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意向顧北打聽程寄嶼的去向,透露出想讓他把程寄嶼帶去遊樂場的想法。


去鬼屋制造親密接觸的機會,他不阻止,就是不反感,那我就更大膽。


故意在手背上寫下寄月二字,賣關子。


回家再真的把月亮寄給他,告訴他,盡管放假,我也會想他。


是真的想,已經好幾年了。


……


四年前,我還是初三。


當時面對中考,我心裡壓力大。


一次,我晚上坐在小區的公園裡正酣暢淋漓地哭泣時,我聽到了一聲中氣十足的「退、退、退。」


好好的氣氛被打破了,心裡憋的慌,我氣不打一處來。


「誰啊!沒看到別人正難受的嗎?真不尊重人。」


「喂,小孩兒,大晚上的不要鬼哭狼嚎。」


一個帥氣的男孩逆光走來。


他就是我之後心心念念四年的程寄嶼。


我忘了哭。


他蹲下身來,溫熱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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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怕黑?」


他溫柔地擦掉了我的眼淚,將粘在腦門上的頭發捋順了。


「大哥哥,我不怕黑,也不怕鬼。」


我來了興趣,「我膽子大,還經常偷看鬼片呢?對了,你知道安娜貝爾嗎?」


我發現握著我的那雙手有些抖。


「你怕鬼啊。」


我揭穿他。


他沒有說話,可是我的手心都被他攢出汗了。


「你很棒,你不怕。」


我愣了愣,忽然有些想哭。


一年,沒有人對我說過你很棒,你不怕。


現在卻是一個陌生人誇我不怕鬼。


我咧著嘴笑了笑,「世界上所有的鬼,都是走完自己故事的人,他們悄咪咪來看我們的故事,隻是一位隱藏的看客而已。」


「你說的很對。」


「是吧。」


「那你為什麼哭呢?」


「該中考了,我怕」,我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會。」


程寄嶼笑了,「中考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我覺得他站著說話不腰疼,回嘴道,「鬼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程寄嶼敲我的腦袋,「蔫兒壞。」


他牽著我的手把我拉起來,「既然你不怕鬼,那就把中考當成鬼,打敗他們,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謝謝你啊,那你為什麼怕鬼啊。」


他嘆了一口氣,「可能是骨子裡的記憶吧,小時候晚上走丟過,沒有人陪。」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很可笑吧,有時候看到鬼屋,又害怕又想玩,可惜沒有人一起。」


當時我還小,不明白,想玩一起叫上朋友啊。


但是我還是安慰他,「總有一天,你會找到那個陪你去鬼屋的人。」


程寄嶼將我送回了家,然後離開了。


其實我是想拒絕他來著。


但是他說,「天太黑,壞人總比鬼可怕。」


那天我目送著程寄嶼颀長的背影,在心裡悄然埋下了一顆種子。


中考如約而至,我考到了市裡的重點高中。


我本以為程寄嶼之後隻會出現在我的回憶的,但是我又在學校遇到了他。


彼時,他高三。


高一和高三的日常時間表不一樣,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他。


他沉浸於枯燥的學習,我著迷於他的溫柔。


可是他於常人總是很冷淡,我也逐漸明白了。


他優秀,但沉靜。


他溫柔,但又冷漠。


疏離於他人,是他的常態。


他去了大學,短短一年,相遇的次數很少,我想所有的運氣都花在了遇見他的那一刻,而之後,緣分似乎該我來制造了。


每每坐在教室,我都會想起來三樓一班最後一排的第二個位置,曾經坐在那裡的男孩是我努力的方向。


努力的人運氣不會差。


在程寄嶼看來,初遇在公交車,他仍是對一切都冷漠的態度。


我鼓起勇氣,我死皮賴臉,我迎難而上,我孤注一擲。


我讓他甩不掉,逃不開,朝他平靜的心底扔一顆小石子,讓他抓心撓肺卻又無可奈何。


我謊稱我怕鬼,借機給他打電話,他想去鬼屋,我陪他去。


他是冰山,那我就是照在上面的第一縷陽光。


15


我的手攢著程寄嶼的大衣,程寄嶼將下巴颏放在我的腦袋上,手一下一下地順著我的頭發。


「快別害羞了」,他把我從他的懷裡拉出來。


我紅著臉,兇巴巴地說,「哪裡害羞了,小心我告你誹謗!」


「真可愛。」


……


簡直就是一拳錘在了棉花上。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


「問了你室友。」


好家伙,他怕是連我家的門牌號都摸清楚了。


「怎麼?」程寄嶼點了點我的腦袋,「隻允許你胡亂撩人,不允許我搞突然襲擊。」


「哪裡有胡亂撩人。」


「還說呢」,程寄嶼捏住我的臉蛋,「你怎麼見人就撩!」


「沒有哇。」


天地良心,他們都是工具人而已。


不過我決定氣氣他,「誰讓你就像一個悶葫蘆,哼,如果你無所行動,我明天就投入別人的懷抱!」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程寄嶼嘆了一口氣,「本來想循序漸進的,但是你這麼不乖,我還是趁早收了吧,之後再慢慢教。」


