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邊分別之後,柳春生忍不住感慨道:“你們表兄弟倆感情真不錯,寇師弟很關心你。”


  姜若皎想起寇世子那狗脾氣,心道這可不是什麼關心。


  隻能慶幸寇世子交到了新朋友,一心想和新朋友玩兒,要不然指不定要當場發飆。


  那天寇世子不讓她給柳春生送吃的就有這個苗頭。


  這根本不是喜歡不喜歡關心不關心的問題,而是會不會讓他面上無光的問題。


  姜若皎隨著柳春生去了趟校勘館,詢問校勘館有沒有空缺職位,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柳春生在旁寬慰道:“你就是不在這邊幫忙做事,平時也可以過來查閱邸報。”


  邸報上一般抄錄著各方傳遞到京城的消息,朝廷匯總後會把邸報貼在宮門口供人抄閱,不少商人嗅見其中商機,每日都會定時去抄錄一份賣給有需要的人。


  鶴慶書院雖不在京城,卻也定時從商賈手裡購入近期的邸報以便了解各地的情況。


  以前女子學堂卻是沒有邸報這東西,姜若皎聽柳春生這麼一講就放下心來。


  岑夫子應當是趕著歸家懶得和她細說,果真不愧是“絕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男人”。


  姜若皎在柳春生的指引下找到收藏邸報的地方,拿起近期的邸報飛快地讀了起來。


  等柳春生去取了書回來,就發現姜若皎已經把新送來的邸報看了大半。他頗為佩服姜若皎一目十行的本領,見天色不早了,開口邀請道:“食堂快關門了,要不先去吃個飯,有什麼想看的明兒再過來看。”


  姜若皎從善如流地擱下手裡的邸報,與柳春生一起去食堂趕了個飯點的尾巴。


  飯後姜若皎回了青雲舍,聽到寇世子在井邊那邊哗啦哗啦地洗澡。


  青雲舍是個單獨的院子,不僅有小廚房,澡房也是齊備的,隻不過現在正值炎夏,寇世子懶得用熱水洗澡,所以直接打了井水就往身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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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皎帶上院門,本想繞過庭院回房去,寇世子就眼尖地瞧見了她。


  寇世子把木桶擱下,赤著上身堵住姜若皎的去路,身上、發上都還湿漉漉地淌著水。


  姜若皎上回也見過寇世子赤膊躺床上的模樣,不過那會兒他蔫耷耷地躺著不說,身上還全是傷,瞧著沒什麼衝擊性。


  眼下寇世子把自己整個人弄得湿淋淋,渾身上下還帶著剛從鞠球場上下來的陽光味道,倒是讓姜若皎覺出些男女之間的不同來。


  “雖然天氣熱,可世子還是早些洗完穿上衣服為好,要不然入夜後天氣涼了,乍冷乍熱的容易生病。”姜若皎強作鎮定地退了一步,仰頭勸誡逼近到自己跟前來的寇世子。


  寇世子見她悄悄往後退,覺得很有趣,興致盎然地一直逼著她退到柱子前,伸出手把她困在自己與柱子之間,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不施脂粉的臉龐。她的膚色不是雪那樣的白,卻一點都不粗糙,越是湊近看越覺細膩好看。


  哪怕現在她是男孩兒打扮,這麼湊近仔細瞧依然處處是破綻。


  寇世子想到那日在夢中他將姜若皎堵在巷子裡,似乎也是這個角度,也是這樣半明半暗的餘暉。他用目光描畫著姜若皎的眉眼、鼻梁,最後流連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乍一看偏薄,細看卻覺唇珠飽滿,唇色也好看得很,叫寇世子很想親親看,瞧瞧是不是和夢裡一樣軟乎好親。


  寇世子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既然都堵到人了,他自然就毫不客氣地欺了上去。


  他沒與人親過嘴,碰到姜若皎柔軟的唇後卻沒來由地覺得光是親到一起還不夠,忍不住像小狗一樣往裡舔了舔。


  姜若皎渾身僵住。


  寇世子好奇地舔了幾下,發現姜若皎明顯不適應這樣的親近,才伸手鉗住她的腰說道:“我們都定親了,親一下又沒什麼大不了。”見姜若皎連腰背都繃緊了,寇世子隻覺終於抓住了她的弱點,牢牢地將她抵在柱子上,“我知道你這麼聰明,肯定不會做出讓王府蒙羞的事,可看到你與別人走得太近我還是不高興。下次你再讓我不高興,我還得再親你!”


