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笑, 和她碰了碰杯子, 唇角彎彎道：“收到祝福了。”
她垂眸看她，故意問：“你和博老師什麼時候領證？”
遲綠：“……”
第一時間，她想到了自己剛剛對季清影和傅言致的刁鑽。
她眨眨眼，慢條斯理說：“不知道呢。”
“什麼叫不知道。”季清影不滿說：“隻要你想, 我覺得博老師現在就能帶你去。”
“……”
遲綠點開手機看了看時間，一本正經說：“不行哦, 現在人家下班了呢。”
季清影噎住。
遲綠開玩笑說：“而且我還是不婚主義。”
聞言，季清影冷笑。
她抿了口酒，掀了掀眼皮問：“這話說出來, 你自己相信嗎？”
遲綠微哽, 頗有些無言。
好吧，她不相信。
安靜了會, 她又轉頭看向季清影：“但我很害怕。”
“害怕什麼？”季清影盯著她看了一會，低聲問：“還在擔心他們會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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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綠沉默了會，盯著面前的杯子看。
杯子裡還裝著酒, 在燈光下折射出不一樣的光，璀璨亮眼。不遠處的朋友們在玩鬧, 博延和傅言致他們幾個大男人在角落裡品酒聊天, 氛圍溫馨美好。
她走神的看了會，輕聲問：“如果我說是, 是不是顯得矯情了點？”
季清影點頭，“會吧。”
她側眸看著她，“但我理解你的為難。”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遲綠。
她想了想，淡聲問：“你和博老師在一起後，是開心更多吧。”
這是肯定語氣。
遲綠覷她眼，毫不猶豫說：“那當然了。”季清影聳肩，笑笑說：“那你看，你自己都知道答案，還問我做什麼。”
遲綠：“……”
好吧，她反省了一下，自己確實問了個傻問題。
季清影笑看著她，輕聲說：“你要相信博老師，你擔心的那些事，他會全部處理好。”
“哦。”遲綠失笑，安靜了會說：“有時候我覺得，我好像比你還不了解博老師。”
“……”
“別這樣說。”季清影開玩笑道：“我老公聽到這話會吃醋。”
遲綠小小地翻了個白眼，酸溜溜道：“就你有老公啊。”
季清影撲哧一笑，故意逗她：“也不是就我有，但你確實沒有。”
遲綠噎住。
兩人在旁邊逗趣了一會，遲綠趴在桌上發呆。季清影也不吵她，反正事情要自己想通。
散場的時候，遲綠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特別想睡覺。
博延斂目看她，把人攬入懷裡：“喝多了？”
“有一點點。”
遲綠閉著眼在他懷裡假寐，下意識地往他那邊蹭著。
博延看著她，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怎麼了？”
他感覺遲綠今晚比往常時候更黏人。
“沒有呀。”遲綠閉著眼說話，“就是感覺我們都老了。”
博延：“……”
他哭笑不得，低聲問：“你在說我？”
“……”遲綠一笑，忍俊不禁說：“也可以這麼說吧。”
博延捏了捏她臉頰，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
遲綠輕聲道：“當然，老了你也是我最喜歡的博老師。”
“嗯。”
遲綠安靜了會，睜開眼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色。
深夜了，街道變得安靜了許多，馬路上的車輛也少了點，喇叭聲不再連續不斷，整個城市都變得空曠了些。
遲綠盯著窗外看了會，看向博延：“博老師，你想嗎？”
博延一怔，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她的問話。
“問你呢。”
博延失笑，淡聲說：“看你。”
遲綠“哦”了聲，沉思了會說：“那就過段時間再說吧。”
博延點頭，揉了揉她腦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對博延來說，隻要那個人是遲綠，無論是戀愛還是結婚，都一樣，是這個人就行。
結婚對遲綠來說，必然是有一定壓力的，他雖然想，也渴望，但不希望遲綠為難。
一直以來，博延內心的想法都是――她輕松快樂最重要。
如果逼著遲綠做選擇，那他做的很多事就沒有意義。
遲綠眼睫一顫，側頭親了他一下：“那我再想想。”
“不著急。”
博延輕笑了聲，捏著她的手心：“人不跑就行。”
遲綠：“……好。”
她無奈一笑：“我不跑了，賴著博老師一輩子。”
-
新年的前兩天，博延還在上班，買年貨這件事落在了遲綠和博盈身上。
兩人算得上是五谷不勤，什麼都不是很會。
雖然說都有過在國外一個人生活的經驗，但她們是真沒有正經的買過年貨，稍微的有些茫然。
“買什麼呀？”
博盈很是茫然，“待會去超市的話，我們先列個清單吧。”
遲綠點頭：“你想要什麼？”
博盈：“……我也不知道，百度吧？”
遲綠和她對視一眼，選擇百度。
兩人百度過後，列了個小小的超市購物清單。
但時間還早，他們也不喜歡去跟別人擠，討論了一番過後，決定先去商場逛街。
