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老師掃了林棲一眼，隻丟了句：“先跟著跳下，看下基礎。”
林棲雖穿著古裝，但是她平日裡方便行動用的夜行衣，袖口有束起，倒也不是不能跳舞。
她很快被安排在最前面的位置跟著跳。
音樂一響起，她就跟著動，動作雖然都跟得上，四肢也很協調，但是就莫名的僵硬和搞笑。
旁邊其他練習生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跳到一半，老師就把音樂關了。
看著旁邊面如死灰的陳文馨，安慰：“可能是衣服問題，你先帶她去換身衣服吧。”
舞蹈室有公司統一定制的練習服，是露臍短袖配一條超短裙，十分顯身材。
更衣室內，林棲卻望著那片略顯寒酸的布料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公司，竟如此貧窮。
怪不得陳文馨和彭峰苦苦出去招工，也不見這裡有幾個員工。
她不由擔心這裡能不能發得起自己的工資。
林棲不想換這身稀奇古怪的衣服，但又怕和陳文馨提出衣服布料太少，會惹對方傷心，仿佛自己在嫌貧愛富，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將衣服穿上了。
出來後，林棲跳得更不對勁了。
不止動作僵硬，連表情都開始僵硬了。
分明跳的是性感可愛的女團舞，她卻一臉緊繃，渾身氣勢凜冽如同一柄出鞘的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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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老師提議：“你太緊張了，放松點。”
林棲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動作依舊完美貫徹自己的風格。
舞蹈老師：“……”
兩遍過後，她關掉音樂，看向陳文馨：“還是算了吧，她不行。”遲疑下，她又改口：“除非從頭學起，我抓幾天看看。”
陳文馨嘆口氣：“來不及了。”
她讓林棲重新換上自己的衣服，帶她離開了教室，最終也隻能選擇先把自我介紹發了過去。
隻是恐怕成功的幾率渺茫。
倒是舞蹈老師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皺眉嘀咕：“真奇怪，這新人明明四肢很協調，力道也夠，反應和學習能力都不差，不像普通的零基礎，就是跳起來……”
她搖搖頭：“可惜了，要是再跳兩天我肯定能抓出問題來。”
陳文馨把資料發出去後就開始陷入自閉，但她還是安慰林棲：“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到，不是你的問題。”
她嘆口氣：“這個要是選不上我就再給你找別的資源。”
她在圈裡混了這麼多年，雖然現在大不如從前，但給她找幾個通告還是可以的。
公司不大，娛樂圈又是八卦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加上林棲這個一入職便引發兩大經紀人爭搶的新人很是引人注目。
她在舞蹈室的表現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公司。
倆人剛走到樓下，就聽到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有的人啊，就是自信過了頭，以為隨便撿個人就能讓自己翻身了，結果到頭來啥也不會。”
彭峰本來聽到陳文馨要送林棲去《神選少女》還急了一下，雖然那種SSS級的大項目一般輪不到他們。
但林棲那張臉就是大殺器，指不定還真能被選上。
一旦選上，哪怕不出道，熱度都不會小，搞不好陳文馨又要東山再起。
誰知道就聽說了林棲在舞蹈室的事情。
見倆人看過來，他說得更起勁兒：“還想把她送去《神選少女》，做夢呢，連舞都不會跳，初選就得被刷下，那種大節目又不是隻看臉，是吧小雅？”
旁邊他的藝人隻能尷尬附和：“櫻桃臺的節目確實要求嚴格。”
“我要是她呢，就趁早換經紀人，陳文馨早就不行了，又在圈裡得罪了人，壓根沒別的資源才讓她去選秀的。”
彭峰說著，瞥了林棲一眼，意有所指：
“她那形象明顯更適合古裝劇，隨便先演個什麼小配角都行，不需要演技，這形象保證能火，正好我手裡有幾部古裝劇……”
他顯然對林棲還不死心。
陳文馨冷下了臉，警告：“彭峰，你不要太過分。”
彭峰冷哼一聲：“我說的有錯嗎？她連跳舞都不會，那節目一堆海外回來的練習生和星二代，她拿什麼和人家爭？去了也是選不上，你這就是在耽誤人家！”
在旁聽著的其他人都覺得有幾分道理。
林棲雖然漂亮，但大型選秀節目並不在單純隻看臉，更看實力。
主要是她那舞……跳得實在有點為難評委。
察覺到眾人贊同的目光，彭峰更加自信了，瞥向林棲，卻見她也認真無比的看著自己。
頓時得意想：看，她肯定是後悔了吧。
“林棲，你要是想換經紀人還來得及，她屬於劣質經紀人，早就沒人肯跟她了，我和公司說一聲就行。”
接著就見林棲面色認真問：“你是在嫉妒她嗎？”
彭峰：？？？
見大家都眼神奇怪的看過來，他當即大聲道：“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嫉妒！笑話，陳文馨現在都成什麼樣了？我嫉妒她？”
