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上了異父異母的哥哥。
他知道我的心意後,冷淡的開始遠離我。
我知道這是拒絕,轉頭和發小在一起了。
但在深夜,他滿眼陰鬱,病態的撫摸著我的臉。
說出的話讓我毛骨悚然。
「蠱蟲死了嗎?不然鵲鵲怎麼愛上了別人……」
01
「別……林瑞,這是我家,你滾開!」
林瑞正扯著我的衣領要看我鎖骨的小痣時,我哥祁青端著水果直接推開了我的房門。
燈光折射在他的鏡片上,我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鵲鵲,你們在幹什麼?」
這句話不鹹不淡從祁青嘴裡出來。
好似看到剛剛那一幕他一點不在意。
林瑞連忙從我身上起來,笑著準備打招呼。
一句哥還沒出口,我掐上了林瑞的大腿。
我趁著他感受疼痛,連忙開口:「哥,忘了和你說了,現在林瑞是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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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抬頭,仔細的窺看著祁青臉上的一切神情。
可惜,我想看到的嫉妒,生氣,不滿都不存在。
他就像一池冷水,毫無波瀾。
「談戀愛可以,注意安全措施。」
我嗯了一聲,手不自然的掐著手心,他果然不在意。
壓下心裡的酸澀,留下一句「今晚我住林瑞家」,
拉著呆愣的林瑞離開了房間。
快走到門口時,祁青叫住了我。
「今晚回家住吧,南叔叔要回來。」
我開門的手一頓,沒有回頭:「知道了。」
背後的祁青沒有應聲,目送我離開。
等到關門聲響起,他捏起果盤裡的聖女果輕輕捻碎。
嫩紅的果肉,酸澀的果汁滴落在地板上。
一條小黑蛇從他的背後爬到他的手腕,吐著信子,一點點吃掉祁青手上的果肉。
「真乖,他要是也那麼乖就好了……沒關系,再等等,我會讓他和以前一樣乖巧的。」
02
等到走出來家門,我猛地甩開林瑞的手。
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暗自心傷。Ťù₁
為什麼沒反應,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這個問題沒得到回答,我得到了林瑞不可置信的質問。
「不是,哥們你搞我啊!!!」
誰不知道祁青是個寵弟狂魔。
「我把你拐走,他不活剝了我!」
我抱著腿往一邊扭扭,唾沫星子快噴我臉上了。
「沒有,騙騙我哥。」
林瑞不理解:「騙你哥幹嘛?你喜歡男的,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等你出櫃的時候讓他統一戰線一起說服你爸媽?」
「對啊,我害怕我爸和祁阿姨打斷我的狗腿!」
我和祁青是重組家庭的兄弟,我爸和他媽。
我媽生下我就跟人跑了,他爸出車禍。
祁青和祁阿姨是在我六歲的時候來到我家的。
祁青也已經照顧我十三年了。
我一直很喜歡這個哥哥。
他和別人家的哥哥不一樣,他不會大呼小叫。
隻會溫柔的叫我鵲鵲,做我喜歡吃的飯,給我準備我喜歡的禮物。
我喜歡我這個哥哥。
但是直到我十八歲成年那天,我在夢裡看到了我的哥哥。
他欲壑難填的看著我,親著我,叫我寶寶。
拉著我進入欲望深淵。
我才明白,我愛上了我哥。
即使萬劫不復,我也要向他跑去。
我大膽的和他表白,換得了一句:「你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等真正明白我的心意後,他就開始一點點疏遠我。
不再親昵的叫我鵲鵲,不再每天晚上哄我入睡,不再在是那個我記憶裡溫柔的哥哥。
現在的祁青很冷淡,即使我談戀愛了,他也隻會讓我注意安全。
03
想起剛剛祁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我心一陣陣的疼。
密密麻麻的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噬咬我的心髒。
林瑞抓耳撓腮的蹲在椅子邊:「那我們現在去哪?」
我看著虛空一點,慢慢壓下心裡的難受:「不知道。你本來今天做什麼打算。」
林瑞神秘的看了我一眼:「去成年人的世界。」
我:?
等站在酒吧門口,喧鬧和霓虹燈照在我身上我還沒回神。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林瑞眼睛發亮:「對啊!怎麼樣沒來過吧?」
我摩挲著下巴猶豫該不該告訴林瑞,這裡還有我存的幾瓶好酒的事實。
「快走,九來樂隊快要開始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林瑞就拽著我的手腕衝進去了。
臺上的九來樂隊正在調試樂器。
一個黑長直美女淡淡的瞥過來。
看向林瑞拉我的手。
我滿腦子問好,林瑞姘頭?
視線隨意一瞥,我被定在原地。
昏暗的角落裡,祁青背對我,而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清țú⁷秀的男生。
動作見,男生起身貼近祁青。
我猜那是一個吻。
祁青擋住,我看不清。
但我猜那是一個短暫而又親密的吻,畢竟距離那麼近。
呼吸應該也在交纏。
男生坐下後,祁青揉了揉他的腦袋。
一舉一動都透著溫柔,是現在我的不曾擁有的。
疼痛從心髒開始往四周蔓延,像是被人捂住口鼻扼住氣管。
氧氣進不去我身體一絲。
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哥哥,為什麼我不可以?
