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上給發小打電話。
「杭州南人多不多?」
他咬碎了牙。
「這麼喜歡男人?」
當晚,我哭出聲,床都要塌了。
「杭州男人再多,你隻有我一個也就夠了。」
1
抓著被單、埋在枕頭裡嗚咽的我怎麼也想不通。
我不是來找發小上大學的嗎?
怎麼被發小給……了?
2
他是不是被下藥了?
如果我沒記錯。
剛剛沈珩還好端端地去車站接我,和我勾肩搭背。
不過來之前,他的確喝了點酒。
都是因為我提前一天到,沈珩在酒吧接到了我的緊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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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提前一天來了?這麼想我?」
我路痴,要他來接。
「你幾點能到?」
「現在。」
兄弟靠譜。
想到上次我在一個大型高鐵站內部找不到出站口。
我有些擔心地發問:
「杭州南人多不多?」
要是杭州南站這兩天人多的話,我跟著大部隊出站,應該就不會迷路了。
「多。」
我欣喜若狂。
「那太好了!還是杭州好啊!上次我在別的城市的高……」
話沒說完。
電話那頭,沈珩咬碎了牙。
「這麼喜歡男人?」
「什麼?」
高鐵進ẗṻ₇洞,信號斷斷續續,我什麼也沒聽清。
從隧道出來通話已經中斷。
沈珩發來一句:
【你給我等著。】
好,我等著。
我乖乖站在出站口等沈珩來。
看到他第一句:
「杭州潮男好多啊!」
我是從小地方來的,一下車就被網紅聚集的城市潮到了。
和那些男的比起來,我像個小土包子。
沈珩把我撈進懷裡。
他冷笑道:
「這麼喜歡看?那你多看看試試。」
我聽話地看了一路。
當晚。
沈珩改了回學校的行程。
我被他帶到附近的酒店,壓在床上頂碎了哭聲。
「杭州男人再多,你隻有我一個也就夠了。」
……
3
我咬著被角嗚咽,體力不支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我兜上褲子就要跑。
太尷尬了!
兄弟和兄弟睡了還能做朋友嗎?
趁沈珩沒醒。
我單手發帖求救。
【本人直男,不小心和好朋友睡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怎麼面對對方?以後尷尬怎麼辦?】
這種話題自帶流量。
網友秒評:
【不小心?你的意思是,你什麼都沒做,醒來就在裡面了是嗎?】
【早上醒來有什麼不好面對的?趁熱打鐵再來一次。】
【支持樓上,習慣了就不尷尬了。】
【支持樓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男變孕母。】
【厭男,是直男的謊言!】
這都什麼和什麼?
嚇得我這個直男尖叫著扔掉了手機。
這一叫,把沈珩喊醒了。
沈珩扶著腦袋坐起。
「我們怎麼在這兒?」
他看向被子裡。
「我衣服呢?你脫的?」
4
賊……賊賊賊賊……!
賊喊捉賊!
明明是他把我拆吃入腹的!
剛要罵他。
我突然意識到——
等等,他不記得了?
他昨晚喝多斷片了?
接我的時候還勉強可以,酒勁兒上來得也太慢了吧?
我嘟囔:
「不知道啊,你昨晚喝多自己脫的吧,我昨晚在地上睡的,沒注意。」
沈珩扶額。
「好累……隻記得接你時你看了一路男人。」
原來記憶隻到這裡。
太好了!
完全不用擔心尷尬了!
我拖著箱子就要先走。
他倒是不尷尬了。
我還有點兒尷尬。
沈珩在床上拉住我的手。
「等我一起啊。」
我應激地把手抽回。
沈珩一愣。
「你躲我?」
我心虛:
「沒有,當然等你啊,我剛拉屎沒洗手而已!」
「你用手擦的?」
「……」
新生宿舍樓下。
我正要飛奔上去,沈珩摟住我的腰,帶著我和皮箱拐了個 180 度的彎兒。
「和導員申請,來我們大二宿舍住吧。
「我們宿舍空了一張床。
「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和我睡一間屋了嗎?」
我拉著皮箱往回跑。
「男人長大了要學會獨立!」
結果被他拉回。
沈珩一掌拍在牆上,把我箍在懷裡。
「我看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你果然是在躲我,一早上偷感很重。」
他捏住我的下巴向上抬。
「說,你昨晚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心虛的事?」
5
做了什麼的分明是他!