  姜若皎想推開寇世子,卻發現寇世子挨得太近,兩個人仿佛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她閉起眼說道:“柳師兄隻是給我帶個路。”


  寇世子意外發現她的睫毛長長的,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那顫動著的眼睫。


  姜若皎睜眼看他。


  寇世子道:“可我就是不高興。你想想看,自從到書院來,每天我都能在你身邊看到他!要不這樣好了,以後看到一次,我就親你一次。”他覺得這個約定很不錯,又湊近啵地親了下姜若皎的唇角,自顧自地給姜若皎算起賬來,“你現在至少欠了四五次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負債累累!”


  姜若皎就沒見過寇世子這種自說自話的人。她說道:“我和柳師兄同在上舍,怎麼可能不見面?”


  寇世子理所當然地道:“這多簡單,你每天讓我親一下不就好了。”他覺得世上再沒有自己這麼聰明的人了,假以時日姜若皎這母老虎一定會對他服服帖帖!他美滋滋地道,“來,你要是主動親我一下,就算你抵兩次的債。”


  姜若皎抬起腳狠狠踩了他腳背一下。


  寇世子猝不及防被踩了個正著,哪還顧得上堵姜若皎,一屁股坐地上邊捂著自己被踩痛的腳邊瞪姜若皎怒道:“你都要嫁我了,怎麼還是這麼兇?!”


  姜若皎也來氣了,回瞪著他罵道:“書院是讀書的地方,哪有你這麼亂來的?”


  寇世子知曉女孩子臉皮薄,母老虎再兇也是個女孩兒,自己都親到人了,得讓著她點。他自認為很講道理地說道:“那好,我先記著,等休沐後我再找你討。你別想賴賬,我記性好得很!”


  姜若皎一聽就知道和這家伙根本說不通,索性不理他了,繞過他回自己房間去。


  寇世子沒去追,他澡才洗到一半呢,想到自己剛才借題發揮嘗到了夢裡的滋味,心裡美得不行,又回到井邊哗啦哗啦地衝完上半身,才提了桶水去澡房裡頭一鼓作氣地把澡洗完。


  另一邊的姜若皎關上房門,心氣還有些不順。


  她雖沒好好了解過男女之事,卻也知道成親以後夫妻之間肯定要做些親密的事。


  可這不是還沒有成親嗎?


  被寇世子胡攪蠻纏、沒臉沒皮地定下這麼個“約定”,她倒是挺希望寇世子別忘記自己撂下的狠話,一輩子都別和她同房了!


  要不下次她給他提個醒?


第 40 章 [VIP]


  接下來一段時間, 姜若皎每天邊上課邊了解外面的情況,恨不得把一天掰成兩天用。


  寇世子倒像是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沒再試圖堵著她討親親, 隻是每次路上撞見後他總要看兩眼她身邊的同窗,接著意味深長地朝她擠眉弄眼一番。


  姜若皎隻恨自己能看懂他那怪模怪樣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好在除去寇世子不時添點亂外,還是有不少好消息的,比如他們第二次結伴去看陳夫子時陳夫子精神好多了,也表露了要回書院講學的想法。


  據說主要原因是岑夫子這位“絕不會為任何人停留的男人”難得地繞路去看了次陳夫子。


  也不知他到底給陳夫子講了什麼, 反正氣得陳夫子垂死病中驚坐起, 每頓多吃了半碗飯,身體竟是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


  陳夫子不是那種沒病裝病的人, 眼看自己身體有所好轉,哪還躺得下去, 拿出書連看好幾天,就準備回書院開講。


  聽了陳夫子返校的打算, 柳春生他們自然都歡欣鼓舞, 又在陳夫子處蹭了頓姜若皎做的飯。


  不過這次大家沒再憂心忡忡地圍著陳夫子, 不少人自發地給姜若皎打下手,姜若皎張羅起來輕松得很, 沒一會就擺滿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陳夫子此前沒教過姜若皎,見姜若皎隨柳春生他們來看自己兩次了, 吃過飯後便讓姜若皎回頭拿幾篇文章給他瞧瞧,等他返校上課時也好把握她的學業情況。


