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去醫院,接診的是我前男友。
看見我,他一臉的不耐煩:「多高?」
猶豫兩秒後的我:「168cm。」
下一秒,我被沈即白一腳踹出了診室:
「一百六十八是吧,行,回家等死吧你。」
1.
分手兩天後,我發了高燒。
迷迷糊糊之際,我給自己叫了個救護車。
隱隱約約還記得我在救護車上看見了自己的太奶,於是我不停地讓一旁的護士小姐姐救救我。
有點內向的護士小姐姐的臉被我嚇得慘白,顫抖地問是先送我去發熱門診還是精神科。
最後,她們合力把一個發了四十度高燒的精神病人員送到了精神科。
好巧不巧,今天精神科值班的剛好是他們醫院的精神科一把手。
被送進診室前,護士小姐姐抓著我的手安慰:
「姐姐,沒事的,沈醫生人很好的,你等一會到了裡面有什麼情況就都跟他說,他會幫你解決的。」
我半夢半醒地點頭,直到我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我那剛分手兩天的前男友。
瞬間,我太奶不見了,我一下子就在病床上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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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即白看見是我,剛剛還笑著和護士小姐姐告別,下一秒直接垮起了個批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討厭我。
「宋喬喬,你為了見我還裝病?想復合直說,反正我都不會同意。」
還發著燒的我實在是不想和他鬥嘴,於是我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示意自己頭暈。
沈即白冷哼一聲:「發燒了?」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隨後點點頭。
「發燒你來精神科?」
我這才反應過來,沈即白是精神科醫生。
剛剛迷迷糊糊地就被推了過來,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到了哪裡。
我又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就想走,還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走錯了。
剛走了兩步,人又被沈即白拎了回來。
他把我扔在他面前的座椅上,自己也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多高?」
我一頭霧水,猶豫兩秒後:
「168cm,馬上 169。」
下一秒,我被沈即白一腳踹出了診室:
「一百六十八是吧,行,回家等死吧你。」
2.
等我反應過來,面前的門已經被關上,我站在門口欲哭無淚:
「沈即白,你有病啊!我舉報你虐待病人!」
我有氣無力地扯著我那被發燒摧殘得變成人樣的嗓子,衝著門口喊了兩聲。
說完之後才後知後覺,沈即白聽到這話不會把我手撕了吧。
回想起之前在一起時沈即白嫉惡如仇、睚眦必報的樣子,我決定走為上策。
結果剛走了兩步,後脖頸突然被一隻大手擒住。
然後我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回了診室裡。
診室的門被甩上,沈即白把我抵在門後,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宋喬喬,給你兩個選擇。」
「現在整個醫院隻有我在值班,要麼你發燒燒死。」
「要麼你求我跟你復合,我幫你看病。」
聽見他的話,我一臉懵逼。
剛剛不是還說不會和我復合,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輕咳了兩聲,試圖掙脫他的束縛。
感覺到不對的他又緊了緊攔著我腰的手。
逃不過了……
我故作嬌羞地抬頭,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沈醫生,分手是你提的,你現在還想讓我求你復合?我告訴你,我燒死都不會求你的!」
3.
記憶回到兩天前,我親愛的好姐妹喝大了,打電話讓我去接她。
我費盡苦心去了之後才知道她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她看著急匆匆趕來的我,立馬把我拉到她身邊:
「喬喬,溜都溜出來了,不來一杯?」
講真,我抵不住這誘惑。
見我猶豫,我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好姐妹又說了一句:
「嘖,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來一次,你真的不喝?」
我咽了咽口水,確實。
自從我一年前和沈即白在一起後,我就再也沒來過酒吧。
可想當年,我可是夜店小公主。
最後,我妥協了,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就炫沒了。
這久違的感覺太上頭,我沉醉於溫柔鄉,連最後懷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兩個男人都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與此同時,酒吧的門被打開,沈即白一眼就看見了左擁右抱、眼神迷離的我。
等他走過來把我從卡座裡撈起來的時候,我還在對我身邊的兩個男人依依不舍地告別。
如果不出意外,我當時說的應該是:
「弟弟,等著姐姐,等姐姐解決了家裡的那個老男人,然後天天來找你們玩!」
語落,卡座周圍的空氣凝結了,就連撺掇我來一杯的好姐妹都大氣不敢喘。
就這樣,我脫雙成功,被我口中的老男人甩了。
「好,那你就燒死吧。」
思緒被打斷,沈即白松開我的腰,抬手就準備開門再次把我扔出去。
門剛打開,我就看見了一個伸出手正準備敲門的精致小美女。
雖然她穿著白大褂,可那精致的小臉和高挑的身材一點都沒有被松松垮垮的衣服埋沒。
看見被沈即白拎著的我,她尷尬一笑:
「沈醫生這是在忙嗎?那我待會再來?」
女人一開口把我嚇了一跳,好一個夾子,聽得我都春心蕩漾。
沈即白把我扔在了原地,轉身走向了他的辦公桌:
「不忙,許醫生有什麼事?」
不是說隻有他一個醫生嗎?
