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斯暘不知何時醒了,正無波無瀾地看著我:


「月底周末空出來。」


我下意識接話:「有安排?」


他嗯了一聲:「到時候讓人來接你。」


我點點頭表示知曉。


車子先到了我的小區門口。


我推門下車,關上車門前,猶豫兩秒又重新拉開車門。


將包裡的酸奶拿出來放在椅子上。


「你喝了酒,喝點這個會好受些。」


那還是出門的時候,我特意繞去超市買的。


以前他跟朋友喝了酒,就總愛拉著我去買這個味道的酸奶。


但物是人非的道理,我最知曉。


「不喝的話,就扔掉吧。」


回到家洗完澡,宵夜不再有胃口,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毫無睡意,索性挑了部電影,窩進沙發裡打發時間。


手機屏幕亮起,是 David 的電話。


「月,你又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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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笑:「晚上好,看電影呢,還有十分鍾就去睡了。」


David 這才沒繼續嘮叨:「最近感覺怎麼樣?」


「還行。」


「見到他了?」


「嗯。」


David 靜了半晌,似乎是嘆了口氣,最終隻囑咐道:


「最後一個療程記得吃完。」


「照顧好自己。」


在新公司待了一個月,我逐漸適應了新的工作節奏,同事們也還算友善。


周五下班的時候,我跟著大家一起走出大樓。


有人忽然提議周末聚餐,多數人都說有空,問到我的時候,我搖頭婉拒了:


「抱歉,這周有其他安排。」


旁邊的一位姐姐接過話,故意打趣我:


「焦月不去的話,咱們好多單身男同事該失望了。」


我衝她笑笑:


「梁姐別開我玩笑,男朋友要是聽到了,我可得哄半天。」


其他幾個同事聞聲有些驚訝:


「焦月真有男朋友了?」


我點了點頭:「下周請各位喝奶茶。」


回家的路上,我先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又順路取了兩個快遞。


走到樓棟門口,這才看到路邊那輛熟悉的賓利。


旁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畢恭畢敬地走了過來:


「閔小姐您好,我是許總的助理,姓方。」


「我將在明天下午三點過來接您,先去造型室,六點準時送您去宴會地點。」


「許總明天有會,結束之後會直接過去找您。」


我應了一聲:「好,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這個不用的,禮服和首飾都會由造型室準備好。」


「方便問一下是什麼宴會嗎?」


「私人聚會,是小賀總組的局。」


「好的,謝謝。」


9


賀鳴是許斯暘的發小,紈绔子弟的典型代表。


每次許斯暘有其他事情耽擱,都是他往我的宿舍樓下跑腿。


談戀愛的時候,他就總喜歡用我揶揄許斯暘:


「哎喲,自從有了閔妹妹,阿暘這面癱的微笑次數都快趕上我過去二十年見過的總和了。」


分手的那天,他也給我單獨打過電話:


「閔妹妹,兩人沒啥過不去的,你也別那麼心狠,有話好好......」


我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賀鳴哥,我倆隻能到這裡了,以後就麻煩你多看著他點。」


我和許斯暘的分手不算體面。


許斯暘當時正在參加一個比賽的封閉培訓,我被臨時召喚回了家,彼此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沒能聯系。


直到考研擬錄取結果出來的那天,他特意請了假,給我打來電話。


他的笑還掛在臉上,迎面而來的就是我要分手的消息。


許斯暘當時隻在電話裡問了一遍為什麼。


我沒心沒肺道:「當然是我玩夠了,不想再繼續了。」


「所以這幾年,都是在玩我?」


我故意嘲諷道:「許斯暘,你不會認真了吧?」


他深吸兩口氣,還在忍著脾氣:


「你有話好好說。」


他曾經說過,無論我們出現什麼問題,他都願意去解決,但前提是不要隨便拿分手開玩笑。


所以那也是我第一次提分手。


「忘了告訴你,我一開始就是要出國的,offer 也早就拿到了。但我想著反正陪你咯,就隨便考考,哪兒知道還真考上了。」


許斯暘問:「出國我也可以,你為什麼......」


我沒忍住笑出聲:「我為什麼沒和你說?當然是不想再和你談了。」


「本來當初也隻是圖你好看就追了唄,然後就追上了。」


許斯暘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閔焦月,我們戀愛了快四年,不是四天。」


「你對我那麼好,我懶得分手唄。」


「懶得分手?」


最親密的人之間總是知道對方最深最痛的那根針該往哪裡扎。


「對啊,身邊追我的那些人沒你高沒你帥沒你有錢,還不如和你在一起。」


「但現在我覺得膩了,不想談了,這個研也算是為你考的,隻不過我現在要出國了。」


他沒說話。


我仰著頭,強忍著所有情緒,故作不在意道:


「許斯暘,你不會不同意分手吧?」


許斯暘多傲氣的一個人,氣得當場掛了電話:


「閔焦月,你別後悔。」


我知道他是被我氣暈了頭。


我也知道等他氣過,當晚還會給我打來電話。


更知道他肯定在等著比賽結束,準備趕回學校當面找我聊。


可是來不及了。


那通電話結束之後,我就走了。


和他一起努力考上的研究生不讀了。


甚至連學校都沒回,宿舍、畢業都沒要了。


所有的聯系方式一夜之間全部注銷。


我走得幹幹淨淨。


沒給他留一點活路。


10


宴會在郊區的一棟豪華別墅進行。


門口鋪滿了鮮花,草坪上還掛著氣球,旁邊就是露天泳池,氛圍很熱鬧。


方助理將我送到,然後跟賀鳴耳語了幾句,便離了場。


賀鳴對我的態度不冷不淡:


「阿暘有事要耽誤會兒,給你安排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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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了一聲就被人叫走了。