04
「喂,南鵲,你怎麼了?南鵲?」
林瑞焦急的呼喚不僅把我從癔症中喚醒,而且也驚動了角落裡的人。
祁青轉頭看到我露出恰到好處驚訝,接著神色轉變,變成生氣。
這種情緒在祁青那張冰冷的臉上不明顯,但我知道。
畢竟,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啊。
「怎麼在這裡?」
祁青走到我面前,手撫上我的臉,輕輕擦過。
我一把打下去,力道很大,帶著發泄的意味。
「你怎麼在這?」
祁青垂下去的手紅了,即使酒吧的燈光明顯我也看到了。
那紅是我的制造的。
我心裡掀起隱秘的快感,接著又是深深的唾棄。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從什麼時候?
好像是從十八歲生日結束的時候,對祁青突如其來的喜歡,以及變態般的獨佔欲。
我想制止這種病態的愛,可是每次有這個想法心髒就會疼得尖叫。
我太怕疼了,所以我任由這病態的愛持續生長,長成參天大樹。
可我錯了,這依舊很疼。
不愛我的祁青讓我依舊很疼。
05
「哥哥…」
我嘴角習慣性的揚起笑,剛準備回答。
林瑞擋在我身前開口了:「青哥,是我帶南鵲來的。」
祁青視線從我身上緩慢的移到林瑞身上。
「為什麼要帶鵲鵲來酒吧?」
林瑞一向怕我哥,被我哥這麼一問,他整個人開始後退。
「哈哈,那什麼,祁哥,是我主動提議帶鵲鵲來酒吧的。」
「沒有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哥可以來我不可以?」
我走上前和祁青對視。
祁青絲毫不閃躲:「鵲鵲,你年紀太小,不適合來這裡。」
我立馬還回去:「戀愛都能談,酒吧沒什麼不能來的。」
我以為祁青面對我的頂嘴多少情緒會有點變化。
結果沒有,他隻是清淺的笑:「是嗎,我還以為鵲鵲說自己談戀愛是開玩笑的呢。」
我壓下心裡的不適,率先移開視線。
「哥,我不喜歡開玩笑。」
說完,我拉著林瑞往酒池深處走。
06
全程我沒有回頭,林瑞一直小聲和我匯報情況。
「你哥動了。」
「他看過來了,完了他又瞪我了。」
「南鵲,從明天開始,每天和我發消息。」
直到我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消失了,我才松開林瑞的手。
「為什麼?」
林瑞一下子跳到一邊,恨不得理我八百米遠。
扯著嗓子喊:「我害怕被你哥暗殺。」
我扯了扯嘴角,抬手讓服務員開一瓶好酒。
結果,還沒來記得喝到嘴裡。
手機的鈴聲像催命符一樣響起。
是祁青的。
我不想接,把手機翻蓋在桌子上。
看著閃爍的霓虹燈,然後鈴聲自動停下。
但接著很快再次響起來。
一旁的人詫異的看過來,提醒電話響了。
我最後還是拿起手機,接通了。
伴隨著九來樂隊登場的巨大歡呼聲,我聽到祁青平靜道:「鵲鵲,南叔叔,路上出車禍進醫院了,我媽讓我帶你去醫院,我在門口等你。」
我握緊手機,沒有應答,大腦一片空白的往外跑。
怎麼可能,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死老頭,我媽剛死,就立馬續弦。
負心漢大禍害,怎麼出車禍了?
