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拒絕了我的告白,他說隻把我當妹妹。


我轉頭就抱住皇上大腿,聲淚俱下:


「父皇!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啊!」


「太子哥哥可以作證……」


我爹坐不住了,食指指著自己:「那我是?」


我去,差點忘了我的好大爹。


連忙改口:「沒錯,我就是我爹和皇上的女兒……」


1


太子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欽天監觀星象窺天道,說我二人是天定良緣。


皇上信命,當即定下娃娃親。


我爹大喜,小小吏部郎中能當上皇親貴戚,真是祖墳冒了青煙。


高興還沒兩天,皇上又撤回了賜婚聖旨。


據說是皇後阻撓,她說包辦婚姻不可取,讓孩子們長大自己做主。


好消息:祖墳冒青煙了。


壞消息:隻冒了一半。


我爹堅信事在人為,姻緣要從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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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培養我對太子的好感,在府裡擺了一幅太子的畫像,給我買好吃好喝好玩的都說是託太子的福。


小小的我睜著大大的眼睛,明白了一件事:


太子,你是我的神!


從此以後,我用膳都形成了自己的節奏,雙手合十,虔誠禱告:「感謝太子賜給我的食物,阿門。」


我爹意識到,我對太子的感情往他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展,把我拉到一邊試探。


「小知意,你告訴爹爹,喜歡太子嗎?」


「喜歡。」


他松了一口氣,繼續問:「小知意長大想嫁給太子嗎?」


「不想。」


「為什麼不想,是不喜歡嗎?」


「喜歡。」


這番對話重復了 N 次,我爹轉變了策略,問我喜歡為什麼不嫁。


我奶聲奶氣,說的話卻直擊人心:「爹爹喜歡皇帝陛下,不是也沒嫁進後宮?」


是的,我爹和皇上有一段鮮為人知的過往。


原本他是二品諫議大夫,能面諫皇上的那種,有一回他倆對政事持不同意見,吵得可兇了。


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你掐我脖子,我騎你身上,你捶我胸口,我啃你屁股。


衣服都撕爛了,我爹被揍得嗯嗯啊啊,宮女太監沒一個敢進去勸的。


幾個時辰之後爹爹才衣衫不整地出來,眼神閃躲,露出的皮膚淤青一片。


可見被打得不輕,職級也從二品貶至五品。


爹爹說他不喜歡皇帝陛下,他在撒謊。


我偏說他喜歡皇上陛下。


我是小孩,小孩不會撒謊。


2


我爹是個戀愛腦,隔三差五就往皇宮遞例行請安的折子。


每回都隻有四個大字:【龍體安否?】


皇上總能第一時間從幾百上千封奏折裡挑出我爹的,用清晨新制的朱砂墨工工整整寫下「朕安」兩個字。


我爹沾沾自喜,他說這叫事事有回應。


我說:「爹啊,有沒有可能,皇上隻是拿你的垃圾奏折開毫。」


我爹留了個心眼,遞了封關於加強宮廷防務的奏請。


朱批赫然紙上:朕安。


我爹氣死了,直接殺進了宮,翌日凌晨才扶著腰哎喲哎喲地回來,抱怨皇上快把他折騰散架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țü₆我看他挺愛找揍呀。


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我也長了個戀愛腦Ţũ̂ₔ,從小就展現了對太子極強的佔有欲。


我爹教育我,強佔太子的零花錢不叫佔有欲,純粹是貪財。


片面了,我不隻貪財,還好色。


正好太子兩個都有。


我蒼蠅搓手,決定在宮宴上跟他表白。


中秋團圓夜,皇上邀請我和我爹入宮,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皇上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直接把私有之浪漫公之於眾,在祝酒詞裡藏了一句求愛。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相識系於緣,相知系於誠,我心悅太子,佳節福滿堂……」


很好,大家都面帶微笑,波瀾不驚,雖然很突兀,但應該沒人發現,嘿嘿。


笑早了。


被點到名字的那位負手而立,晚風吹拂衣袂翩翩,一瀑落拓青絲呼呼飄飛,眸色沉沉。


「簡直胡鬧,孤與你隻見過兩回。」


一回是兒時,一回是現在。


有些人光是初見,就連孩子叫啥都想好了。


我哼了一聲:「你別管,我有自己的節奏。」


我爹給我豎了個大拇指,他的意思是「你比爹強」。


皇後不爽地剜了我爹一眼,向著太子說話:「強扭的瓜不甜。」


我咬了片剛端上來的寒瓜:「甜不甜的另說,主要是喜歡強扭。」


皇上發出了老錢風笑聲,他甚是欣賞我的直言不諱,提起了欽天監十八年前的天賜良緣一說。


我蹬鼻子上臉:「太子連生辰都和我一樣,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還說不是喜歡我?」


斜對面射來一道殺人的目光,讓我來看看是哪個妒婦?


