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帶陸芊芊出席正式場合。
蘇芷蘊手拿紅酒杯,一邊跟別人點頭微笑,一邊跟我小聲吐槽:「被你猜中了,他認清現實,知道本小姐不可能再看上他了。」
從蘇芷蘊決定跟我合作開始,他們就不可能了。
我笑了笑:「我和厲景天不僅存在商業競爭,而且我還是他情敵的姐姐。」
蘇芷蘊遞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現在才明白,我一早就落入了你的圈套,成為你對付厲景天的棋子。」
「說棋子就生疏了,咱們是互惠互利。」
說罷,我們又碰了一下杯,露出相同的笑。
6.
厲景天攬著陸芊芊向我們走過來。
陸芊芊微微挑了一下眉頭:「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想來兩位的合作是極好的。」
蘇芷蘊高冷地沒有回應。
我微笑點頭:「謝謝。」
陸芊芊卻是撲哧一聲輕笑:「人以群分,兩位一看就是同類人。」
我依舊微笑:「說得沒錯,就像厲總和陸小姐。」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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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浪費時間跟這對狗男女繞彎罵人,不如去和老油條們周旋,或許還能聊出點商機。
於是,我道了聲「失陪」,就和蘇芷蘊一起去跟其他幾位老總打招呼。
其間,還有人把自家年輕子侄輩介紹給我和蘇芷蘊。
我們也都是點頭致意,簡單聊幾句,有必要的就加個好友。
收獲頗豐的我倆舉杯慶祝。
下一瞬,我們就看見陸芊芊被幾個年輕女人圍著。看她的表情,似乎是被刁難了。
而厲景天則是在旁邊和人說話,並沒有幫陸芊芊解圍。
蘇芷蘊嗤笑:「看不出來他們有多真愛。」
「大概厲景天是想鍛煉一下陸芊芊在這個圈子的交際能力。」
說到底還是缺乏責任感,對陸芊芊不夠用心。
帶她來了這個圈子,明知道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卻不好好保護她。
但是,他們的事,我們最多就是看個戲。
我吃了口點心,墊墊肚子。
「芷蘊,你嘗嘗這個,還行。」
「好。」
蘇芷蘊吃了一口,表情享受:「確實不錯。」
酒會結束後,我坐蘇芷蘊的車順路回去。
我們又看見了厲景天和陸芊芊。
他們似乎在爭執,陸芊芊憤怒地推了厲景天一把,厲景天面無表情地撈過她就親,陸芊芊的手抱住了他的腰。
蘇芷蘊嘖嘖了兩聲,我低頭淺笑。
這裡是會場出口,他們這一幕想必被不少人看見了。
我還看見有幾個人躲在旁邊拿相機拍攝。
真好,讓我們一起來鎖死男女主。
7.
第二天,我們和蘇家合作的新聞佔據經濟版頭條,而娛樂版頭條則是厲景天和陸芊芊。
緊接著,關於厲景天和陸芊芊的新聞不斷被挖出。
我弟來辦公室找我,開門見山:「憑厲景天的本事,想壓一壓這些花邊新聞,並不難。除非,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懷疑我在背後搗鬼。
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我當著他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開著免提。
「陳主編,厲景天的那些八卦新聞是怎麼回事?」
「趙總是擔心趙醫生受到影響吧?您放心,我早就吩咐過,關於趙醫生和陸芊芊的部分,不會報道。」
「那就謝謝陳主編了。對了,厲景天沒找過你們嗎?」
「不瞞趙總,這就是厲總吩咐的。」
「我說呢,陳主編,我就不打擾你了,下次約你喝茶。」
掛斷電話後,看著我弟慘白的臉色,我挑了一下眉頭。
他問我:「厲景天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想費心思去猜男主的想法,但我知道:「厲景天不是蠢人,懂得權衡利弊。你可以想一想,他這麼做,對誰有利?」
書裡有一段,厲景天甩掉蘇芷蘊,和陸芊芊復合後,大肆秀恩愛,恨不得昭告天下,陸芊芊感動不已。
或許,有些人的海馬體就是這麼簡單。
我弟低著頭向我道歉:「對不起,姐。」
作為好姐姐,看在爸媽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
「趙晗,你是位受人敬重的醫生,很多道理不用我說,你也懂。我不指望別的,隻希望你做事三思,多考慮一下爸媽。」
他沉默了半晌,問道:「姐,你是怎麼看芊芊的?」
我沉吟了片刻,繼而說道:「是個聰明人。」
我弟用一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看著我。
我發揮作為姐姐的耐心。
「最初,她在你和厲景天之間,選擇做厲景天見不得光的替身情人。我姑且可以認為,她是因為愛情。」
「但是,她懷著孕離開厲景天,為什麼沒有離開這座城市,而是接受你的幫助?」
「因為她很清楚,她沒法獨立養育一個孩子,而你是她抓在手裡的備胎。更何況,她如果徹底躲遠了,又如何能重新回到厲景天身邊?」
「不是的。」我弟企圖掙扎,還想再替陸芊芊解釋一下,「當初是我發現她的情況後,硬要她留下來,是我自願照顧他們母子。」
我呵呵冷笑,無聲勝有聲。
他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姐,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個傻子?」
我想說「是」。
但我是個照顧弟弟感受的好姐姐,安慰道:「你隻是深陷愛情,我能理解。」
說完補充了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我弟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走的時候說:「今天早點下班,我知道一家新開的私房菜館,還不錯,請你和爸媽吃飯。」
原來我弟還是個別扭的傲嬌。
幸好,還能醒悟,就不算太晚。
我彎起唇角,拉長尾音:「好。」
8.
