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司機連油門都不敢踩重,算了吧,”賀明涔語氣很淡,直接拒絕,“我車就在停車場,走了。”


  賀明瀾的司機手很穩,再加上賓利的底盤本來就穩定,舒適性滿分,行駛在路上也猶如平移,賀明涔是去辦案的不是去開會的,嫌慢很正常。


  他走得很急,大邁步離開,高挑的個子敏捷地穿過高鐵站熙攘的人流,然後消失不見。


  喻幼知松了口氣。


  雖然賀明涔大周末還要工作是很慘,但至少她不用再經歷被他們兩個擠在中間還被司機看熱鬧的那種史詩級折磨場面了。


  上車後,身邊少了賀明涔,也就少了那種緊繃感,喻幼知開始復盤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從去到賀宅再到回來的途中,喻幼知甚至沒有和曾爺爺單獨說過話。


  她本以為自己還會再經歷一次當年被曾爺爺問起父母情況時的窘相,然而卻沒有。


  反常的是,這次和賀明瀾訂婚,曾爺爺和賀叔叔竟然也沒有再反對。


  不清楚賀明瀾是怎麼說服他們的。


  明明當時對她和賀明涔反對得那麼堅定。


  她還在為這些變化困惑不解時,賀明瀾告訴她訂婚的日期已經敲定下來。


  喻幼知懵懵地問:“時間就定好了?”


  賀明瀾有些哭笑不得:“嗯,我們這次去老宅主要不就是為了決定這個?”


  也是,順便還找到了賀璋和爸爸的合照,確認了那個打火機就是賀璋的。


  “那我要準備什麼嗎?”喻幼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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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把那一天的時間空出來參加訂婚宴,”賀明瀾語氣平和,“主角總要到場。”


  原來訂婚宴這麼簡單嗎?隻要她人到場就行了。


  明明剛入職的時候她跟著師父參加過一次同事的婚禮,眼見著那個同事為了準備婚禮忙得甚至沒空來上班,連事假都請了好多次。


  然而賀明瀾卻沒有叫她操心半分,默默準備好了所有的事宜。


  喻幼知有些歉疚地說:“都讓你一個人安排了,我一點忙都沒幫上。”


  賀明瀾卻搖了搖頭:“你願意訂婚,就已經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喻幼知問:“等你訂了婚以後,賀太太應該就不會再管你的婚事了吧?”


  因為一開始賀明瀾對她提出訂婚的請求,他這邊的緣由就是這個。


  賀明瀾勾唇:“應該吧。”


  喻幼知放心地點了點頭,既然他的目的能夠確保達成,她轉而關心起了自己的。


  “當初跟我爸爸共事過的那些同事真的會來嗎?”


  這些年,當初和爸爸共事的那些同事們,有的步步高升,有的中庸至今,有的轉了崗位,有的調離了就職地,一個個去找太費勁,隻能用某種緣由叫他們主動回栌城。


  “我已經叫曾爺爺幫忙了,就算那些人不想來,礙於賀家和曾爺爺的面子他們也不得不來,你可以安心。”


  喻幼知嗯了聲,又問了些關於訂婚宴的安排,比如在哪裡舉行,比如除了她想見的那些人,還請了哪些人,需不需要她提前了解。


  賀明瀾笑著說:“不需要,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隻要到時候人在場就可以了。”


  “……”喻幼知還是不放心,“那那天我穿什麼,我總要提前準備好吧。”


  “不用,我已經讓人幫你準備好了,旗袍和洋裙都有,等到訂婚那天你再慢慢挑吧,想穿哪件就穿哪件。”


  頓了會兒,賀明瀾溫和且委婉地補充道:“不過如果這段時間你的體重有變化,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叫設計師把尺寸改一下。”


  那這也太麻煩了。


  本來就當了甩手掌櫃的喻幼知不好再給他添麻煩,於是堅定地說:“這段時間我會控制好體重的,不給你增加工作量。”


  賀明瀾眼有笑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對了,我隻確定了我這邊要來的客人,”賀明瀾說,“請你同事來的話,你確定好人數,我安排座位。”


  喻幼知啊了聲,說:“我這邊不用了,我沒告訴他們我要訂婚。”


  賀明瀾沒說話,望向她的神色略有困惑。


  喻幼知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如實說:“其他客人倒還好,反正平時也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但我跟我同事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等事情結束以後,如果他們問起來為什麼我們都走到訂婚這一步了,卻還是沒有結成婚,我不好解釋,因為分手的話肯定有一個人要背鍋。”


  她知道訂婚這麼大的事連同事都不通知,按常理來說是絕對不合規矩的,在外人看來也會認為她這個女方對二人的婚事不夠上心。


  但她實在不想把這場戲做得太真,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我會叫我同事來的,”見賀明瀾沒說話,喻幼知又補充道,“到時候我就說分手是我的原因。”