我小聲嘀咕,「萬一你晚了一步…唔…」


程寄嶼抬起我的下巴,就是深吻。


收走我嘴巴裡的所有空氣後,他微微欠開毫釐,「那就把你搶回來。」


我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三觀好歪。」


「嗯,隻歪給你。」


人麻了,把我的冰山還給我。


正和程寄嶼打鬧著,身後一陣咳嗽聲。


「是誰要拐走我家小姑娘?」


我爸!


「爸…」


我怯怯地喊了一句。


程寄嶼立馬站好,「伯父好,是我拐…」


我輕輕捅了他一下,「你在說什麼胡話。」


程寄嶼閉嘴了。


然後他被客客氣氣地請上了樓。


我媽樂開了花,我爸黑著臉帶上了眼鏡,「來陪我下盤棋。」


???


程寄嶼端端正正地坐在棋盤前,雙手放在膝蓋上,活像一小學生。


我被我媽拉進廚房幫忙。


「唉,家裡的小白菜被拱咯。」


雖然是小白菜先動的手吧,但是怎麼感覺母上大人有點幸災樂禍。


沒過多久,客廳裡就傳來我爸此起彼伏的「將軍」聲。


我爸象棋很厲害,程寄嶼有點慘。


「呦,心疼了。」


我抱著老媽的胳膊,「快管管你老公吧,他太兇了。」


我媽作勢嘆了一口氣,「唉,管不住啊。」


「你不是一家之主嗎?」


我拿出殺手锏。


「一家之主也是你爸的啊。」


???


「行,你贏了,我生氣了!老夫妻欺負小情侶,服!」


我對這位女士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該女士還在哈哈大笑。


我隻能扒著門框看程寄嶼,唉,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許久,大概聽了七八九十下將軍後,我爸終於結束了。


我媽湊到他跟前,小聲地問,「怎麼樣?」


「哼,勉勉強強算是一匹馬吧。」


我樂了。


跑到程寄嶼面前,「你和我爸聊的什麼呀?」


「就…讓我說說對你的看法。」


我嘿嘿直笑,有些小羞怯,「那你是不是誇我了?」


程寄嶼一臉無奈,「我敢嗎?伯父說了,必須讓我實話實說。」


我心中警鈴作響,「你不會黑我了吧?!」


程寄嶼抿著嘴笑,「我說你性格大大咧咧,整天咋咋呼呼,腦袋不太靈光,臉皮堪比城牆,做事虎二吧唧…」


我作勢要打他。


程寄嶼又一把拉住我,「但是足夠可愛,性格像個小太陽,天真,直率,幹淨,善良,治愈,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我會陪著你,讓你在自己的小天地裡一直快樂…」


我的臉慢慢由黑轉紅,隻能幹巴巴地擠出一句,「恭喜你,我爸給你升級了。」


「嗯?」


我該怎麼說,在他們心裡,你由豬升級成了馬。


程寄嶼是開車來的,晚上想留他,但是他堅決要回去。


「為什麼非要走啊?」


「第一次來你家就住下,太打擾了不說,而且對你不好。」


「哎呀,那有什麼,我爸媽都在家,你又不能做什麼。」


程寄嶼挑眉,嘴角勾出笑,「你的意思是說,獨處的時候,我可以做點什麼?」


「你…你說什麼呢?」


我的臉唰得紅了,「你…你竟然對我耍流氓!」


「拜託」,程寄嶼笑了笑,「我也是個男人好吧。」


我呆住了腦袋反應不過來。


「所以說,在鬼屋的時候,你真是…」


程寄嶼靠近我的耳朵,緩緩吐出來四個字,「色膽包天。」


暗啞的聲音直往我耳朵裡鑽,我渾身被激了一層雞皮疙瘩。


程寄嶼看著我的反應悶聲笑。


我氣不打一處來,扭臉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嘶…真狠啊…」


程寄嶼捂著脖子倒吸氣。


「活該!!」


我騰騰地上了樓。


半夜,程寄嶼色誘我,他發來了一張照片,我留在他脖子上的牙印已經變紫了。


他說:小狗有點壞,得好好調教。


我盯著那句話,失眠了。


16


第二天十點,程寄嶼準時出現在了我家樓下。


我頂著雞窩頭,「大哥,你不過年嗎?」


「這不是還沒到大年三十。」


「你爸媽會放你出來?」


「我告訴他們來找女朋友,我爸把車給我了。」


我看著他身後刷得锃亮的車陷入了沉思。


不過,能約會我還是很開心的。


我化了妝坐上了程寄嶼的副駕駛。


「你出門就穿裙子?!」


「哎呀,不冷的,我穿的有襪子,而且外面是長棉袄。」


程寄嶼默不作聲地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


我們倆去了電影院。


然後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放著的鬼片,「你認真的?」


「沒事,兩個人都怕得話」,程寄嶼停頓了一下,「那就是負負得正。」


歪理!!