哦~原來是貴妃的侄女,太子的心上人,姜晚凝。


說起他倆的姻緣,我還不小心助力了一把。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表達喜歡的方式是惹哭他,再安慰他。


姜晚凝卡在了我安慰太子這一步之前,所以我的調情就變成了單方面欺壓。


年幼的太子把她橫著雙臂護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深深烙印在了腦海裡。


他根本不知道姜晚凝當時的嘴臉有多醜陋,她用唇形威脅我:「我告你爹。」


真是個活爹,隻有太子這傻子把她當成白月光。


太子急於安撫姜晚凝,又礙於皇上的面子,連拒絕我都委婉了許多。


「抱歉,孤隻把你當妹妹。」


無語,跟誰攀親戚呢?


我白眼翻到天上去了,正巧瞥到御座上的一抹明黃。


三步並作兩步,一個滑跪抱緊皇上大腿,聲淚俱下:


「你聽見了嗎父皇!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Ťũ₀啊父皇!太子哥哥可以作證……」


看了半天戲的我爹坐不住了,食指指著自己:「那我是?」


我去,差點忘了我的好大爹。


連忙改口道:「沒錯,我就是我爹和皇上的女兒……」


3


我被封為嘉懿公主,進宮了。


我爹被抬為男妃,進後宮了。


此事震驚朝野,文武百官聯合上書請求皇上三思。


皇上力排眾議:「是不是朕的女兒朕能不知道?朕是生父,陸愛卿是養父,有何不妥?」


姜丞相拱手上前,搬出聖人之言。


就算嘉懿公主是真,把大臣納入後宮實屬亂了朝綱。


皇上頂住壓力:「陸愛卿獨自撫養了十幾年女兒,朕說要就要回,豈不是恩將仇報,讓陸家絕後?朕把愛卿接進宮享清福,尊的是孝道恩情。」


姜丞相還想辯駁,皇上話鋒一轉:「相爺是敦煌人士吧?」


這岔打得猝不及防,姜丞相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金鑾御座之上,皇上鳳目微挑:「那怎麼壁畫這麼多?」


宮女瓊琚講到這兒的時候,我忍不住拍手叫好,當皇帝真是太威風啦。


掌印太監率人送來西北進貢的玉石玉器,這是我進宮以來的第五波賞賜。


他說:「老奴服侍皇上這麼多年,還未見過像嘉懿公主這般受寵的。」


受不受寵我能不知道嗎?就算奇珍異寶源源不斷流入我宮裡,皇上卻一天都沒來過。


他輕易認下我這個便宜女兒,隻是為了買小送大,將我爹和我一並打包帶走。


每翻一次我爹的牌子,就給我一波賞賜。


我享受的榮華富貴,不過是我爹的「睡後」收入。


思及此,我推開瓊琚送到我嘴邊的荔枝肉,卸下身上的孔雀綠翡翠珠鏈、壽山田黃彌勒佛吊墜、花絲鑲嵌璎珞、金鑲玉寶镯,騰一下從臥榻起身。


不能再Ṭŭ̀⁺擺爛了!我進宮是帶著任務的!