  對於這位頗受柳春生他們愛戴的夫子,姜若皎心中自然也敬重得很,一口答應下來, 回去後就著手挑選自己覺得寫得還行的文章, 準備誊抄一份送去給陳夫子看看。


  寇世子從外頭回來, 看到的就是姜若皎在那勤勤懇懇誊抄文章的模樣兒。他溜溜達達地跑過去,一屁股坐到姜若皎桌案上,先把拎回來的吃食往旁邊一放,而後饒有興致地俯身親了親她的唇。


  自打上回親著了人,寇世子有事沒事就喜歡逮著姜若皎親上一口,還總是冷不丁地親上去,說什麼碰一下不算討債,隻算是收些利錢。他到書院別的沒學到,亂七八糟的東西到了解了不少,這幾天還弄了個算盤噼裡啪啦地學人算賬。


  這不,都懂得放債要收利錢了!


  姜若皎看著自己被寇世子跑過來攪黃掉的文稿,無奈地擱下筆把他推開,說道:“世子這是又到外面去玩兒了?”


  “才不是去玩兒,我是去與人談生意去了。”寇世子提起這個來就很有勁頭,興致勃勃地與姜若皎說道,“我與那岑宣說好合作,我給他們家畫圖樣,他們買好了分我錢,回頭我就給大伙加餐去!”


  請大伙吃肉的事他都在姜若皎面前放出話去了,自然得說到做到,於是岑宣一提合作他就動了心。


  寇世子手頭雖有盧氏塞的錢,可俗話都說救急不救窮,斷沒有掏家裡錢長期補貼外人的道理,自己賺的就不一樣了,想怎麼花就怎麼花,用不著考慮太多。


  姜若皎現在也摸清了岑宣與岑夫子的關系,他們不是父子,隻是叔侄。


  岑宣家中是經商的,沒打算考科舉,來鶴慶書院隻是想學點有用的東西。他也才十來歲,手頭卻已經掌握了不少家中的生意,是個實打實的少年富翁。


  說起岑夫子,那也是令人嘆惋的痴情人。


  他妻子生孩子時出了意外,孩子沒保住,自己腿腳也出了問題,走不得路了。岑家要岑夫子休妻再娶,岑夫子不樂意,帶著妻子出來投奔他老師鶴慶先生,從此便留在書院當個教書先生。


  哪怕請了個能幹的僕婦在家中照看妻子,岑夫子還是每日一下學就急匆匆趕回家中去陪伴妻子,推著她出去看看夕陽看看花,與她一起討論天下大勢。


  於愛妻這一點上,岑夫子與陳夫子兩人還真有點相似,很難想象兩人同在上舍授課居然時常針鋒相對。


  岑宣年紀輕輕就嶄露頭角,想來不是什麼單純人,姜若皎懷疑他怕是知道寇世子的身份,所以才有意引寇世子上鉤。


  不過有汪鴻才他們在前做比較,岑宣瞧著也算年少有為了,寇世子與他交個朋友也算不得什麼壞事。


  姜若皎道:“世子心裡有數就好,可別回去就挨王爺打。”


  寇世子撇撇嘴,對姜若皎的烏鴉嘴很是不滿,嘀咕道:“我又沒幹什麼壞事,他憑什麼打我?”他把從外頭帶回來的糕點推到姜若皎面前,“今天這頓飯覺得最好吃的就是它了,特地捎了份回來給你嘗嘗看,還熱乎著呢!”


  姜若皎頓住。


  寇世子喜滋滋道:“不用太感動,你要是實在覺得我對你太好你無以為報,就親我一口好了。”寇世子湊到姜若皎近前,嗅到她衣上燻著的淡淡玉蘭香,覺得心頭也香氣氤氲,不等姜若皎反應又往她唇上啄吻了一下。他得逞後心裡更美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補充道,“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親吧。”


  姜若皎沒喜歡過什麼人,更沒有闲暇想這些事。


  她有時候不太明白寇世子莫名其妙的歡喜,一如她不太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怒火。


  大抵是他做事從不需要考慮什麼後果,最壞也就是被親爹打一頓,所以他想對誰好時便全無戒備,高興了不高興了都會直接說出口,想要什麼時毫無顧忌直接要,不想要時誰的面子都不必給。


  而且在這種事上,男子總是比女子佔便宜,他們可以放縱肆意、遊戲花叢,旁人聽了也隻會覺得他風流多情,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比如寇世子這種出身好、模樣俊朗、出手還大方的公子哥兒,即便他自己沒那種心思,怕也會有不少人上趕著要與他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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