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也很開心,摟著沈伊問道:“冷不冷?有沒有多穿兩件衣服?”
“不冷,屋裡有暖氣。”
賀崢看她一眼,臉上略微帶著笑意,他往病床那邊走去,跟賀霖聊了會天,問他現在如何,還好嗎等等,賀霖靠在床邊,點點頭:“好多,不必擔心。”
賀崢嗯了一聲,拉了椅子坐下,又看了垃圾桶,問賀霖:“吃宵夜了?”
賀霖:“嗯。”
賀崢看一眼跟夏珍正在聊天的沈伊,捏了捏賀霖的被子:“看來照顧得你還可以。”
賀霖也看一眼像隻小鳥一樣跟著夏珍轉的沈伊,“嗯,很好,比護士來得舒心。”
“這孩子確實不錯。”賀崢也跟著誇沈伊。
他很少誇人,這是第一次誇沈伊。
天色晚了,又應酬了一個晚上,夏珍跟賀崢兩個人沒多呆,略略看了賀霖後就離開,沈伊裹著長長的外套,送他們兩個出門,夏珍轉頭看她:“進去進去,外面冷。”
賀崢示意她進去。
沈伊嗯了一聲,站在病房門口目送。
再回到病房,她就打哈欠,賀霖問:“困了?”
沈伊點點頭:“嗯。”
賀霖:“按下鈴,叫護士過來換一下吊瓶。”
沈伊嗯了一聲,伸手按了鈴,不一會,值班的護士進來,先是幫賀霖查看一下傷口,隨後翻看病例,主治醫生下班之前開了藥單在這裡,值班護士拿了新的輸液瓶過來,拍了拍賀霖的手背,給他取下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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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措不及防看了一眼,還是有點嚇到,趕緊閉上眼睛。
賀霖看她一眼,伸手扣住她的脖子,摟在肩膀上,沈伊驚了下,賀霖低聲道:“別動,你掙扎等下戳錯血管了。”
沈伊一下子就不敢掙扎,頭抵在他的懷裡,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藥味還有隱約一絲男人的荷爾蒙。
很快,護士弄好新的吊瓶,看賀霖一眼道:“上洗手間注意點。”
“嗯。”賀霖點頭。
護士看了眼他懷裡的女孩,拉了拉口罩,轉身出去。
沈伊立即掙扎出賀霖的懷裡,又看一眼他的手背,護士處理過後,看不到血了,但是針頭還在那附近,賀霖湊近她耳邊,低聲問:“怕?”
沈伊後退兩步道:“哥哥晚上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嗯。”
賀霖拉了下她的手,“我現在要上洗手間,你幫我扶著吊瓶。”
那一刻,沈伊腦門像炸了煙花,陪床啊!陪床還有這檔事,她差點都忘記了,天......
“我.....”
賀霖已經下床了,沈伊見狀急忙繞過去幫忙,賀霖低頭看女孩一眼,唇角勾了勾,等沈伊小心翼翼地去扶那吊瓶時,賀霖卻湊近沈伊,長腿一抵,將沈伊抵到後面的床,沈伊一臉茫然,手還捧著吊瓶,怕它掉,因為她的床是專門為了陪床準備的,所以沒有像病床那樣有扶手。
她抱著吊瓶被迫往後一靠,直接跌在床上,跟前一黑,賀霖俯身下來,看著她,覆上她的紅唇,舌尖一勾,就勾住沈伊的舌尖。
他另外一隻手,捏住沈伊的耳根,輕輕地揉。
沈伊:“.......”啊啊啊啊啊啊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他明明受傷了,腹部不疼嗎?沈伊縮著身子撇開臉,最後忍無可忍,張嘴咬他,賀霖悶哼一聲。
血腥沾到了他的舌尖。
也沾了她的舌尖。
沈伊想用吊瓶扔他。
但保有一點點的理智,扔了吊瓶就碎了,而且吊瓶是玻璃。
賀霖抬起頭,舌尖舔了下唇角的血絲,深深地看著她。
沈伊瞪著他。
像隻兇狠的奶貓。
賀霖指尖點了點她唇角,直起身子,說:“洗手間。”
沈伊直接把吊瓶塞他懷裡:“自己去。”
我生氣了。
賀霖接了吊瓶,看她一眼,沈伊坐起來,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她剛剛咬得超級用力,他肯定很疼,沈伊覺得自己心要硬一點,不管他,賀霖低頭看她一眼,唇角勾了勾,自己去了洗手間。
隻是腹部受傷,又不是殘廢。
看著賀霖去了洗手間,沈伊跑到外面配備的洗手臺,看了眼自己的舌尖,沒事,但是上面沾了賀霖的血,沈伊喝了一口水,漱了一下,等嘴裡沒有血腥味了,她才擦了擦臉,回了床上躺下。
賀霖在衛生間裡,指尖壓著唇角,看了下舌尖,被她給咬破皮了,賀霖挑了挑眉,隨意漱口,不當一回事,轉身離開了衛生間,一看,沈伊躺床上了而且還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緊緊的。
床上鼓起來很大一塊。
賀霖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她,低聲道:“過來一起睡?”
沈伊在被窩裡睜大眼睛,他怎麼好意思?一起睡?..........
她不搭理。
賀霖淡淡地道:“醫院是非多。”
沈伊身子有些僵直。
是?是?非?非?多?是什麼?
