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直播暫停,我來嘬!】
【爸了個根的,這才是我們大女人該看的!】
【笑死,就算是嗜血大 boss,也守不住爺爺的愛人。】
【鱷了麼的:我都有點嗑你們了。】
【禁止隨地大小磕!什麼都磕隻會讓你營養均衡!】
待到大 boss 整理好了通紅的臉色,淡然邁步到眾人面前。
「活著走出血雨的人類即可走出死亡大逃殺,將會獲得你們人類的獎金。」
原本抬劍的季恆此刻放下劍,向前一步,看向 boss:
「如果殺了你呢?能獲得你的晶石嗎?」
一人一詭異在血雨中對視。
無聲的硝煙彌漫。
良久,boss 笑了起來,笑的如沐春風:「你大可試試。」
一陣黑氣卷裹著 boss 消失。
他消失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頭看向眾人:「想殺我,先活著走出森林吧。」
自他消失後,血雨突變。
每一滴雨都裹挾著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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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動物從森林中邁步而出,眼裡閃過紅光,恍若變異。
山頭上巨虎的身形變得更為龐大,一掌便拍碎石頭。
獵豹的速度變得更快,繼續在血雨裡瞬移。
大象的牙齒變得更為堅韌鋒利,隨意一捅,便貫穿一顆參天大樹。
......
連帶著地面上跑出眾多狗和貓。
鱷了麼收起了手機,雙眼也變得通紅。
他惋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虛無森林裡的所有動物都是被虐殺的。」
「有的被活生生剝皮拔牙制成標本,或是穿戴在人類的身上,有的被人類變態殘忍虐殺滿足惡心的欲望。」
鹈鹕精馱著我起飛,看向鱷了麼:「那你呢?」
鱷了麼咧嘴一笑,每一顆牙都寒光四冒:
「我比較貴,我變成了愛馬仕稀有皮。」
12
鱷了麼說完衝上岸,長著大嘴去咬人類。
我和鹈鹕精翱翔在天際。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死亡大逃殺外的民眾開始沸騰抗議。
【什麼地獄級笑話,夠了,我真的心疼鱷了麼了。】
【補藥啊,補藥殺鱷了麼啊。】
【都是人類的錯!】
【原來死亡大逃殺是由枉死的生靈的怨氣所化。】
他們上街遊行,要求停止死亡大逃殺的賞金行為。
工會舉辦的死亡大逃殺,命其名曰幸存者獲得獎金。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在召集人類去搶詭異的晶石,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根本沒什麼死亡大逃殺來殺害人類。
是人類一次又一次的虐殺行為,導致了這一切。
我垂眼看著森林裡四處倒塌的樹木,詭異賴以生存的家園再一次被破壞。
無數的動物詭異慘死在人類的刀劍下。
他們死時,驚恐害怕的神情宛如生前,被剝皮褪骨時一樣。
可同樣的痛,它們還要再經歷一遍。
對於我的哀痛,鹈鹕精嘆了口氣:
「這是我們的宿命,哪怕淪為詭異,我們依舊逃不過人類的侵擾。」
「地球隻是人類的,不再是我們的。」
可不想看著這些動物再次枉死。
於是,我坐在鹈鹕精的背上,憑借著一覽無餘的視野,開始指揮各類動物。
在下方人群,我指著林靈,拍了拍鹈鹕鳥的頭。
林靈的武力值太高,她此刻好不容易和季恆走散了,抓住她,人類的武力會下降一大半。
果然在四面包夾中,鹈鹕從天而降,一口將林靈吞進嘴裡。
沒了林靈後,剩餘的幾個人類沒了主心骨。
很快被鱷了麼帶著動物抓捕進藤網裡。
