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開雙手,大力地揉捏。
下一秒,我聽到了裴寂的夢囈聲:「輕點……」
【臥槽!】
我猛地睜開眼,驚坐起身。
裴寂也跟著一顫。
他的手臂環住我的後背,瓮聲瓮氣:「怎麼了?」
我現在渾身上下隻穿著條褲衩,抖個不停。
內心尖叫:【啊啊啊啊啊!】
裴寂急忙打開燈,查看懷裡的我。
我推開他,用被子裹緊自己。
裴寂俯身湊過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瘋狂搖頭,身體往後退了退。
我指著門口,示意他出去。
【趕緊走!你趕緊走!】
裴寂盯著我,冷笑一聲:
「你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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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還讓我甩一下的勇氣呢?」
【嘖……】
【瞧著粉粉嫩嫩的,還挺記仇。】
我的臉燒得滾燙,頭暈乎乎的。
事已至此,隻能服軟了。
我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比畫手語:
【我現在病得很嚴重,萬一傳染給你就不好了,你還是先出去吧。】
裴寂沉默地看著我。
【他怎麼沒反應?】
【難不成沒看懂我剛才的手勢?】
我緩慢地對他又比畫了一遍。
「我看懂了。」他說。
裴寂起身走出房間,「我走還不行嗎?」
我:「?」
怎麼聽著還怪委屈的?
13
爸媽聽說我病了,特意來裴家宅院探望我。
客套幾句後,他們就問起了我的婚姻生活。
我媽拉起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安肆,你跟裴總過得好嗎?」
「如果你倆不幸福,還是早點離婚得好。」
我爸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
「你姐姐一直喜歡著裴總,她比你更適合這個身份。」
「你快回家吧,別再給裴總丟臉了。」
這對夫妻一唱一和,撺掇著我跟裴寂離婚。
哼。
就知道他們不是真心來看我的。
我搖頭,打手語拒絕:
【我不想離婚。】
還沒和裴寂睡覺呢,怎麼可能先離婚。
他們見我拒絕,立馬換了一副面孔。
我爸指著我的鼻子就開罵:
「你不想?」
「這場婚姻還輪不到你做主!」
「要不是裴總喜歡安靜,你這個啞巴能有今天嗎?」
我還是堅持:【我不離。】
我爸咬牙:「你!」
他們見我不屈服,轉頭又去書房跟裴寂聊這事。
我悄悄來到門口偷聽。
屋內,裴寂長久地沒有作回答,讓我的心裡越來越沒底。
他本來也不喜歡我,萬一真的要離呢?
更何況我經常騷擾他。
片刻後,我終於聽到了裴寂的聲音。
他平靜地說:「我和許安肆過得很幸福,我們不考慮離婚。」
14
這個回答讓我呆住了。
幸福?誰啊?
原來裴寂被我騷擾感覺很幸福嗎?
我爸媽還在不死心地勸說:
「裴總,您看我們這個小女兒也不會說話,多敗壞您的形象啊。」
「而且她也不安分,我聽說前陣子她還得罪了蘇小姐。」
「她自己肯定也覺得配不上您。」
「還有啊……」
我沒再繼續聽下去,回到臥室等待結果。
大概半小時後,裴寂怒氣衝衝地來到我的房間,第一句話就是:「許安肆,你想跟我離婚?」
【怎麼?】
【你還挺生氣?】
看裴寂急成這樣,我十分驚奇,心血來潮地想逗逗他: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想耽誤你。】
【我們好聚好散。】
心裡也在無所謂:
【離就離唄。】
【他這塊肉吃不到,那我就去找別人。】
裴寂瞪了我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道:
「之前還想和我睡覺,想盡辦法靠近我,這麼快就膩了?」
【對啊。】
【我就是這麼一個喜新厭舊的人。】
我擠出淚水,比手語:【對不起。】
裴寂挑眉一笑。
「很好。」
然後,他甩臉子走了,「你給我等著!」
15
笑話,我看片都快進還等你?