林棲一副“我很能理解你，不需要否認”的樣子，平靜安撫道：“沒關系，想必你從未捧紅過藝人，可以理解。”
前世她也曾見過不少職場競爭，此事涉及飯碗和生存，確實不難理解。
她話一出，本來冷著臉的陳文馨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四周也傳來細碎的笑聲，圍觀者們臉上的表情都一言難盡。
彭峰三番兩次挑釁，明眼人看得出來，確實酸得都快腌入味兒了，尤其是林棲被籤走肯定心裡不平衡。
關鍵是林棲說話一本正經讓人信服，表情又認真，看起來就十分好笑。
彭峰不禁有幾分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嚷嚷：“你不要冤枉人，我嫉妒她哪裡了？是被網暴還是手裡一個藝人沒有？！”
林棲用帶有幾分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下，也不說什麼，便和陳文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公司。
彭峰：“！！！”
他急著看向旁邊其他人：“你們聽我說，我怎麼可能嫉妒陳文馨？？”
其他人連連點頭：“我們懂的我們懂的。”
“對對對，峰哥說得都對。”
他們也怕笑話看多了被彭峰記恨，立刻一哄而散。
隻剩彭峰身邊的助理一臉不知所措，看著氣得跟河豚似的彭峰：“峰哥，現在怎麼辦？”
“放心，她不會跳舞，肯定選不上，到時候還不是要回來找我，”彭峰喘著粗氣，陰沉的看著倆人背影，“再過幾天她就會知道跟著陳文馨是多麼錯誤的選擇！”
這個林棲，他三番五次拉攏都不給自己面子就算了，竟然還敢當眾嘲諷他。
等到了自己手裡，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倆人離開公司後，陳文馨決定先帶林棲去買點衣服，裝扮一下。
選不選得上另說，人總要打扮得好看點。
主要小姑娘看著家境不太好，想必也沒幾套好看衣服，整天古裝，那天在咖啡廳也還不出來錢，讓她看著怪心疼。
不過，彭峰說的事情她表面不在意，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
“林棲，你不要壓力太大，明天咱們就是去試一試，碰碰運氣，選不選得上無所謂。”
“你也別聽彭峰的，這和你能力沒有關系，你沒有系統化的訓練過很正常。”
陳文馨皺起眉：“不過，明天的才藝展示……可能有點麻煩。”
林棲遲疑片刻，問：“才藝展示，可有規定項目？”
陳文馨：“……那倒是沒有。”不過一般都是唱歌跳舞優先，要是會作曲會樂器什麼也不是不能加分。
林棲一臉沉思：“如此，我倒有幾分把握。”
陳文馨眼前一亮：“難道你有什麼特殊才藝？”
林棲謙虛道：“也不算特殊，略懂一些小伎倆罷了。”
陳文馨見她沒說具體，怕給她壓力，也不敢多問，主動道：“那咱們先去買衣服，先不提這個。”
第6章
◎當保安少走四十年彎路◎
《神選少女》的面試地點，處在一個會議中心的場館內。
今天是最後一天，此刻門口匯聚了十來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女生。
其中一人焦急看向門口：“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好緊張啊，都等了一下午了。”
有人輕聲說：“要是能選上就好了。”
“成團出道不敢想，隻要能進去蹭點鏡頭，就憑這個熱度也能直接一飛衝天。”
“聽說這次PD也是賴海軒，上兩屆但凡從他節目出來的都大紅大紫，這次一堆大公司擠破了頭，估計不好進。”
有人偷偷瞥了眼角落，壓低聲音：“說起來，那個女生是誰啊，怎麼完全沒見過。”
隻見她們兩米開外的等候椅上，坐著一個少女。
她一身極其休闲的黑色短袖和長褲，安靜靠在椅背上，墨黑長發及腰，僅露出小半張清冷如雪的側臉。
哪怕穿得再低調，顏值和氣質也叫人無法忽視她。
輕易就吊打了在場所有精心打扮的練習生。
“不知道，不過好漂亮啊，看著年紀也很小的樣子。”
“就是穿得……未免太休闲了一點。”
“星河娛樂？小公司吧，估計沒什麼實力。”
陳文馨見過不少大場面，但可能是初次帶林棲，同樣被緊張的氣氛感染到，她看向林棲：“等會兒進去不要太緊張，導演問什麼答什麼就好。”
林棲頷首：“好。”
陳文馨又看了下她身上的衣服，欲言又止，最終道：“改天再去給你買幾套衣服。”
現在的年輕小姑娘，眼光也不知道怎麼了。
她帶林棲去買衣服的時候，就發現她給自己挑的全是店裡那些清倉的寬松長袖長褲，款式極其老土。
偏偏林棲很喜歡，拒絕了自己給她挑的所有小裙子，非要買這幾套。
還好有她這張臉和氣質撐著，不至於顯得土。
林棲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有何不妥？”
“沒，隻是想給你多買些衣服。”
陳文馨猜，也許她是窮苦慣了舍不得花錢，心中更心疼：“隻要你多接通告，總會起來，以後我們會越來越有錢，不用省這個錢。”
不至於連漂亮裙子都舍不得買。
林棲沒聽出她話中意思，隻點頭：“那下次再去買。”
她本以為自己會不適應這世界的衣服，但昨日試了一下，發現行動非常方便，林棲已經隱隱有些喜歡。
若是在大瑜也有如此輕便簡潔的服裝，她想她的武力定能更上一層樓。
因此不介意陳文馨給自己多買幾套。
倆人雞同鴨講的對話到此結束。
很快，裡頭走出個工作人員，喊了一聲林棲的編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