沈即白話剛說完,許落一就直接繞開我跑到了沈即白旁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許落一把一個本子放在了沈即白面前,然後彎下腰湊近沈即白:
「沈醫生,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此時的我已經聽不清許落一在說什麼了,我隻知道她的胸都快要和沈即白來個激情碰撞了。
我好像突然就能理解為什麼沈即白見不得我和別的男人走得近了。
我就那麼看著許落一一點點往沈即白身上貼,本以為沈即白會和以前一樣推開所有想和他有肢體接觸的女人。
可這次他竟然沒有動!而且在認真聽了許落一的話後還耐心地幫她解決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醋意上頭,我的燒都好了一半。
「沈醫生~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學著許落一的聲音和樣子一點點地靠近他。
「先去掛水。」
沈即白終於抬頭,他嫌棄地把一張診斷單甩在我臉上:
「輸液室在那邊。」
說完,他指了指我身後的門。
我怔怔地接過沈即白手裡的單子,在許落一一臉挑釁的目光中離開。
當針扎入我血管的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
沈即白這個老六,竟然當著我的面和女醫生卿卿我我。
想到這裡,之前看見血管回血都會大驚小怪的我現在竟然意外地平靜。
4.
給我扎針的小護士見我是一個人,熱心地幫我把吊水的瓶子掛到了杆子上。
還囑咐我有事叫她就行。
感受到善意的我痛哭流涕。
沒想到在我最軟弱的時候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給了我溫暖。
猶豫過後,我想明白了。
既然這樣,那就等我們倆都玩夠了再復合得了。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閨蜜打個電話,一個人輸液實在是不太方便。
結果電話還沒打通,一道清脆的男聲就打斷了我的思緒。
「宋喬喬?那麼巧,你也來吊水?」
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我大學時一個社團的社長,何時照。
看見他,鋪天蓋地的回憶霎時間全部湧了上來。
我險些忘記自己還在吊水,抬起手就準備指他:
「何時照!那麼巧!你也發燒了?」
手伸出來了一半,我才發現自己抬起來的這隻手上還插著針管。
反應過來的我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手在我的拉扯下被扯得生疼。
「嘶。」
我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下一秒,一個身影先我一步地幫我把針頭從血管裡拔了出來。
「哎,鼓了,看見我你不用那麼激動吧,也就幾個月沒見。」
是何時照,他眼疾手快地拿起了一旁小護士遞來的棉球,堵上了我微微滲血的血管。
本來還很害怕的我見了這個情形,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何時照細心地幫我把掛了一半的水扔在了垃圾桶裡,隨後把手遞給我自己:
「自己按著吧,等一會可能要重新掛了。」
我點點頭,眼疾手快地堵住棉球。
徹底平復好心情後,我在輸液室門口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麼熱鬧。」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沈即白一身白大褂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何時照看見他,笑容有那麼一瞬凝固在了臉上。
見這情形,我內心頓感不妙。
媽的,好熟悉的場景,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想起來了,好像大學的時候我也見過這場面。
5.
我和沈即白是大學同學,和何時照也是。
還記得當時剛上大學的我,因為前十八年親媽管得太嚴,導致我沒和男生接觸過。
所以上了大學後,我宛如脫韁的野馬,每天沉寂在帥哥和夜店裡無法自拔。
但我和別的女生對帥哥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我熱衷於當舔狗,但不想談戀愛。
如果我的魚塘裡有人要和我談戀愛,那對不起,我會拉黑刪除一條龍。
而何時照可以算是我舔狗對象中讓我舔得最上頭的一個。
可以說如果我沒遇到沈即白,那何時照很有可能就是我現在的男朋友。
至於我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因為沈即白出現了,他端我魚塘的那天,隻有何時照一個人冒著雨來找我。
那天晚上,他苦笑著說還是晚了一步。
而沈即白擋在我面前,說以後離我遠點。
回過神,我站在何時照身後又偷偷地瞄了一眼現在的場景。
嗯,果然一模一樣,隻不過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換了個人。
「宋喬喬,我在這裡,你還要叫別的男人?」
沈即白冷冷地甩給我一個眼神,我尬笑著想解釋。
可剛剛許落一湊那麼近的場景又一次湧上心頭,我解釋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轉瞬即逝變成了:
「怎麼?不行嗎?」
「再說,咱倆都分手了,我叫你,你現在的小女朋友吃醋怎麼辦啊。」
陰陽怪氣的話從我嘴裡說出來顯得更氣人了。
何時照轉頭看我,我衝他眨巴眨巴眼睛。
不愧是我魚塘裡最懂事的一隻,他微微點頭,隨後附和:
「分手了就不用管東管西,省得到時候討人嫌。」
沈即白臉色鐵青,他淡淡掃了我一眼,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講真的,有點慌了,好像玩大了。
我張了張嘴想叫他的名字,面前卻早就沒了沈即白的影子。
「喬喬,水還掛嗎?我陪你一起。」
何時照開口,望著沈即白離開的方向,我點了點頭。
6.
