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月才回來一次,江然太想他了。
哪怕是匆匆給他送一些吃的,看他一眼也能讓她開心好幾天。
有時候江然等的太久,薛懷川遲遲不出來。
江然就說要進去找薛懷川,可薛懷川告訴她,外人不能進入校區,會被保安驅趕。
於是她就傻傻的等在校門口,有時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她那麼怕冷的人,站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動也不敢動一下。
怕薛懷川出來看不見自己,會生氣,會不見她了。
曾經那麼期待的想要成為薛懷川的學妹,這麼多年這個想法一直支撐著她不敢懈怠。
“你又跟蹤我?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像是私生飯一樣堵我,你不覺得這樣很猥瑣嗎?”
薛懷川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一臉厭惡的看著江然。
江然心中一哽。
雖然已經決定要放棄薛懷川,聽見他這樣嫌棄的話,她還是忍不住心中揪痛。
原來,薛懷川就是這麼看自己的啊?
她那樣纏著他,跟著他,讓他厭煩到想要罵人了吧!
江然看著薛懷川英俊的眉眼,心說再也不會了,小叔,馬上就能如你願了。
這時,劉悠悠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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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江然的臉色不好看,劉悠悠心疼的拉住江然的手。
江然回以微笑,對薛懷川說:“第一次有人用猥瑣形容我,看來以前的我實在可惡。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改。”
劉悠悠嘆口氣,“對不起然然,我們先進去吧。”
“嗯。”
兩個人往保安處走。
薛懷川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江然不是跟著他來的。
江然和劉悠悠來到保安處,將預約信息和身份證都拿了出來。
保安居然認出來了江然。
“小姑娘,你又來了?這一次怎麼想著要進去了?”
【第8章】
那麼多次,她都眼巴巴、孤零零的站在門口等著薛懷川。
就連這裡的保安,都對她印象深刻。
江然笑了笑,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的薛懷川,他顯然也聽見了保安的話,眼神復雜,似乎還有些自責。
不重要了。
江然道:“因為之前有人騙我說,不是本校的不讓進來。”
薛懷川是故意騙她的,目的就是不想看見她,更加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知道江然的存在。
那個時候,薛懷川和這所學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多麼的高大呀。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薛淮川的話。
江然想,那時候就算有好心人告訴她可以預約進去,她恐怕也是不相信的。
保安笑江然的單純,“怪不得你每次都在那裡等這麼久,那人也太壞了。我記得有一年下雪,你都快淋成一個雪人了,還站了兩個多小時。”
所以保安才對江然印象深刻。
薛懷川似乎想到了什麼,投射到江然身上的目光有些深邃。
不過很快他就被電話鈴聲拉回了思緒,他接起電話,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進去。
江然既然來了,也想全了那麼多年的一個心願。
也算是做最後的了結。
就在這裡,和過去的自己好好告個別。
劉悠悠要去找認識的導師,江然獨自一人順著攻略開始走走停停,路過兩個青春洋溢的女同學。
她們正在開心的聊著,口中的話題居然是薛懷川。
“好可惜啊,我都沒有搶到薛學長演講的位置。聽說他還是單身呢,看樣子那個總是在門口等他的女生,還是沒有舔到他!”
另外一個女生語氣也很惋惜,“在學校門口等了他四年,吃的、名貴禮物各種送,我一個外人都要感動了。薛學長的心是鐵做的吧!這種男人,真的太冷了。”
江然輕笑,很想告訴她們,薛懷川不冷,他對於明月可溫柔了。
他隻是對那個傻姑娘冷而已。
和劉悠悠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回去的時候江然渾身輕松,一路哼著小曲。
等她回到家,剛巧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來的還真的是及時。
江然摸著那通知書上面的字,露出了這一個多月以來的第一個真心笑容。
王姨也非常的開心,“小姐,祝賀你!晚上我多準備幾個菜,慶祝一下吧。”
“好!”
明天就要離開了。
曾經她說過,希望和薛懷川永遠住在這個房子裡。
這是他們的家,以後還有他們的孩子。
江然上樓去,忽然聽見了一道聲音。
緊接著,就聽見了於明月可憐的聲音。
“怎麼辦啊懷川,我不是故意的,這是小然的獎杯,她不會生氣吧?”
江然走到自己的門口,就見到薛懷川正抱著於明月的手。
一地的玻璃碎片。
薛懷川高貴的黑色皮鞋正踩在上面,如同踐踏她早就破碎的心。
那是她十二歲那年獲得的國家級舞蹈大賽的獎杯。
為了那個比賽,那段時間她控制飲食到昏厥,訓練到腳爛了一次又一次。
每天胳膊腿都疼的睡不著,忍了三個月,完美呈現了舞蹈效果,這才獲得的榮譽。
此刻,她聽見薛懷川哄著於明月說:“你的手沒事就好。一堆玻璃而已,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要生氣,我花錢重新做個賠給她就是了。”
江然聽見這話,氣得眼前發昏。
【第9章】
“誰讓你們進我的房間的!”
