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盛意說完,還不忘打感情牌:“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仙士是你唯一的朋友,還請你看在他的面子上,盡快幫他治療吧。”


“誰跟你說我隻他一個朋友?”褚非乜她一眼,拒不承認。


盛意頓了頓,想起幻境裡奚卿塵在原文裡決定寂滅時,他那泛紅的眼睛。


……算了,這個時候提那些,隻會被打死。她幹巴巴地笑了一聲,扭頭看奚卿塵一眼。


奚卿塵不覺得朋友之間需要說太多,也不覺得褚非會拒絕為自己治療,但對上盛意的眼睛,還是決定聽話。


“褚非,莫生我氣。”奚卿塵道。


盛意:“……”嗯?不是生她的氣嗎?怎麼成生仙士的氣了?


沒等她想明白,褚非已經闲散地抱起胳膊:“那你說,知錯了沒?”


奚卿塵沉默一瞬,不言語。


褚非笑了,眼底一片冷意:“執迷不悟。”


說罷,竟真的走了。


盛意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又茫然地看向奚卿塵,半晌才憋出一句:“他什麼意思?你們吵架了?”


奚卿塵默認。


“……何時吵的?”盛意不解。


奚卿塵卻不回答,隻是默默牽住她的手。


他一副不想說的樣子,盛意也不忍心再逼問,哄了兩句後便扶著他回屋了:“今日陰天,湿氣太重,我們不打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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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要不你先休息,我再去勸勸褚非?”


“沒事,他會回來的。”


盛意還想說什麼,奚卿塵握緊她的手:“陪我睡。”


盛意:“……”認識以來,這是仙士第二次大養傷,可比第一次時直接多了。


她自然舍不得拒絕,於是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後,自己也跟著躺好了。


“睡吧。”他說。


盛意無聲地揚了揚唇角,小心挽住他沒有受傷的胳膊。


陰雨綿綿,總是金光籠罩的洞府難得昏暗,屋子裡也暗得厲害,泛著充盈的水汽,很適合來一場回籠覺。


兩人相互偎依著,很快便睡了過去。


這一場回籠覺過於香甜,從早上睡到晌午仍渾然不覺,褚非進屋時,就看到這兩人親親蜜蜜的樣子,不由得嘖了一聲。他全然沒有闖入人家寢房的自覺,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等。


託他的福,奚卿塵很快就醒了過來。


“喲,醒了?”褚非挑眉。


奚卿塵眼神還未清醒,與褚非對視片刻後,默默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把盛意蓋得嚴嚴實實才停下。


“你怎麼不再往上拉拉,最好堵住她的口鼻,憋死她,也省得你整日跟著了魔一般。”褚非冷笑一聲,想起剛才盛意穿戴整齊的樣子,再看看奚卿塵好像在藏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的表情。


……晦氣!


奚卿塵沒有辯駁,隻是叮囑:“小聲點。”


說罷,看一眼盛意恬靜的臉,眼底閃過一絲滿足。


褚非點了點頭,突然抬高聲音:“行!”


盛意被嚇醒。


“我小聲點。”褚非面無表情。


奚卿塵:“……”


“呀,褚仙……”盛意本來想叫褚仙士的,但想到旁邊這位會計較,立刻話鋒一轉,“仙子來了啊。”


“褚仙子是什麼東西?”褚非眯起長眸,很有幾分凌厲的樣子。


盛意討好一笑:“誇你好看呢。”


“沒聽出來,”褚非輕嗤,“你們去過我丹房了?那片生魂是怎麼回事?”


“是顧驚時。”盛意簡單解釋一番。


褚非:“哦,你姘頭。”


盛意:“……”


“盛姑娘玩得真花,跟奚卿塵黏黏糊糊也就罷了,還時刻帶著舊情人。”褚非眉頭微挑,陰陽怪氣。


盛意幹笑一聲:“若是不方便,我這就將他從丹房帶回來。”


“不必了,他如今魂魄虛弱,連靈智都極低,且在丹房養兩年吧,到時候再想法子為他塑身,”褚非掃了她一眼,“他所在的瓶子裡收集了千年的日月精華,每開一次瓶蓋,就會跑出來幾十年的,為了他著想,你近來少去丹房。”