“買點禮物吧。”
博盈興致勃勃說：“我給你買新年禮物，想要什麼？”
聞言，遲綠揚揚眉：“你確定？我要的禮物可不便宜啊。”
博盈：“……”
她看了她一眼，“我工資就那麼點，你稍微克制一點吧。”
遲綠笑，“行啊，我盡量好吧。”
“可以。”
兩人去商場逛街，好巧不巧地還碰到了博盈的老板。
遲綠在看到人出現時候，眼睛亮了亮，和博盈討論著：“你老板今天看更帥了。”
她之前見過賀景修兩次，但都是匆匆忙忙間，打了個照面就走了。
博盈面無表情冷呵了聲：“你再說一遍，我把這句話錄下來給我哥聽。”
遲綠一點也不怕，唇角彎彎道：“本來就很帥啊，這你還不承認？”
博盈：“沒覺得。”
遲綠瞅了她一眼，笑問：“你不過去打個招呼？”
她看了看，開玩笑說：“不去打個招呼？”
博盈沒動。
驀地，遲綠勾了下唇說：“你老板看到我們了。”
話音落下瞬間，賀景修確確實實轉身朝她們這邊看了過來。
他看了博盈幾秒，朝一側的女人說了句話，而後朝她們走近。
“賀總。”
遲綠笑著打招呼：“這麼巧。”
賀景修頷首，轉頭看向一側的博盈，“來很久了？”
博盈瞥了他一眼，勉強張嘴喊了句：“賀總。”
賀景修應了聲。
遲綠自然知道博盈的反應是為什麼，她輕挑了下眉頭，看向另一邊：“賀總陪女朋友逛街啊？”
賀景修一怔，搖了搖頭：“不是。”
他頓了下，補充說：“我姐。”
遲綠了然，笑笑說：“這樣啊，那我和盈盈不多打擾了。”
賀景修頷首：“好。”
兩人沒聊幾句，轉身往另一邊去了。
遲綠瞟了眼旁邊的笑，哎喲了聲：“賀總真不錯，還陪姐姐逛街，看來以後也是個能陪女朋友逛街的男人。”
博盈翻了個白眼：“我會把你的怨言轉告給我哥的。”
遲綠噎住。
她沒忍住笑，拍了下她的肩膀：“幹嘛呢，我說認真的。”
她睇她眼，幽幽道：“人不錯，好好把握。”
博盈沒理會，拉著她往前走。
兩人進店開始選衣服，在遲綠去試衣服的間隙，博盈腦海裡蹦出了遲綠的那番話。
賀景修不錯嗎。
她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還可以。想到這，博盈連忙給自己催眠了下，呸呸呸，好個屁，賀景修就是個奸商！
她正自我想象著，一側有人站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
博盈身子一僵，抬頭看向來人。
“你怎麼在這？”
賀景修抬起下巴指了指，博盈順著看過去。
他姐和他媽進店選衣服了。
博盈靜默了會，瞅著說：“你不用陪她們嗎？”
“不用。”賀景修淡聲道：“我意見不重要。”
他隻是一個提款機和苦力。
博盈：“……”
莫名其妙的，她有點同情賀景修。
兩人對視一眼，對著他的目光，博盈忽然有些心虛。
她剛別開眼，賀景修便問了聲：“沒看好的？”
“等遲綠試好了再說。”
博盈語氣平靜說：“我不著急。”
賀景修蹙眉，看了她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麼。
沒一會，遲綠便出來了。
“盈盈。”
“來了。”博盈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瞅著她身上的裙子道：“好看。”
遲綠是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遲綠彎唇一笑：“行，那就這個？”
博盈點頭。
遲綠看她，“我給你挑兩件？”
“好啊。”
兩人在店裡逛了會，選了幾套不錯的。
買單的時候，博盈搶著付錢。
遲綠哭笑不得：“你幹嘛呢？”
她無奈說：“我來。”
“不。”博盈一本正經道：“這是我給你買的新年禮物。”
遲綠拗不過她，隻能隨她去了。
她有些不解：“你為什麼隻搶著付買衣服的？”
剛剛她們也買了別的，博盈反應明顯沒有現在激烈。
博盈“啊”了聲，隨口說：“因為這是新年衣服啊，大年三十得穿的。”
遲綠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人也是小孩。”博盈側眸看她，“如果叔叔阿姨――”
話說到一半，博盈意識到了點什麼，立馬停了下來。
遲綠頓了頓，斂目看她：“我爸媽在怎麼了？”
她想了想，倏然一笑道：“也是，如果我爸媽還在的話，我多大了都會給我準備新年套裝的禮物。”
以前時候，無論是小學初中還是大學，每一個新年，遲綠父母都會抽出一天時間陪她買禮物。
每一年，新衣服新鞋子新包包，全套都會配齊。他們一直都說，大人也是小孩，隻要他們還在，遲綠就永遠是他們家的小孩，小時候有的，大了隻會多不會少。
一直以來，他們都把遲綠當小朋友在寵著縱容著。
博盈“嗯”了聲，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道：“我給叔叔阿姨補上，你總不會嫌棄吧。”
遲綠一笑：“不會。”
她鼻子一酸，也沒顧忌著商場裡的人來人往，抬手抱了下她：“謝謝。”
博盈被她弄的，也有點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嫌棄道：“別矯情啊，我要是把你弄哭了，我哥得罵死我。”
遲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