此刻所有幸存的玩家裡,隻剩下季恆一個人不見蹤跡。
「他已經越過雨林去找 boss 了。」
最終,我們通過鱷了麼的菠蘿手機,在直播中看到了季恆。
他的動作極快。
等我們趕到時,季恆已經一次又一次被大 boss 打倒在地。
原本一塵不染的季恆,此刻狼狽不堪。
渾身血染,臉頰也被地面摩擦吹血痕。
boss 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中,淡淡看著他。
「你打不過我的。」
季恆半趴在地,身下是一攤血水。
他突然歇斯底裡地捶著地面,口中大喊:
「季川!你究竟還要在這裡做多久詭異?!」
13
季恆哭得太突然,讓所有詭異都沒想到。
但季川這個名字,引起了 boss 的劇烈反應。
他周身的黑氣暴漲,氣息不穩。
似乎頭疼欲裂般捂著自己的腦袋。
季恆一點點在地上用血跡畫出著什麼:
「哥,這是你教我畫的符箓啊!」
「你怎麼能什麼都不記得,連我都不記得!」
季川捂著腦袋,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符箓,以及哭得不像話的季恆。
半晌口中才吐出完整的字句:「小恆?」
可一瞬間,黑氣再次將其席卷。
季川被黑氣包裹著,眼神不再清明,又回到嗜血暴戾的模樣。
而季川這個名字也引起了彈幕的震驚:
【季川?天師府百年來最傑出的天師?】
【他不是死了嗎,死在了那年妖邪橫行的時候。】
【怎麼會變成死亡大逃殺的 boss?】
季川費力地看著季恆,伸出手,想要摸摸他。
他的瞳孔不斷被黑色和白色佔據填滿,整個人看起來猙獰又恐怖。
可就在這時,季恆面前的符箓突然亮起紅光。
他從懷裡抽出一柄銅錢劍,直指季川。
剛才的淚流滿面已不再,隻剩下冰冷的目光。
「既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徹底死在這吧,反正你也不想回人世。」
失去理智的季川被紅光包裹,束縛。
季恆手中的劍,直戳季川的胸口。
黑氣突然出現在我身側大喊:「季川的心髒就是晶石,不能被季恆搶到!」
慌亂中,我從鹈鹕鳥上一躍而下,砸向季恆。
企圖攔住他的腳步。
鹈鹕鳥仰天發出尖銳的啼叫。
與此同時,群山震蕩,所有的動物詭異正在奔赴這裡。
14
此刻黑氣與季恆周旋。
混亂中,我看到黑氣中浮出一張臉,那張臉和季川也就是 boss,一模一樣。
他偏頭跟我說著,搶過季恆的劍丟給我:
「殺掉季川,取出心髒許願!」
我不解地看著黑氣,手裡的劍垂在地上。
為什麼季川要我殺掉自己?
此刻被紅光包裹的季川,正個人不斷漲大,衝破了紅光。
他完全被黑氣侵襲,黑氣化為實體,附著在他的臉上成了面具。
他於混亂中,目光鎖定我,揮手一道風刃向我席卷而來。
我費力躲過,還是被擊落在地,劍掉了出去。
此刻黑氣也不敵季恆,被季恆甩開,重重砸在樹上。
季恆擦掉嘴角的血,踱著步子拿起劍,一步步走向季川。
「哥,憑什麼你是最強的呢,你都已經死了,我始終突破不了天授。」
「可隻要再殺你一次,拿走你的晶石,我就可以成為全世界最強的人了吧。」
季川茫然地看著靠近自己的季恆,暴虐地卷起一道道風刃。
卻被季恆身法利落的一一躲過。
直到符箓再次將季川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季恆笑著,眼角眉梢透著股譏諷:
「說來好笑,這符箓是你畫出的,如今用來應付你最好用。」
季恆手中的劍,瞄準 boss 的胸膛。
「哥,永別了。」
劍隨手出,可一道疾風刮過。
一道棕色的身影將季恆砸在地上,發出震耳的巨響,激起半人高的灰塵。
待到灰塵消散,一隻成年卡皮巴拉的身影出現。
我爸正坐在季恆身上抖了抖耳朵,看著我:「好像找到孩子了。」
季恆已經被這道十足的力道砸暈。
頭頂的天上,我媽坐在鹈鹕阿姨的背上:
「我說少了什麼,原來是少了孩子。」
爸爸媽媽回來找我了。
