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婚禮進行過半,意外忽生。
有人急匆匆跑到臺前,和陸昭說了一句話,他臉色劇變,竟是直接扔下莊明月,轉身跑了。
留下滿堂賓客空錯愕。
一片混亂中,我跑上過舞臺,低聲詢問莊明月。
作為被當眾扔下的新娘,莊明月臉色蒼白,同我回答時,眼底的憤恨幾乎壓抑不住。
她說,剛才那人來說,白蓁蓁在天臺,要跳樓。
白蓁蓁,跳樓?
我心一慌,轉身朝著天臺跑去。
原文劇情裡,白蓁蓁的確是在婚禮這天鬧著要跳樓,所以陸昭丟下新娘上天臺,抱著白月光離開,當眾取消了婚禮。
可是……
如今的白蓁蓁早已不是文中那朵小黑蓮,她多看陸昭一眼都覺著惡心,怎麼會玩跳樓這出?
擔心她出事,我跑的飛快。
推開天臺門——
剛巧看見白蓁蓁抱著筆記本坐在天臺地上,而陸昭快步過去,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蓁蓁,你氣我惱我打我都行,別做傻事……」
他將她擁的很緊,看的我都有些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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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蓁蓁艱難地推他,「你給我撒開……我就是在天臺上處理個加急的工作……」
「我不信。」
陸昭將臉埋在她頸項,我走近了些,清晰看見白蓁蓁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
他皺眉,「我了解你,你這人做事向來有始有終,你是想要處理完最後的工作再跳樓,是嗎?」
「還是說……」
他語氣驟軟,掌心落在她發頂輕輕揉著,「你是在等我?」
我看見白蓁蓁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推搡著他手臂,「你先放開我。」
「不放。」
陸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語氣低沉,「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說罷,他低頭在白蓁蓁脖頸吻了一下,「蓁蓁……」
「啊!」
白蓁蓁再忍不下去,一把推開他,一巴掌扇了過去。
陸昭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他偏著頭,挨打的動作僵持了幾秒,可轉頭看她時,目光依舊溫和的不得了,他攥住她的手,語氣放的很輕,「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氣。」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著,他將白蓁蓁打橫抱起。
我擔心白蓁蓁,連忙追過去攔陸昭,還未過去,天臺上便又出現了一眾人。
有陸家長輩,有參宴賓客,還有莊明月。
她紅著眼,死死盯著陸昭,這些日子的夜夜悱惻,莊明月這個滿心都是錢勢的女人,似乎對陸昭還動了些真心。
她死死咬著唇看向陸昭,最後還是輕聲求他,「阿昭,別鬧了,先回去把婚禮辦完吧。」
從我的角度,能看見陸昭在看向莊明月時,眼底有著一閃而過的不忍。
可他還是沒做什麼猶豫,抱著白蓁蓁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隻留下一句話——
「婚禮取消。」
這話好熟悉。
小說的原本劇情裡,陸昭便是以這句話將女主獨自扔在了婚禮現場,抱著白月光揚長而去。
10
原本的豪華婚禮瞬間化為泡影,莊明月哭的很傷心。
而我收到白蓁蓁道平安的消息後,也放下心來,留在了婚禮現場 PUA 莊明月——
「別哭了,你要想想,陸夫人的位置哪有這麼容易坐的?」