  “不用了,”賀明瀾說,“是我疏忽了,沒有考慮到你之後的處境。”


  她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對一個女孩子而言,都已經和男方走到了訂婚這一步,如果到時候草草收場,外頭的言論會發酵成怎樣,確實很難預料。


  男人包容的話越發顯得他溫和得像一潭湖水。


  喻幼知感激地說:“謝謝。”


  賀明瀾朝她笑了笑,然而眼底的笑意已經淡淡斂去。


  -


  周一上班,喻幼知一到辦公室,老沈首先問起了她周末兩天去男朋友老家的感想。


  接著其他幾個人也圍了過來。


  喻幼知三言兩語應付了過去,心裡想著訂婚的事,嘴上卻什麼也沒圖透露。


  然而一直到了下午,同事們的嘴還是沒停。


  “定好日子以後一定得提前跟我們說啊,”丁哥說,“哥提前半個月吃方便面,到時候給你包個大紅包。”


  苗妙也舉起手說:“那我提前一個月攢錢,什麼衣服和化妝品都不買。”


  丁哥立刻笑了起來:“小喻你千萬別信她的話,她這人,兩天不上淘寶手就痒,還一個月呢。”


  苗妙回嗆:“那你呢?每次吃食堂就你打的肉最多,我不信你能堅持吃半個月的方便面。”


  “行了,你倆的話都很假,也別比誰更高貴了,”剛開完會回來的老沈揮手趕人,“都幹活去吧,等下班了隨你們吵。”


  丁哥和苗妙各自哼一聲,走開了。


  “嶽局長的案子進度有了,”老沈將資料往喻幼知手邊一放,“這些潛在證據的材料,局務會上我們討論過了,很有價值,可以結束初查,開始新一輪的調查了。”


  喻幼知:“那現在除了嶽局長,其他相關的人我們也可以叫來問話了?”


  “嗯,”老沈說,“還是多虧你去了趟學校,從他子女那裡著手。”


  喻幼知下意識就想說她沒做什麼,主要還是那個人的功勞。


  但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然而老沈緊接著的下一句卻幫她說出了口:“找個機會好好謝謝賀警官,請人家吃個飯什麼的。”


  喻幼知垂眼,猶豫地嗯了聲。


  這時老沈又問她:“你們和好了吧?”


  她的心猛地攥緊,有些結巴:“……什麼和好?”


  “你不是說你們在讀書的時候有恩怨嗎?怎麼樣,人家警官上禮拜還特意送你去高鐵站,應該已經冰釋前嫌了吧?”


  “哦……應該吧。”


  “那就好,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老沈笑著說,“公檢不分家嘛。”


  老沈走了後,喻幼知發了會兒呆,最後拿出手機,想著要不要給賀明涔發個道謝的消息。


  可是猶豫了半天,一個字都沒發出去。


  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沒有辦法再裝傻和否認。


  賀明涔已經看出了她和賀明瀾的不對勁,也猜到了他們訂婚是別有理由。


  她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和賀明涔算是個什麼狀況。


  ……是要和好嗎?


  這個念頭一起來,喻幼知又應激般地想起了以前。


  不可否認,她和他確實度過了一段非常美妙的日子,可是後來的爭吵和冷戰也是真實發生過的,至今也叫她無法釋懷。


  從決定回國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他們不可能再和好了,之後的幾年裡,她也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


  喻幼知神色一黯,放下手機。


  手機卻心有靈犀般地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


  是賀明涔發過來的圖片,內容是從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掃描文件。


  接著是一段語音。


  賀明涔的聲線平穩:“當年跨江大橋是市裡重點開發的建設項目,所以招標的時候基本上市裡規模稍微大一點的建設公司都參與競標了,競爭很大。”


  “大橋出事以後,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承包商頭上,覺得是他貪汙了政府撥款。”


  喻幼知靜靜聽著。


  案子從開始調查到結束,所有人都期盼著法律能給與這種利欲燻心的達奸商最嚴重的制裁,結果事與願違,證據不成立,承包商當庭釋放,人們理所應當地憤怒,最後又“理所應當”地將罪過推究到了當時負責案件的檢察官頭上。


  賀明涔提到了承包商貪汙的事,但給喻幼知發來的不是當時貪汙案的案件卷宗,而是最初政府下發的相關財政文件。


  他又發來了一條語音:“我發給你的圖片看了沒?看到當時給文件籤字的人是誰了嗎?”


  喻幼知回:「看到了」


  在文件最後的籤字上,寫著一個人名。


  是當時還是財政評審中心主任,現任shi長助理的席志誠。


  “但我不確定這事兒是不是跟席叔叔有關,”賀明涔說,“正好他找我吃飯,我再看看吧。”


  喻幼知:「他找你吃飯幹什麼?」


  “不知道。”


  然後他沒再發語音,回了條文字消息:「我開會了,有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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