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隻是略站一站,竟讓我有些氣喘,虛弱至此,還去什麼天牢。


我看著秋墨,「我哥呢?有沒有被白老頭兒連累?」


秋墨忙搖頭,「少爺沒事,聖旨說小姐你護駕有功,柱國公罪不及子女。」


我略松口氣,「那你跟我說說,白老頭兒是怎麼把他自己玩大牢裡去的?」


「聖旨說,柱國公謀逆…….」


「他要是謀逆,蕭思睿他爹這會兒都入土了!」


秋墨小聲,「聖旨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蕭思睿人呢?他怎麼說?」


秋墨眸中有幾分憤恨,「王爺倒是也留了太醫在外院隨時照料小姐,」她惱聲,「但他剛剛跑過來說小姐日後就不是柱國公府嫡女了,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他還說……」


「他說的對,」我輕笑,「還說什麼?」


秋墨看著我的臉色本有些遲疑,但又委實氣不過,恨聲道,「他還說小姐這孩子沒了最好,他說省的麻煩了。」


我未曾應聲,房中一片寂靜,秋墨有些慌神,「小姐,你哪裡疼麼?要不要叫太醫?我……我剛才瞎說的,王爺他什麼都沒說……」


半晌,我笑了笑,「嗯,」我示意秋墨給我倒些熱茶,「蕭思睿他爹的聖旨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殺白老頭兒?」


秋墨將一盞溫補湯藥遞到我手中,「沒有,隻說柱國公謀逆的案子要三司會審。」


我抿了一口就皺眉丟開湯藥,「有說是否動刑麼?」


秋墨一驚,「沒有!小姐,柱國公位列公卿,他們怎麼能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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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沒說可以動刑,那刑部就不會動,無妨。」我不耐煩的推開她又遞過來的湯藥,「給我拿壺酒來。」


秋墨看一眼我的臉色,聲音有些怯意,但卻不動,「小姐你現在身子…….」


我打斷她,「酒。」


秋墨哭喪著小臉對我裝可憐,我自己起身搖搖晃晃的去大花瓶裡掏了一壺竹葉青,這是成親當日蕭思睿和我一起藏的,說好了日後給他女兒做嫁妝。


秋墨不敢攔我,急得直叫,「小姐!你現在不能喝酒!太醫說……」


小小的一壇,壇子精致得比酒要貴許多,泥封十分用心,但卻有些粗拙,蕭思睿騙我說是他自己做的。


我打開秋墨亂揮的手,索性靠著書架坐在地上,邊喝邊問,「皇帝有沒有受傷?皇後娘娘呢?」


「都沒有,小姐你真的不能喝酒……」


「蕭思睿剛才來過?他今日不是迎娶方妙彤麼?」


秋墨看一眼我,伸手奪我的酒壇。


我打開她的手,「放心,我爹都被他們父子下獄了,你覺得我還在乎他娶誰麼?」


秋墨想都沒想,「在乎。」


我笑出了聲,「原來我這麼沒出息啊,行吧。秋墨,你算哪兒頭的?」


「我當然是小姐的人!」


「那蕭思睿的事就不要瞞我,他此刻在做什麼?」


一襲紅衣的竄過來,我本能的想要出招應對,但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蕭思睿怒吼,「此時飲酒,你想死麼?!」


我打量著一身大紅喜袍的蕭思睿,笑道,「大婚之日,思勤王穿著喜服四處跑,不怕王妃不悅麼?」


蕭思睿似是怒極,指著我隻是吼,秋墨惱怒之下全然不再顧忌主僕之禮,站起身擋在我面前指著蕭思睿,「小姐對你一片痴心,你竟如此欺她辱她,我跟你拼了!」


秋墨掌中寒刃一出,窗外便有暗衛縱身而入,秋墨連蕭思睿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肩背之上已然見血。


蕭思睿隻陰沉著臉色抱著我繞開打鬥的幾人往軟塌方向走,並不理會其餘幾個盯著我滿臉戒備的王府暗衛。


秋墨一劍刺穿一名暗衛的右胸,蕭思睿眸色一寒,「住手!」


我勾唇一笑,「說誰呢?」


蕭思睿垂眸看一眼驀然出現在他頸間的匕首,冷聲,「弑主的奴才,可殺。」


「是啊,柱國公這種奴才自然可殺,」我的匕首已然劃破他的肌膚,「但秋墨是我的人,不是你的奴才。」


蕭思睿眸色暗沉的看我,語聲輕嘲,「你如今可沒有白府做靠山了,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要對我動手的暗衛卻被蕭思睿一個眼神止住身形,所以我仍能活著跟他鬥嘴,「王爺高高在上,那同歸於盡的話,我賺了嘛。」