「陸昭也不是那種好搞定的男人,跟著他混,三天哭九頓都算是好的了。」
「陸昭這種人見慣了場面,想拿下他,要麼佔據天時地利成為他心中無法回溯的白月光,要麼就化身虐文女主,保姆式的無微不至照顧他,感化他。」
莊明月死死咬著唇,聽的很認真。
許是因為前面我給她提的意見都很有用的緣故,她如今對我很是信任。
我又趁機開導,講她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講她孤身一人,孩子與她的羈絆,成功激發了她的母愛。
離開酒店時,莊明月眼神堅定極了,她如今已經下定決心——
要為腹中孩子爭取到應有的一切,要化身舔狗式虐文女主,用盡一切辦法讓陸昭愛上自己。
……
從婚禮第二天起,莊明月一改往日張揚的性子與招搖的扮相,開始改穿淺色衣裙,化適合自己的淡系妝容,性子變的恬靜,妥妥的柔弱白雛菊。
而陸昭偏偏喜歡這一款。
看慣了外面的風情萬種,陸昭回家隻想看些清純素淨的。
莊明月每日親自下廚,學著給陸昭做飯煲湯。
她廚藝本就不錯,如今又細致學習過,不消半月,還真的牢牢抓住了陸昭的胃。
十個總裁,九個胃病,陸昭也不例外。
莊明月便僱了一位中醫在別墅裡,每天教著她給陸昭調理身體。
陸昭詫異於莊明月的轉變,卻也沒有多問。
對他而言,無論什麼樣的變化,都隻是女人們為了取悅他而採取的手段罷了,不值一問。
不過,他很受用倒是真的。
每次莊明月下廚,他都會多次一碗飯。
一個月下來,向來身材瘦削的陸總裁,竟也圓潤了一小圈。
而莊明月也會有意無意地按照我的指使用一些小心機,比ƭű⁰如——
給他洗手作羹湯後,也會無意間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貼著創可貼的手指,在他問起時,告知隻是給他做飯時不小心切到了手,而後一臉溫情地說隻要他喜歡吃,那她這點傷受的便也算值得了。
又比如。
在上次婚禮的事被有心人捅出去,全網怒罵陸昭渣男時,莊明月在夜裡「不小心」被他撞見自己正捧著筆記本淚眼朦朧地在那些怒罵陸昭的評論下一一解釋,費盡心思地替他洗白。
……
陸昭這種極度自負的男人,最吃這一套。
看著嬌弱美人懷著身孕還為自己貼心侍候,陸昭那顆心也跟著軟了下去。
再加之莊明月總是在夜裡有意無意地模仿著舊時的白蓁蓁,陸昭沒忍住,也又同她蜜裡調油過幾次。
莊明月的陸夫人位置,隱隱有了牢固的趨勢。
而我也很滿意。
在推著莊明月坐穩虐文女主位置後,我也成功地上位,成了陸昭的私人助理,跟他去了陸氏集團,平日裡幫他處理工作事宜。
其實,一切都在我和白蓁蓁的計劃中。
在陸昭家裡做管家時,我幾次趁他在書房對工作事宜一籌莫展時,以送茶的名義進去,裝作不經意地提了幾個看法與規劃,成功地幫助陸昭解了燃眉之急。
其實,不過是我看過小說原文,知道陸氏遇見的幾次棘手的小問題最後都要如何化解而已,但陸昭不知道這些,幾次過後他便認定了我在工作上天資卓越,再加上白蓁蓁時不時地在他耳邊吹風,陸昭對我很是信任,沒多久便高價將我聘去了公司做他的私人助理。
陸總的私人助理,可是能夠接觸到很多陸氏機密的。
但他這人太過自負,竟是從未對我和白蓁蓁有過設防。
可他不知道。
讓我進入陸氏,就是陸昭敗筆的第一步。
11
今天是陸昭的生日。
莊明月最近孕反很嚴重,聞不得一點葷腥味,即便如此,卻還是硬撐著親自下廚給陸昭做了一桌豐盛的生日餐。
陸昭卻沒回來。
原因很簡單,剛巧白蓁蓁在酒店訂了包間,邀請陸昭帶著我和莊明月吃飯,說要給他慶祝生日。
陸昭自然是不會拂莊明月的心意。
陸家。
莊明月單手按著桌面,看著那一桌子她費時幾小時做出的飯菜,咬了咬唇,輕聲問他,「那這些菜怎麼辦?」
彼時,陸昭正在猶豫去見白蓁蓁搭配哪條領帶比較好,他捏著兩條領帶,「扔了吧。」
他掃了一眼,隨口道,「反正也沒多少錢。」
沒多少錢。
莊明月目光黯了黯,沒說話,隻默默地把那一桌子菜都倒進了垃圾桶裡。
半小時後。
我們跟在陸昭和莊明月身後,在約好的酒店門口剛巧遇見了白蓁蓁。
門口攀談幾句,身後卻忽然傳來劇烈的汽車引擎聲——
我回身的瞬間,剛巧看見一輛黑色轎車急速撞了過來!
