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也慢慢地接受了梁燼的好意,和他走近。
晚上,梁燼照例送我回寢室。
路上還有零星幾個人,風吹在身上是剛剛好的涼。
我們結束完一個話題的過渡之際,他忽然問我:
「你最近有戀愛的想法嗎?」
這麼尋常的夜晚,甚至連星星都看不到。
我忙了一天,灰頭土臉,辮發亂飛。
算了,不重要。
我回過神,忙不迭回道:
「有。」
熱烈到要讓我窒息的歡喜,心跳聲像踩著節拍在舞蹈。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沒關系,愛從眼睛裡跑出來也沒關系。
我本來就是這樣坦誠的。
梁燼幾次想要開口,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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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沒了?」
於是我瞧見,他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問我:「那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天吶,怎麼會這麼小學生。
我笑得快要昏過去,見著梁燼滿臉緊繃的樣子,沒再猶豫。
重重點頭:
「好呀。」
梁燼突然背過手,從我這個角度,還能看見他的手在晃。
約莫十幾秒後,他從身後捧出束花,遞給我。
茉莉花搭配了白玫瑰,包裝紙是書法系列,看得出用過心了。
我伸手接過,本能的探索欲驅使我側身去瞧,果然就看見個人蹲在那。
昏暗的光下,他仰著臉對我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好意思,送晚了。」
「都怪梁燼等不及,讓他撐兩分鐘,結果他立刻就表白。」
我真的繃不住,笑得更歡了。
梁燼抿著唇:「你還不走?」
蹲在地上的那口白牙迅速跑掉了。
他這才轉向我:「本來算過時間的,沒想到你今天一路小跑。」
「差了點時間。你問了,我沒忍住。」
我急著回去洗澡睡覺呢。
「沒事啦哈哈哈哈。」
可是真的很好笑。
我停不住。
梁燼原本還有些懊惱,這下全成了無奈的笑意。
他含笑看著我,不緊不慢地跟在我身邊。
我捧著花,一路狂笑。笑得走不動了,就停下來笑一會。
好幼稚,但是為什麼會這麼開心?
「臉,笑僵了。」
「揉揉。」我把臉湊到梁燼跟前。
他的手指瘦而長,溫熱的指腹壓在我的臉上,動作輕柔。
垂下的睫毛在他的臉上,落成淡淡的陰影。
「梁燼。」
「怎麼了?」
我把那束花抱得更緊些,一字一頓地道:
「我喜歡你。」
他手上動作沒停,笑意更深:
「我喜歡你。」
我很不滿意:
「為什麼?你不是應該說我也喜歡你嗎?」
梁燼換成屈指的動作,打圈兒揉。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神色認真地道:「因為我喜歡你,不是建立在你喜歡我的基礎上。」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你。」
這些話換成別的人來和我說,我或許會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但他是梁燼,是我喜歡的人。
我點評道:
「你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梁燼失笑,目送著我寢室。
一打開寢室門,林鹿抱著手臂,盯了我一會。
「呦呦呦,回來了。」
「回來還一蹦一跳的,你們倆真是小學生。」
我輕輕地從她身側擠過去。
「這不是第一次談沒經驗,理解下嘛。」
「等以後我談個十個八個,就不這麼樂了。」
林鹿從背後給了我一拳。
不重,但我還是踉蹌了下。
「真的嗎?我不信。」
「某些人啊,寫起文來車速升天,看起來黃得嘞,其實偷摸搞純愛。」
我把花放到桌子上,尋思明天買個花瓶回來擺著。
林鹿瞧見這一幕,嘖嘖道:「這是什麼?洛嘉男朋友送的花。這是什麼?洛嘉男朋友送的花。」
她念了一晚上,我用了三頓海底撈作為封口費她才閉嘴。
啊呀,談戀愛好麻煩,還好我是個戀愛腦。
我不嫌麻煩。
11.
「梁燼,你在幹什麼呀?」
「我現在在寢室,正好有空,可以想一下你。」
平時我沒空想他這個人,隻想他指導我發論文。
他好久還沒回我,我堅持不懈地發:
「為什麼不回我?」
「你上課不帶手機的嗎?」
「我能去找你嗎?你會在教室被外星人抓走嗎?」
應該是在忙,我關了手機和林鹿吐槽:
「梁燼不回我。」
她自從知道我和梁燼沒有我 po 文那些勁爆的走向後,八卦的心就淡了很多,不過還是很八卦。
林鹿連忙湊過來:「讓我看看。」
我大大方方地把聊天記錄給她看。
林鹿看起來很吃驚:
「你就這樣發呀?這話比你的 po 文還直白。」
「你應該多看看那些情感博主教的小技巧。」
我連連擺手:「不用,我不在乎話術,也不在乎什麼輸贏。」
「喜歡就是喜歡呀。」
我知道,好多人害怕受傷害,所以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然後就會錯過。
就像我小時候想要但沒向父母開口的那個玩偶,長大後,我能給自己買很多個。
但是我已經長大了。
愛要及時,要勇敢。
我不怕受到傷害,我永遠有力量去愛人。
也永遠值得被愛。
林鹿恨鐵不成鋼地點點我的頭:「你呀。」
「那我要為你祈福,不被辜負。」
我正要說好,手機突兀地彈出幾條消息。
我點開,是梁燼一條條地回了我:
「我剛剛在上課,手機靜音了。」
「想見我?那我現在過來。」
「沒有不回你。」
「帶的。」
「可以,但我現在過來了,等我。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專心回他消息,林鹿看了眼,哀嚎道:
「你們倆就是篇虐文,專虐我這隻狗。」
「別管我了,我要去徒手接原子彈。」
我站起身來:「那我不管你了,我要準備去見梁燼。」
林鹿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太傷我的心了,我傷心到不知怎麼的,就撲到梁燼懷裡去了。
他僵了好半晌,才慢慢環住我的腰。
一隻手輕拍著我的背,語氣帶笑:「今天,這麼想我?」
我在梁燼懷裡胡亂點著頭,在他身上東磕一下西磕一下。
回應我的,是他的很多聲輕笑。
「你還真是不藏著。」
那當然,我永遠熱烈永遠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