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敢給我下藥?」
我遵侯爺的命,拿繩子捆住她的手腳。
一邊把她按在地上捆綁,一邊在她耳邊道:
「小姐日日掛在嘴邊說你快死了,你快死了。」
我咧嘴冷笑:
「你要死就自己去死!這次,可別拉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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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終於慌了。
她也知道一旦被坐實私通,她的攻略將徹底失敗。
「是這個賤婢給我下了藥,她想汙蔑我跟許大夫!」
她跪行到顧驍腳邊:「夫君,你要相信我!」
許昌立刻接話:「對!對對!是這個死丫頭想陷害夫人,挑唆侯爺跟夫人的感情!侯爺,你快杖斃她!」
我一副問心無愧的神情:「侯爺明鑑,奴婢在小姐房裡侍候多年,與小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奴婢隻盼著小姐好,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為什麼要去陷害她私通呢?」
顧驍晃了晃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可這茶裡確實下了一味白日淫,這茶是你沏的。」
「白日淫這樣名貴的上等房中藥,奴婢如何能接觸得到?」
小姐猛地看向我,白日淫用料確實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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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房中那瓶白日淫是她讓許昌配好,專門用來勾引顧驍的。
她偷偷下過好幾次,顧驍都以為是正常的身體反應,根本沒有起疑。
「小姐為何這樣看我,難道這藥是小姐私藏的?」
「不,當然不是!我怎麼會有這種髒藥!」
李舒玉心虛地轉著眼珠子——要是被顧驍知道她手上有這種藥,那她在這個男人心裡都成什麼了!
這樣她死後,還怎麼做顧驍心裡純白無瑕的白月光?
我一笑,輕輕放過了李舒玉,畢竟今日我的目標不是她,而是許昌這個「系統」。
隻有滅了「系統」,我在這個世界才有反擊的機會。
「那這藥,隻可能是許昌大夫帶進來的了,侯爺不如搜一搜許昌大夫的藥箱。」
顧驍命人提來了許昌的藥箱,當面搜查,果真搜出了一瓶白日淫。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藥怎麼會在我的藥箱裡!小蝶,是你?」
許昌陡然看向我身後的五位小丫鬟,「還是你們?!」
李舒玉院裡,算上我一共有六位婢女。
重生後,我第一時間召集了這五位姐妹。
她們跟我一樣,經常因為小姐病倒而被侯爺責罵,被克扣月俸銀錢更是常事。
「小姐體弱多病,都是因為那個許大夫醫術不精,可偏偏小姐隻信任許大夫一人,看來隻有許昌沒了,小姐的病才能有轉機,諸位姐妹也不必再因小姐的病受苦了。」
最先應我的是小紅,她跛著腳走上前:「真的嗎?隻要換個大夫,小姐的病就能好?我們,就不會再因為她的病被責罰嗎?」
小紅的腳是被顧驍杖斷的。
兩個月前,李舒玉故意不喝藥,在顧驍面前柔弱暈倒,小紅那會兒站得遠,沒能及時扶住她。李舒玉蹭破了點皮,顧驍大怒:「夫人暈了也不知道扶,腿腳這麼不利落,幹脆打斷算了!」
十六歲的小紅就這樣被打斷了右腳腳筋,從此成了跛腳。
有小紅帶頭,院裡其他姐妹也站了出來,她們或是身上帶傷,或是家中親人有病卻被克扣銀錢。
她們心思單純,從來不怪李舒玉體弱多病,被我一引導,才恨上許昌這個庸醫。
於是我盜走了李舒玉床前藏著的那瓶白日淫。
許昌進內院時,五個丫鬟互相配合,趁他不留神,那瓶藥就進了許昌的藥箱,最後再由顧驍的人親手搜出。
許昌給侯府夫人下藥,欲行苟且私通之罪,板上釘釘。
「敢覬覦本侯的女人!來人,把許昌押下去,就地亂棍打死!」
許昌大驚,衝著李舒玉大吼:
「李舒玉,你說句話啊!你可別忘了我們是什麼關系!」
他是在提醒李舒玉,別忘了他是系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唯一幫手!
可這話在顧驍聽來,像極了在暗示他跟李舒玉之間確有曖昧之情!