“知道了。”盛意忙答應一聲,立刻從床上下去,“顧驚時先不提,如今要緊的是仙士的身體,我們等您多時了,您快幫仙士瞧瞧吧。”


她說最要緊的,是他的身體。奚卿塵眼神虛浮一瞬,又恢復正常。


“沒看出你們在等我,不是睡得很香嗎?”褚非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噎盛意。


盛意訕訕摸摸鼻子,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突然吃蓮子了。”奚卿塵突然開口。


盛意忙回頭:“可這邊沒有蓮子。”


“你去找折桂,它有。”奚卿塵解釋。


盛意忙答應一聲,便急匆匆離開了。


“我才說她幾句,你這就舍不得了?”褚非看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這才回頭調侃老友。


“先前作為,皆是我的錯,你不要遷怒她。”奚卿塵開口。


褚非斜了他一眼:“她是因,你是果。”


“萬事皆隨心,我心如此,與她無關。”奚卿塵平靜看向他。


“萬事隨心,”褚非重復一遍他的話,扯了扯唇角,“是不是少了一個字,難道不是道心?”


奚卿塵沉默片刻,道:“我已無道心。”


褚非一愣。


盛意跟折桂討了一大捧蓮子,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奚卿塵似乎在支開她,於是捧著蓮子急匆匆跑回寢房,進門時還險些被門檻絆倒。


“小心。”奚卿塵下意識起身,牽扯到傷口疼得臉色一白。


褚非冷眼旁觀:“活該。”


“沒事吧。”盛意連忙跑過來扶住人。


奚卿塵將額頭抵在她肩膀上:“有點疼。”


“哪裡疼?”盛意問。


奚卿塵伸出手,盛意連忙呼了兩下。


“且不說坐起來隻需腰部用力,根本疼不到手……你呼那兩下有什麼用?你是什麼靈丹妙藥嗎?”褚非受不了了。


兩人同時看向他,瞧著有點……可憐。


褚非眼不見心不煩,當即就要離開,盛意連忙攔住他:“已經診治過了?”


“嗯,他好得很。”褚非冷著臉。


盛意半點不信:“他若是好得很,又怎會故意避開我?”


“喲,還不算太蠢啊。”褚非繼續嘲諷。


奚卿塵蹙眉:“褚非……”


“攔我有什麼用,”褚非蹙眉看了奚卿塵一眼,“你還能瞞她一輩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盛意忙問。


奚卿塵不認同地看著褚非。


“他靈根隻剩拇指大小,如今即便有神農草也無力回天了。”褚非言簡意赅,沒將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盛意愣了愣:“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褚非語氣涼涼,“明明以他的修為,隻要好吃好喝地養著,三五載是絕對沒問題的,怎麼會隻剩下這麼點呢?也不知是誰……”


“我們不請自來,打擾多日,如今也該離開了。”奚卿塵神色淡漠地打斷他的話。


褚非眼神沉了下去:“你要與我割袍斷義?”


“你若將我當朋友,就不該如此慢怠我的道侶。”奚卿塵看著他的眼睛,毫不退讓。


褚非與他認識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自己說這麼重的話,一時間有些懊悔自己不該三番五次無視他的警告,處處陰陽盛意。


然而氣氛已經架到這裡了,他如果立刻服軟,豈不是很沒面子?褚非眉頭越皺越深,染了點點口脂的唇也抿緊成一條線。


許久,盛意突然舉手:“就沒有別的辦法?”


語氣正常,態度誠懇,完全沒有身為矛盾中心的覺悟。


卻很好地給褚非遞了臺階。


他立刻開口:“靈根乃是天生,沒了就是沒了。”


盛意沉默了。


奚卿塵見狀,頓時多了一分凝重。


……剛才知道自己病情的時候也沒見他如此凝重,褚非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想尖酸刻薄,但沉默片刻後還是扭頭走了。


“我自有記憶起,便一直在修煉,卻不知自己為何修煉,一步步走到今日,打坐也好修煉也罷,都隻是多年來的習慣,並非自己有什麼野望,”奚卿塵沉悅的聲音緩緩響起,“如今沒了,便沒了吧,我已尋到自己最想要的,其餘細枝末節並不重要。”


他這番話是為了安慰盛意,也是出於真心。過去一千多年的時光裡,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線牽著他去做什麼、去不做什麼,直到遇見盛意,這根線才突然斷開,他也真正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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