慈善晚會上,我和我弟一起來了。
因為我們和蘇家的合作,主辦方把我們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蘇芷蘊對我小聲說:「今晚的拍品裡,出現了特別有意思的。」
我點點頭:「我看到單子了,比你以為的還有意思。」
蘇芷蘊很快就猜到了,輕飄飄地瞥了我弟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主辦方主持拍賣會,拍品都是富豪們的捐贈物。
我捐了一枚鑽石胸針,我弟捐了一幅油畫。
拍賣會開始後,我讓我弟象徵性地舉舉牌子,露個臉,博博好感。
直到一枚土到掉渣的領帶夾被進行拍賣,我弟瞬間沉下了臉。
我把牌子從他手裡搶救下來,小聲提醒道:「已經與你無關了。」
那枚領帶夾,目測原價不超過一百,一千元起拍。
和其他動輒百萬千萬的拍品比起來,這枚領帶夾就像是滿漢全席旁邊的腌菜。
今晚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哪件拍品是誰捐的,價值多少,有何意義,都門兒清。
有幾個人象徵性地舉舉牌子,在厲景天面前混個熟臉,領帶夾被抬到了十萬。
最後,厲景天用二十萬拍得這枚領帶夾。
拍完領帶夾後,就是拍賣我捐贈的鑽石胸針。
這是我特意找主辦方調換的順序。
鑽石胸針和領帶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這枚胸針是我十八歲那年,外公送我的生日禮物,以一百八十萬的價格從一次珠寶拍賣會上買來。
一百萬起拍,每次叫價十萬。
叫到一百八十萬後,蘇芷蘊舉了牌子,對我展顏一笑。
她叫價後,其他人就不再跟了。
我弟舉牌,意思就是我打算捐贈兩百萬。
這枚胸針隻是在拍賣會上露個面,還是我的。
然而,總有人要打破這個規矩。
厲景天舉了牌子。
別說什麼他和陸芊芊看上這枚胸針,打死我也不信。
我阻止我弟加價,最後這枚胸針被一個外地的富商以兩百二十萬的價格拍得。
至於所謂的外地富商,其實是個託。
每次拍賣會上,我都會安排個託,有備無患。
至於厲景天和陸芊芊,他們害我多花了二十萬,我便如法炮制,當場報了這個仇。
在他們看中一件拍品時,硬是讓他們多花了一百萬。
慈善晚會結束後,我弟親自開車,我坐在副駕駛座。
路上,他突然開口:「姐,那枚領帶夾是我還回去的禮物,厲景天為什麼不介意?」
這個答案,有無數種可能。
而我最想跟弟弟說的是:「他是要借此告訴你,你比不過他,別再痴心妄想。」
我弟沉默了會兒,而後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我承認厲景天有優秀之處,但我也不差。」
聞言,我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
「沒錯,你是醫學天才。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厲景天會求你救命了。」
感謝作者給我弟的設定,深情男配不是一事無成之人,而是有學歷、有真本事的。
9.
沒過多久,蘇芷蘊告訴我,他爸效仿我爸,把公司交給她全權打理。
我們兩家在其他領域繼續展開合作。
單打獨鬥,可能鬥不過男主經營的公司。
但集我們兩家之力,市場份額逐漸擴大,趕超了厲景天的公司。
說起來,厲景天能把公司做這麼大,蘇芷蘊出力不少。
也正是因為如此,蘇芷蘊知道他的資金鏈。
我們打蛇打七寸,重點攻克,斷了他那條資金鏈。
但厲景天身為霸總男主,豈能輕易被兩個女配打趴下?
他很快就找到了第二條資金鏈,將會與鄰市的萬總合作開發新項目。
蘇芷蘊蹙著眉頭來找我的時候,我轉了轉手機,決定利用一下親弟弟。
我把計劃告訴蘇芷蘊。
蘇芷蘊瞪大眼睛:「你想什麼呢?厲景天怎麼可能為了陸芊芊,十幾億的項目說不談就不談了?」
「大概,戀愛使人降智。」無計可施之下,我想賭一把。
現實情況下,可以說是絕無可能。
但這裡是總裁文的世界,總裁男主為了嬌妻女主,放下手裡的大項目,不是常態嗎?
賺這億點點錢,哪有哄女主重要?
蘇芷蘊不敢相信地搖頭:「厲景天不會那麼蠢,你這辦法行不通。咱們準備一下就去見萬總,他未必不會選我們合作。」
我們當然要去見萬總,但不能隻是如此。
拖住厲景天的辦法有很多,比如讓他陷入糾紛脫不得身。
但這些辦法都不如讓萬總親眼看著,厲景天中途因為哄女朋友而結束洽談。
10.
於是,在萬總來本市那天,我的人收到消息,厲景天和萬總在酒店門口見面了。
我不慌不忙地給我弟打電話,說我的鑽石胸針之前拿去修了,叫他去幫我取回來。
在那裡,他將會遇見陸芊芊。
蘇芷蘊看了眼時間,泄氣地說:「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打垮厲景天。」
我安撫她:「最多半個小時,如果厲景天離開酒店,我們就贏了。」
這半個小時裡,蘇芷蘊略顯坐立難安。
其實,我也隻是表面上很平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