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紀衍現在做演員,收入不菲,您為什麼非要貪圖孟家的錢呢?」


「紀衍如今確實很火,但是演員這個行業,吃的是年輕飯,粉絲捧你的時候,你是神,粉絲不喜歡你了,你什麼都不是。媽不想將來看到紀衍大起大落,媽隻想他能順順遂遂的,少經歷些磨難。如今孟家是他最好的選擇!」


「媽,那我呢?」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直面養母。我想知道,我的位置究竟在什麼角落。


「小溪,媽說過,等你結婚,一定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難道這還不夠意思嗎?」


我笑了,我的笑像一片荒野。


「我知道了。結婚的事,我再考慮考慮。」


畢竟不是親媽,何況親媽生下我就把我拋棄在福利院。養母做到這個程度,已經仁至義盡了。這些年他們沒有虧待過我,是我太貪心了,以為乖一點,他們會把我當作親生女兒對待。


紀小溪,你太傻,太貪了。


34


下午下班的時候,天上下起蒙蒙細雨,我站在教學樓前有點不知所措。


忽然,有一方帷幕遮擋在頭頂,我不解地轉頭看去。


項老師溫柔地一笑:「紀老師,沒帶傘嗎?」


我勉強回以一笑。


「走吧,我送你。」


我坐上了項老師的車,快到小區時,我突然想起來家裡沒什麼菜了,就叫住項老師:「項老師,麻煩在前面的超市停一下,我要下去買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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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離家不遠,我本想讓項老師先走,他卻堅持陪我去買菜。


「就讓我這個護花使者做完唄!」他眨眨眼,唇角上揚。


我發現項老師笑起來,雖然不像紀衍如同春日的太陽那樣感染人,但是溫溫柔柔的,讓人很舒服。


買完菜,項老師又送我上樓。


站在門前,他倒是有些拘謹了,好像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一樣。


平時做事有條不紊、胸有成竹的項老師,此刻倒像是個想要糖果的小學生一樣,怯生生的。


我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了?」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項老師,進來吧,我做飯給你吃。」


「哦,好,好。」


35


「項老師,你先坐著看會兒電視,桌子上有水果,飯菜一會兒好。」我系了圍裙去廚房。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家廚房太小,兩個人轉不開。」


等我把兩菜一湯端上桌子的時候,項老師的眼睛都亮了:「這些都是你做的?」


「呵呵,難不成是你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看起來像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似的,沒想到廚藝這麼好。」


「我哪裡像什麼小姐了,快吃吧!」


一頓飯吃得融洽和諧,飯後,項老師非要幫我刷碗,我爭不過他,倒覺得很不好意思。


等他收拾完廚房出來,又變成那個要糖吃的拘謹小孩了。


「那,紀老師,我先回去了。」


「嗯,好,我送你下樓。」


「好。」


此時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格外清明。


我把項老師送走以後,又圍著小區散了一會兒步。


正準備回去,有人叫住了我。


「小溪姐姐。」


我疑惑地回頭。


孟冉,穿著一身清涼短裙,畫著精致濃豔的妝,站在我身後,打量我。


「孟小姐。」我禮貌地點頭。


想不到,她找上我了,看來是個沉不住氣的女人,明明有養母壓著我,她坐享其成就可以了,偏偏非要自己上門。


「小溪姐姐的日子過得很舒服啊!在家裡有紀衍陪著,紀衍進劇組,還有這麼標致的哥哥上門服務。」


這麼惡毒的話,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很難想象是從一個女孩子嘴裡說出的。


不過知道她的黑歷史以後,她此刻的言行並不令人驚奇了。


「孟小姐真會開玩笑,紀衍是我弟弟,剛才那位是我同事,你可能全都弄錯關系了。」


「哦,是嗎?」孟冉一挑眉,「我倒希望是我弄錯了呢!那為了自證清白,小溪姐姐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呵呵,這件事情,我也正想請教一下孟小姐,你跟紀衍談婚論嫁,為什麼非要讓我先結婚,這是什麼邏輯?」


「因為我眼裡容不下沙子。」


「首先我不是沙子,其次孟小姐也知道,紀衍是演員,他的粉絲千千萬,莫非你要一個一個都清除掉?」


「當然不是,我隻清除我認為礙眼的。」


「孟小姐,你覺得你用這種態度對待未來大姑姐,合適嗎?」


「你隻是個養女,不是嗎?」孟冉好笑地看著我。


「嗯,也對。那我要是不結婚,孟小姐要怎麼對我?」


「如果小溪姐姐一意孤行,我自然會讓你見識到我的手段。」


36


這幾天我給紀衍打電話發微信他都不回我,應該還在生我的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想要聯系他,但是就想聽聽他的聲音,聽他撒嬌地喊「姐姐」。


詩詩找到了那個被孟冉弄瞎的女孩,她現在在做盲人按摩,有一個穩定的男朋友。她說她害怕了,現在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不會出來指證孟冉。


那天我給養母打電話。


「媽,孟冉對紀家真的這麼重要嗎?」


養母毫不猶豫地說:「是。」


「媽,如果我不答應結婚,您是不是就不認我了?」


電話那頭的養母不說話。


「我知道了……」


周六晚上,我在浴缸裡泡了很久,喝了很多紅酒,等披上睡裙才發現腿都有些軟了。


鬼使神差地,我撥通了項老師的電話:「項老師,你能來陪陪我嗎?」


等項老師趕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桌上擺好了燭光與紅酒。


「項老師,我心情不好,你能陪我喝一杯嗎?」


「小溪,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項老師幾步跨過來,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陪我喝好不好?」我在他的耳邊輕輕說。