今後我找誰要零花錢啊。
我找誰要零花錢呢……
一路撞出酒吧,我推開門,祁青靠在車邊,聽見開門聲,目光沉沉的看向我。
然後,拉開車門。
「快上來了。」
我也不顧不上和祁青怄氣了,利落的上車。
車子開的飛快,我不自覺把啃咬指甲。
祁青沒給我目光,隻道:「鵲鵲,把手指從嘴裡拿出來。」
我沒搭理他:「你能不能開快一點?」
話音落下,車子再次提速。
不過片刻就到了醫院。
我沒坐電梯,人太多了。
從樓梯一口氣跑上到十二樓。
我剛到急救室門前,紅燈亮起。
醫生帶著疲倦得從裡面出來。
祁阿姨從椅子上站起身,連忙上前。
「醫生,我丈夫他怎麼樣?」
醫生搖頭:「目前情況不太好了,內髒損傷嚴重,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這一句話還是塌下來的天,壓我的站都站不穩。
「鵲鵲。」
我被祁青摟進懷裡,我看著那扇薄薄的門,怎麼也不相信死老頭就這樣不醒來了。
「哥,我爸ṭŭₙ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祁青和祁阿姨對視一眼。
我死死地拽住祁青的衣領,要他給我一個回答。
祁阿姨用手背摸了摸眼角的淚,道:「祁青,看著小南,我去交醫藥費。」
祁青點頭,摟我的用力。
「鵲鵲,沒事的,南叔叔會沒事的。」
祁青的話很冷靜,像是定心丸一樣,神奇的讓我也平靜下來。
07
手術結束,我爸還沒醒,被護士們轉移到單間病房裡。
我說我想留下來看陪著我爸,被祁阿姨拒絕了。
因為剛做完手術,暫時不能進去探望。
我不願意,祁青哄著我把我帶走。
「鵲鵲,你留在這也沒用,隻有一張床。」
我不想聽,剛準備捂住耳朵,就被祁青拽住雙手。
他直視我的眼,漆黑的瞳孔,讓我不知覺的放棄掙扎。
「鵲鵲,聽哥的話,回家好好睡一覺。這裡還有醫護人員還有我媽照看著呢,說不定明天我們來的時候,南叔叔已經醒了。」
我看著祁青,輕聲問:「明天我爸就能醒了?」
祁青堅定的點頭。
我隔著房門的玻璃最後看了一眼身上插滿管子的我爸,才一步三回頭的跟著祁青離開。
等到了家,或許是知道主家出事了。
阿姨們都很沉默。
我看著一大桌子,也沒了吃的味道。
撂下筷子回了房間。
可能是今天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握剛接觸床,惡心困倦湧進腦海裡。
我閉上了眼,好似進入了夢想又還是還在清醒。
我感覺到我被人抱起,有輕輕放下。
隨後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身上一重,臥室的門被關上了。
關門聲響起,夢裡場景轉換。
我看到了躺下病床上的我爸,他眼睛嘴巴鼻子都流著血,原本我看到管子都耷拉在地上。
我聽見我爸說,鵲鵲,快跑。
鵲鵲,快跑。
我大喊為什麼要跑,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出聲。
緊接著,一道身影穿過我,高高舉起匕首,一刀捅到我爸的心髒上。
我跑過去,卻被玻璃阻隔。
我死命的拍著玻璃,人影回頭。
祁阿姨帶著鮮血的臉看向我,緩緩露出一個笑。
我嚇得猛然驚醒,看著窗外濃鬱的夜色,一身冷汗。
這一刻,我想去醫院,我想去看我爸。
被子掀開,我打開房門,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悄聲下了樓。
很順利,祁青應該睡了,整間屋子空擋的嚇人。
我打開手機燈,去了車庫。
半天從從家角落推出了一輛小電驢。
慶幸的是還有電。
醫院離家不遠,夜晚不堵車,不到二十分鍾我就到了。
這次電梯不賭了,飛快的就到了十七樓。
我走到病房門口,隔著玻璃往裡看。
下一秒,渾身僵硬。
我死死的捂住嘴,看著病房內。
床頭燈光昏暗,祁阿姨背對門,把手放在我爸嘴下。
一條成年人拇指般粗細的蟲子,從我爸的嘴角爬出來。
接著,我爸嘴角溢出黑紅的血。
我努力挪動仿佛被定在原地的腿,一把推開房門。
「你要幹什麼?你給我爸吃了什麼?」
祁阿姨手心翻轉,她站起身抬手按亮燈。
清冷的燈撒下來,我看著陌生,滿臉冰冷的祁阿姨,身體自覺想後退卻被我硬生生按耐住了。
我幾步走過,拿起氧氣管小心翼翼的給我爸插上。
一邊的心電圖一直顯示平穩,我渾身細微的顫抖才停下來。
「你到底給我爸吃了什麼蟲?你是不是想害死他?是不是?你把那隻蟲拿出來,不然我就去報警!」
我的聲音很尖銳,也很歇斯底裡。
祁阿姨原本冷漠的臉上帶著不耐煩,她看向門口:「別看戲了,把他帶走。」
我順著轉頭,雙眼通紅的和祁青對視。
我清楚的看到祁青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走過來。
「鵲鵲,我媽給南叔叔吃的不是什麼毒東西,是我們祖傳的藥材。」
我不信:「如果是藥材的話,那它為什麼會動?」
祁青走過來,向我攤開手心
赫然是剛剛我看到那隻黑色蟲子,隻不過這一隻是幹癟的屍體狀態。
「你看的是不是這隻?」
我點頭。
祁青用另一隻手拉著我的手,摸了摸我的指尖:「你看到他會動隻是光影效果,我媽怎麼可能會害南叔叔,平日他們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平日如膠似漆的夫妻二人。
我也漸漸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恰時,一邊站著祁阿姨也說話了。
「小南,我沒有害你爸的立場,我一有錢二有顏,他沒什麼值得我圖謀的。」
雖然,祁阿姨說的不好聽但這也是事實。
祁阿姨第一次被帶回家時,我還以為,這個女人精神不正常呢。
那麼有錢那麼漂亮,居然看上了一個中年大禿頂。
但詫異沒多久了,他們夫妻倆整天自我面前晃悠。
導致我間接相信了真愛。
雖然我親媽和我爸商業聯姻,郎無情妾有意,我媽的死也不是我爸造次的。
但不妨礙我,討厭我爸。
畢竟我媽才死,他就迫不及待的領新人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