我在泳池旁邊的休息區坐下,無聊地玩著消消樂。


「這位小姐,請問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眼前來了個陌生面孔,笑得一臉油膩。


我拒絕得幹脆:「抱歉,酒精過敏。」


對方正想開口就被旁邊的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


「小梁總別生氣,這可是我們當初大名鼎鼎的京大美術學院院花。」


緊接著一大群鶯鶯燕燕圍了過來。


我玩著遊戲的手指一頓,抬頭看過去。


陳璐瑤穿著身粉色公主裙,被一群跟班簇擁在正中間。


我心裡沒有太大波瀾。


那天在 KTV 露了面,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當初我和許斯暘在一起的時候便是人盡皆知。


時隔三年重新出現在他身邊,阿貓阿狗自然也會聞著味來。


陳璐瑤無疑是其中叫得最兇,也最讓人討厭的那一隻。


她和許斯暘是高中同學,聽說當年還是為了他才考的京大。


她追人好幾年,結果被我捷足先登。


尤其是當初她拐著彎罵我是仗著許斯暘的喜歡狐假虎威時。


我轉頭就向許斯暘撒嬌告狀,故意哼哼唧唧鬧了一通,把狐假虎威的名頭當場坐實。


然後她自此沒在我去的任何場子裡出現過。


自然是相看兩厭。


我懶得跟她打嘴仗,沒搭理,繼續玩著消消樂。


我不接話,周圍自然有人給她搭臺階。


「我當是誰這麼傲呢,不過是個前女友。」


「怎麼,現在又回來倒貼許總了嗎?」


「可是閔同學,今時不同往日,做小三可要不得。」


話到這裡,我收了手機,抬眼盯著最後說話的那個女生:


「你說什麼?」


她挺挺胸脯,仿佛有人撐腰般:


「璐瑤姐和斯暘哥兩家已經在商量婚事了,好心勸你不要知三當三。」


陳璐瑤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衝我看過來的眼神裡全是得意。


她高高在上道:「還請閔小姐務必參加我和斯暘哥的婚禮。」


我站起身,衝她無所謂道:


「哦,讓許斯暘來跟我說。」


說完就準備往外走。


還沒走兩步,我的手腕猝不及防被人打了一下,猛地一疼,手機就那麼掉進了泳池裡。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然我賠你一部手機吧。」


「滾。」


我顧不上手腕疼痛,一下撥開旁邊的人,跳進了泳池。


在水裡瘋了一樣地找手機。


11


動靜太大,宴會上的人都聚了過來。


我聽見賀鳴發怒的聲音:「你們他媽的在鬧什麼?」


有人在解釋,也有人在看熱鬧。


我在附近摸了一圈什麼都沒摸到,心裡更急。


本就是遊泳半吊子,泳池又比較深,逐漸失了力氣。


「撲通」一聲,旁邊有道人影向我靠了過來。


許斯暘抱著我上了岸。


我抓著他的手,急得快要哭出來:


「許斯暘,我的手機,求求你幫我找找手機。」


他拿過毛巾蓋在我的身上,輕聲哄著我:


「好,你別急,在這等著我,我幫你把手機找上來。」


他獨自入了水。


全場沒人說話,也無人敢動。


直到他拿著一部手機浮出水面,向我遊了過來。


他看著我,眉眼溫和,眼睛裡隻裝下我一個人:


「找到了。」


我一把撲了過去,掰開手機殼,裡面唯一的一張拍立得相片還是進了水。


大腦裡的最後一根弦在那瞬間「啪嗒」一聲——斷掉。


我的鼻頭一酸:


「許斯暘,我們的合照沒有了。」


許斯暘渾身是水,我也渾身是水。


可是他就那樣,當著眾人,溫柔地吻過我的眼淚:


「不會沒有的,交給我,我來想辦法。」


賀鳴走過來遞上毛巾,許斯暘沒接。


他起身,像抱小朋友一樣,將我抱了起來,往旁邊的別墅走去。


路過陳璐瑤的時候,許斯暘停了兩秒,冷漠出聲:


「許家做不了我的主,誰答應娶你,你就去找誰。」


陳璐瑤本來還想伸手說點什麼,被賀鳴拉到了一邊,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這會兒再湊上去就是找死,別怪老子沒提醒你。」


後面的議論聲逐漸遠去。


許斯暘抱著我上了二樓臥室,最終把我放在洗漱臺上。


「醫生待會兒就來,我先讓人進來給你換套幹淨衣服。」


我捏著裙角,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思忖片刻,不正經地笑了聲,說話的語氣和記憶中的一樣:


「自己換也可以,那我得在旁邊看著。」


我揚眉剛想瞪他,就被他捂住了眼睛,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隻是輕輕地啄了一下,而後退開。


「乖一點,不然我會更想弄死下面那些人。」


我縮了縮脖子:「哦。」


等醫生給我的手腕上完藥,許斯暘才伸手給我蓋了蓋被子:


「先睡一覺,醒了我就帶你回去。」


我握著他的右手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那你會一直在這嗎?」


「嗯。」


我彎了彎嘴角:「好,那我睡一會兒。」


纏繞多年的那些夢像是消失了一樣,我難得睡了個好覺。


再醒來,房間裡一片黑暗。


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一時沒分清楚今夕是何夕。


我下意識喊出聲:


「許斯暘。」


「我在。」


他開了壁燈,就坐在床邊,出聲應著,右手輕輕摩挲著我的手腕。


我剛到美國那年,無數次喊著他的名字醒來,但房間裡從來都是空空蕩蕩的。


剛剛睡蒙了,循著下意識喊出了聲。


可是他這次真的在。


我緩慢地眨了眨眼,終於確定——


這個人,再一次,來到了我的身邊。


12


許斯暘帶我下樓的時候,別墅已被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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