賀霖:“小心嚇到了。”
沈伊:“......”
她懂了!
她不怕,死過一次的人怕什麼。
賀霖看著那一動不動的人兒,沒再繼續說話,他回到病床上,將吊瓶掛好,隨後關了病房裡的燈,這一啪一黑,沈伊在被窩裡也能察覺到的,她其實不太信這個東西。
可是女孩子神經始終是脆弱的,這燈一關,外面就黑了,沈伊死死地閉上眼睛。
而就在這時。
好似有什麼聲音傳來,那聲音特別小,但是好像就在房間裡,沈伊身子一下子就僵直了。
像是哭聲還是什麼,不對不是哭聲,沈伊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別怕,閉眼睡覺就好了,她都是一個人睡的,就沒怕過,她還拍過恐怖電影,結果人果然不能多想,一想到她拍過的那個恐怖電影那個廢棄的醫學樓,沈伊慌了。
又僵持了一會,那聲音還在,沈伊有些僵持不住了,刷地一聲將被子掀開,跑過去要去開燈,腰部就被賀霖一摟,賀霖低聲問道:“怕不怕?”
沈伊快速按開了燈,結果燈開了就沒了聲音,沈伊不敢置信:“這聲音哪兒來的?”
賀霖:“你聽到了?”
沈伊快速點頭:“聽到了。”
“嗯,不知道哪兒來的。”
沈伊哭喪著臉。
賀霖看著她。
沈伊低頭跟他對視,男人揚起時,脖子修長好看,沈伊拉他的手:“放開我。”
賀霖:“怕就過來一塊睡。”
沈伊:“我不,我不怕。”
沈伊轉身拿過自己的手機,然後點了一首大悲咒。
加大音量,病房裡都是這個聲音。
賀霖:“聽了這個,我也不會清心寡欲。”
沈伊:“嗯嗯??”
第40章
清心寡欲?
沈伊回過味來, 反射性地往自己的床上坐,手機也按到暫停鍵, 音樂一停,病房裡又歸於平靜。
賀霖看一眼時間,倒是真的很晚了。
他問:“不過來睡?”
沈伊堅決地搖頭, 她遲疑了下, 看了眼頭頂的燈, 道:“哥哥, 能不能開一點燈?”
賀霖靠在床頭,淡淡地看她,半響:“不行。”
沈伊:“......”
她不管了, 躺回到床上,裹起被子,她確實有些困了, 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拍一天的戲。
賀霖看著她那拱起的後背, 看了一會, 下了床,給她拉了拉被子,低頭隔著被子吻了下她,隨後回了自己的床上,留了燈, 他偏過頭, 擰了擰眉心, 也跟著進入睡眠。
夏珍第二天一早就做了早餐帶過來,一進門,沈伊還在睡,賀霖醒了,正在擦臉,夏珍立即放下早餐,要過去幫忙,賀霖示意不用,他將吊瓶掛著,單手活動,也很迅速。
夏珍便沒有再過去,她拉開了病房裡的窗簾,來到沈伊的床邊坐下,伸手輕輕地拍著沈伊的肩膀,沈伊此時還蒙著臉,整個人都縮在被窩裡,她迷迷糊糊地醒來,拉開被子,看到夏珍,一下子就清醒了,喊道:“媽媽!”
“嗯,昨晚睡得好嗎?”夏珍笑著問,沈伊點點頭,一抬眼就看到頭頂的燈還沒關。
她愣了下,探頭看了眼隔壁病床,就見賀霖拎著吊瓶出來,俊朗的臉上還有些許的水珠。
他偏頭看她一眼,沈伊下意識地道:“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賀霖嗓音低沉,人高馬大的,宛如一棵勁松,輕松地將吊瓶掛好,隨後坐在床邊,沈伊抓抓頭發,坐起來,夏珍拍了下沈伊肩膀:“去洗漱,過來吃早餐。”
沈伊這才注意到病房裡有早餐的香味,立即來勁,點點頭,從另外一邊滑下去,拉直了裙子,往衛生間跑去。
夏珍先開了粥給賀霖,賀霖抬眼:“謝謝珍姨。”
“別這麼客氣。”夏珍將勺子遞給賀霖,賀霖接過,低頭喝粥。
沈伊洗漱完出來,外面都是瘦肉粥的香味,夏珍開了保溫盒,沈伊走過去,坐下喝。
夏珍也還沒吃,所以三個人安靜地喝著粥。
吃過早餐,夏珍收拾碗筷去衛生間洗,沈伊披上外套看了眼時間,準備再呆一會兒就走,病房門就被推開,秦雋帶著笑意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三個人,其中一個沈伊認識。
是一個很知名的導演,現在就已經是大腕的導演了,看到這個仗勢,沈伊反射性地以為對方是來找她的,秦雋看到她,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隨後就帶著他們幾個人去了賀霖的病床邊。
賀霖看著靠近的人,挑眉:“什麼事?”
秦雋拉了椅子坐下,其他三個人也跟著坐下,那名導演禮貌地伸手:“我叫姜暉,我是一名導演,賀先生你好。”
“你好。”賀霖伸手,淺淺地跟對方握了下。
“是這樣的....”估計看得出賀霖沒什麼耐心,導演也就直接把自己的請求說出來。
沈伊耳朵伸得老長,等導演說完,沈伊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