項老師抓住我的手突然一緊,但還是把我扶回了椅子上。


「小溪,你已經喝很多了。」


「可是還不夠!」我拼命搖頭。


我現在還清醒得很。我不想這麼清醒,我就想什麼都不想地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可是我好累啊……


我輕輕託著下巴,笑嘻嘻地看著項老師:「項奕銘,這麼看,你還挺帥的。」


項老師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扯了扯衣領,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一飲而盡:「小溪,你喝多了……」


「噓。」我將白皙的食指觸到他的唇邊,阻擋住他要說的話,又沿著他的唇線,滑到他的嘴角,抹去他唇角沾染的一滴紅酒。


徐徐地,我將食指放到嘴邊,將那滴紅酒吸吮進嘴裡。


「小溪,你……」項老師緊張起來。


我用舌尖舔了舔嘴角:「項奕銘,好甜。」


37


項老師明顯坐不住了,他著急地站起身:「小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把你家人電話告訴我,我給他們打電話。」


「我沒有家人了,他們不要我了。」我笑得沒心沒肺。


「你弟弟呢?他應該很關心你的。」


「他也不管我了,他要迎娶白富美咯!」我又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小溪,別再喝了!」


項老師伸手來奪我的酒杯,我偏不給他,嬉笑著與他拉鋸。


同時,我睡衣的領口微敞。


但是項奕銘慌忙將臉偏轉向一側。


「嘻嘻,項奕銘,你怎麼臉紅了?」我呵呵地捂嘴笑。


我不再逗他,無力地滑落回座位。他也坐了回去。


「項奕銘,我美不美?」


「嗯。」他紅著臉點頭。


我倏地將臉湊近他:「那你娶我好不好?」


項奕銘猛地抬起頭,將我的話消化了半天,才鄭重開口:「小溪,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想好好追求你,但是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談論這個問題。等你酒醒了,我們再好好聊一聊行嗎?」


「不好!我現在就要你回答!你如果答應娶我,我現在就把自己給你!」我執拗地說。


「小溪,你醉了。」項奕銘抓起沙發上一件薄毯,圍在ŧùⁿ我身上,「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別這麼作踐自己。」


「你別碰我!」我聲嘶力竭地吶喊,「為什麼單單隻有你擔心我?你知不知道我想利用你啊?天下的正人君子難道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嗎?你答應我,我就真的給你的啊!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我這樣的身體嗎?」


「小溪……」項奕銘還想說些什麼。


「滾!」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推出門外,而後虛脫地順著門坐到地板上,抱著雙膝哭泣。


38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正蜷縮在門邊,身上皺皺巴巴地裹著昨晚項奕銘給我披上的毯子。


太嘲諷了。


我坐在陽臺的吊籃藤椅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周一早上,我又穿戴得整整齊齊,化上淡淡的妝去了學校。


我敲開校長辦公室的門,遞交了辭呈。


我這樣的人,不配當老師。


項奕銘站在校長辦公室外,擔心地問:「紀老師,你……」


我攏了攏被微風拂動的頭發,笑著說:「項老師,我已經不是老師啦。昨晚我有些失態,還請你忘記吧!」


「可是小溪……」


「項老師再見,祝你幸福。」我朝身後擺擺手,瀟灑地向前走去。


我做不到,是的,我始終無法將紀衍從心中抹去,正如他愛著我一樣,我也愛著他,流淌在血液中那種愛。


為了讓他活得更加磊落,我隱忍著自己的感情,我知道,我可以隱忍一輩子。


為了讓他不沾染黑暗的東西,我可以化身最黑的夜,為他換取光明。


紀衍不知道我的愛,我一直藏得很好。


可是,養母知道,她一直知道,她不但沒有成全我們,反而一次又一次利用我來捆綁住紀衍。


這次是孟冉,下次可能是劉冉、張冉,反正不會是我紀小溪。


因為我隻是個出身卑賤的養女而已。


可是我明明已經將所有的感情都隱藏起來,隻求能偶爾陪陪他,看看他,即使是以姐姐的名義。


連這,養母都不能夠成全。


昨晚,我真的下定了決心,隻要項老師點頭,我就嫁給他,成全養母。


可是,項奕銘拒絕我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按照養母說的做了又能怎麼樣呢?


我會過著或平淡如水,或雞飛狗跳的婚後生活,但是養母依舊不會喜歡我,我依舊得不到真正的母愛。


而紀衍,他會與孟冉訂婚,結婚。他得到一大筆資產,可是他將和我一樣,跟不愛的人共度一生。


或許,根本無法共度一生,因為我不知道孟冉能否為了紀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果不能呢?我犧牲了一輩子的幸福,去換取他一輩子的不幸福嗎?


39


「對不起,媽,我做不到。讓您失望了。可能再過幾年,我會碰到那個能與我彼此相愛的人,但是現在讓我隨便找個男人結婚,我做不到。我辜負了您和爸的期望,對不起。」


我給養母發了微信,可是她沒有回我。


等我再給她發的時候,發現我們已經不是好友了。


呵,二十多年的母女情,說沒就沒了。


最近我的生活過得比以前還要簡單,每天吃飯、睡覺,有時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傍晚會在小區周圍散散步。


這天晚上,我正漫無目的地闲逛,突然被人捂住口鼻,拖進了一條黑胡同。


我感到窒息的痛苦,拼命地掙扎,可是我的力氣在兩個強壯的男人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拖到黑漆漆的胡同以後,他們塞住我的嘴,將我的手捆綁住,然後有個男人騎到我身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感到滅頂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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