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被愛哪個更幸福的辯論賽上,我當眾向恐同的反方一辯江慎之表白:「我對您一見鍾情,特別想與你親吻、約會,談戀愛,請問反方一辯您覺得幸福嗎?」
後來,江慎之一邊哭一邊強硬將我壓住,惡狠狠道:「我不管,學長都已經當著這麼多人向我表白了,說過的話得算數,親吻、約會、談戀愛,一樣都不能少。」
1
喵、喵、喵……
我蹲在綠化帶後,撸著肥嘟嘟的大橘。
「江慎之我喜歡你。」
男生的聲音細細小小:「這是我為你做的蛋糕,請你一定要收下。」
清朗的男音聲線十分好聽,語氣卻極其不耐:「惡心的玩意,離我遠點。」
接著聽到物品被打翻的聲音:「帶著你的蛋糕,滾。」
我眉頭輕擰站起來,綠化帶對面的林中長道上,一個瘦弱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收拾摔碎的蛋糕,前面不遠處,一個男生正快步離去。
看背影估摸有 190,身形優越,一雙大長腿十分吸睛,可惜是個混蛋。
給大橘喂過貓糧,我正準備走,手機響了。
「學長,辯論賽的復賽就在這周五,想請學長您壓軸。」
我輕笑一聲:「我都大四了,出現在新生的辯論賽上確實不合適。上次聽你說抽到的對手是計算機系,一辯叫啥名來著?」
「計算機系的一辯叫江慎之,那個無聊的校草評比,他比學長高五票。學長都蟬聯三屆校草了,他好不識相,您就該去辯論賽上挫挫他的銳氣。」
許柚柚是信息管理系新上任的學生會主席,和我相熟,又故意氣鼓鼓道:「他是以南省理科狀元的身份進的計算機系,初賽時辯證的觀點刁鑽又新奇,大家都說他是理工科最帥最強辯手,這些沒見識的,那是沒見過學長的風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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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之?
是剛才那個非常「囂張」的男生吧。
我無奈:「激將法用得很好,下次別用了。四辯的位置留給我,我不會輕易發言,讓他們加油。」
2
多媒體大教室裡,幾百個座位座無虛席。
臺上你來我往的辯證正在激烈進行中。
都是頂尖學府的學子,這場辯論賽勢均力敵十分精彩。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極快,辯論賽慢慢接近尾聲。
忽然,我方一辯因言語失誤,被反方一辯揪到錯處,形勢瞬間急轉直下。
一辯是個戴銀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生,出現這麼大的失誤,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往下落。
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隱約聽到:「不愧是江神,果然是全場最帥最強。」
我長眉上挑,這個主題巧了不是。
自由辯論時間,接近兩小時的辯論賽,我第一次拿起話筒發言。
「正方四辯葉知秋有個問題想請教反方一辯。」
臺下響起竊竊私語:「是葉學長,他又要開始他的死亡提問了。」
明亮的燈光下,江慎之膚色雪白,一雙漆黑無辜的狗狗眼看了過來。
他面部輪廓極為立體,劍眉黑濃,鼻梁高挺,卻配了一張顏色正好的桃花唇,極高冷疏離又極誘極欲。
外貌如此出色,果然有狂妄的資本。
所有目光不約而同全部移到了我身上,我面無波瀾:「大學四年我從未談過戀愛,今天見了江學弟,才終於體會了一回心跳加速、一眼萬年的感覺。反方一辯江慎之,我對您一見鍾情,特別想與你親吻、約會、談戀愛,請問反方一辯您覺得幸福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教室裡頓時一片哗然。
我靜靜注視著他,恐同又手拿被愛更幸福論點的反方一辯,他又該如何回答?
3
教室裡不復以往安靜,喧囂不止。
都在討論我的「豪言壯語」,以及這言語中隱藏的「陷阱」。
我方三辯是個可愛的女生,笑得眉眼彎彎偷偷湊過來:「學長你真厲害,一發言就讓江慎之啞口無言了。」
我神色淡淡:「別高興得太早,這算是詭辯,即便勝了,也勝之不武。」
江慎之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教室裡頃刻間靜了下來,他臉頰像是塗了紅色顏料,臉、耳甚至是裸露在外的脖頸,全部變得通紅。
無辜的狗狗眼湿漉漉的還帶著腼腆,面紅耳赤卻淡定自若:「知道學長是四辯後,我特意看了學長高校聯合辯論賽裡的所有視頻。其實在考進 A 大前,我就已經知道學長了,學長大名如雷貫耳,我仰慕已久,能得學長傾慕深感榮幸,我覺得很幸福。」
結束辯論的鈴聲響起,教室裡掌聲、歡呼聲、口哨聲交雜在一起。
我頗為意外看向江慎之,說實話,看到他那麼粗暴拒絕追求者,我對他印象不算好。
辯論賽上故意為之,是想讓他難堪,沒想到被輕松化解。
他很強,是個值得尊重的對手,未知全貌,倒是我不應該對他妄下定論。
賽後,我隨人潮往外走。
有人在肩膀處輕輕拍了拍,扭頭,江慎之春風得意眉眼含笑:「葉學長,今晚兩系的辯手有聚餐,想邀請您參加,您有空嗎?」
四目相對,我散漫道:「不了,你們去玩吧。」
江慎之一眨不眨瞧著我,倏勾唇一笑,像是煙雨江南蒙蒙細雨中,獨自在薄霧裡泛舟的少年,高冷疏離又惹人遐思。
