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上,前夫哥拿了最佳男主角,鏡頭卻在頒獎時突然切向我。
我正咧著大嘴,呲著大牙:「哈哈哈不是,臥槽,一會沒看著,這傻逼得獎了,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鏡頭。
沉默了一下,我快速補救:「我沒笑,就是把牙放出來晾晾。」
一旁的閨蜜:「……」
網友:【?】
1
兢兢業業演了幾年戲卻無人知。
一朝罵前男友是傻逼人盡皆知。
我上熱搜了。
作為第一個在頒獎典禮上既沒有表情管理,又沒有語言管理的女藝人。
我連著霸熱度榜整整三天。
網友給我取外號——「晾牙硬漢江悅耳」。
和我一起上熱搜的還有當晚的影帝謝知禮。
頒獎典禮,各路明星心懷鬼胎,明爭暗鬥,互相較勁。
隻有我和謝知禮兩個人不一樣。
Advertisement
我在這邊呲著白花花的大牙,拉滿戰鬥力,對著前男友口吐芬芳,一副罵人不眨眼的樣子。
謝知禮在那邊眨眨亮晶晶的大眼睛,乖巧地用噸噸杯大口喝水,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我們兩個正好又坐在一起,謝知禮手裡的噸噸杯又是我代言的,再加上有心人的剪輯,網友直呼:【這反差,嗑死了,嗑死了。】
我盯著熱搜想了想,搜索了一下謝知禮,跳出來的關鍵詞很多,比如校草,學霸,男神,演技派,深情眼,還有……甜,甜妹?
甜妹是什麼意思?
我懵了,連忙點開這個甜妹的詞條。
大熒幕上的謝知禮是病嬌,是變態,是斯文敗類,是衣冠禽獸。
而現實的謝知禮——背著經紀人偷偷吃肉,吃完手裡的蛋糕還要刮盤子,反駁別人隻會用反彈。
退出搜索軟件,我才發現我社交軟件的評論區被謝知禮粉絲炸開了,粉絲在我的每一條微博下面刷評論:
【姐姐,姐姐,我們要謝知禮這個嫂子嘛,我們要我們要。】
【姐,我要這個嫂子,你快點想辦法。】
【姐姐,餓餓,要禮禮嫂嫂。】
【姐姐你知道的,我們禮禮是甜妹,內向得很,你主動一點吧,求求你了】
【cp 名都替你們想好了,就叫甜心硬漢,哈哈哈。】
我:「……」
剪輯這段視頻的人本來是想刺激粉絲破防從而脫粉,沒想到粉絲一個比一個激動。
甚至還扒出了我家和謝知禮家是鄰居的事。
雖然是鄰居,但是謝知禮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學習好,長得好,我高中時候還偷偷暗戀過他,隻可惜,高中一畢業,我家就搬走了。
沒想到,最後在娛樂圈相遇了。
我還在翻看評論區,經紀人周姐卻在這時給我發來微信。
有一個民國劇,男主定的是謝知禮,原本導演還在猶豫女主讓誰演。
現在出了這事,導演二話不說,直接定下來我演女主。
我在通訊錄裡找到謝知禮,猶豫再三給他主動發消息:
【謝知禮,好久不見了哈。】
謝知禮秒回:【真是好久不見,昨天頒獎典禮坐我旁邊晾牙那女的。】
我:「……」
我硬著頭皮:【那個,熱搜上的這個事不是我們團隊做的。】
他停了一會,回:【知道了。】
我撓撓頭,再次發:【那你還有什麼別的想說的嗎?】
對方正在輸入……
【有的。】
【什麼?】
他:【為什麼我是嫂子?我是硬漢!我是硬漢!硬漢!】
我:「……」
我:【那個,你看現在這個緋聞鬧得沸沸揚揚,我聽說了,你最討厭和別人綁 cp 的。】
謝知禮安靜了好一會,才回我:【所以,你想說什麼?】
我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所以,開機儀式的時候,你可以澄清一下。】
謝知禮這次秒回:【你想澄清?】
我還沒來得及回,他又發:【好,我知道了。】
我想了半天,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直接回:【好的。】
然後,他再也沒回了。
2
三天後,我和謝知禮一起接受採訪。
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大:「聽說你們二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我搖頭,謝知禮點頭。
謝知禮點頭,我搖頭。
記者:「……」
記者換了個問題:「那你們兩個……」
謝知禮主動打斷記者的話:「並不是很熟。」
我微笑著隨著他的話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
謝知禮又開口了。
他小心地看向我,神色委屈,聲音低低地:「姐姐,我這樣說你滿意嗎?你不會再生氣了吧?不會不理我了吧?」
記者:「!」
臉上的笑容僵住,我:「?」
這特麼是在搞什麼 play?