但我不能說。
他這個人愛面子。
說了還怎麼做朋友?
為了證明我不心虛,我隻能乖乖換到了他的宿舍。
沈珩宿舍除了他,有兩個原住民。
為了迎接我的到來,他們三個決定帶我出去吃飯。
那兩個學長人也很好,我們在 KTV 包房熟絡起來。
玩我有你沒有。
沈珩說,他心底有一個喜歡多年的男人。
按照遊戲規則。
心裡沒有喜歡多年的男人的人就要喝酒。
他掠過兩個室友,直勾勾看向我。
我不想再喝了。
我沒有廁所牌。
我問沈珩:
「崇拜仰望的喜歡算不算?」
他眼也不眨。
「算,但必須是喜歡很多年那種。」
我杯子一推:
「我有!我不喝!」
嘿嘿。
我喜歡毛爺爺。
喜歡很多年了!
我最最崇拜的男人!
沈珩不知道在激動什麼,差點兒摟著我親一口。
他突然嬌羞:
「那你來這裡上學,別亂看別的男人好不好?」
「你是指大街上那些潮男?」
「嗯。」
我拒絕:
「不要。」
我還要跟他們學習穿搭呢!
我肯定得多看看啊。
不知道他突然提這個幹嘛。
沈珩表情變了,咬著牙:
「你很不乖啊。
「一年沒見,長本事了。」
「對啊!我來這裡之後,還要長很多新本事呢!」
我也要變潮!
變成時尚秀場男!
喝完酒,沈珩讓兩個室友先回去,說要和我在外邊散步敘敘舊。
我開心地揮手和兩個學長室友告別。
半小時後,被壓在旁邊的酒店床上起不來。
沈珩酒氣醺醺。
「讓我好好看看,你多有本事。」
「不是!等等!你別……」
……
6
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歷史重演。
沈珩扶著腦門。
「我又喝多了?」
我在五米遠的地毯上瑟瑟發抖。
「你又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沒什麼。」
我淡淡說,軟著腿穿上了褲子。
我發現網友說得對。
一回生二回熟。
這第二回醒來,我應對都自然了許多。
就連昨晚的進行,都要比上次絲滑。
但我知道的是,以後不能讓沈珩喝多了。
他喝多了喜歡亂來!
還是手邊抓到誰就是誰。
連好兄弟都下得去手!
他可真是餓了!
我獨自別扭了兩天。
很快又恢復了和沈珩的自然相處。
他像小時候一樣,走路喜歡和我勾肩搭背,和別人說話喜歡摟住我的腰。
我的腰很細。
不止沈珩誇過。
隔壁的體育生也誇過我。
不知道為什麼,開學很少有女生加我。
倒是上體育課,隔壁的體育生好幾個要我聯系方式。
我看著自己光滑無毛的細腿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我腳上的白襪洗得不夠幹淨?
還是提得不夠高?
這可是沈珩親手給我提這麼高的。
早上出宿舍門前他叮囑我:
「不要和女生說話,不要和男生親嘴。」
我報名的新社團組織去酒吧喝酒聚餐,迎接我們這些大一的新成員。
我喝到一半,沈珩打來電話。
「我過去接你。」
他過來接我又不是喝酒,當然可以。
「來吧。」
沈珩來的時候我正被鄰桌的山東學長震驚到。
猛地站起身看向那邊。
「我去!太帥了也!」
後腦勺磕到人。
沈珩黑著臉。
「誰啊?多帥?」
「就他!」
我神神秘秘拋眼神。
「你知道他剛剛喝了多少嗎?他喝趴了一桌人,我酒量要是有這麼好……」
「能喝就是帥?」
「當然了!真男人啊!」
哪個男人不想成千杯不醉?