何時照真的說到做到,他明明可以拿了藥坐在旁邊陪我。
可他一身反骨偏要也和我一起掛水,護士小姐姐拗不過他,給他掛了兩瓶葡萄糖。
輸液室裡,我們倆面面相覷。
「你其實可以不用這樣陪我的……」
我打破沉默,先開口。
他義正詞嚴地擺了擺手:
「說了陪你就肯定要陪你的。」
果然,他還是和之前一樣老實……
我不再說話,扭頭睡了過去。
睡著後,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沈即白是那麼冷漠。
他牽著一個我看不清臉的女孩子的手,冷冷看了我一眼後決絕地轉身就走。
我上前去拉他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我拼命問他為什麼,他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話:
「沒為什麼,不喜歡了。」
我從夢中驚醒,看見了何時照的臉。
他見我醒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剛想叫你,要起針了。」
他話剛說完,我的手已經被一旁的護士小姐姐拿了起來。
等我徹底驚醒,針已經被拔出來了。
我掛好了水,何時照看了看自己還剩半瓶的葡萄糖,索性也直接不掛了。
回家時有點冷,我和何時照一前一後地走在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其實一直是他在說,我腦子裡全是剛剛沈即白冷著臉離開的畫面。
手機鈴聲喚回了我的思緒,打開手機,是前兩天撺掇我喝酒的那個怨種閨蜜許嬌嬌。
我接起,甚至已經想好了拒絕的話。
「喬喬,你老公不在家嗎?我好像在酒吧看見他了。」
我一驚,什麼老公?
「誰?沈即白?」
我問了一句,許嬌嬌嗯了一聲:
「但是我不確定,需要我幫你仔細看看嗎?」
我一臉狐疑,沈即白竟然去酒吧,活久見啊。
「幫我看看吧。」
我開口,許嬌嬌應聲,過了好一會,我聽見一陣小跑的聲音,許嬌嬌壓低嗓門:
「看清了,真是你老公,正對瓶吹呢。」
「什麼?!你在哪,我去找他。」
許嬌嬌報了個地址,我點開之後立馬叫了輛車。
出租車來得很快,我剛打開車門要上車,才想起來我身後還站著個人。
我看了何時照一眼,他為了陪我還掛了瓶水,我把他一個人丟在這是不是不太好。
「那個,我現在有事,你家在哪,我幫你打個車吧。」
我想了想,還是這個方法比較妥當。
何時照搖了搖頭,轉身走到了車對面,拉開了另一扇車門徑直坐了進去。
我愣了,我帶著何時照去找沈即白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不能去!」
我對著車裡的何時照喊了一句。
和他僵持了好一會,直到出租車司機的語氣開始不耐,我才坐進車裡。
「等一會到了你就下車,不許跟著我。」
我一臉嚴肅地和何時照說完,見他點頭才松了口氣。
7.
出租車開得很快,十分鍾就已經到了酒吧門口。
下車後,我看著何時照離開才進酒吧的大門。
剛剛著急都沒看這是哪家酒吧,於是我抬頭看了一眼酒吧的名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海倫斯,我親愛的老東家……
我拉了拉臉上的口罩,裹緊外套,確定別人看不清我是誰才走進去。
一隻腳剛踏入酒吧大門,許嬌嬌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上來就扯著嗓子喊我的名字:
「宋喬喬!」
我被她嚇得半死,捂著她的嘴把她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對她說:
「我不想被認出來,你小點聲!」
我的名字還是被人聽到,幾個熟悉的男生站了起來左看右看,嘴裡還不停念叨:
「宋喬喬在哪?」
這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欠他們錢了。
我扶額:「幹正事,沈即白呢?」
許嬌嬌站起身,環視一圈後指了指最靠後的那個卡座。
「在那,他旁邊還有幾個女的,有一個都快趴他身上了,你去看看你認識嗎?」
我的眉頭逐漸皺緊,丟下許嬌嬌三兩步就走到了卡座前。
酒吧燈光灰暗,走近我才看清,貼沈即白最近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許落一。
怒火噌噌地往上漲,我大步流星地走到沈即白面前,才發現他的臉已經紅得不行了。
我心裡一驚,完了,那麼紅是喝了多少。
許落一見我來了,徑直擋在了沈即白面前:
「喲,這不是即白前女友,來幹嗎啊?」
我無視她,伸手就要去拉沈即白。
許落一不樂意了,把我推到了一邊。
該說不說她的勁是有點大,我險些跌倒。
「你讓開,你知不知道沈即白酒精過敏?再不帶他去看醫生,他會死的!」
沈即白從小就酒精過敏,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
8.
我和沈即白也是在酒吧認識的。
認識他的那天,他喝趴了半個酒吧的人。
那時的我一度以為沈即白是酒鬼。
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天去酒吧喝酒就是為了認識我。
他那天晚上在醫院差點嗝屁。
回過神,許落一回頭看了一眼沈即白。
他坐在卡座裡一動不動,臉上已經開始起紅疹了。
我推開許落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今天來酒吧最好不是你帶來的。」
說完,我把沈即白從卡座裡撈起來。
他渾身發燙,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許嬌嬌!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