江然的聲音無力又尖銳。
她看著薛懷川扭過來皺起眉頭,不耐煩的那張臉,搖了搖頭,像是才認識他一樣。
於明月嚇得一抖,藏在了薛懷川的身後。
她知道,會有薛懷川給她做主,她也不用給自己道歉。
薛懷川語氣森冷,衝江然道:“你亂叫什麼?這麼沒有教養,去喊王姨上來將這些垃圾打掃幹淨,小心傷到了明月。”
江然扶住門框,死死的盯著薛懷川,“垃圾?薛懷川,那是我的獎杯!你們摔碎了我的獎杯,連句道歉都沒有嗎?到底誰沒有教養?”
薛懷川冷聲道:“怎麼和我說話呢?明月又不是故意的,也和我道歉了,我賠你一個就是了。”
江然覺得自己聽不懂薛懷川說話了。
和他道歉?
她長舒一口氣,剛才滿是失望的臉被冰冷取代。
“滾出去!”
她一字一句的說,“你們兩個,都滾出去我的家!”
於明月勸解道:“小然,你衝我生氣我受著,可是怎麼能這麼說你懷川呢?你明知他是寄居在你家......”
薛懷川臉色黑沉的嚇人。
江然冷笑一聲,“需要我叫保安過來清理隨意闖入我房間的垃圾嗎?”
“你!”
於明月生氣的拽了拽薛懷川,“懷川,都是我的錯,你別因為我和小然生氣了,她年紀小,不懂事。”
薛懷川一腳踢開地上的碎片,“走。”
路過江然的時候,他冷哼一聲,“最後別讓我聽見你又絕食,求著我回來。”
“不會了。”
江然輕聲說。
王姨聽見動靜上來,見到地上的碎片,慌張的用手將其撿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這是小姐吃了那麼多苦才拿到的獎杯,這碎了還能不能修好啊?”
王姨很是心疼。
就連王姨都知道的事情,薛懷川卻說是一堆垃圾。
江然笑了一聲,蒼白的臉有些麻木。
“不要了,垃圾而已。”
就像是薛懷川。
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裡。
......
薛懷川剛開完會,聽聞好多學生都收到了通知書。
這才想起來,江然應該也收到了通知書,現在應該去學校了吧?
江父江母在國外出差,臨走說要自己照顧好江然。
這樣重要的日子,總該有人送送江然。
但他心中的氣也沒消。
一想到任性的江然居然開口要讓他趕出江家,他就臉色難看。
從小寄居在江家,這導致他做事很謹慎,也一直嚴格要求自己,不給江家添麻煩。
其實他多少也有些自卑的,總怕自己被嫌棄了。
好在,江父江母對他很好,江然也一直很喜歡他。
腦海中不由浮現起江然俏皮的在自己面前轉悠的樣子,薛懷川嘆口氣。
算了,不和小姑娘計較。
薛懷川撥通了江然的電話,居然都被拉黑了。
想了想,他直接驅車去清華。
於明月挽住他的手臂,“淮川,你要去哪裡?”
“小然應該要去學校了,我去送送。”
“應該沒有那麼快,不會是小然故意用這種辦法想要和你和好吧?怪不得她發了那樣的朋友圈。小然太小孩子脾氣任性了,居然還把我給拉黑,要不是看見秘書的朋友圈,我還不知道呢。”
薛懷川心裡莫名發悶,語氣也不好,“她發了什麼?”
於明月將截圖給薛懷川看。
江然發了一張機翼的照片,隻說了兩個字:再見。
都開學了,她要去哪裡?
薛懷川覺得心中悶得慌,像是有什麼東西遺失了,這讓他前所未有的不安。
薛懷川上去了車,於明月拍打著車窗。
“懷川,我陪你一起去。 ”
薛懷川沒讓她上來,“和你沒關系,不用跟著我。”
他一路踩著油門來到了清華金融系。
這是他之前的專業,江然一直跟隨自己的腳步,一定會報考這個專業。
新生報道處、宿舍、教室都沒見到人。
薛懷川又找了導師,利用人脈查江然的信息。
“沒有這個人啊,懷川,你是不是記錯?”
對,也可能是賭氣,報考了其他的專業。
“那找找其他的專業。不,是今年清華的所有新生。”
“好。”
半個小時後。
“沒有啊,找了三遍,沒有這個人,會不會是沒報考清華?”
“不可能......”
江然怎麼可能去其他的學校呢?
【第10章】
薛懷川心亂亂,馬不停蹄的回家,來到江然的房間,發現那一面的照片牆,沒了他的照片。
角落裡面還放了一個箱子,薛懷川將其打開,認出來裡面裝的是他送給江然的禮物。
都是江然纏著自己送給她的,她平常都寶貝的裝在玻璃櫃裡。
王姨問:“小姐說這些都不要了,我先搬出去吧。”
“放回去!”
薛懷川低吼了一聲。
連這些都不要了,薛懷川不敢想江然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最希望的,就是江然能夠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分守己。
這樣他們就還是一家人。
隻有這種關系才是最牢固的,他不敢奢求其他的。
可在江然的世界裡,卻忽然沒了他的影子。
江然無情的將關於他的,全部都扔掉了。
王姨又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書房裡面的那幾個箱子,還扔嗎?”
薛懷川立刻又去了書房,這箱子裡面裝的,是江然強行從他這裡拿走的禮物。
薛懷川記得,江然總是以各種理由要自己送他東西,他沒松,江然就從他身邊自己拿當是他送丟。
還說她拿走了 ,就算是送給她了。
現在她也不要了。
不,這些是她欲擒故縱的把戲。
薛懷川打不通江父江母的電話,聯系了江然所有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