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隻是他不能出去,到底對沐元瑜有些不放心。


他傻乎乎的,朱謹淵真對他動了什麼歪心眼,恐怕他沒個防備,著了道就糟了。朱謹淵畢竟是皇子,他一個人在京裡,勢單力薄,吃了這種見不得人的虧也是有苦沒處說。


朱謹深為此沉吟了一會,到底還是把話給她點明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老三看你,有些不對頭,不管他找什麼理由,你別和他單獨到什麼生地方去。”


沐元瑜:“……”


話到這個份上,她有什麼聽不出的,不可思議地伸手指了自己,“不會吧?我可是——三殿下好男色?!”


“不知道。”朱謹深倒也不是會汙蔑別人的人,照實道,“總之他看你不對,你年紀還小些,不懂這些,才看不出來。”


她其實不小——


隻是她長久以來隻專注在不要叫人拆穿,沒想到連男裝都能招來蜂蝶而已。她有感覺朱謹淵在湊近她,但她隻以為他是看中了她背後滇寧王府的勢力。


沐元瑜鄭重地點了點頭:“好,多謝殿下提醒。”


她仍覺荒誕,但朱謹深不會信口開河,她寧信其有,不可信無,因為一旦真讓人算計了什麼,她能損失的可不止是貞潔,屆時隻有弄死朱謹淵才能自保了,這善後就太麻煩了。


朱謹深並不知她心裡已經轉悠上了什麼兇殘的念頭,他其實也有點心虛,因為他看沐元瑜,也並不怎麼對頭。


這樣情況下,還告別人黑狀,總顯得他不夠光明磊落。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過去了,朱謹深對自己仍抱有一絲樂觀的想望,他覺得沐元瑜不會總是這個模樣,等他再大兩歲,再長開些,臉龐的稜角出來,長成跟許泰嘉那樣,分明地是個男子了,他就能漸漸把自己拉回來了,他對許泰嘉可絕生不出來什麼——嘔。


想一想都渾身發毛。


朱謹深自己心裡想過了數個念頭,沐元瑜是毫無所覺,在她看來,這位殿下就是高潔的代名詞,幾乎快餐風飲露了,他跟這些凡俗的濃膩念頭,都不搭邊的。


他最有煙火氣的時候,就是年前跟許泰嘉討論成人那一回了,但之後既沒見他身邊多出什麼人來,也沒對別的姑娘表示過什麼特別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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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直是這個孤傲禁欲的樣子。


不過再一個時辰之後,她略微改變了一下看法。


這時候他們已經用過了晚飯,撥給她的內侍要給她備水沐浴,沐元瑜堅決推辭了:“我昨晚才洗的澡,今日不洗沒事,我也沒帶換洗的衣衫。給我打盆水泡個腳就行了。”


內侍勸了一句:“殿下這裡有以前的衣裳,殿下應當不介意借兩件,不如世子爺湊合一下穿。”


沐元瑜隻是搖頭,內侍便也不勉強了,心道他們這樣的貴族小公子,長這麼大肯定都從未穿過別人的舊衣裳,不願意也是尋常。


他就讓人打水去了,沐元瑜此時人在客房,想起她忘了把朱謹深的奏本拿過來,這奏本明日最好是一早就遞上去,頭低得越快,才越有助於消弭皇帝的怒氣。若忘了,就耽誤功夫了。


她就趁這空檔走回了正堂那邊,林安剛伺候著朱謹深從湯池沐浴完畢出來,朱謹深衣衫沒怎麼穿好,中衣的帶子松松地扣著,身上殘留著一層特有的剛出浴後的薄薄水氣。


沐元瑜:“……”


她望著朱謹深露出的小半邊胸膛有點直眼,他的胸膛很白,且薄,如一片白玉,她忽然發現,高雅跟欲望是毫不衝突的。


並且因為這反差,那種視覺上的衝擊力還特別強,明明他也沒露什麼,該遮的都嚴實著,但就這一點衣衫不整的隨意,居然令她不敢直視。


她就望了一眼,居然有點想臉紅。


她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夏日裡她的護衛們打赤膊的時候多著,那肌肉虬結,可比朱謹深的厲害多了,但她也許是司空見慣,什麼感想都沒有。


朱謹深沒想到她過來,有點愣住。


“殿下,我、我來拿個奏本。”


沐元瑜真是不好意思看他,感覺跟自己佔了他便宜似的,摸到奏本就逃也似地跑了。


朱謹深莫名地看她來去匆匆,轉頭問林安:“他怎麼回事?”