記者眼睛一亮,一臉興奮地看向我:「那那那……悅耳形容一下對知禮的印象吧。」
我控制好表情,很官方地回答:「他人很好的。」
記者點點頭,又看向謝知禮:「那知禮你呢?」
謝知禮溫和地一笑,然後一秒冷漠:「有眼無珠,眼瞎心盲,認人不清,喜歡河童。」
記者:「……」
我:「麻痺。」
說完這句話,謝知禮立馬看向我,小心翼翼地說:「我這麼說,姐姐該不會生氣了吧?姐姐不會這麼小氣的吧?姐姐不要不理我。」
我:「……」
這段採訪上了熱搜。
粉絲紛紛尖叫:
【他倆絕對是真的!】
【我是假的,他倆都不能是假的!】
【好好嗑好好嗑!】
營銷號緊隨其後,連夜給我們兩個剪視頻,直呼嗑死了。
偏偏謝知禮還用大號給這個營銷號點贊,點完贊一秒撤回,然後發微博:
【抱歉,忘記切小號了。】
然後,再用小號發微博:
【希望姐姐不要生我氣了啦。】
結果,兩個號都被扒出來了。
我:「……」
不開玩笑,我懷疑他瘋了。
3
這個民國劇改編自一部大熱的民國小說,男主角的名字叫謝淵,作者筆名也叫謝淵。
這本書講述了民國時期紈绔少帥和病弱才女的悽美愛情故事。
結局是 be,虐倒一大片,書粉現在還在鬧著要番外。
謝知禮曾經演過民國劇,軍閥大衣的形象帥得人神共憤。
而我,曾在一部劇裡面靠著一分鍾的旗袍形象出圈。
書粉對於這個選角十分的滿意。
距離開機時間還有一個星期,為了給這部劇造熱度,周姐和謝知禮的經紀人商量好給我們兩個接了一個沐浴露的廣告。
我化妝的時候,小助理跑過來偷偷和我說:「姐,你知道女二誰演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啊。」
我早就知道是由前些日子拿了最佳女配角的姜柔來演。
小助理看我滿不在乎的樣子,著急地說:「你不知道的是姜柔以前追過謝知禮,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結果還沒追到!」
我驚訝地看向小助理:「有這種事?」
小助理用力點點頭,然後問我:「對了,悅耳姐,你和謝知禮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我歪頭看她一眼,故作神秘地說:「你想知道?」
小助理眼睛亮晶晶地用力點頭。
我湊到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他喜歡我,喜歡得死去活來,死心塌地,作天作地,沒了我他都不能活呢,但是我拒絕他了哦。」
小助理不可置信地問:「臥槽?真的?」
我點頭:「真的啊,他超愛。」
小助理吃到了大瓜,美滋滋地跑出去了。
這個廣告有幾句詞要背,我剛翻開臺詞本,謝知禮就進來了。
我抬頭看他。
他走進來直接坐在門口的沙發上,笑容乖乖的:「姐姐,我來和你對一下詞。」
我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沉吟片刻,我點點頭:「來吧。」
謝知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微微鞠躬,輕輕地笑著說:「姐姐,我不是很會演,演不好請你多擔待呢。」
我眯起眼睛,警惕地盯著他:「嗯。」
謝知禮一秒入戲,抬起臉靜靜地看向我。
我把道具紅玫瑰別在耳後,然後也看向他。
謝知禮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我,眼睛裡的情緒不明,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隨後緩緩抬腳朝我走過來。
周圍靜悄悄,皮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聽得我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
謝知禮比我高一頭,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的視線正好落在他松松垮垮的領帶和四敞大開的襯衫領子上,也正好能看到他那十分明顯的喉結,目光下移……
我靠!這小子不會好好穿衣服啊!