不過,我已經好久沒看鬼片了,有些心痒。


接下來,我看的不亦樂乎,時不時來兩句點評。


「唉,這個場景其實不嚇人。」


「嘖,怎麼叫那麼大聲。」


「我怕。」


「沒事,我不怕」,我伸手捂住了程寄嶼的眼睛。


他伸手捉住我的另一隻手,頭歪了一下,湊近了我的腦袋。


「還是怕,怎麼辦?」


他的睫毛掃過我的手心,撓得我心痒痒。


我偏頭啄了一下他的臉。


「這樣呢?」


「還不夠。」


我又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離開時,我被他扣住了腦袋,加深了這個吻。


我的頭頂被他蓋上了外套。


捂著他眼睛的手慢慢松下來,黑暗裡,他漆黑的眼眸帶著笑意。


「這樣就不怕了。」


我氣急敗壞地從外套裡鑽出來。


經過他這一鬧,後半場電影我簡直看不下去,程寄嶼還一直偏頭看我,時不時揉揉我的臉頰。


「別氣。」


出了電影院,我還是不想理他,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


程寄嶼卻突然跑過來蹲在我面前,我嚇得退後了一步。


他拉住了我的羽絨服拉鏈,把裡面的短裙給蓋住了。


然後帶著我去買褲子。


「這樣穿太冷了。」


我被迫穿上了他買的巨醜無比的褲子。


「好醜啊。」


「太冷了,真的對腿不好。」


「好吧。」


但是我看到專賣店賣的小裙子後我的眼睛都亮了。


「想要?」


「嗯。」


程寄嶼連買了三條裙子後我攔住了他。


「太多了,太多了。」


「沒事,我女朋友我寵。」


我幸福得冒泡。


「但是」, 程寄嶼嚴肅地說,「隻能在天氣暖和的時候穿, 而且,我不在的時候不能穿太短,壞人太多了。」


我撅著嘴, 「管真寬。」


「聽到沒啊」,程寄嶼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的眼睛。


迫於他的威脅,我隻能連忙點頭, 「知道了。」


「真乖」, 他摸摸我的頭。


吃飽喝足玩舒服後, 程寄嶼開車送我回家。


我坐在車上打瞌睡,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程寄嶼以為我睡著了,就往我身上蓋了一個毯子。


到了小區,他把車停好, 但是並沒有叫醒我。


他帶著薄繭的手指擦過我的眼睛。


搞什麼啊。


他湊近我,啄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有些緊張, 下意識屏住呼吸。


「唉」,他緩緩開口, 「怕鬼的原因很簡單, 出去玩, 我爸和後媽大半夜把我搞丟了,結果倆人還玩嗨了。


「我感覺這個世界冰冷冷的, 直到遇見了你。


「怕鬼這本就是一件小事,對我影響不大。


「你算不上我的救贖, 卻是我遇到最好的人。」


我渾身被情話泡得軟乎乎的。


程寄嶼繼續說,「四年前,我遇到了一個小姑娘,她說, 我會找到一個和我一起去鬼屋的人。」


嗯?


他好像輕笑了一下,「沒想到,小姑娘自己來當這個人了。」


!!!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他什麼時候認出來我的。


「至於什麼時候認出來你,那當然是第一眼了,長開了, 更漂亮的。


「以前以為你是個文氣的姑娘,後來才發現是個活潑的, 還有點小傻的。


「我本想循序漸進, 誰想到小妖精竟然主動出擊。」


我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到頭來, 獵物竟然是我自己。


「抱歉啊。」


「「想」很好,我生氣了。


我驀地睜開眼睛,程寄嶼流轉著星光的眼眸就直愣愣地撞了進來。


他愣了一下, 「你聽見了?」


我注視著他, 忽然覺得,誰是誰的獵物都不重要了。


結果已經很好了。


我改變了注意。


「恭喜啊」,我對他璀然一笑,「被你收入囊中了。」


他鄭重地落在我眉心一吻。


「寄月, 還有個隱藏意思。」


想源於愛。


「把月亮寄給你,意思是,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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