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既然親爹大壽這樣的日子朱謹深都出不來,顯見得不關到皇帝滿意,他就是出不來了,她也沒必要縮著了,隔一陣子,就去二皇子府牆外去找著朱謹深說話,給他帶些書本或別的小玩意兒。


她心裡其實不服氣,朱瑾淵那樣的貨,怎麼比得上她擇定的大腿?朱謹深是被關著而已,她就不信,他一旦出來,還能有朱瑾淵出頭的份!


沐元瑜頭回去找朱謹深沒人知道,但後來漸漸風聲就出去了,但是皇帝一直不管,別人也管不著,隻是對她有些側目。


這土霸王世子是真不懂事,還是明知而為之?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倒到朱瑾淵那邊去了,有嫡子存在的情況下,他庶出是極大劣勢,大部分人還是處於一個觀望的狀態。其他三位皇子也仍然各有護擁。


但別人即便支持朱謹深,不會在聖意未明的情況下去跟圈禁中的朱謹深來往,太招眼了,等於把自己跟這位二殿下死死捆在了一起,絕了投奔別人的路。


沐元瑜為此甚至收到了一封滇寧王寄來的告誡信。


她看完就撕了,她覺得滇寧王才是傻,都知道她選擇投靠朱謹深了,還警告她形勢不好,不要跟朱謹深走太近?


雪中不送炭,等到成錦再添花,那時哪裡還缺了她這一朵。


她雖然見不著朱謹深,但她始終對他抱持信心,因為他在圈禁中並沒有顯出任何崩潰的意思,她去找他聊天,想安慰他,他一句說自己不好的話也沒有,反而越來越是關心她,怕她在外面受沒受了誰欺負。


說真的,沐元瑜感覺就這麼下去,不出意外的話,等到朱謹深有一天登位,她做個奸臣都會得到朱謹深的縱容了,她哪怕是暴露了自己最深層的秘密,恐怕都能從他那裡換一條命回來。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過去。


沐元瑜已經習慣了以兩個月為限,保持著這個不長不短、皇帝似乎能容忍的頻率去看望朱謹深——隔著牆。


滇寧王妃又給她捎了荔枝來,一年就吃這一回,給她解個饞。


沐元瑜照例分了一半,裝食盒抱了去,她現在不需要扔書了,繞到早已熟悉的那邊府牆去,那裡面會有人守著,知道她來就去通知朱謹深。


結果正碰上巡視的錦衣衛收隊,她跟換班來巡視的這兩隊錦衣衛都很熟悉了,笑著還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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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旗很遺憾地跟她道:“世子爺,您怎麼還過來這邊呢?前面府門開啦,皇爺才下了令,二殿下的封禁,解了。我們以後也不用來了。”


唉,好大一門財路以後就沒有了。不過這位世子爺實在也是夠意思,所以他沒有糊弄,馬上就告訴了她。


沐元瑜:“……!”


她沒從府門過,不知道這事,掉頭就跑。


☆、第97章


正門上的鎖鏈確實已經取走了。


沐元瑜飛一般進去,兩旁準備撤走的錦衣衛沒有人攔她, 有人望著她的背影還生出了點敬意來——疾風知勁草, 板蕩識忠臣啊。


二殿下被封禁的日子著實算不上短了,敢不避嫌疑冒著風險一直過來的也就這一位了, 臉雖長得娘們了點,這秉性可堅毅, 不愧是戰王沐氏的繼承人。


正堂裡,朱謹深也才剛得知這個消息。


外面的人撤走的無聲無息,並沒個人進來給他宣讀個聖旨什麼的,還是例行去門前取菜蔬的廚房下人發現了, 才飛奔回來語無倫次地稟報。


朱謹深端著藥碗,愣了一下。


他一時找不到真實感。


旁邊的李百草催促了一句:“殿下, 發什麼愣,這藥的冷熱對藥性可都是有影響的。”


朱謹深心裡油然地有點羨慕他, 這稱得上一位醫痴了, 外界的風雲變幻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心緒, 他滿心滿意裡專注的隻有自己熱愛的這一件事。


人能這樣活一輩子,也算不枉了。


而他終究是沒辦法,生在這個位置, 許多事不能隨心所欲, 這道大門一開, 從此那些紛繁蕪雜又要纏上身了。


當然, 並不全部都惹他厭煩。


朱謹深放下藥碗時, 就見到了風一般卷過來的蒼青色身影。


自然而然地, 他的眼底漾出了微笑。


那笑意從眼底如漣漪般擴散,到沐元瑜進門時,已飛揚至他整張臉,恍若被什麼點亮般閃耀。


“殿下!”