在離婚前,我決定最後放肆一回。
酒吧內,燈紅酒綠,人聲鼎沸。
我靠在吧臺前,眯著眼睛尋找獵物:
【這個不行,太瘦了。】
【這個也不好,看著腎虛。】
【那個還湊合,但長相差了點。】
自從見過裴寂,我發現自己看人的眼光都高了不少。
尋覓了半天沒結果,於是我埋頭一個勁兒地喝酒。
一個高個子男人舉著酒杯過來搭話:「嗨,小姐姐。」
我定睛一看。
該說不說,挺帥的。
模樣還跟裴寂有些神似,而且身材也很好。
他笑著問道:「你一個人嗎?」
我微醺著,點點頭。
男人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下,與我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看小姐姐你喝了不少,要不要幫你叫個車回家ťų₁?」
我擺擺手。
其實我還想再喝一會兒。
「帥哥,你別跟她講話了,她是不會回答的。」
一道甜美又尖銳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
蘇韻扭著腰肢,走到男人旁邊。
她還真是陰魂不散。
男人問她:「為什麼?」
蘇韻瞥了我一眼,故意說得很大聲:「因為她啊,根本不會講話!她是個啞巴!」
我拿上酒杯,準備換個地方。
「哎,別走啊。」
蘇韻攔住我,「上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我翻了個白眼。
餘光掃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正端坐在沙發上,表情玩味地望著我。
那是我的姐姐——許舒心。
16
我的姐姐從小就看我不順眼。
不過她沒有對我動過手。
但當我受到別人的欺辱時,她從來不會幫我。
她隻是默許,然後在一旁冷眼觀看。
婚禮那天,我在休息室受盡冷嘲熱諷。
有的人對我動手動腳,扯壞我的婚紗,弄亂我的頭發。
許舒心一言不發。
她堵在門口,兩指之間夾著一根煙,慢慢地抽著。
每次看到她這副樣子都讓我心生寒意,甚至全身發抖。
17
「許安肆!」
蘇韻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眼中盡是輕蔑。
她嘲諷道:「你是不是被裴總趕出家門,無處可去了?」
高個子男人擋在我面前:「你別這樣說她。」
蘇韻推了他一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關你什麼事?」
我用力推回去,順便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
蘇韻的囂張氣勢瞬間消失。
她捂著紅腫的臉,憤然瞪著我:「你敢打我?!」
【這一巴掌是我還給你的。】
我帶著高個子男人離開吧臺,同時也ṭû⁴離開許舒心的視線。
奇怪的是,蘇韻居然沒有追上來。
18
酒吧的一處角落,我用手機打字向男人道謝:
【剛才謝謝你。】
他男人看到手機屏幕裡的文字後,腼腆一笑。
「沒什麼,不客氣。」
他介紹起自己,「我叫周嘉軒。」
【我叫許安肆。】
這時候,我感覺酒勁上來了。
眼前天旋地轉,喉嚨和胃裡都有一股灼燒感。
我搖搖晃晃地準備回家。
周嘉軒上前扶住我,體貼地說:「我送你吧。」
我想起裴寂那個臭脾氣,肯定要問東問西,正要拒絕。
周嘉軒攬上我的肩膀,幾乎要把我抱進懷裡。
突然,一隻強有力的手臂隔開我與他的距離。
我抬頭,看到了裴寂憤怒的臉。
裴寂抓上我的手腕,把我拉了過去,他聲音壓著怒火:「許安肆,你真是好膽量。」
【嘿嘿。】
【我死定了。】
周嘉軒還想拆開我倆。
他問裴寂:「你誰啊?」
裴寂甩給他一記眼刀,冷冷回道:「我是她老公。」
然後裴寂沒再廢話,拽上我就走。
19
裴寂在前方大步流星。
我被他拖著,一路上東倒西歪。
再加上喝了酒,雙腿更是不聽使喚。
我在心裡咒罵:
【你他媽慢點!】
【地裡還有活兒嗎?】
裴寂停下腳步。
我來不及反應,一頭撞在他的後背上。
裴寂轉過身,彎腰一把將我扛起來,扔進車裡。
車內有些湿冷,我打了個寒戰。
裴寂整個人壓上來,掐著我的臉,逼問道:「病還沒好全,就給我跑出去喝酒?」
「那個男人是誰,嗯?」
「你敢背著我出去找人?」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弄煩了。
酒壯慫人膽,我把積攢的委屈全都發泄了出來。
手語都懶得比畫,揮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
【要你管!要你管!】
【每次找你都讓我滾,還不讓我自己出去玩?】
打著打著,我的眼淚也奪眶而出。
裴寂沒有反抗,任由我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打了一會兒,我打累了。
身體蜷縮成一團,捂著臉輕輕抽泣。
裴寂將自己的外套蓋在我身上,他回到駕駛座,發動汽車。
20
回到家後,裴寂用衣服裹著我,從車內抱到臥室。
床上,我閉著眼睛裝死,心裡偷偷琢磨著計劃:
【明天我就裝成喝斷片,啥也不記得。】
【他問什麼,我就說不知道。】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我靜靜地等待裴寂離開。
然而裴寂不但沒有走,還用手指扒開我的眼皮,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靠……】
【他是怎麼發現的?】
我撥開他的手,尷尬地坐起身。
「你嘴都笑歪了。」
裴寂冷哼一聲,語氣有些得意,「想裝成喝斷片耍賴是吧?」
我趕緊搖頭,用手語狡辯:
【沒有,沒有。】
【我剛剛真的睡著了。】
裴寂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他坐在床沿,板著臉問:
「解釋吧,那個男人是誰?」
【他叫周嘉軒,我跟他認識還沒五分鍾,之前我一直在喝酒。】
「真的?」
【真的。他就是個路人。】
看到我這樣回復,裴寂像是松了一口氣,他說:「以後病沒好全不許出去喝酒。」
我乖乖點頭,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還以為他會揍我呢。】
裴寂忽然「嘖」了一聲:「我怎麼可能會……」
我一蒙,問:【什麼?】
他移開眼,摸了下鼻子:「沒什麼。」
21
那晚之後,我發現裴寂又變了。
他變得有些話痨,總是東扯西扯跟我嘮家常。
這天,裴寂下班回家。
我習慣性地來到門口迎接他,打手語:【你回來了。】
「嗯。」
這次裴寂沒有無視我,而是站住跟我闲聊,「今天真熱啊。」
「明明前幾天還挺涼快,變得可真快。」
我幹笑著,附和點頭。
【熱就脫衣服,跟我廢什麼話。】
裴寂掃了我一眼,解開了幾顆襯衫扣子。
兩塊白皙的胸肌呼之欲出。
我瞬間提起興趣。
【哇塞,胸肌!】
裴寂的嘴角似乎翹起一度。
他甚至還揪著領子往外扯了扯,暴露出更多。
嘶……
有種他在耍計謀的感覺。
但是算了,隻要他肯為我花心思就好。
22
裴寂微笑著,聲音充滿誘惑力:「待會兒我要去洗澡,一起嗎?」
這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會迫不及待地答應。
但是現在,我猶豫了。
他這溫柔的笑容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擺手:【不了。】
裴寂見我拒絕,又挑釁般地問道:
「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