4


被太子發現時,我正貓在東宮的假山後面。


他打著赤膊在院裡舞劍。


劍影如織,習習生風,吹動紫薇樹上片片花瓣,在我肩頭悄無聲息地落了幾片。


倏然之間劍刃劃破長空,直直地向我刺來,削掉我耳側的兩縷青絲。


「嘉懿公主,孤這劍法如何?」


霍霍劍聲猶在耳畔,我心有餘悸地往身側挪了一步:「好劍。」


蕭懷卿冷哼,利落地挽了個劍花背於身後,危險的氣息逼近。


「你先是想方設法吸引孤的注意,接著蒙騙父皇混進皇宮,現在又喬裝成婢女潛入東宮,究竟想幹什麼?」


我被困於他和假山之間,無處可逃。


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面前未著寸縷的肌肉:「當然是為了接近你呀,太子哥哥。」


他沒料到我的輕佻,手中長劍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惱羞地捉住我的手。


「嘉懿,不要戲耍孤,父皇認下你肯定有他的道理,孤也認你這個妹妹……」


莫哦?這就投降了?


穿這麼少不就是為了取悅我嗎,裝什麼純?


我趁機上下其手,招招致命。


還不忘出言調侃:「哇哦,這是肌肉嗎,我沒有耶。」


這一套下來,蕭懷卿紅溫了。


他意識到自己方寸大亂,猛地推開我。


「來人,帶嘉懿公主去找太醫開點藥。」


嗯?我這如狼似虎的,像是有病的人?


「開什麼藥?」


他吐出兩個字:「骨科。」


神金,我直接跑了。


掏出剛剛從蕭懷卿身上摸到的半塊玉佩,和自己脖間佩戴的合在一起。


圖案相接,嚴絲合縫。


我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爹爹前不久才告訴我,娘親沒有難產而死,她在宮裡。


我費盡心思進宮就是為了找到娘親,這半塊玉佩是她留給我的信物。


蕭懷卿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還持有玉佩的另一半……


難道他是我的龍鳳胎哥哥?他娘就是我娘?


5


已知條件:蕭懷卿是皇後所出。


假設我與他一母同胞,則我是實打實的皇室血脈,沒道理把我拎出來丟給旁人撫養。


由此可得,假設不成立。


況且這玉佩也不一定是他娘給的,萬一是他大爺給的呢?


萬一是撿的呢?


萬一是偷的呢?


要想找到娘親,還是得從玉佩的出處入手。


我這邊還沒理清頭緒,我爹那邊出事了。


深宮之中暗流湧動,我爹單刷宮鬥副本,為了爭寵,親自洗手作羹湯,吸引皇上注意。


我爹在我幼時做慣了寶寶輔食,做飯簡直易如反掌。


皇上捧著一碗白粥感動壞了,他養尊處優,吃得再差也是魚翅粥、燕窩粥,哪嘗過這麼寡淡無味的。


他說我爹是第一個願意為他放下身段,去和鍋碗瓢盆打交道的妃子。


於是對我爹更好了,讓他時時相伴、同吃同住,還把貴妃送來的藥膳讓給他。


沒承想,我爹喝完當場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這是替皇上擋了一劫啊。


什麼人竟敢下毒謀害天子,龍顏大怒,把貴妃關進了宗人府,下令徹查。


養心殿內,我爹半靠在龍床上。


皇上上朝去了,宮女端著御用金碗,拈著御用金調羹,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藥。


見我過來,他便揮手屏退。


我拿胳膊肘杵他:「又幸福了爹,你也是過上好日子了。」


我爹捧著胸口咳了幾聲:「動作輕點,爹病著呢。」


聞言我白他一眼,下手更重了。


「裝什麼呀,皇上身邊有嘗膳太監試毒,怎麼別人沒事就你有事,更何況,你不是早就知道皇上的飲食中有人做手腳。」


他遞的請安奏折看似是廢話,實則在提醒皇上注意觀察身體變化,有人下毒。


所以才想方設法留在皇上身邊,幹脆演一出苦肉計,把下毒之事捅破,摒除隱患。


隻能怪貴妃運氣不好,自己送上門了。


朝堂之上,貴妃的父親姜丞相為女兒叫冤求情,以頭撞柱嗚嗚哀鳴。


同僚不忍,紛紛為其說話。


皇上就是要趁此機會看清朝臣的站隊,究竟有多少是姜丞相的勢力。


聽完我的分析,我爹眼中盛滿「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不愧是公主,對皇權爭鬥有天生的嗅覺。」


我回敬:「爹,你也不賴,宮鬥戲裡起碼能苟到大結局。」


啪啪啪——


冷不丁的鼓掌聲把我們父女倆嚇一激靈。


門簾後一襲玄色長袍露出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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