是愛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親手撕裂了我的面具,用我最真實的身體來擁抱你,我要毀了你,我要毀了你的美好,讓你與我一起沉淪地獄。
我要得到你,得到你……要讓你這漫長餘生,隻有我一個選擇,要讓你這雙純淨的眼睛,隻注視著我一人。
我愛你……我愛你嗎?小邪物,你救救我,將我從這無望的愛欲之海裡救出來,你救救我。
小邪物,別將我獨自一人困在這種瘋狂裡,我無法控制我自己探索愛欲的禁地。
「小邪物,吻我。」吻我,吻我。我咬上她臉上的軟肉,不可抑制的興奮促使我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