林安更莫名:“不知道啊。”


這點事,也犯不著把人拎回來問,朱謹深隻得罷了。


他仍在控制自己離他遠些,知道人留下來的那一刻,他心中是有許多妄念,但也不過是妄念罷了,埋藏掙扎在他的心底,至少目前為止,他還管得住。


**


沐元瑜以怕吵為由拒絕了內侍的貼身服侍,自己獨個在客房呆了一夜,她心裡一根弦繃著,沒敢睡得很熟,總算沒發生什麼意外,熬到天亮後爬起來去跟朱謹深告辭。


她沒要內侍服侍,早早自己起身,把發髻衣飾都弄好了,但到底在家時叫丫頭們照管慣了,她的圓袍領口稍微理得有一點歪,自己對鏡子看不出來,落在朱謹深這等講究性子的人眼裡就醒目了。


白日裡人的自持力總是強些,朱謹深也不回避她了,叫她過來,伸手替她把領口捋平了。


“好了,去罷。”


沐元瑜有點犯困地揉著眼:“殿下,你等我的好消息——嗯?”


她臉頰被捏了一把。


朱謹深是被她睡眼惺忪的模樣招得沒忍住,嘴上淡淡道:“給你醒醒神。”


“——哦。”


沐元瑜轉而揉著臉頰應了,別說,痛了一下,她還真清醒了一點,抱著奏本轉頭走了。


門前的錦衣衛已經得到了聖諭,這回總算沒有攔她,她順利地直奔皇城而去。


**


一大早,皇帝已經在跟臣子議事。


宮殿裡外都有人,沐元瑜在臺階前等了一會,聽他們小聲議論,才知殿裡議的好像是大皇子的婚事。


事太多,她剛回京,一時都還沒想起這一茬,兩個多月過去了,算來是該出結果了。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人選似乎已經定下了,他們說話隱晦,她聽不出具體定了誰,但應該不是韋二姑娘。


這倒也不稀奇,韋二姑娘隻是人選之一,沒被選上很正常。


沐元瑜沒多想,韋瑤當日自己就很遲疑不決,現在落選,大概也算中她的意吧。


殿裡又商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不知商量出個什麼結果,隻見大臣們魚貫而出。


然後皇帝叫沐元瑜進去。


沐元瑜心裡有了點數,她是加塞在了好幾個先來的臣子前面,看來皇帝震怒過後,對朱謹深那邊也不是真的就撂手不管了。


沐元瑜進到殿裡,沒二話,直接把朱謹深的奏本遞了上去。


皇帝很意外地接到了手裡。


等看完了,他就更意外了。


他往下看了看沐元瑜,幾乎要懷疑是有人代筆。


居然是封很誠懇的認錯書。


皇帝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才確定裡面也沒有夾帶私貨譏諷他。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沐元瑜一肚子話頓時都憋住了——她沒說朱謹深的情況,也沒來得及敲敲邊鼓求個情,這就叫她走了?


但皇帝發了話,她也不能賴著,隻好磨磨蹭蹭地行了禮倒退出去,指望著皇帝能改了主意再叫住她。


她沒等到皇帝發話,先等到了外面內侍的傳報聲:“啟稟皇爺,皇後娘娘求見。”


☆、第94章


沐元瑜是頭一回見到這位中宮皇後, 她雖已是第三任皇後,但因前兩任走得都急, 所以她的年紀與皇帝相差並不大,隻是保養得好, 皇帝看上去已是個中年人的模樣,她卻既貴氣逼人,又明豔動人。


沐元瑜一瞥之後,就垂下眼行禮,沈皇後來了, 她就更不適合在殿裡呆著了,拱手後就要繼續往外退。


沈皇後腳步一頓,卻啟唇叫住了她:“沐世子?你略站一站, 本宮正有話問你。”


沐元瑜心裡有數, 肯定跟二皇子府被封的事脫不了關系,她就應聲站住。


沈皇後徑自向前, 到金階下福了身,道:“妾身打攪皇上了。隻是聽說二郎出了事, 那孩子身子一向弱, 妾身心裡著急, 所以不得不緊著來一趟。”


皇帝淡道:“沒有什麼事, 皇後不必多想。”


沈皇後道:“皇上還要瞞著我,我聽說把二郎的門都封了, 這還叫做沒事?二郎那個性子, 皇上一向知道的, 多包容他一些就是了,何必跟他生氣。他心又細,皇上這麼把他關著,他面子上下不來,別出什麼事才好。”


皇帝就冷哼了一聲:“他還有臉要面子?這些年幾乎不曾把朕磨死!往後由他去罷,朕是管不起了,皇後也不要替他說話,說也是白說,他哪裡記得人的好。”


這話真是非常之重了,完全出乎了沈皇後的意料,她一時都滯住——二皇子府外圍了一圈鮮衣挎刀的錦衣衛,大門且叫人在外面用鐵鏈纏了起來,這麼大動靜再瞞不了人,她人在後宮也很快聽說了,按捺著心情硬忍了一夜,撒了錢出去買了大略確實的消息回來,自覺做好了準備才過來了。


在她的想法裡,皇帝當然是該很生氣的,不然不會就地把二皇子府封了,這一封人人都看得見,對朱謹深的名聲大大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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