顧驍看向李舒玉的眼神微妙至極,他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夫人,看來你二人的感情確實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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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玉為了自保,立刻反咬:「許大夫!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竟然敢對我動那種心思!侯爺,侯爺!」
「妾身是清白的!你要相信妾身!」
顧驍抬起李舒玉的下巴:「你跟他是清白的?那我當著你的面殺了他,你不心疼吧?」
李舒玉惶恐地搖頭:「不心疼!若殺了他就能證明妾身的清白,妾身恨不得將他、將他千刀萬剐!」
顧驍勾起一抹邪笑,親手給李舒玉松了綁:「夫人,為夫相信你也是被陷害的,現在,去送這個庸醫一程。」
許昌已經被押進了院子裡,他大吼大叫,李舒玉上前,低聲安撫他:
「系統,反正許昌隻是你寄生的一個載體而已,許昌死了,你再尋個人寄生就行了。」
「你今日要是不死,顧驍就會認定我跟你有私情,是你告訴我的,死人文學的女主一定要忠貞無瑕,你應該成全我。」
【宿主,你說得輕松!在這個世界的寄生肉體哪那麼好找!何況這具肉身被打死的劇痛我是能感同身受的!】
「系統,隻要我死後能觸發顧驍的悔恨,就算攻略成功,一定能獲得重生和榮華富貴是不是?」
【是這樣,但是宿主,難道你要放棄我?】
李舒玉眼神一狠:「是你說的!在這個世界,除了宿主本人,其他一切都隻是輔助的工具、消耗品而已!」
「系統,你也不是例外!」
【宿主,你真是個歹毒的女人!】
許昌瞪視著李舒玉,一咬牙:【但隻要你能順利成為女主,我也能跟著飛升,肉身死了沒關系,你一會兒務必保住我的眼睛。】
【眼睛是每一個系統的本體,你記住了!眼睛沒了我就真完了!】
李舒玉看著他黑黝黝的雙眼,點點頭:「沒人會動你的眼睛。」
侍衛拿起板子正要行刑時,我忽然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
「侯爺,許大夫給夫人看了那麼多次脈,那雙不老實的眼睛也不知道看了夫人多少次。」
顧驍被我這麼一提醒,醋意大發,猛地摔了茶盞:
「來人,把許昌的雙眼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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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玉一驚:「侯爺,為何突然挖他的眼睛!」
「夫人心疼了?」
「沒,我沒有,我隻是覺得,這樣、這樣太殘忍了!」
「殘忍?」
顧驍把李舒玉摟進懷裡,伸手擋住了李舒玉的雙眼:「殘忍的話,夫人可以不看。」
他溫柔得詭異,眼裡卻迸發著殺氣。李舒玉渾身顫抖,被嚇住了,不敢再開口求情。
顧驍手段毒辣,他罰下人,動輒挖眼廢腿。
我知道,我隻需要輕輕挑撥一句,許昌的雙眼就保不住了。
「侯爺,奴婢從前是殺豬的,最會挖豬眼睛,不如就讓奴婢來?」
顧驍看我的眼神意外又欣賞。
他嗜血毒辣,自然會欣賞跟他同類的人:「好啊,讓本侯看看你這個小丫鬟的勇氣。」
我拿過匕首,一步一步走近被五花大綁的許昌。
得知要被亂棍打死時,許昌還算鎮定。
看著我的刀緩緩捅向他雙眼時,許昌終於驚恐地尖叫起來。
那道聲音從原先的人聲變成了刺耳的電流聲:【你這個低等生物,你想對我做什麼!】
「低等生物?」我笑了笑,拽著他的頭發,耍了一個花刀,「系統——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系統猛地瞪大了那雙眼睛。
我清晰地看到這雙人眼的偽裝下有一顆黑藍色的、類似彈丸的球體。
「你很快,就會在我這個低等生物手中,體會一下什麼叫魂飛魄散!」
「挖眼之痛,你也嘗嘗!」
我一刀劃破他的雙眸,挖出了那個球體,碾碎在腳底。
刺耳的電流聲響徹侯府上空。
屋內的李舒玉忽然捂住了雙耳,面露驚慌痛苦之色。
緊接著那道電流聲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響。
我腳踩血淋淋的系統本體,冷眼看著李舒玉煞白的臉。
小姐啊小姐,系統沒了。
你的命——任我拿捏了。
不是喜歡當死人文學的女主嗎?