他身子前傾,在耳邊低語:「即便是學長您一眼萬年、一見鍾情的對象相邀,也不想參加這次聚會嗎?」
4
瞧著人畜無害,竟是匹攻擊性極強的狼。
這小子忒記仇,怪不得不是同系的學妹學弟來邀我聚餐,原來在這裡等我。
我生出幾分興致,眼尾上挑玩味道:「好啊,作為我想親吻、約會、談戀愛的對象,自然是有特權的,我一定準時到。」
江慎之目光躲閃,一抹紅爬上臉頰。
學人亂撩撥的是他,純得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臉紅的也是他。
我湊過去貼著他的耳,輕輕吐了口氣,白玉般的耳朵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別說,逗弄小學弟還挺好玩。
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心情不錯:「小學弟,釣魚這活太高級,你幹不了。」
說完,揚長而去。
晚上的聚餐在一家烤肉店,男男女女十多人坐了一大桌。
江慎之拿著菜單,第一個問的是我。
「學長想吃ṭůₑ什麼?」
「江神,你怎麼不問我想吃什麼?」
周遭全是意味深長的起哄聲,我神色淡然:「辯論賽上的詭辯,大家不必當真,我倒是不介意,但江神臉皮薄,你們就別打趣他了。」
都是一點就透,大家很快轉移了話題。
三打啤酒下肚,所有人迅速熱絡起來,說話也放開了許多。
「學長,大學四年你真沒談過戀愛嗎?」
「學長,應該有很多人追你吧?」
「學長,要是談戀愛,你對另一半有什麼要求?」
本來喧鬧的包房,在聽到幾人的連續發問後,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好奇看向了我。
我眼尾上挑一一看過去,嘴角含笑:「都對我這麼好奇,那有沒有聽過好奇害死貓?問多少人在追我的這位同學,你是想插隊嗎?」
戴銀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生滿臉通紅,突然站了起來,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那學長可以讓我插隊嗎?」
5
這年頭竟還有這種憨貨,活躍氣氛轉移話題的話術,他能硬生生讓所有人突然噤聲。
我語氣揶揄:「追我的人已經從法國排到了巴黎,我要是讓你插隊,排在第一的人怎麼辦?」
大家哈哈大笑,這點小插曲很快拋擲腦後,玩得興起不願回校又找了家 KTV。
最開始還算正常,唱唱歌,玩玩骰子,玩著玩著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我運氣衰,第一圈就中招了。
「學長,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笑意不減:「年紀大了,缺少一點冒險精神,當然是真心話。」
「學長穿過子彈或丁字內褲嗎?」
問問題的是一個高冷御姐範的女生,我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王炸,差點沒跌破眼睛。
故作驚訝瞪大了眼睛:「小朋友玩這麼大?」
「學長,我們才不是小朋友,你快說到底有沒有?」
包房裡有人吹口哨,有人尖叫,大家笑得東倒西歪,個個都很興奮。
接下來問題逐漸離譜。
「身上哪個部位最敏感?」
「對異性朋友有過性幻想嗎?」
甚至還有女生問:「有沒有量過硬起來的長度?」
那人回答有,下一次抽到他時,又問:「有多長?」
遊戲的大膽程度讓人咋舌。
「江神,請在現場選一人與你大冒險。」
不得不說小學妹小學弟都很會玩,我腮幫子都笑痛了,下一秒聽到清朗的男音道:「我選葉學長。」
吃飯時起哄最厲害的男生和江慎之同系,叫馮驚春,笑得很邪惡:「那就俯臥撐換牌吧,換到紅桃 K 即止。」
我還沒反應過來,江慎之的外套已經鋪到地上,眾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學長,要委屈你躺下嘍。」
6
真心話大冒險玩的就是一個放得開,我堂堂學長,怎麼可能退縮。
我躺在衣服上,明明滅滅的光線中,江慎之的臉比煮熟的大蝦還要紅。
結實的手臂撐著身體緩緩下降,眼神交匯,ṱúₕ周身的空氣中,仿佛有一股電流在橫衝直撞。
俊美非凡的臉愈來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濃密的睫羽在微微抖動。
在同學興奮的哄笑聲中,他唇微張吸住了我嘴唇上那張牌。
鼻尖相貼,鼻息交錯纏綿,唇上似乎感受到了一點點下壓的溫度。
我移開視線不敢看他,許是應景的音樂和迷離的燈光都在蠱惑人心,心跳開始失序。
一觸即離,江慎之已經吸著牌支起了身子。
「方片七,繼續。」
「哈哈哈,黑桃 J,繼續。」
周遭全是打趣、調侃的玩笑話,不知是江慎之運氣屬實不佳,還是有人從中作梗,連換了二十來張牌,依然沒有找出紅桃 K。
又換了七八張,江慎之臉頰通紅,脖頸額角已經有微湿的水光,每次靠近一股屬於他的男性氣息拼命往鼻子裡鑽。
臉頰微微發燙,我已經生出悔意,玩得這麼出格,穿的又是貼身合體的西褲,要是起了反應就玩大發了。
一張牌從頭頂飛下來,我條件反射伸手去抓,不小心撞到江慎之撐在身側的手,他一下子跌倒在我懷裡,嘴唇貼在了一起。
四周是激烈的驚叫歡呼聲,薄薄的衣衫下,我清晰感受到了他蓬勃的心跳,以及抵在大腿處不正常的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