我倒吸一口冷氣,在心裡默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對視了兩秒,謝知禮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身高差,表情十分的愉悅。
我動了動嘴唇,剛要說臺詞,謝知禮卻在這時突然低下頭靠近我。
這是原本沒有的,我不知所措,身子下意識地僵住。
他在我耳邊低低地笑,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側,下一秒,他用這種極其曖昧的姿勢叼走了我耳朵上的玫瑰。
我心裡直呼臥槽,然後木訥地轉過頭。
嫣紅的玫瑰襯得謝知禮的臉龐更加白皙精致,他眸光依舊溫柔如水,笑容卻散漫惡劣,很像有著溫文爾雅外皮的狡詐惡魔。
終於理解了為什麼粉絲叫他深情眼。
我看著他的臉,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四個字——妖,豔,賤,貨。
妖豔賤貨很滿意我的反應,眼睛笑得彎彎的:「姐姐,被我勾引到了嗎?」
「……」
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真誠發問:
「不扎嘴嗎?」
謝知禮:「……」
我後退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義正詞嚴:「還有,就你這點伎倆沒什麼……」
他輕飄飄打斷我的話:「哦,擦擦口水。」
我:「……」
我怒了:「謝知禮!我看你你你……」
謝知禮歪頭看我:「我什麼?」
我滿腦子搜羅具有殺傷力的話,然後冷笑著說:「你不會暗戀我吧?」
謝知禮聞了一下手裡的玫瑰,皺了一下眉頭,那死出活脫脫一個男妲己。
他抬手又把玫瑰重新別在我耳後,然後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俯身看我:「嗯,姐姐不是知道得很嗎?我超愛。」
我:「……」
他想了想,又眨眨眼睛:「還有喔,姐姐,我是明戀好不好……」
我:「……」
瑪德,我這不爭氣的心髒瘋狂悸動,這死綠茶,還挺拿人……
4
拍完廣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我和謝知禮的房間被安排在對門。
吃了晚飯,我們兩個一起往回走,我在前面走得飛快。
謝知禮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
我回頭想問問他明天幾點起,卻看見他腳一抬,把什麼東西踢進了一旁的人工湖裡。
他動作太快了,看起來很心虛。
我下意識問:「你剛才踢的什麼?」
謝知禮臉不紅,心不跳:「石頭。」
我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
我撓撓頭轉過身,這回謝知禮不知為何突然加快了腳步,大步超過我,頭也不回地朝著他的房間去了。
等到我爬上樓的時候,走廊裡早就沒了他的影子。
我摸摸包,卻發現房卡不見了。
我放下包,把身上的口袋都摸了一個遍也沒找到。
我看向謝知禮的門,打算問問他有沒有看到,抬起手還沒敲門,門自己先開了。
然後,我就看見謝知禮裹著浴巾,露著上半身站在門口擦頭發。
他看著我,手上動作沒停,水順著他的頭發落在他的腹肌上,然後又順著他的人魚線滾入浴巾裡面……
我咽咽口水。
這妖豔賤貨……
他是故意的。
他絕對是故意的。
他想勾引我。
他靜靜地等待著我說話,表情單純無辜得像小孩:「姐姐?發生什麼事了?」
我:「……」
心髒看什麼都髒——致我自己。
我尷尬地笑:「那個,我想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房卡啊……」
近在咫尺,謝知禮卻大聲問我:「你說什麼?」
我抬高音量:「我說!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房卡?」
謝知禮湊近一點:「什麼?」
再湊近一點:「你說什麼?」
再湊近一點:「嗯?」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困難了:「我我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