我會讓你體驗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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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揭穿了許大夫的真面目,小姐不會怪我吧?」
許昌的屍體被拖下去後,我洗淨了雙手,跪在李舒玉面前,無辜地請罪。
「你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顧驍發話給這件事定了性,李舒玉也隻能咬著牙說:「當然不會怪你,還要多謝你呢。」
「那就好,奴婢也是看許大夫一直給小姐開藥,小姐的病卻總不見好,這才起疑的,奴婢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姐好啊!」
顧驍聽了我的話,給老管家遞了個眼神說:「既然許昌死了,那就再請一位大夫來給夫人看看。」
新來的張大夫是顧驍的心腹。
李舒玉不情不願地給張大夫看了脈。
張大夫直言不諱:「夫人確有輕微風寒,這病隻要吃了藥就能大好,拖下去反而會要了性命,難道夫人一直沒有對症服藥嗎?」
我搶先一步回話:「夫人鬱鬱寡歡,奴婢熬煮的藥ţṻₔ都被夫人澆了盆栽,侯爺,你快勸勸夫人吧!」
前世她倒藥把小病拖成大病,最後挨罰的是我。
這一次,我順勢把倒藥的真相挑明。
李舒玉要是再用前世的苦肉計來博取顧驍的憐憫,至少顧驍這個瘋子不會瘋狗咬人咬到我身上來。
顧驍聽了問:「為何不肯喝藥?」
李舒玉的眼神恨不得活剜了我,對著顧驍卻嬌弱地說:「那許大夫的藥開得苦,妾身喝不下。」
顧驍吩咐張大夫重新開藥,之後便起身離開。
出小院前,他特意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李舒玉道:「你這個陪嫁丫頭調教得倒是機靈,今日之事,你不準苛責她。」
李舒玉表面應下,等顧驍一走,立刻給了我一巴掌:「賤婢,你敢算計我!」
我無辜地捂著臉:「奴婢也是為小姐好,那許大夫確實是個庸醫啊!」
「你還敢頂嘴!我倒瞧不出你還有挖眼的本領!」
她又扇了我一巴掌,我沒有反擊,隻恭順地受著。
李舒玉大概是被我挖眼的那一幕嚇到了,她對我連踢帶打,似乎是想通過打壓我來確認我不敢還手不敢反抗,以此獲得安全感。
我也確實沒有還手,任由她打罵。
侯府是個能吃人的地方。
那個異世來的系統尚且還要恐懼顧驍手上的殺伐之權,我一個小丫鬟,自然得懂得檐下低頭的道理。
我知道顧驍已經留意到我了,他一定會再來內院。
所以我隻需要忍一忍。
忍到第三日時,顧驍果然又來了內院。
門口的小紅刻意沒有提前稟報,於是顧驍一推開院門,便撞見自稱養病的李舒玉、溫柔賢淑的李舒玉,正拿著帶倒刺的鞭子在抽打我。
「住手!」
顧驍上前攔住了李舒玉的鞭子,他將我扶起來,看我手臂上有了幾條血痕,有些煩躁地衝李舒玉吼:「我那日的話,你當西北風是嗎!」
「侯爺別怪夫人,夫人責打我,想必是在為許昌大夫鳴不平吧!」
「賤婢,你敢在我面前裝綠茶!!」
我並不知道小姐口中的綠茶是什麼意思。
但我猜應該是罵人的。
正常,本來我的目的就是惹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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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氣得揚起手,鞭子卻被顧驍一把奪過,他推開小姐,將我打橫抱起,箭步離開小院:「從今日起,小蝶到我身邊侍候!ṭũ̂⁽!」
門口的小紅為我高興。
丫鬟也是人,沒有人想侍候李舒玉這種多病又刻薄,隨時會連累自己的主子。
可我現在還不夠強大,沒法接走院子裡所有的姐妹。
那日之後,小姐又開始跟顧驍冷戰。
她又開始倒藥,卻被張大夫一眼看出來,隔天就傳到了顧驍耳裡。
「夫人萎靡不振,整日不肯喝藥,嘴上卻念叨著她快死了,怕是心病,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顧驍沒有理會,許昌的事,在他心裡多少是根硌應的刺。
李舒玉終於耐不住自己去見了顧驍,她站在橋上想故技重施,當著顧驍的面暈倒讓他急一急。這次顧驍卻沒有看她一眼,因為這一日,小妾尋鶯進府了。
尋鶯生得豐腴美豔,小姐跟她站在一起,雖有弱柳扶風之美,卻顯得病氣森森。
和前世一樣,鶯小娘一入府就奪去了顧驍所有的寵愛。
尋鶯出身不高,見識短,一得寵便忘了尊卑,果然又去內院挑釁小姐。
「誰不知道夫人那點子破事啊!正室又如何?侯爺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休妻也是遲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