我眼睛有些湿潤,就看我爸蹬了蹬腿,踹到了季恆的腦袋。
「好像壓到什麼了。」
ƭų⁰它懶得低頭看,自顧自地就這樣嘴裡嚼吧著草。
「算了,都行。」
15
此刻所有的詭異都趕到,看著沒了符箓束縛的季川掙破紅光。
季川的手滑過天幕,引來一片黑雲,黑雨磅礴。
擊落在地,灼燒出一個個小坑來。
無數的詭異發出痛苦的哀嚎,驚天動地。
「他失去理智了,會殺了所有人的。」
黑氣說著,飛速地衝進季川的身體。
再一次,我看著一道透明的,與季川一模一樣的身影不斷與季川相重合。
這短暫的重合,短暫地桎梏住了季川。
季川朝我大喊:「殺了我!」
我在黑雨中跑來,忍著皮膚被灼燒的劇痛,撿起那把銅錢劍。
插進季川的心口,將他的心剜了。
季川倒地前,艱難地朝我笑了笑。
「卡皮巴拉,許願吧。」
「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隻有你能拯救所有詭異。」
捧著熱乎乎,還在跳動的心髒。
此刻周圍的部分詭異,已經成了白骨,化成一抹灰。
隨著風,被吹散在空中。
我將其緊貼在我的心口, 一字一句真摯許願:
「願此次死亡大逃殺中的所有生靈都復活,重掌生命, 由自己抉擇餘生。」
隨著我的許願,心口的心髒的紅光個璀璨照亮天際。
最終化為一陣紅雨。
紅雨中的無數生靈, 連帶著人類詭異,所有失去生命的生靈,都在此重生。
從前那個被擰斷頭,笑著要騎大馬的娃娃鬼,衝過來要抱我。
卻被婉寧拉住。
林靈從鹈鹕精的口中爬出。
連季恆也從地上揉著腦袋站了起來。
而我抱著季川的屍體。
這一場死亡大逃殺中, 死的, 隻有一人。
鱷了麼從一旁爬過來,對著直播間說起了真相。
「當年因為人類的暴虐無度,引起生靈塗炭,無數的怨靈匯聚於此,成了氣候。」
「季川奉命來鎮壓詭異,將我們都關在這方空間。」
「可他沒想到, 自己會被同族的人類暗算, 最終和我們一起被困在了這裡。」
「那團黑氣是季川最後的良知,他死後並不去投胎,而是設置了結界,成了這裡的 boss, 永久的保護我們。」
所有的詭異低低抽泣著,半跪在地緬懷著這位逝去的王。
彈幕將季恆罵得狗血淋頭。
天師府的宗師齊齊出山清理門戶。
林靈和季恆都被抓了回去,斷了修為, 囚禁終生。
死亡大逃殺的結界關閉,人類與此地再不互通。
隻是最後,鱷了麼對鏡頭說了句話。
「世界不止是人類的,而是所有生靈的,請保護弱小而不是傷害。」
我問起鱷了麼為什麼黑氣會選擇我來殺掉他,關閉死亡大逃殺。
鱷了麼圍著我轉了幾圈。
「大概是看你笨。」
「?」
「這世界上隻有你們卡皮巴拉會無欲無求,連許願都不為自己許。」
16
我跟著爸爸媽媽回到了現世界。
娃娃鬼們抱著我ṱüₙ一頓不舍。
隻是這一次, 她們可以選擇投胎, 也可以幸福地生活在那裡。
所有詭異都不會再經歷往生。
臨走前,我看著季川隕落的地方, 那裡看出了幾朵小花,正隨著風輕搖。
莫名的心中梗著什麼。
回家後,我吃著最好吃的草,卻感覺臉有點湿。
這件事後, 現世界的政府珍重地完善了保護女性及兒童權益的法律,以及頒布了動物保護法。
而我們卡皮巴拉, 更成為了人人喜愛的水豚一族。
有人來採訪時, 我已經變回了卡皮巴拉的身體, 但是還會說人話。
有人問我:
「怎麼看待大家說,水豚一族佛系擺爛的生活態度。」
我嚼吧著草發呆:
「我們不是擺爛而是熱愛生活。」
「我們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而不是去爭搶不屬於我們的東西。」
直到一天, 水豚一族出現了一隻聰明健壯的公水豚。
時逢我到了選擇配偶的年領,那隻公水豚一路打敗了所有水豚 ,來到了我面前。
最值得一提的是,那是一隻和我一樣會說人話的水豚。
他銜了最清脆多汁的草放在我面前, 問我能不能嫁給他。
我覺得臉發燙:「都行。」
那天我問媽媽,為什麼我一見他就臉發燙。
媽媽發了好久的呆告訴我,這就是一見鍾情。
(全文完)