要走的時候我發現我拉不動沈珩了。
不可控制下。
沈珩說什麼也要找那個山東學長拼酒。
「你!你不能喝酒啊!你喝酒沒命的是我啊!ƭū́⁵」
他不聽。
「我要你眼裡的男人隻有我。」
我拉著勸他:
「你別去了,你肯定喝不過他。」
沈珩聽完直接蹿過去了。
「喝不過山東人沒什麼好丟人的。」
沈珩又多點了兩箱酒。
「其實喝不過他真的沒什麼,真的。」
沈珩一口幹了。
勸不動。
我盡力了。
根本勸不動。
沈珩拼了個酩酊大醉。
他贏了,我慘了。
一夜難眠。
酒店的床單都要被我抓爛了。
我要酒精死!
粗重的喘息長驅直入我的耳膜。
「閉眼幹嘛?睜眼看看,我贏了,現在眼裡是不是隻有我了?」
……
7
第二天早上。
我扶著腰從床上爬到地上找褲子。
網友說得太對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什麼來著?
哎喲。
我怎麼感覺肚子有點疼。
沈珩睜眼的時候我已經很熟練了。
我直接把他的褲子扔他臉上,捂著腰和屁股催他:
「回學校了。」
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肯定又忘了。
果然。
「昨晚……」
我熟練地淡定開口:
「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我發誓。
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讓沈珩碰一滴酒。
至少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能。
雖然心理上已經看淡。
但我這身子骨真經受不住他來回折騰。
他太猛了。
這次我沒等他,先跑回了學校。
罕見的。
路上有女生想加我聯系方式。
我聽到她和同行女生說:
「那邊那個白襯衣的男生白白淨淨,是我喜歡的小奶狗類型,你幫我要個聯系方式唄!」
天啊。
我大學的第一段愛情要來了嘛!
正要回頭給她。
另一個女生回她說:
「放棄吧,你看他一臉春色,一副被男人剛剛寵愛過的樣子。」
什麼?
這怎麼能看得出來?
我迅速回到寢室照鏡子。
全身鏡裡的我滿臉緋色,眼睫上還掛著幾滴榨出的淚花,嘴巴紅腫爛了一角,脖子上紅痕遍布,衣領被蹂躪得凌亂不堪,扣子系得歪歪扭扭,連走路都走不了直線。
手機狂響。
我打開手機看我發的帖子。
評論區變成了。
【gay 子就是 gay 子,裝什麼直男呢?】
【妻子就妻子,說什麼兄弟呢?】
我不是男同!
都說了我是不小心造成的,他們怎麼就不信呢!
我快速打字闢謠:
【我雖然和男人睡過三次,可我真的是直男!】
【和男人睡過怎麼了?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間不要計較那麼多!】
【兄弟就是兄弟啊!變成妻子就不能一起仗劍走天涯了!】
【你們懂不懂男人之間的羈絆啊!】
【我不會怪他的!他隻是喝醉了!】、
我回復完。
評論區炸了。
眾口鑠金,我打字速度比不過一堆人,但嘴巴厲害。
索性開了個語音廳闢謠。
上來就喊:
「我隻是和男人睡了!又不能證明什麼!」
下一秒。
脖子被人從後揪起來。
整個人被抵到牆上。
沈珩揉搓我紅腫的嘴唇。
他咬牙切齒:
「嘴怎麼腫了?
「你和哪個男人睡了?說。」
8
嚇得我趕緊掐斷語音廳。
和你這個男人睡了。
我當然不能這麼說。
我捂緊嘴巴。
「嘴巴剛剛磕了一下,磕腫的。」
他表情很兇。
「你怎麼不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我昨晚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跟別人睡覺?」
沈珩皺了下眉。
他昨晚喝太多,現在人還懵著。
「也是,你昨晚睡在房間地毯上。」
還好我早上爬得快。
他醒來我就在地毯上了。
「不對。」
他突然伸手勾開我的衣領。
表情凌厲。
「你身上的紅痕怎麼回事?」
我心跳加速。
「昨……昨晚有蚊子!蚊子咬的!」
「哦?真的嗎?那我怎麼沒被咬?」
「蚊子吃我都吃飽了,撐著了唄!」
我隨機應變的能力果然堪稱一流。
「那你說和男人睡了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拿外人擋槍:
「我和高三那個男同桌,以前去他家玩兒的時候,躺在一張床上過而已,不是你想的那種睡。」
「你還沒和我睡過一張床。」
「……對哦好像是。」
小時候去他家住。
他屋裡是那種家庭房上下鋪。
沈珩直勾勾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