腦中一片空白,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
再回神,便看見陸昭撲向白蓁蓁,將她撞開,牢牢護在了懷裡,躲過一劫。
莊明月便沒有那麼好運了。
陸昭飛撲過去護白蓁蓁時,剛巧撞到她,莊明月懷著孕本就反應稍慢些,再被撞的一踉跄,剛巧被汽車迎面撞上。
整個人被撞飛出去,重重摔落。
那聲悶響聽的人心驚。
「明月!」
耳邊傳來了陸昭的吼聲。
他扔下白蓁蓁,飛奔過去,半跪在了莊明月身前。
血跡自她身下蜿蜒,浸染了他的衣角,觸目驚心。
我和白蓁蓁對視一眼,兩人臉色都白的厲害,剛剛莊明月宛如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的那一幕,在我腦中不斷回放。
回過神,我連忙撥通了 120 急救。
莊明月昏迷不醒,而陸昭緊緊抱著她,在救護車趕來前,不準任何人碰她。
其實我想說……
如果不想讓她早點死,還是松開她吧。
幸好救護車來的很快,醫護人員下車,陸昭也直覺地松了手,隻是,那人垂在身側的手,莫名地顫的厲害。
12
莊明月活了下來。
但是,孩子沒了。
我和白蓁蓁驚愕地發現,這一點和原文也能完美對上。
隻不過,原文裡「我」這個虐文女主,車禍被撞時,肇事者是莊明月這個向我討錢不成的惡毒後媽。
如今角色互換之後,肇事者便成了一個不相幹的醉駕司機。
始作俑者雖換了,但事故依舊發生。
我和白蓁蓁去醫院看過莊明月,她的傷勢恢復的不錯,人卻沒什麼精神,倚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厲害。
有時見她出神,掌心還會下意識地撫過小腹,又很快意識到此刻裡面早已沒有了心跳,眼神又是一黯。
陸昭始終在病房裡陪她。
始終冷漠的陸總,如今竟也能耐下性子來溫聲哄她。
可莊明月卻總是置若未聞。
幾次被無視,陸昭負氣離開。
直到他走遠,莊明月才轉過頭來看我,枯瘦的手緊緊攥住我的,她紅著眼,輕聲問我。
「你說,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Ṭũ̂ₚ該將錯就錯,不該選擇生下孩子,不該……」
我沒有回答。
其實,我是有些不忍了,畢竟是我親手將她推上了這個虐文女主的位置。
心裡有點亂,我沒做回應,轉身出了門。
然而,剛一出門,一旁的白蓁蓁便劈頭蓋臉將我訓斥了一頓。
她按著我肩膀晃啊晃地,「心軟了?別傻了,別忘了原文裡莊明月都做了些什麼,而且,最初可不是咱們推她的,是她自己拼命往上爬,想要坐穩這個陸夫人的位置的。」
我回過神。
原文裡,莊明月的惡毒可謂是貫穿全文。
小三上位,逼死女主的母親,給女主下藥送上了陸昭的床,從而開始了接下來一系列悲劇,幾次三番地逼著女主要錢,最後要錢不成,駕駛轎車將女主撞傷流產……
想起這些,我那剛剛軟了些的心便又硬了起來。
如果那天不是她下藥將我送上陸昭的床,後面的一切也就不會發生,說到底,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13
終於,我和白蓁蓁等到了政府文件下達的這一天。
政府規劃,我們所拍的那一片地剛好是改建的重點項目。
一夜之間,地值翻倍。
我和白蓁蓁的身家也水漲船高,並順勢成立了新公司,公司與季氏密切合作,背靠大樹,再加上這塊翻了不知多少倍的地皮,當即便引來了不少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