蕭思睿盯著我的眸子看了半晌,略緩了聲音,「讓秋墨住手。」


我從他懷中撲騰下來,匕首未曾離開他頸間須臾,冷聲吩咐他的暗衛,「住手!」


暗衛很聽話,因為匕首的位置更加刁鑽,隻要我略一使力,蕭思睿就不是流二兩血的傷了。


秋墨身上傷處不少,但比之暗衛委實得算隻損了些皮毛,打了這麼久,這丫頭的火氣和力氣半點兒沒少,暗衛剛一住手,她一柄長劍就疾厲的刺向蕭思睿。


我出手擋開,匕首脫手而出,秋墨惱聲,「小姐!」


我一笑,「思勤王是我心心念念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我豈會讓別人殺他呢。」


我喘息著倒在地上,秋墨縱身過來扶住我,蕭思睿剛伸出的手立刻收回,居高臨下的冷聲,「白思若,本王今日大婚,你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今日。這酒本王帶走了,日後思勤王府的酒不許你碰,你若違逆,本王就殺了秋墨。」


他說完就眼尾微垂的看我,他每次說出那些將我氣得暴跳如雷的話之前都是這副表情,我再熟悉不過。


地面冰冷,許是喝多了酒,我周身有些打顫。


蕭思睿剛有個俯身的動作就被秋墨一劍打開,他有些壓不住火似的吼秋墨,「你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我緩緩抬眸,眸色冰寒。


蕭思睿對上我的眼神,忽然僵住,轉瞬移開眼神,「我是說……」


我極快的垂眸,再抬眸便是柔和恭順,「思勤王放心,奴婢絕不會故意死在今日。」


蕭思睿僵住,看著我片刻,冷聲開口,「奴婢?你今日才知道自己是奴婢麼?你既知自己是奴婢,那便該跪拜…….」


我掙扎起身跪他,「奴婢賀思勤王新婚,願思勤王與王妃百年好合。」


我跪蕭思睿得有一半是因為我此刻委實再無餘力攔住秋墨這塊爆炭,所以我直接將她一隻手墊在了我膝蓋下面。


房中驀然安靜了一瞬,連秋墨都似被點穴一般僵在原地。


這十幾年我跟蕭思睿鬥嘴打架的次數多了,下跪倒是頭一遭,細想想,除了祖宗牌位和皇帝皇後,我好像連我爹都沒跪過。


蕭思睿半天不說話,我剛想抬頭,就聽見他那冰窖鑿出來的聲音,「如此甚好,日後見了王妃,你也要這般行禮問安。」


秋墨大怒,雖然一隻手被我壓在膝下,但仍用另一隻手持劍砍向蕭思睿的膝蓋,「你……」


我略抬高聲音打斷她,「奴婢謹遵思勤王之令。」再抬眸便隻能瞧見蕭思睿的背影,腳步匆忙都有些亂,想必是急著去入洞房。


秋墨滿眸恨惱,「小姐!為什麼不讓我殺他?!」


我翻她一眼,「你殺得了他麼?」


「若不是你攔我,我剛才就殺了他了!」


我懶得解釋方才至少有四名暗衛能在她的出手前取她性命,隻扭頭瞧那大花瓶,「那裡頭應該還有一壺酒,你去拿給我。」


「小姐你怎能對他下跪?!柱國公都沒舍得讓你跪過!」


我咧嘴一笑,「白老頭兒都要死了,我跪一跪算什麼?去給我拿酒。」


秋墨頓了頓,再開口就有幾分沉重,「小姐,咱們劫獄的話,能有幾分勝算?」


我有氣無力的看她一眼,順手拿起她手邊長劍擲向大花瓶,哐啷一聲,裡頭的小酒壇沒滾出來,倒是驚出了四名身手絕佳的暗衛。


秋墨豁然起身,但那四人一見隻是砸碎了花瓶,立刻又閃身退了出去。


我扶著秋墨的肩頭起身,「還劫獄,這四個人你打得過誰?」


秋墨急道,「刑部大牢又沒有這種高手。」


門外腳步聲漸重,明顯是來人刻意讓我們知道有人來了。


曲威沉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那個,王爺讓我來傳句話,柱國公謀逆案情重大,劫囚換囚這種小兒伎倆就莫要……」


秋墨幾步走過去撿起長劍,對著外門的人影就擲了過去。


曲威哎呀一聲,跳腳躲開的同時忙嚷嚷,「不是我說的!是王爺說的!我就是過來傳句話!」


秋墨滿臉殺氣的縱身過去,兩人打成一團。


曲威的哀嚎和斷續的解釋不時傳來,我懶得理會秋墨這太過實誠的打情罵俏,隻在軟塌上蜷成一團細想現下的情形。


太子死後三日蕭思睿就成親,這不合常理,更何況他娶的還是方妙彤,是三日前的未來太子妃。


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


這就是說,蕭思睿自今日起,就有了和二皇子爭奪皇位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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