正門到這裡的距離不算短,沐元瑜又是從府牆那邊繞過來的,跑出了一頭汗,臉頰紅通通的,她扶著門框,一邊喘氣,一邊打量了一下朱謹深。


第一感覺是有點陌生。


不過兩年多一點的功夫,朱謹深不至於形容大改,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氣質上的不同。


別人都是越圈越廢,中二少年果然與眾不同,居然圈得內斂溫和了起來——不對,現在不是少年了,朱謹深站在堂中,此時正值夏日,他穿著單衣,雖被關著不見人,襟口周身和從前一樣打理得一絲不亂,但有一個很明顯的區別,他不那麼單薄了。


他不再是個清瘦少年的模樣,舉步走過來的時候,分明蘊含了一點屬於男人的力量。


至於身高倒是沒大變化,他關起來的時候已經十八,變的是沐元瑜,她從十四長到十六歲,是抽條最厲害的一段時間,她現在看朱謹深,仍然需要抬一點下巴,但不需要把臉仰出很大的幅度了。


這可能也是她感覺陌生的原因之一。


朱謹深微笑著越走越近,沐元瑜向他伸了手,他遲疑了下,也伸出一隻手來——


兩手相握。


沐元瑜用力一拉一甩。


朱謹深目中的笑意變成愕然,他踉跄了一下,險些被甩到門外去,所幸及時伸出隻手撐住了門框,才穩住了身形。


“殿下,你真的好多啦。”


沐元瑜表情很開心地望一眼他的胸膛,“沒有被我撂倒,可見藥沒有白吃,肉也沒有白長。”


朱謹深:“……”


他現在的姿勢等於是將沐元瑜圈在了他的手臂和門框之間。


沐元瑜的眼睛還笑彎彎的,好像隨時可能伸出手摸一把他胸口,以驗證是不是貨真價實的結實。


朱謹深用力閉了一下眼,努力克制著自己收回了手。


門口看守的錦衣衛都知道她不離不棄的可貴,他又如何不知道,假如原來他還有點放任妄念的意思的話,這兩年下來,他已決定將這念頭藏到心底最深處,永不拿出來褻瀆他。


人生得一知交,可遇而不可求,他願將這份交情一直延續下去,而不是因私欲毀掉。


他往後退去。


沐元瑜也松了口氣。


咳,大門解禁的消息來得太突然,她是一時高興過頭才玩了這手,真把人扯過來,他修長結實的身軀籠罩下來,她瞬間感受到了這是個成年的男人,那種男女有別的感覺分外明顯。


隻能發揮一把演技,假裝若無其事。但也隻敢望著他襟前的部位,不敢抬頭。


李百草走過來瞪了她一眼,打破了這略微妙的氣氛:“世子,你可手下留點情,老頭子把人治到今天不容易。”


沐元瑜恢復了心神,笑道:“我有數,不會真摔著殿下的。我在外面時問殿下,殿下總是都說好,我沒有底麼,所以才想試一試。”


又躬身向他一揖:“這兩年多勞老先生了,您真是聖手。”


李百草捋了捋整齊的花白胡子:“也還好,我從前倒是沒機會這樣專心地治胎裡弱的病症,如今也得了些心得,不算白耽誤我的功夫——你看什麼?”


沐元瑜疑惑地盯著他的胡子:“老先生,這胡子不是你自己打理的罷?”


她當初跟李百草從雲南一路到京,相處過好一段時日,也不是沒有撥護衛照顧他,可從來沒見他的胡子整齊成這樣,好似精心修剪梳理過的一般。


這實在不像是李百草本人的風格,以至於她一見之下很覺違和。


“你這位殿下的傑作。”李百草聞言,悻悻地道,“從來沒見病家管到大夫頭上的,真是。”


“哈!”


沐元瑜忍俊不住一下笑了出來,她轉目看朱謹深,這潔癖,連大夫的裝扮都管!


她那種熟悉感頓時回來了不少,適才的尷尬也飛了,低頭看看自己,笑向朱謹深道:“殿下,我沒有什麼有礙尊目的地方吧?”


朱謹深笑了笑:“沒有。”


心裡嘆息著吐了實話:有,全身都是。


兩年的時光除了讓沐元瑜長高了不少之外,別的也沒什麼大變化,隻是因為一直在往上長,她顯得更瘦了一些,五官的清秀更為明顯,眼睛燦然有神,同他想象的幾乎沒有差別——他希望他長得更像男人一些,但隔著牆在心裡模擬的時候,卻又總是還將他按照記憶中延伸了。


於是當現在發現想象成真,他這樣言笑晏晏的時候,向李百草姿態優美一彎腰的時候,以及——剛才將他拉近,他幾乎將他壓倒的時候。


每一刻,都像他的魔咒,將他纏繞,在他心底留下微甜微澀微疼的刻痕。


罷了,就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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